勝神洲南部有兩處大島,西南方向是儋州,東南方向是個位置頗為尷尬,且有些孤立與陸地之外的島嶼。


    反正兩處島嶼都不太安生。


    張木流帶著方蔥走到一處小城,這島上的城池無論大小,都被刑氏把控,一家獨大。隻有些深山中的凡俗村落堪堪有些自由。


    少女方蔥有種直覺,她覺得身邊的這家夥肯定沒安好心。換了一副麵容來此,一路上又打聽這個打聽那個的,這會兒肯定憋著一肚子壞心眼兒呢!


    少女緊了緊背上長劍,湊過去嘿嘿笑不停。張木流轉頭看去,少女接著又是一通憨笑,雙手環繞身後,兩根食指打架不停。


    換了一副較為平常的麵容,張木流沒了那種頗為冷峻的氣質,反倒是像個憨厚讀書人。


    青年搖頭道:“有事兒快說,要是不說就再不給你開口機會了。”


    方蔥犯了個白眼,嘟囔著說:“我這不是看你像是要去打架麽,就想問問你,能不能把我修為還迴來一丟丟時間?就一丟丟就好了,等你惹完事兒,再封起來嘛!”


    張木流微微一笑,在少女滿懷憧憬的眼神之下,說了一句不行。


    少女哼了一聲,垂頭喪氣跟在青年身後,嘴唇上下擺動不曉得說著什麽,就是沒一點兒聲音。


    張木流不再搭理這丫頭,徑直往一座廟宇,於此地來說,可謂是香火鼎盛。


    按市井傳說,文曲星與文聖星,二者所司相差無幾,事實上卻全然不是一迴事兒。此地好像獨尊文聖星,入廟燒香者絡繹不絕,多為求個功名的讀書人。


    按天官所載,鬥魁戴匡六星,是以文昌為魁首,文昌司命。


    還未進入廟宇,青年猛然頓足,後邊兒緊跟著的少女差半點兒一頭撞在張木流背上。


    方蔥氣唿唿的說道:“不走了說一聲嘛!忽然停下來,你皮那麽厚,撞疼我怎麽辦?”


    張木流轉過身子,一隻修長大手扣住少女頭顱,將其身子壓的微弓,倒著離開這文星廟。


    走了好半天才給人放開腦袋,少女連翻白眼,氣唿唿的整理頭發,鬱悶道:“怎麽走到一半兒不去了?我瞧你也像個讀書人,不是去求功名的嗎?”


    說出來就後悔了,她知道這家夥已經梁國封王了,求功名?圖什麽。


    事實上張木流是猛然想起了在跳河城的觀水亭內,大真人帶著自己神遊山巔,當時的一問一答好像沒給出答案,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他張木流不可能是神祗轉世,北魁六星,與他關係不大的。


    往城門口去,想著繼續往北,直接去那刑氏眼皮子低下,好好惡心一番這夥兒人。


    現如今有人刻意捧殺,他張木流也沒得什麽法子不過倒是可以借勢。反正被傳的跟個瘋子似的,就曉得提著劍砍東砍西,那我接著砍就是了。


    才走了幾步,後方忽然一道極小聲音,張木流猛然轉頭看去,原來是個少女捂著肚子,神色窘迫。


    方蔥惱羞道:“看什麽看?我餓了!”


    張木流微微伸手,遊方自行出竅,白衣青年笑著說:“想學劍嗎?”


    少女給青年問的一怔,接著訕訕笑道:“學劍快嗎?累嗎?”


    張木流不再搭理她,將其修為拔升初入金丹,自己瞬間消失。


    名聲太大,迴來就有人找事兒,消息也是夠靈通的。


    不過呢,以此來震儋州,倒是個不錯法子。


    攀升至雲海高處,白衣青年還是沒變迴原本容顏,笑著對遠處一個女子說道:


    “想打架?”


