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弘揚眼見師弟慘死身前,自身又無力報仇,驕傲的性子讓他也無意想再請王爺出麵,況且這麽多人麵前技不如人又有何話說,若說人多欺負人少,最先也是昌黎先登台助歸霓夾擊雲飛羽,此刻天水蘭心自動退去還擋住雲飛羽再動手,可以說是放了自己一馬,幾十年的江湖地位不允再糾纏但落弘揚心中雄心忽消,意興闌珊竟有點淡然看透的意思。


    在比武台上朝招賢台稍一作揖,落弘揚開口道:“落某承蒙王爺看得起得上招賢台,隻是如今心灰意冷至極恐再難效薄力,還請恕落某先行離去!”


    不等東王姬廖開口,落弘揚轉臉對天水蘭心微微點頭苦澀一笑,飄身飛下比武台,來到師弟參陽指昌黎屍首前,抱起屍體分人群而去,卻不失七星掌門風範,招賢台上東王姬廖也是徒然伸手張口唿了聲:“落先生還請留步!”可轉眼間落弘揚已是不顧而去出了大觀雪坪!


    比武台上一切變故生的太快,東王姬廖還沒來得及應對,幾息間歸霓昌黎雙雙身死,呂三十被狼狽打下台,落弘揚遠去,東王姬廖眼睛簡直要冒火,留不住落弘揚眼看雲飛羽幾人也要下比武台,東王姬廖再難忍心中惱怒,憤然高唿道:“雲飛羽你給本王留下!”


    雲飛羽此時神智已然清明過來,聽東王氣極而喊,雲飛羽眉頭稍挑,本想讓藍雪兒三女先下台去,他倒要看看東王姬廖還要有何話說,可是不等三女下台,東王姬廖接著喊道:“藍雪兒,忽爾雪蓮你們也留下!”


    三女不由同時留步,雲飛羽雙目淩然望向招賢台的東王姬廖,聲音冷肅問道:“王爺難道想要用權勢來壓我等?”


    東王姬廖雙目冷然,高聲道:“你們三人同是那天師赭瑞的弟子,尤其忽爾雪蓮本就是草原人,這次來此多生事端,本王懷疑你們所來目的不純!”


    此言一出,台下無數人哄然,西風江湖中人多驚歎雲飛羽三人師門不凡,梁州城百姓卻隻知道雲飛羽三人中有草原奸細,怪不得都這麽厲害還出手如此狠辣,有不少人就已經開始起哄道:“殺了忽爾姓的走狗!殺了他們!”


    雲飛羽雙目猛射寒光,斷然一聲大喝,如雷聲響起,把台下眾多起哄聲都震了下去,盯著招賢台上的東王,雲飛羽仰天大笑數聲,而後開口道:“堂堂西風東王就這點氣量真是笑煞人!不錯!我們三人的授業恩師正是天師赭瑞他老人家,但西風與草原之爭我們不會站在任何一方,今日來梁州也隻為陰陽雙煞,隻是王爺一再偏袒才成此刻局麵怪不得別人!”


    東王姬廖心裏惱怒更盛,眼中不由起了陰鶩,出聲道:“好!就算雙煞與你們有深仇大恨,可昌黎昌先生與你們並無恩怨吧?你們為何又下如此毒手?”


    藍雪兒嘴角一撇,插嘴道:“姬王爺,這是比武台,那昌黎自不量力登台和歸霓恬不知恥的夾擊我夫君,那是他自尋死路怪得了誰?”


    這話更把東王姬廖氣的不輕,身子微微顫抖,點指雲飛羽道:“你們實在是太張狂了,今日這事你們別想這麽輕易離開!”


    雲飛羽心中也起怒意,冷然道:“哦!那依王爺之意想要我等幾人如何?”


    東王姬廖咬牙但也不好開口令大觀雪坪上的軍士上前圍殺,此時境況根本不允,台下有上萬的百姓若是把雲飛羽幾人逼急了,亂殺平民百姓來引動騷亂,那傷亡數可不是東王姬廖能掌控的,眼下也隻有讓武道高手登比武台光明正大的把雲飛羽幾人擊殺,東王姬廖不由轉頭就望剩下的六位高手,那意思找出幾個能勝過雲飛羽等的登台去,可惜六位高手不知是各有打算還是各有忌憚,竟個個甩臉他顧,沒一個要主動出麵的!


    這六位高手不是不想替東王分憂,隻是都暗自掂量了許多,這雲飛羽幾人的武道修為著實恐怖,六位高手中幾沒人有必勝的把握,登台就有可能落敗,年齡大輩分高的如天罡門兩位長老要考慮自己及師門的名聲,年齡輕的如小雷王與顧十三娘也要考慮雲飛羽幾人出手的過於狠辣,這登台不是簡單勝負幾乎要定生死,誰都不是蠢貨好戰狂,沒事找那刺激?


    這邊東王姬廖還在糾結不知如何應對,那邊比武台上雲飛羽低聲對三女道:“你們先下去,我看東王這次還能派誰再來登這比武台!”


