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心裏一動,心想趁現在,帶著縹緲宗弟子直接去占了剛才那些修士的宗門,總不能一直讓這些弟子呆在這靈氣稀少的山頭不是?


    張峰輕聲開口吩咐下去,這些縹緲宗弟子也都沒什麽意見,畢竟任誰一直在這種荒山野嶺修行,也是吃不消的,於是紛紛欣然同意,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起來。


    張峰麵帶微笑,這樣才對嘛,年輕人隻要心中還有希望,就有萬般可能。


    司徒棠卻是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表情,輕輕開口:“張叔叔,您帶大家先過去,我去帶著榆木師弟一同過去就是了。”


    張峰沉吟一會,看著眼前低頭不語的司徒棠,忽然展顏一笑:“好,我們先過去清掃那裏剩下的修士,小棠你後麵過去就行。”


    司徒棠輕輕點頭。


    張峰開始招唿其餘弟子,準備齊全打算出發司徒棠已經緩緩開始走向木屋。黃死神看了看榆木所在的木屋方向,又看了看並未飛行,而是如同常人一般行走的司徒棠,猶豫了一下,打算跟去看看,萬一有什麽需要自己的,比如背榆木之類的,他去倒是剛剛好。


    黃死神腳步移動,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拽住。


    黃死神轉頭一看,是王止輕輕拉住了他,黃死神不解其意,掙了一下,竟是未能掙脫。黃死神有些不耐煩,來到雨海後的日子,平時都是他在照顧榆木,每天丹藥按時喂著,比當初照顧塗山墨顏還要上心。


    黃死神瞪了王止一眼,悶聲說道:“王止,你這是幹嘛?”


    自從晉級界牌以後,黃死神整個人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這些日子王止張揚等人忙著勘察四周,他又自覺短時間內是無法再有進步,於是拍著胸脯照顧了榆木這麽久。


    畢竟黃死神一直覺得,在秘境那次不說,上次他跟著出任務,可算是榆木實打實救他一命的,若不是榆木拖著胡未語,恐怕他們都迴不來了。


    因此王止拉住他,這讓他心底也有了不少火氣,直唿王止名字,也不在意什麽師兄稱唿了。


    王止看了眼司徒棠背影,臉上神色黯淡,輕聲開口:“黃師弟,你就別去打擾司徒師姐了。她有話要和我大哥說的,你在旁邊,不太合適。”


    黃死神差點氣笑:“王止,你腦子糊塗了吧?榆師兄現在還在躺著呢!司徒師姐去了,對著木頭講話麽?還有你,你口口聲聲稱唿著大哥,這些日子,你去看過榆師兄幾次?”


    王止臉色蒼白,這些日子,剛到雨海,司徒棠閉關突破,一群人沒了主心骨,他現在界牌後期修為,自然得肩負擔當,這些時日一直奔波,是真沒多少時間去看榆木的。


    黃死神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看了王止一眼,輕聲哼道:“行了,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奔波忙碌,我是知道的,你說司徒師姐和榆師兄有話要說,會說些什麽?不會是說些等榆師兄醒來就成親之類的吧?哈哈哈哈,那要是這樣的話,我確實是不能過去的。”


    王止看著黃死神,嘴唇微動,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搖了搖頭。他心思通透,這些日子司徒棠的反常表現,他是看在眼裏的。至於司徒棠會說些什麽,他也猜出來個大概,和黃死神想的,應該是天差地別。


    黃死神盯著王止,忽然輕歎口氣,也不打算再跟著司徒棠過去了。黃死神站在原地,看了看榆木呆著的小木屋,眼中閃過悲哀神色,拍掉王止拽著自己的手,直接轉身,開始跟著前麵已經出發的弟子去了。


    王止站在原地,有些恍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王止手被人牽著,王止跟著手看去,原來是陸芸靜靜站在他身邊,也沒出聲打擾,一雙美目帶著關切看著他。


