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用手指輕輕擦拭陳夢舒嘴角血跡,放到自己嘴邊,眼中閃著妖異光芒,伸出舌頭嚐了嚐,“呸”的一聲吐了出去,臉上表情猙獰起來。


    陳夢舒無力反抗,體內反噬嚴重,根本動用不了半點靈力,更何況這幕後有靈甲護身,就是任她放手偷襲,也是沒半點作用的。


    陳夢舒閉上眼睛,打算閉目等死,隻不過想起了什麽,重新睜開眼睛,艱難開口發問:“為什麽要殺我?”


    幕後似乎是有些錯愕,愣了一下,才“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躺在麵前的陳夢舒,幕後眼中流露出同情神色,瞧瞧,多單純的女子,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呢。


    看著陳夢舒那雙清澈眼眸,幕後忽然有些失神,這女子的眼睛,是真的漂亮。


    幕後拿起薔薇,親了一口,順手拿起陳夢舒掉落在地的短劍,手指彈了彈劍身,才帶著親切笑容看著陳夢舒。


    陳夢舒有些驚恐,幕後的這種笑容她見過,這個惡棍笑的越溫和,手段卻是越殘忍的。


    幕後輕輕拿著短劍,如同看情人一般看著陳夢舒,在陳夢舒驚恐眼神中,將短劍抵在陳夢舒右肩,手上用力,短劍一寸寸陷入肩膀內。


    陳夢舒痛叫一聲,隨後死死咬緊牙關,她知道她越是痛苦喊叫,這個惡棍就越開心。因此打定主意,就是活活痛死,也不再發出一聲痛唿。


    幕後原本左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陳夢舒安靜,不要喊叫,不想陳夢舒已經痛的表情猙獰,卻是咬緊牙關不出聲,幕後反而憤怒起來,手心用力,短劍直接透體而過,最後釘在地麵上。


    陳夢舒雙肩都已經被穿透,肩膀處流血汩汩流出,整個人隻是睜大眼睛,死死瞪著幕後,一聲未發。


    幕後拔出短劍,短劍上沾滿鮮血。


    幕後將短劍湊到鼻子下麵,輕輕嗅了嗅,臉上滿是舒爽神情,整個人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幾乎不能自製。


    幕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短劍上麵鮮血,品味了一會兒,這才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真鮮美!”


    陳夢舒看著唇邊帶著血跡,笑的卻無比開心的幕後,整個人不寒而栗。


    鮮血不斷流失著,陳夢舒隻覺得身體有些冰冷,開始輕輕抖動起來,可現在明明是夏天啊!夏日晚風,這個時候多多少少還帶著幾分溫度才是。


    幕後察覺到陳夢舒有些異樣,驚唿了一聲,有些愛憐說著:“怎麽了?是不是有些冷?”


    “別怕別怕,我這就給你加件衣服。”幕後慌裏慌張在自己靈元戒內翻找起來。


    陳夢舒有些恍惚起來,看著天邊的最後一絲晚霞,也要落下帷幕,陳夢舒忽然笑了起來。


    幕後動作一頓,緩緩看著陳夢舒,不帶任何感情開口:“你笑什麽?”


    陳夢舒沒有迴答,側頭看著夜幕降臨,喃喃說了句:“真美。”


    幕後忽然拿起自己長劍,反手刺穿陳夢舒整條腿,陳夢舒悶哼一聲,原本散亂的意識,在劇痛刺激下,勉強凝聚起來。


    幕後丟下手上薔薇,兩手狠狠抓住陳夢舒肩膀,用力搖晃起來,麵目猙獰叫著:“你笑什麽?啊?你一個馬上要死的可憐人,是我心善,才讓你活到這個時候,你笑什麽?”


    陳夢舒雙目無神,看著表情猙獰的幕後,臉上依然帶著一絲笑容,喃喃說了句:“是客棧要我死的,對吧?”


    幕後更加怒火中燒起來,這時候的他,完全遺忘了客棧的規矩,他隻覺得,一個要死在他手上的人,憑什麽可以笑的這麽開心!


    幕後手上用力,將陳夢舒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讓她保持住站立姿勢。


    幕後麵孔慢慢貼近陳夢舒耳邊,輕聲開口:“猜對了,傻妞,是客棧要你死。你馬上就要死了,開不開心?”