    幾人站在比武台上確實不像樣,藍雪兒點頭盈盈輕語道:“那你要小心,再不能被殺欲蒙心!”忽爾雪蓮與天水蘭心兩女也都關切相望。


    雲飛羽微微點頭,等三女下比武台,雲飛羽看向招賢台上朗聲道:“姬王爺,雲某等此來梁州隻為陰陽雙煞與其他人無幹,若王爺心中非是不平可派人來登這比武台,在下恭候!”


    說此話時雲飛羽神情語氣淡然,當在姬廖耳中眼中雲飛羽卻是囂張的讓人發狂,東王臉色變得難看至極,迴頭看那六位高手,出聲道:“諸位!無論生死真沒人能去殺他威風?”


    台下還有上萬觀眾,西風尚武崇尚英雄無敵,此刻雲飛羽明言邀戰,台下許多人就大聲鼓噪,有的竟還直接喊道:“王爺快讓小雷王去辦了那囂張小子!”“讓刀君去!”“子虛去!”……


    被台下人點名的六位高手臉上稍有點掛不住,可他們自有掂量,論單打獨鬥還真都沒十足把握能把雲飛羽擒下,登那比武台勝了還好,要是敗了名聲要掃地還極有可能損命啊!


    看招賢台上六人還都是各有遲疑的沉默東王姬廖心裏不由發涼,就憑這些人還怎麽對付武功樓?這不是笑話嗎!老頭姬廖此刻心中難言的沉重無奈,再迴頭看比武台上白發微揚的雲飛羽,姬廖心中暗自一歎,心道:“難道今日真就要這麽簡單的放過他?”


    正當東王姬廖心意搖動,招賢台下人群中忽有兩人緩步而來,這是兩個背劍的女子,本來台下人群湧動擁擠異常,這兩個身形嬌弱的女子緩步而來卻似閑庭信步,這兩個女子每邁出一步都伴著無形的迫人氣勢,似有無形的浪潮湧動竟生生在擁擠人群中開出條康莊大道!


    很快招賢台上諸位高手感覺到異樣,不由都心神震動望向台下,等兩個背劍女子分人群登上招賢台,小雷王等那六位高手都不由神色稍變,眼前這兩個背劍女子先不論樣貌如何隻是兩人身上如衝雲霄的森然劍氣就讓人不禁膽寒生畏!


    東王姬廖心中奇怪看這兩背劍女子,稍前麵這個是年過四旬的中年女子,麵容端莊秀美隻是一雙柳葉眉稍稍有點八字形,如兩柄小劍斜掛眼上,稍後那個年齡稍輕,看麵相約莫也就三旬左右,長相也不錯隻是臉上神色有點過於陰冷,薄唇緊閉雙眸冰冷流出一股冷然。


    姬廖按下心中疑慮,開口道:“兩位姑娘這是?”


    那個微八字眉的年齡稍大的開口敬聲迴道:“晚輩染青眉攜師妹燕棧影拜見老王爺!”


    兩個女子名字報出,東王姬廖心神一時恍惚,隻是輕輕哦了聲,那邊的天罡門長老翁宮泰江湖見聞最是廣博已經驚然出聲道:“你就是雲宮的劍嗔染青眉?”


    提及劍嗔之名,染青眉眉頭一皺,微八字雙眉立刻如兩柄小劍持平,秀麗容顏上森然之氣陡盛,瞥了眼翁宮泰,語氣帶冷迴道:“不錯!”


    西風雲宮世所公認的天下第一劍派,雲宮之主姬無心身為天下三大宗師之一,也是劍道至尊,門下弟子有七人,近年最有名的像是有雲宮仙子美譽的老七羅碧霄,但是稍老一輩的江湖人都清楚羅碧霄隻算姬無心七名弟子中最弱的,當年行走江湖叱吒一時的還得是姬無心前幾位弟子,其中曾被譽為劍嗔的染青眉是姬無心的二弟子,霹靂劍菩薩燕棧影是老四!


    東王姬廖心中一動,沒想到自家妹子姬無心還算是有心,竟派了門人弟子來,姬廖忙道“你們是幽絮的弟子?她還好嗎?”


    幽絮是雲宮之主姬無心的俗家名字,姬無心本是姬家郡主,因得機緣入雲宮習武,隻因她在劍道的天資悟性過人,不到二十許已然成為劍道巨擘,沉迷武道無意俗世才改名姬無心,隨後繼承雲宮宮主之位武道更是入了天道,姬無心之名也是傳遍四海各域!


    身為姬無心的親傳弟子自是清楚自家師父的俗世緣,東王姬廖可是師父姬無心的一奶同胞的親哥哥,染青眉與燕棧影兩人可以無視俗世權勢,卻不能忽視這段血親因緣,天道武者也不是完全的絕情絕性,不然兩人也不會來此,染青眉故而恭敬迴道:“家師近日一直閉關,我們也很長時間不得見,這次下山還是奉了大師姐之命來助王爺一臂之力!”


    東王姬廖點頭沉默少許,自己小妹為了武道傾獻一生他這當哥哥的並非多好受,隻是這麽多年也算習慣了,如今還得看眼前,既然有雲宮弟子來,那對付雲飛羽也算平添勝算!


