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仙子羅碧霄自閉關後武道不得精進,反是脾性變得極為暴烈,而雲宮宮主姬無心對這個最小的弟子期望極高,於是趁柳星紋大壽時讓楚如兮帶著羅碧霄與任流煙去清風山拜壽,柳星紋對羅碧霄與任流煙兩人也不吝指點,迴到雲宮,羅碧霄把宗師柳星紋對她的勸語告訴了師父姬無心,而姬無心這才真正明白問題之所在。


    姬無心她是當局者迷,雲宮無痕訣世代相傳為天下少有的丹息奇功,當年就已入天下十訣前列,問題是無痕訣是屬於心意訣,要求修習的人心如堅石,萬事如流水從心而過卻無痕,唯留有劍心。


    她姬無心驚才絕豔,自閉雲宮觀曆代宮主所留遊曆文本就能超脫世情臻至劍道巔峰,與柳星紋一戰更是獲益匪淺,在天道上邁出一大步,天道四重境界入微、合一、脫錮、碎虛空,她也入了合一圓滿之境,與天地契合,氣機遁於天地無可捉摸!


    問題是羅碧霄卻不能複製姬無心的道路,雖然武道資質悟性羅碧霄都不差,但她心性不如姬無心單純淡然毫無雜念,而閉關時過於求成,又起了很深的執念,讓羅碧霄武道不得寸進,反過來她更是心急,越急越是與無痕訣相背,這就形成惡循環,欲速則不達,不達更欲速!


    柳星紋不愧為當世第一人,他一眼看出羅碧霄的症結,這才指點她放棄武道執念,進世俗修心,羅碧霄根基深厚,心靜則無痕訣自成,姬無心明白問題所在就提出解決辦法,讓羅碧霄下雲宮遊曆天下三年,期間不但嚴禁她與人動武,還嚴禁她隨意動氣發火,而有劍癡任流煙相陪則是為了監督更是為了保證羅碧霄的人身安全。


    這師姐妹兩人出了雲宮先是向北而來,羅碧霄還不能理解師父姬無心與宗師柳星紋的良苦用心,但她也不敢違背師命,心裏憋著火帶著幾分呆傻的五師姐任流煙瞎逛,而任流煙無所謂,她心裏隻有劍道,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年齡段已經達到劍術的極致!


    師姐妹兩人進入泰城,在留賓客棧巧逢雲飛羽,羅碧霄對雲飛羽沒什麽好感,她卻早就忘了當年就是因為她一枚銅錢救下朱興才讓雲飛羽的大仇不得報,但雲飛羽也早忘了當年陪在朱乾身邊的女子,他隻是因為楚柔與楚如兮對雲宮極為親近,故而主動笑著招唿道:“五師姑,七師姑,想不到在這能見到你們,楚姑姑她也來了嗎?”


    雲飛羽這兩聲師姑喊的,任流煙無所謂愣愣望著雲飛羽,羅碧霄眉毛就挑起來了,她比雲飛羽大不了兩三歲,被雲飛羽一喊師姑突然好像老了幾十歲,心裏極其不舒服,她輕斥道:“誰是你師姑!不要胡亂稱唿!”


    雲飛羽也很冤枉,楚如兮姑姑與她倆同為師姐妹,你說不喊師姑喊什麽,當然他出口後也感到幾分別扭,訕然一笑,改口道:“羅仙子,任仙子,楚姑姑呢?”


    任流煙雖看上去有點癡傻,那是她平日心無旁騖一心劍道,如今對三師姐這個侄兒稍感興趣,竟破例開口迴道:“這次三師姐沒有出來,隻有我們兩個人而已!”


    楚如兮沒來,雲飛羽稍稍失望,但在這能遇到雲宮人總是好的,他直接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櫃台,對掌櫃的道:“三間上房,這兩位仙子的吃住都算在我的賬上。”


    客棧掌櫃自然不會拒絕財神爺,羅碧霄卻有點不想領情,可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任流煙偏偏主動開口謝道:“那就多謝你了!”


    雲飛羽輕輕一笑,施禮道:“兩位仙子既然是楚姑姑的師妹,那也算在下的長輩,做這點事算不得什麽!”


    羅碧霄不想和雲飛羽多扯關係,但五師姐任流煙領了情她不能多說什麽,隻是冷哼轉頭讓小二領著先去客房。


    任流煙平日呆傻表情時看著隻有幾分清秀,那是因為呆滯麵孔掩去了她的天生麗質,但當她對什麽事起了興趣,臉上表情一換,完全像是換了個人,竟是十分清麗秀美,她輕笑點頭,如淡雅秋菊,讓旁邊掌櫃看了都心驚,心想這傻姑娘原來也這麽漂亮啊!