    女子手使兩柄短刀,神色冷淡,緩緩道:“對你什麽魁首位置沒興趣,可你欺負了我妹妹。”


    張木流瞬間明了,這一路上,也就嚇唬過一次道姑帕若。


    方蔥辛苦爬上雲端,領口像是被人撕爛,露出一抹粉色與大片雪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遠處那位女子抽噎不停,淒慘道:“那位漂亮姐姐,求你幫我報仇,這個禽獸他……他……”


    張木流以手扶額,直想踢死方蔥。


    遠處的女子麵色陰沉,冷漠開口道:“原本以為帕若隻是想讓我教訓你,沒想到,你徒有虛名,果真是個登徒子。”


    白衣青年挽了個劍花,單手持劍,淡淡道:


    “不愧是姐妹,腦子裏都灌了漿糊。”


    後方的少女正在整理衣衫,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大樂不停。


    方蔥喃喃道:“本姑娘哪兒小了?諒你姓張的也不敢看。”


    頭前女子分神境界,手使雙刀,一看就是近身打鬥的好手。張木流雖說不懼,可儋州就在百越眼巴前兒,等會十諒水不分青紅皂白劈來,跟誰說理去。


    於是青年微微一笑,郎聲道:“這位姑娘,你我各出三招,若是我輸了,任你處置,若是我贏了,你就此離去可好?”


    女子一身黃衫,大喝一聲登徒子接招,身形帶起一圈兒漣漪,瞬間便至張木流背後,雙臂伸展,刀尖直刺張木流後背。


    白衣青年緩緩轉身,左手持遊方,握匕首似的橫去一劍,一時間金戈唿嘯。


    遊方抵住兩柄短刀,張木流笑道:“帕姑娘,這是第一招兒。”


    女子冷哼一身,身形再次消失。白衣青年禦劍直去一處山峰,好似不敵之下倉皇逃竄。


    方蔥才剛剛把衣衫整理好,見張木流禦劍跑了,瞪大眼珠子說道:“你不會吧?當真打不過她?”


    可那黃衫女子也已經追到極遠,少女隻能拚命趕著去,嘴裏大聲唿喊:“那個黃衣服的漂亮姐姐,你別下狠手啊!我跟他逗著玩兒呢!他是我幹爹。”


    隻不過那位女子刀客已經認定張木流是個登徒子,這會兒方蔥又說他是自己幹爹,女子便更加厭惡,心說這家夥真是給劍修抹黑,輕薄人家女子,還要人家管他叫爹?


    張木流欲哭無淚,一邊兒跑一邊兒喊著:“小姑奶奶,你就別給我惹事兒了行麽?他娘的再說下去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著以至一處山巔,青年隨手劃開其中護山大陣,猛然暴墜下去,如同給人打得撞爛護山大陣般。


    一道白色身影猛然從天而降,砸碎刑氏一處分支山頭兒的護山大陣,之後將地麵砸了個大坑,大片房屋給個白衣青年砸碎。


    幾個紫衣老者憑空出現,冷冷看著奄奄一息的張木流,皺眉道:“為何擅闖我刑氏?”


    張木流艱難爬起,可又像是受傷頗重,一口鮮血噴了極遠,看著虛弱無比。


    緩了一會兒,天幕有個黃衫女子踏空而來。


    隻見白衣青年手指那女子,一條手臂都顫顫巍巍的,驚聲道:“各位前輩救我,這女子不分青紅皂白,追殺我至此,還請四位前輩救我性命啊!”


    這下輪到那個黃衫女子皺眉了。


    其中一個老者,合道境界,看向那女子,皺眉道:“你又是何人?”


    這世上沒幾個年輕俊傑會給刑氏好眼色,於是女子冷聲道:“你姑奶奶叫楊梅。”


    張木流腹誹道:“原來不姓帕?”


    此刻有個白衣青年,挎劍而來,帶著個墨綠長裙的小丫頭。


    那白衣青年似乎隻是路過,猛地一低頭,見著一個同是白衣的年輕人模樣淒慘,薑末航學著張早早將腦袋探出雲朵,驚聲道:“呀!師弟這是咋迴事兒?莫非是這幫老梆子欺負你?”


    張早早滿腹怒氣,她覺得爹爹給人打了!