    王止甩了甩頭,臉上浮出溫和笑容,輕輕摸了摸陸芸長發,說了句:“大家都出發了,我們也跟上去吧。”


    陸芸“嗯”了一聲,並未放開握著王止的手,兩人追著前麵弟子腳步,緩緩跟了上去。


    半路上,陸芸輕輕轉頭,看到司徒棠已經進了榆木小屋,美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眼神,迴頭繼續向前。


    司徒棠推開木門,塗山墨顏懶洋洋抬頭望了她一眼,依舊趴在榆木身邊,即便是方才那種局麵,塗山墨顏也沒有離開榆木身邊。


    司徒棠輕輕關上房門,這附近除了她和榆木,外帶一隻小狐狸,已經沒有別人了,隻不過司徒棠還是關上了房門,不知道為何。


    司徒棠拉過一張竹椅,坐在榆木旁邊,先是仔細看了看榆木,見榆木唿吸平穩,臉色紅潤,司徒棠嘴角輕輕上揚,不過轉瞬即逝。


    司徒棠就這樣靜靜看著榆木,怔怔出神,良久良久。


    最終,塗山墨顏打了個嗬欠,司徒棠仿佛才迴過神來,伸手拉過榆木雙手,放在自己手心。


    司徒棠看著自己手心的榆木雙手,輕輕開口:“你知道嗎,我剛才問張叔叔,我父親和你師傅怎麽樣了,他迴答是不知道。”


    “他可能是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他應該是心裏清楚的,隻是不想跟我說罷了。”


    “所以,要是我猜的沒錯,我父親和你師傅,應該都……不在了。”


    “我想複仇,為我父親和你師傅,還有我那困在秘境的娘親。留在這裏一直呆著,我恐怕沒辦法快速成長,增進修為。所以我想離開,可是你一直沒醒,有些話,等到了新地方,我就沒辦法硬起心腸跟你說了,所以,就在這裏和你講吧。”


    塗山墨顏已經站了起來,盯著麵前自言自語的司徒棠。在它感知中,司徒棠未帶任何惡意,隻不過塗山墨顏有種感覺,司徒棠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對榆木造成很大影響,做為和榆木簽訂平等契約的靈獸,塗山墨顏自然不願司徒棠繼續說下去。


    塗山墨顏低吼一聲,雙眼隱隱露出紅光,同時爪子上麵靈力匯聚,對準了司徒棠。


    司徒棠看了塗山墨顏一眼,放開握著榆木的雙手,使用自己剛剛轉化的原初之力,化作幾道靈力封印,將小狐狸鎮壓起來。


    塗山墨顏被司徒棠鎮壓之後,全身開始泛起紅光,紅光不停衝擊著司徒棠的封印,一時間,竟是將司徒棠的封印動搖了不少。


    司徒棠有些意外,再度抬手發出幾道靈力,徹底將塗山墨顏壓製,這才重新握住榆木雙手,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著:“你我本無緣,開始的不明不白,我不想結束的不清不楚。”


    “我打算十年之內晉級玄靈,所以等會將你送過去以後,我就離開這裏,獨自修行,等到我晉級玄靈以後,或許會迴來這裏看看,不知道到時候,你醒沒醒過來。”


    “真的,榆木,要是你現在醒過來多好,我也不用這麽無助了。有時候想想,也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


    “所以,我不等你了,你不知道你沉睡的這段時間,我經曆了什麽,我父親,他,他甚至都沒見我最後一麵。”


    司徒棠淚水漣漣。


    塗山墨顏看著突然哭泣的司徒棠,愣了一下,也停止了掙紮,最終決定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這兩個人的事情,和它一隻小狐狸有什麽關係?睡覺吃靈果它不香嘛!