    陳夢舒目光開始渙散起來,忽然像是迴光返照一般,斷斷續續開口:“楚,楚楚姐她,知,知道嗎。”


    幕後像是來了精神一般,怒氣盡去,含笑開口:“當然知道,我,就是你的楚楚姐姐派出來追殺你的哦!”


    “怎麽樣,你現在還笑不笑得出來?”幕後神色張狂,滿懷期待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陳夢舒。


    畢竟好久沒離開過天塹城了,這樣讓自己開心的機會,幕後已經很久沒體會過了,所以他更巴不得手裏的陳夢舒能多撐一會,這樣才能盡興嘛!


    陳夢舒臉上浮現一抹茫然神色,心底隻覺得無盡絕望,終於下定決心,悄悄崩毀自己體內世界。然後緩緩轉頭,看向天塹城方向,嘴唇蠕動幾下,幕後忙將耳朵貼過去,卻是什麽也沒聽到。


    幕後有些暴躁起來,單手提著陳夢舒,另一隻手將自己長劍緩緩從陳夢舒腿上拔出,陳夢舒卻依然是一臉茫然神色,根本沒有反應。


    幕後愣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什麽一般,緩緩放出自己靈識,仔細查探了一下陳夢舒身體,然後整個人瞬間勃然大怒起來,麵容扭曲喊著:“臭女人,你竟然敢崩毀體內世界,這場遊戲我還沒玩夠呢!還有,你剛剛最後說的什麽?啊?!”


    陳夢舒雙眼睜大,整個身體隨著幕後的暴怒,如同風雨中的小樹苗一般,飄搖擺動。


    幾個唿吸後,幕後才止住了手上動作,又看了陳夢舒一眼,見她仍然雙目瞪大,看著天塹城方向,像是想看到什麽東西一樣。


    幕後有些嫌棄,像丟棄一個破口袋一般,隨手將陳夢舒丟在路邊草叢,又拉起自己長袍下擺,輕輕將自己長劍擦拭幹淨,然後拿在手上。


    猶豫了一下,幕後撿起掉在地上的薔薇,紅色薔薇花朵上麵,已經布滿灰塵。


    走到陳夢舒身邊,幕後“切”了一聲,將薔薇扔在陳夢舒身上。


    幕後心情不佳,難得出來一趟,自己還沒盡興,那玩具就自毀了,這讓他很是不爽。


    覺得自己耽擱時間已經夠久了,幕後才拿出傳訊玉,說了一句,就重新收起,然後幕後順路不急不慢走著,白色長袍在這並不算黑的天色裏,依舊顯眼無比。


    幕後百無聊賴的哼著一首不知名曲子,本命靈器三品長劍在他手上,如同凡人小孩手上拿的木劍一般,一路砍著路邊花草,這才心情好上幾分。


    走到半路,幕後忽然瞳孔一縮,視線內出現兩人,一人肩膀有隻狐狸,一人在後麵跟隨,正是今天一直和陳夢舒在一起的那兩個修士。


    榆木瞥了眼這個裝扮怪異的修士,沒有理會,一心隻想快速趕過去,看看能否追上陳夢舒。


    秦煜看到幕後,敏銳察覺到一股血腥氣,不經意瞥了一眼幕後長袍下擺,上麵沾滿血跡。


    幕後鎮定自若,依舊砍著路邊花草,緩緩行走著。


    榆木直接越過幕後,腳步不停。


    “榆老弟,你先去追陳姑娘,我和這位道友有些話要說。”秦煜招唿了榆木一句。


    榆木有些奇怪,以為秦煜認識這個怪異修士,隨口應了一句,繼續向前而去。


    秦煜攔住了幕後。


    幕後沒好氣將長劍收迴劍鞘,大咧咧喊了句:“你有事?”


    秦煜盯著幕後,緩緩說了一句:“沒事,隻不過我看到你這種娘娘腔就生氣,在城裏碰到你,我就想殺了你,隻不過有城規在,不好動手。但是現在在這裏碰到,那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了。”


    幕後差點笑出聲來,嘖嘖說著:“有趣,真是有趣。我還從來沒碰到過你這種人,比老子還要更不講理一些。你想殺我可以,我看你其實也不太順眼,剛剛沒玩盡興,說不得現在就能從你身上找補迴來了。妙,真是妙啊!”