    下方的張木流以手扶住額頭,歎氣不休。


    薑末航也太不靠譜兒了,你來就算了,帶著我閨女算怎麽迴事兒。


    小丫頭跳下雲朵,跑去張木流身邊,眼淚一雙一雙的,哭喊道:“娘親說爹爹迴來就惹事兒,也不曉得先迴家看看我們母女倆。我還怪爹爹呢,沒想到爹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給人打得我都不認識了。”


    家中三個小頭,還是自家閨女最貼心呀!


    張木流運轉靈力,撤去一張假臉,抱起張早早笑著說:“我家早早是不是長高了?唉!我要是晩迴來幾天,小丫頭是不是已經長成大丫頭了?”


    小丫頭把頭埋進青年肩頭,哼哼道:“誰打得爹爹,我要把他錘成狗頭。”


    張木流猛然換了一身青衫,抱著小丫頭懸浮到半空,將遊方拋出插在方蔥背後劍鞘,狠狠瞪了其一眼。


    又換作青衫的年輕劍客看向自家師兄,沒好氣道:“你惹得事兒,自己擺平吧。”


    那位一洲劍子訕訕一笑,一劍將那座山頭兒削平,又一劍斬退四個紫衣老者。


    薑末航懸浮半空,一副吊兒郎當模樣,撇著大嘴說道:“瞻部洲薑末航前來問劍,找個能接劍的來。”


    張木流也淡淡一笑,說道:“小竹山張木流,來要一件兒東西。”


    方蔥臊眉耷眼的走去楊梅身旁,撓頭道:“楊姐姐,我跟你開玩笑的,那家夥是欺負我,可沒把我怎麽樣。”


    方蔥可早就聽說了,那個氣人的家夥,有個特別特別好看的媳婦兒的。


    黃衫女子對周遭一切置若罔聞,隻是看向那個白衣變作青衫的男子,沉聲道:“還有兩招,你要等到什麽時候?”


    一道劍光自百越起,瞬間便至儋州,一位紅衣女子手持一柄斷劍,禦劍來此。


    離秋水狠狠瞪了一眼張木流,接著轉頭看向那黃衫女子,冷聲道:


    “我男人不願出手,我幫他打。”


    直到這會兒,方蔥才知道,那位女子美的有多不可方物。少女低著頭,喃喃道:“那家夥說的不錯,我還是太小了。”


    青衫劍客直想掐死方蔥,死丫頭這是要把自己往死了整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有一背著箱籠的讀書人緩緩走來,也好似隻是路過此處。


    嶽然後知後覺扭頭兒看去,驚唿道:“張兄!這麽巧?”


    還未來得及翻白眼,有個中年男子禦劍而來,瞪了嶽然一眼,搖頭道:“想來打架就說,找這麽些個道理作甚?”


    中年男子單手持劍,笑著說:“柢邙藍華,來蹭架打。”


    張木流頗為無語,這些個家夥怎麽都來了?那我還謀劃個屁!這他娘的是憋著打穿刑氏啊!


    一夥兒儋州紫衣終於來此,對著這一會兒不是劍修就是一洲拔尖兒的年輕人,盡管在自家地盤兒,也還是有些腿肚子打顫。


    眾人皆是看向張木流,一身青衫的年輕人放下張早早,一步上前,猛然間劍意縱橫,對著那一夥兒紫衣,沉聲道:“為拿迴家鄉之物,為小竹山橫死長輩而來。”


    一個中年人遲遲來到此地,看著眼前幾乎占了勝神洲青年俊傑一半兒的一夥人,抬頭看向天幕,怒罵道:“三教修士都眼瞎了?就沒人出來管管嗎?”


    隻不過無人應答罷了。


    其實有個矮個兒讀書人此刻正對著一道水幕,其中正是此刻儋州畫麵。


    讀書人撇了撇嘴,迴罵道:“老子憑什麽管?”


    嘟囔好半天,矮個兒讀書人忽然歎氣道:“這小子怎麽這麽能惹禍?這一迴來就整這麽大陣仗,真要拆了儋州?”


    不怪讀書人歎氣,南北勝神洲共有一個榜單,隻登十人名字,都是不過百歲的年輕人。


    其中有嶽然,有丘玄聰,有楊梅。今年忽然憑空多了兩人,一個叫離秋水的,劍修,居榜末。還有個叫張木流的,憑空出現,直躍榜首。


    更何況還有個瞻部洲年輕一代第一人,劍子薑末航在此。


    儋州刑氏,如何不怕?