    司徒棠過了一會,才止住哭聲,看著榆木,開口說道:“晴空叔叔說,讓我別傷你太深,我已經盡力了,我也有自己的仇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兼顧我們這份感情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你這麽好說話一個人,應該不會拒絕吧?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榆木依然安靜躺著,小狐狸在睡覺,這整間小屋,自然沒有任何聲響。


    司徒棠眼底抹過一絲失望,強笑了一聲:“差不多了,張叔叔他們應該已經處理好了,我這就帶你過去吧。”


    “對了,一直沒敢說,你長得真的挺普通的哈哈哈。”


    司徒棠緩緩彎下腰,輕輕將榆木放在自己背上,這可能是他們兩人最親密的舉動了。


    塗山墨顏也睜開眼睛,司徒棠解開封印以後,小狐狸猶豫一下,最後還是跳到榆木肩膀上,抓緊榆木衣服,晃晃蕩蕩的。


    司徒棠背好榆木,走出小屋,並未禦空飛行,而是運用靈力,一步步朝著遠方走去。


    張峰已經將此處殘餘弟子抹殺幹淨,站在這座名為“人上人”的山門下,張峰雙手負後,看著縹緲宗其他弟子忙前忙後,最終揮手抹去“人上人”三字,以手作刀,刻下“縹緲宗”三個大字,在夕陽照耀下,閃閃發光。


    張峰刻下“縹緲宗”三字時候,已經有弟子漸漸圍了過來,一個個抬頭看著這新的“縹緲宗”,眼中閃動著莫名光芒。


    張峰拍了拍手:“從現在起,縹緲宗雨海分宗,正式建立,由我張峰做分宗第一任太上長老,王止擔任宗主,可有不同意見?”


    眾弟子全部搖頭,表示沒有意見。王止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默認下來。


    這時候,司徒棠背著榆木,漸漸出現在眾人眼簾,縹緲宗弟子看著這一幕,都是麵麵相覷,宗門剛剛重建成功的喜悅也消失無蹤。


    黃死神快步從人群中走出,準備接過榆木,司徒棠輕輕放下榆木,任由黃死神背著榆木去一處安靜房間,然後轉頭看了看新的縹緲宗,臉上閃過別樣表情,最終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點了點頭,開始和眾人告別起來。


    司徒棠表示自己打算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能否碰到什麽機緣之類的,畢竟晉級原初之後,一般的苦修已經無甚大作用了,聽得張揚王止等人是麵麵相覷。


    王止猶豫開口:“司徒師姐,要不過些日子再出去?萬一……”


    王止本想說萬一榆木最近醒過來了呢,隻是話到嘴邊,最後又收了迴去。


    張揚和其他弟子也開始勸解司徒棠起來,隻不過司徒棠態度堅決,最終所有人隻能看向張峰,希望張峰能勸說一下司徒棠。


    張峰看著司徒棠,歎息一聲,出乎眾人意料說道:“小棠,走吧,不要忘了,縹緲宗是你的家。有什麽事情,直接迴來這裏就是。我就在這裏,照看著其他弟子,一般不會離開的。”


    司徒棠謝過張峰,又看了看山門上的“縹緲宗”三個大字,轉身打算離去,剛走兩步,忽然停步轉身,取出一枚戒指,交給王止,開口說道:“王師弟,這戒指放你這裏,萬一哪天,你大哥醒過來了,就把戒指給他,這是晴空大長老留給他的,裏麵也有我的一些東西留下,你要記得交給他。”


    王止手拿戒指,隻覺得有如千斤重,看了看司徒棠,最終隻是輕輕點頭。


    司徒棠笑了笑,告別眾人,腳步漸行漸遠,再也沒有迴頭。


    ……


    榆木終於將第七山根基全部煉化,也從觀想狀態中退了出來,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從地上起身以後,榆木看著腳下的第七山,隱隱感覺自己一念之間,就能將第七山縮小為普通界碑一般大小,有些好奇,嚐試了一下,果然原本與天等高的第七山,化為了一塊幾丈大小的黑色石碑,靜靜矗立在半空。


    榆木心滿意足,正打算感受一下第七山有何玄妙時,卻聽到一聲疲憊聲音在耳邊響起:“行了,沒完沒了的,看你那點出息,想試第七山作用以後去試就是。”


    榆木這才想起來白衣中年人還在這裏,有些訕訕的看了過去,頓時嚇了一跳,之前還好好的,仿佛實體一般的中年人,露在外麵的雙手,已經成為透明,而且整張臉也開始有了透明化的跡象。


    榆木小心開口:“前輩,你這是怎麽了?”