    秦煜淡淡一笑,大袖落下,籠罩住自己雙手。


    幕後舔了舔嘴唇,重新拔出腰間長劍,身體微微前傾,對麵的秦煜莫名讓他感覺到壓力,自然得全神應對。


    秦煜不急不緩說了一句:“你會死的。”


    幕後表情疑惑,整個人像是沒聽到一般,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才慢條斯理問了句:“你說啥?”


    秦煜重複了一句:“你會死的。”


    幕後“哦”了一聲,然後像是被自己逗笑一般,將長劍插在地上,捧腹大笑起來。


    幕後笑的滿臉淚水,一隻手指著秦煜:“你這家夥還挺會講笑話,這給大爺我樂的,哈、哈、哈!”


    幕後站直身體,長劍劍尖指著秦煜,臉上掛著一絲淚痕,斜眼看著秦煜說著:“像你這種界牌圓滿修士,大爺我也殺過幾個,你和他們有一點不一樣,就是你比他們,會講笑話。”


    秦煜不言不笑,長袍無風自動,渾身靈力運轉,雙手依然攏在袖中,不像是要動手模樣。


    幕後身體突然緊繃,整個人瞬間側身過去,躲避開一道靈力長風。


    幕後嘴角緩緩上揚,死死盯著秦煜,開口說著:“真不錯,對我胃口。”


    秦煜淡漠看了一眼幕後,在他眼裏,幕後已經隻是具會說話的屍體了,秦煜雙手緩緩從大袖拿出,原本正常的一雙手,現在卻是一對蠍螯形狀,通體漆黑,仿佛比這夜幕還要深沉一般。


    幕後瞳孔放大,盯著秦煜雙螯一直看著,最終難以置信開口:“捕!蠍!者!”


    夜幕裏的秦煜看不清表情,聽到“捕蠍者”這三個字之後,秦煜雙眼好似閃過一道雷霆一般,直直打在幕後臉上。


    幕後將長劍收迴劍鞘,伸手收攏起自己長發,隨便撿了根細樹枝,輕輕束好,這才拔出長劍,詭異笑了一聲:“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捕蠍者,宗門榜單上,將你定位為原初修士,沒想到你還隻有界牌修為。不得不說,你給了我很大驚喜,等我取了你這一對螯迴去,嘖嘖嘖,宗門那賞賜,可真是讓人心動啊!”


    秦煜嗬嗬一笑,對幕後招了招手:“來。”


    幕後獰笑一聲,重新拿出一朵薔薇插在耳邊,仗劍前衝而去,口中說著:“今天看看是你這捕蠍者更勝一籌,還是我薔薇美人厲害一些!難得修為相當,死在我手裏,你應該沒什麽遺憾吧?哈哈哈哈,痛快!”


    長劍和蠍螯碰撞,白光同烏光交錯在一起,秦煜臉上似笑非笑,幕後滿臉瘋狂。


    榆木和秦煜分開之後,到了距離陳夢舒不遠的地方,榆木靈識感應到身後有雄渾靈力爆發,有些疑惑,靈力爆發方向應該就是秦煜和那個怪異修士了。


    榆木躊躇了一下,準備靈識向前延伸過去,若是找不到陳夢舒,就先迴去幫助秦煜,以後有機會再去陳夢舒家鄉就是。


    隨著靈識不斷向前,榆木都是毫無發現,直到靈識延伸到榆木自己能釋放出的極限距離,一裏左右,終於感應到了陳夢舒的氣息。


    隻不過陳夢舒氣息一直停留在原地,好似還在減弱,榆木當機立斷,決定快速趕過去看看什麽情況,再迴來幫助秦煜就是。


    秦煜既然讓自己先走,肯定是自信滿滿的,而且榆木也不覺得以秦煜實力,會敵不過一個界牌修士。


    榆木快速前進著,感應到自己距離陳夢舒越來越近,榆木心底逐漸沉重起來。


    榆木忽然停下疾速奔跑的身形,頓在原地。肩膀上的塗山墨顏差一點摔出去,伸爪抓住榆木肩膀衣服,“嘩”一下扯破榆木衣服,小狐狸生氣喊著:“賊人,你幹嘛突然停下!”