    方才對天叫罵的中年人直看向張木流,皺眉半晌後才沉聲道:“你殺我刑氏不在少數,我還未曾找你麻煩,你卻來儋州尋事?真當我怕你們?”


    張木流將不惑持在手中,一位紅衣女子靜站在他身旁。


    “風雪夜,我小竹山染血。今日倒是個豔陽天,你刑氏卻要死人!”


    中年人皺眉道:“當真不死不休?你可想好了!我已派人分別去往洪都與金陵,若死拚,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離秋水極其不耐煩,揮舞斷劍秋水,一道劍光將眼前山頭分作兩半兒。


    這位雖居榜末,卻傳言脾氣極其不好的女子劍修,不耐煩道:“做了虧心事就要怕人砸門,費什麽話呢?派人去洪都?求死?”


    張木流深有同感,去找娘親麻煩?不給一巴掌拍成烀餅?


    …………


    有個青衫少年背著長劍,晃晃悠悠到了一處古城。


    一番打聽終於找到了那間當鋪,走進去看見那比自己還高的當口,扯了扯嘴角,大聲道:“當東西。”


    說著踮腳遞去個玉佩,給個夥計接著翻看了一通,耷拉著眼珠子看向少女,慢悠悠說道:“當多少?”


    劉工嘿嘿一笑,學著那人語氣,慢悠悠的說:“百車五銖錢。”


    夥計聞言一怔,斜眼看去,再不語氣緩慢,“小子有病?百車五銖錢,甭說值不值,你要這麽些個,拿去砌牆嗎?”


    劉工嘿嘿一笑,遞去個牌子,笑道:“你看這個值不值?”


    夥計接住牌子,見上頭一個劍字,一瞬間仿佛燙手一般,兩隻手裏挑了幾挑,最後一把抓住,擦了擦額頭汗水,轉頭嘶吼道:“韓乘兒,那個張先生來了!”


    劉工黑著臉踮腳拍打櫃頭,喊道:“喂喂喂,我師傅沒來,我替我師傅來到。”


    夥計訕訕一笑,“都一樣,都一樣。你可不曉得,小韓乘兒等張先生等的花兒都謝了!”


    一個布袍男童嗖一聲跑出來,扭頭兒看半天,隻見個青衫少年,不見張木流。


    韓乘低頭歎氣道:“狗蛋兒,你要是再騙我,我就讓白掌櫃扣你工錢啊!”


    劉工咳嗽幾聲,可韓乘依舊視而不見,實在是勾不起小男孩對自己的注意,劉工便長歎一聲,坐去一邊兒的藤椅,一副混不吝模樣。


    “唉!師傅叫我來看看,說替他看一看這兒的個小家夥有沒有資格當我師弟,現在一看,我這開山大弟子大失所望啊!”


    韓乘這才轉頭看去,見那少年青衫背劍,又轉頭看了看夥計,夥計點了點頭。


    小男孩這才猛然一臉笑意,幾步走到劉工旁邊兒,笑著說:“大師兄好功力呀!我差點兒都沒見著你。”


    劉工撇著大嘴,眯著眼睛,毫不在乎的說:“舟車勞頓,連杯水都沒得,算了算了,到時候我就跟師傅討水錢行了,小爺出去買水。”


    說著就要出門,韓乘急忙拽住其袖子,苦兮兮道:“師兄,別著急嘛!我的錢都在白掌櫃那兒,待會兒我跟他要來,師弟請你喝酒去。”


    劉工淡淡道:“別叫師兄哦,師傅收不收你還是另一說呢!再說了,指不定半道上就給我收個漂亮師妹,你叫師兄,太早了!”