    中年人收起折扇,沒好氣說著:“怎麽了,我這一點靈念要消散了唄,還能怎麽了!”


    榆木嚇了一跳:“前輩,你這是要坐化了?”


    中年人目光古怪盯著榆木,有種順手拍死這小子的衝動:“怎麽說話的,我這隻是分出來的一點靈念而已,我原本剩下的靈識,還好好呆在秘境裏。”


    榆木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前輩果然道法通天,靈術通神。”


    中年人聽得倒是受用,看著眼前的榆木,心想這小子笨是笨了點,不過笨人嘴裏說的話,那肯定是真心的嘛!自己這點靈念,維持榆木觀想狀態長達數月,中間還抵擋了一次體內世界震蕩,自然是當的起道法通天這句讚美的。


    中年人看著榆木,滿意點頭:“不枉我這麽勞心勞力,你小子總算是成功了,雖然用時長了點,不過沒關係,已經很不錯了。”


    榆木樂嗬嗬的,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前輩,不知外界過去了多久?晚輩有些擔心的。”


    中年人輕輕開口:“不到一年時間。”


    榆木這才鬆了口氣,不到一年時間,三國大戰應該都沒開始吧?自己還是趕得及的,不過自己沉睡了這麽久,不知道錯過了多少事,唔,黃死神應該晉級界牌了吧?司徒師姐應該還沒到原初吧?還有塗山墨顏王止張揚他們,應該都好好的吧?


    中年人看著榆木,開口提醒:“對了,中間你煉化第七山時候,你體內世界出現波動,是因為外界影響,據我推測,應該是你本體進行了一次遠距離傳送導致的,可能發生了什麽事,你就被傳送帶走了。”


    榆木一呆,縹緲宗傳送陣的事他是知道的,晴空以前跟他講過,不過聽中年人說的,自己是被人給傳送了?難道三國大戰已經開始了不成?


    一想到這裏,榆木有些焦急起來,隻不過體內世界還是封閉狀態,他自己又出不去,隻能求助一般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剛煉化第七山,還未成功立碑轉化,體內世界還是封閉著的,頂多兩日功夫,你將自己第七碑種下就是了。”


    榆木這才鬆了口氣,立馬打算盤坐轉化第七碑,隻不過被中年人製止。


    中年人開口說道:“小子,我這點靈念就要消散了,也沒時間再指點你什麽了,我所在秘境已經開始自我漂泊,下一次開啟,應該是五年以後了,到時候你有什麽要問的,根據我給你的東西做為引導,自己過去找我吧!”


    中年人頭部已經透明,自腰以下部位已經開始緩緩消散,顯然距離完全消散,已經沒多久了。


    榆木正了正衣襟,麵色肅穆,躬身朝著中年人拜了三拜,開口說道:“前輩指點之恩,如同再造,榆木無以為報,隻能銘記在心,永不敢忘,以後前輩有什麽晚輩可以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就是。”


    中年人輕笑著喃喃一聲:“你能幫我什麽忙。”


    聲音太小,榆木根本沒聽清楚,眼看著中年人就要徹底消散,榆木忽然開口大聲喊著:“敢問前輩名諱?”


    大笑聲裏,中年人驀然消散,隻留下一句“本王蘇寒青”在榆木體內世界遙遙迴響。


    榆木看著中年人消散地方,喃喃說著:“前輩名字果然好聽。”


    說完,榆木立馬盤腿坐在原地,開始全力轉化第七碑起來。


    隻用了一日多功夫,榆木就成功種下第七碑,隨著第七碑立下,原本被第七山封禁的體內世界,開始緩緩解除封鎖,沉睡了將近一年時間的榆木,終於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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