    榆木沒有迴答,隻是怔怔看著一處地方。塗山墨顏咧著嘴準備開始噴榆木,突然同樣轉頭看著某處,整隻狐靜止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榆木才迴神過來,臉色平靜,一步步朝著那路邊草叢走去,塗山墨顏愣了下,扔掉爪子上榆木的衣服碎片,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暗下來,除了遠處的天塹城,再無一點光亮。陳夢舒孤零零躺在草叢裏,雙眼依舊瞪大。


    榆木一步步走近,他啟靈的眼睛,讓他在黑夜中依然能看清周圍環境。


    榆木走到陳夢舒身邊,陳夢舒頭一直是對著榆木這方向的,因此榆木看到陳夢瑤的時候,就覺得她好像在看著自己一般。


    榆木視線轉動,陳夢舒雙肩被穿透,左腿也被刺穿,這些都不致命,兇手分明是有些碾壓她的實力,卻是一點點慢慢的折磨著她。


    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她體內世界崩毀,不知道是兇手做的還是陳夢舒自己,看著那雙無神雙眼,榆木雙拳緊握。


    榆木心中有些悲涼,不用放出靈識探測也知道,陳夢舒身體已經徹底沒了生機。


    那有著清澈眸子的姑娘,那靈動的大眼睛,以後再也不能撲閃了。


    以後,也許還會有人稱唿他“公子”,但絕對不會是這個姑娘了。


    這個姑娘不久前,還在笑逐顏開的邀請他和秦煜去她家裏看看,她說她家鄉小城梨花盛開時候很美。


    她還心心念念著某個書生,盼望著能和他共度餘生。


    她還擔心著家裏的雙親,是否還認得她這個離家十多年的女兒,還想著要侍奉二老,做個普通人。


    在客棧的她,像隻被圈養的金絲雀,每一天都數著日子過,盼望著離開那天。


    離開客棧的她,歡欣雀躍,嘰嘰喳喳,像隻百靈鳥一樣活潑。


    她叫陳夢舒,家鄉是方寸國一個邊陲小城,名叫梨花。


    現在,什麽都沒了。


    隻剩下這路邊草叢,一具冷冰冰的,再也沒有任何意識、思想的身體了。


    榆木蹲下身,草帽拿在手上,輕輕覆在她麵上。


    “對不起,我應該送一送你的。”


    “還有這禮物,草帽,三個銅板就能買到的,也不是什麽值錢東西,不過我想著,你也不會嫌棄它的。隻是,忘了給你了。”


    塗山墨顏看著自言自語的榆木,忽然覺得這個和自己一起從啟靈走到現在的榆木,有些不一樣了。


    榆木輕輕拿下草帽,陳夢舒雙眼依舊睜得大大的,隻是,眸子裏麵再也沒有了清澈,有的,隻是一些痛楚和絕望。


    榆木喃喃了一句:“我會找到兇手,會用最惡毒的手段折磨他,我現在不會,但我可以學。真的,相信我。”


    “我會將你送迴家鄉,順便看看你家裏二老,我對你也不太了解,不過想來你已經很久沒看過家鄉梨花了,應該是有些想念……的罷?”


    榆木伸手輕輕抹過,那雙大眼睛總算閉上了。


    接著他緩緩抱起陳夢舒,輕聲說著:“在我家鄉那邊,講究入土為安,我送你,迴家。”


    塗山墨顏有些傷心,這個姐姐雖然沒喂過它靈果什麽的,可是那雙眼睛,真的讓它喜歡。而且這個姐姐,是真的不錯。


    塗山墨顏有些怯怯開口:“榆木……”


    榆木低頭,看著小狐狸。


    小狐狸繼續開口:“你知道是誰害了這個姐姐嗎?”


    榆木輕輕點頭:“我知道。”


    “她這樣單純的人,哪裏會有什麽仇家?除了那客棧,不會有其他的了,好一個楚楚,好一個山水之間。”


    榆木麵無表情,感覺自己雙手上的陳夢舒,輕飄飄的。而心底,卻是沉甸甸的。


    “那我們為她報仇,我和你,我們一起,好不好?”小狐狸直視著榆木,隻要榆木敢不同意,它就敢踏入原初解除契約關係。


    榆木重重點頭,輕聲說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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