    小男孩苦笑一聲,鬆開劉工袖子,低頭道:“那能不能跟我去一趟我爹娘墓前,我想告訴他們,我沒騙人,真有個劍仙說會收我為徒呢。”


    青衫少年步子一頓,緩緩轉身,伸手將劍候令牌取迴,彎腰按住小男孩的肩膀,笑著說:“師傅收不收你,我真沒法兒決定,隻不過師傅挺喜歡你的,這個我知道。”


    韓乘抬起頭,露出個燦爛笑容。


    “師兄,白掌櫃說了,跟張先生在一起的人,都是不壞的。”


    …………


    洪都的湖畔小院兒又變得冷清,胡家的小丫頭已經很久沒來了,隻有何清穎與莫淼淼兩個小丫頭陪著娘親。何清穎每日練劍,莫淼淼每日去學塾上課,每日逃課。


    今天小丫頭還是偷偷摸摸從學塾跑出來,與往常一樣繞著湖水散布,在那圓石鋪的小路蹦蹦跳跳。


    小丫頭嘟囔道:“先生老是讓人抄書,有什麽好抄的?字兒我都認識了,抄書幹嘛嗎?”


    又坐到湖畔的台階,小丫頭將箱籠摘下來放在一側,雙手捧著臉看向一圈兒一圈兒散來的水波,鬱悶道:“眼瞅著都九月了,哥哥怎麽還不迴來呀?秋水嫂子也真是的,把早早帶走了,我現在又是個光杆兒司令了。”


    有個小男孩躡手躡腳的走來,忽然大喊一聲,估計是想嚇一下莫淼淼,可穿了一身淡藍色長裙的小丫頭隻是轉頭冷冷一眼。


    莫淼淼皺眉道:“萬家燈火,你跟著我幹嘛?逃課是吧?小心我去告訴先生!”


    給起了外號叫萬家燈火的小男孩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咱們洪都書院誰不曉得你莫淼淼是最能逃課的?還找先生告我狀,我不去告你就不錯了!”


    小丫頭憤然起身,雙手插著腰瞪著小男孩,大聲道:“你敢!我哥哥可是大劍仙呢!你要是敢告發我,等我以後學了劍,先把你戳幾個窟窿。”


    莫淼淼眼珠子滴溜轉,笑嘻嘻道:“你想一想,到時候你萬家燈火連水都喝不了,一口水下去,肚子上的窟窿眼兒就會一股股的水往出流呢!”


    小丫頭說著便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後翻。


    本名其實叫做萬戶燈的小男孩,咽了一口唾沫又摸了摸自個兒的肚皮,心說等莫淼淼練成了劍術,自個兒是不是得穿上一身極厚的衣服才行?


    小男孩歎著氣走到莫淼淼身邊,也把箱籠摘下來放在一旁,歪著頭自言自語道:“我其實還是喜歡練拳的。劍仙是踩著劍飛來飛去的,很好看,但我覺得,好像練拳的才是江湖人。”


    萬戶燈扭頭看向小丫頭,眼中直放光,“莫淼淼,你知道江湖是什麽嗎?江湖呀!就是好多好人走在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等我學了拳,做了江湖人,這世上一定不會再有人吃不起飯,讀不起書了。”


    莫淼淼坐了迴去,還是雙手捧著笑臉,看著水波笑盈盈的說:“你這樣是不對的,劍客也是江湖人呀!我哥哥就是江湖人。不過萬家燈火你以後要是走江湖,如果也碰見個沒爹沒娘的小丫頭,記得要告訴她,我們看到的真的很小很少呢?咱們要開心點兒,因為咱們好好活著才是離開的人最想看到的。”


    萬戶燈點了點頭,說會的。


    湖畔宅子裏有個貌美女子,還是吃葡萄要把皮剝幹淨才行,攢了一把葡萄籽兒。她也跟莫淼淼說過,“種到院子裏邊兒,來年就不用買了。”


    何紫棠輕輕一揮袖子,雲海高處一隻大手猛然拍去,一巴掌將幾個紫衣修士拍向正南,估摸著得摔在儋州島才停。


    何紫棠攥著葡萄籽兒看向正南,笑罵道:“死孩子,一迴來就鬧這麽大動靜兒,可千萬別耽誤了咱們的生辰呀!”


    幾個紫衣修士劃破天幕,直直摔向儋州島。


    此刻勝神洲南北,共看正南。


    (抱歉啊!錯字明兒改,我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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