    東王姬廖再看比武台上的雲飛羽,指點著道:“你們來多久了?可知道此人?”


    染青眉與燕棧影順東王所指都看向比武台的雲飛羽,染青眉眼中冷然,燕棧影雙眼卻有森然淩厲之意,染青眉就迴道:“剛所發生的事我和師妹都看在眼裏,我們現身也是為王爺解憂,不如就讓我燕師妹登那比武台。”


    既然雲宮弟子主動請纓,東王姬廖自無異議,但身為自家人還是真心關切,東王姬廖也就開口道:“這雲飛羽是天師赭瑞的弟子,修為相當不弱燕姑娘可不能大意!”


    麵色一直較冷的燕棧影嘴角稍稍一揚,冷然的眼底微露興奮之意,舌尖暗自輕添唇內,迴道:“請王爺放心!”


    和師姐眼神交換一下,燕棧影飛身下了招賢台朝著比武台而去,這比武台與招賢台相距的不遠不近,各自台上所發生的事都能看的清楚,而雲飛羽丹息深厚耳目遠超常人,也能聽清招賢台上幾人聲量不高的對話,自是知道這新來的兩位女子竟是雲宮弟子,雲飛羽眉頭不由一皺,楚柔和楚如兮都是雲宮弟子,任流煙還多次救了自己性命,若有可能雲飛羽絕不想和雲宮弟子交手,可此刻偏偏避不得!


    燕棧影早年行走江湖被送號霹靂劍菩薩,那是她用劍無敵菩薩心腸霹靂手段,她所修劍道實是劍中殺伐之道,當年的她雖是多為懲惡揚善行俠仗義但也是殺人無數有點嗜殺,後來因她出手太狠引得武林中多派的不滿,許多門派的弟子雖是犯惡但罪不至死結果被燕棧影碰到卻多被一劍取命,多派掌門聯名請書到雲宮,姬無心對此事親自過問並決定把燕棧影約束在雲宮,如今算算,燕棧影已是多年未曾出雲宮,這次奉命下山燕棧影心中可是激揚的很!


    登山比武台,燕棧影胸中似有火漸漸燃起,雙眸也有火光射出,盯著雲飛羽似是盯著一道美味大餐,把雲飛羽看的都有點發毛,不明白這神色冷冷的燕姑娘眼中為何有貪婪之色!


    對方是雲宮弟子雲飛羽不想失禮,故而抱拳先禮道:“是燕姑娘吧,在下雲飛羽有禮了!”


    燕棧影一言不發,探手直接把後背寶劍拔出,目視劍身眼露溫柔之色,用左手輕撫劍身,才語道:“這是虹影,它已經好久沒有飲血了,你要赤手對我還是先去取一件兵刃來?”


    雲飛羽眉頭一挑,覺得這燕姑娘似有點不正常,雙眼貪婪中又帶絲許瘋狂之意,雲飛羽心中一動,心想難道她本就是個武癡戰狂?


    想了想,雲飛羽恭敬迴道:“燕姑娘,我不想和雲宮弟子動手,不如你先迴去換他人來?”


    燕棧影雙眼微斂,語氣冷然道:“好狂的口氣!你真以為身為天師赭瑞的弟子就可目中無人?你若再不去取兵刃來就不要怪我用劍占你便宜!”


    雲飛羽忙解釋道:“燕姑娘誤會了,在下並無看不起姑娘之意,隻是我與雲宮頗有因緣,楚如兮姑姑是我親人,任流煙仙子更是有大恩於我,是在下不敢放肆!”


    燕棧影眼中稍露疑惑,但卻沒多問,她在雲宮禁足多年,每日隻能和同門師姐妹切磋武藝不能較真,以她的性子早已經憋的要發狂,如今好容易下山得逢對手怎麽能輕易放過?


    手中寶劍虹影平指雲飛羽,燕棧影手腕輕抖,虹影劍如成一條無骨長蛇,從劍柄到劍尖有波動緩緩而傳,雲飛羽雙目不由被吸引,隻覺得那波動詭異的很,若是劍身震得快震得很,那劍尖也應該顫動不停,偏偏那波動在劍身上如一條小蟲緩爬,爬到一處才震動一處,而劍尖紋絲不動,一直等爬到劍尖時,虹影劍劍尖方如長蛇猛地抬頭,輕顫三下伺機而動!


    單是這一手雲飛羽已經知道眼前這燕姑娘的修為怕不比任流煙弱,若論武道雲飛羽雖有自信但還不敢說能強過任流煙,可眼前這人似還要勝過任流煙,雲飛羽不由心中提起警惕,全心盯著燕棧影的雙眸,開口道:“燕姑娘,你莫非非要和在下動手不成?”


    燕棧影雙眸興奮之意升起,嘴角一彎,似露淺笑,以往臉上的孤冷不再,竟有種別樣的嫵媚,把雲飛羽都看的稍呆了下,燕棧影這次伸出粉嫩舌尖輕添下唇,也不言語手中虹影一顫,身子輕飄而前,虹影立刻籠住雲飛羽身上七處大穴,她這一出手就是雲宮飛雲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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