    雲飛羽看了也是頗有驚豔之感,但他心裏隻有尊敬沒有綺念,恭敬的和小二一起送任流煙迴房,三間上房緊緊相鄰,雲飛羽房間在最左,任流煙的中間,羅碧霄在最右,送完任流煙雲飛羽迴自己房間,心裏揣摩明日去巫府的事。


    猛然間雲飛羽覺得體內微微發熱,血脈流速稍稍變快,他以為天氣過熱所致,沒有多想,上床一躺,也不脫衣服鞋子,就頭枕雙手,盯著床頂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雲飛羽恍恍惚似睡似醒間覺得體內起了異變,血脈流速異常,心房那也是隱隱作痛,這完全不正常,要知道距離上次蝕心蠱發作還遠沒到一個月的,雲飛羽心裏警然,突然睜開雙眼,想翻身坐起,可雙手竟感到毫無力氣,腰腹也是軟綿綿的,雙腿也發軟,心底卻有股邪火上湧。


    這一係列身體異常讓雲飛羽心中驚疑不定,一時間他竟有些迷惑,實在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就在這時客房外傳來極大的喧鬧聲,有許多人吵吵嚷嚷,聽著好像竟有官兵過來查房,雲飛羽掙紮想起身,可沒有一絲力氣,體內丹息內力也像突然消失一般,這種無力感讓雲飛羽不由急的滿頭大汗,更遭的是雲飛羽心中邪火卻是越來越旺!


    留賓客棧外遠處,帶著半邊麵具的朱興雙目射出激動興奮狠辣的兇光,捶著手來迴走動,身後站著二十名精銳王府護衛警戒四周,還有周桑周榆兩兄弟貼身護衛,還有個黑衣老者,正是朱興重金收買的高手魔屠燕迴,朱興身左邊有個油頭粉麵的小子,一身長衫,帶著逍遙巾,正是投在朱興門下的采花大盜蝶翩躚陶希,朱興身子右邊,一個中年書生,樣貌有點猥瑣,兩撇小胡,賊眼亂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這正是朱興狗頭軍師壞水流膿的吳又及。


    幽王府大管家劉福則親自領著上百名侍衛把留賓客棧團團包圍,他帶人挨個房間的搜查,此時已經深夜,大多數客人已經睡下,被人破門而入,有男有女都驚得慌聲大叫,但這是幽郡,幽王府侍衛個個亮著明晃晃的單刀,有誰敢不要命的反抗,客棧掌櫃夥計也都披著衣服出來,一看這陣勢腿都嚇軟了,躲在一邊渾身顫抖不敢出聲。


    羅碧霄與任流煙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兩人穿好衣服,開了客房門,去見外邊已經站滿了人,所有住店的,包括留賓客棧內掌櫃夥計連掌櫃那肥胖的黃臉婆也被驅趕出來,個個衣衫不整渾身發抖的站在客棧大院內。


    看到羅碧霄,劉福眼前一亮,心想這次真是鴻運當頭啊,抓了王爺心裏咬牙切恨的雲飛羽不說,還能碰到這種極品女子,這要獻給王爺那他還不重重有賞!


    劉福立功心切迷了眼,當初他隨朱興迴京為先皇朱隆賀壽不但在歸程時看到雲飛羽槍挑朱興的肥臉,其實也見過雲宮仙子羅碧霄,隻是幾年未見,夜裏火把照耀猛然被羅碧霄豔色一驚,劉福他竟沒認出羅碧霄,吆喝著:“王府辦差抓欽命重犯,閑雜人等先到院中集合!”


    有王府侍衛過來要推著羅碧霄與任流煙到院子人群裏,要是以往羅碧霄早不屑發火,但這次下山遊曆她不能動武不能動氣,隻有強忍著站到人群中,任流煙她無所謂啊,一臉呆傻隨著師妹站在人群中。


    她兩人出來站到院中,剩下房間中雲飛羽的房門還是緊閉著,屋裏一片漆黑,劉福帶人破門而入,火把照耀,看到床上滿頭大汗的雲飛羽,劉福心裏狂喜,讓人過來把雲飛羽架出來,他自己興奮忘形,高聲喊道:“王爺,王爺,雲飛羽被我抓住了!雲飛羽被我抓住了!”


    正在遠處焦急等著的朱興一聽劉福的聲音,心裏驚喜難言,不敢相信的迴頭問周桑周榆,“剛,剛是劉福的聲音吧?那,那雲飛羽抓到了?”


    周桑周榆相視一笑,臉上帶著陰險得意,低聲迴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你多年的心頭刺可以拔掉了!”


    朱興微一愣神,繼而仰天狂笑,這幾年因為臉上傷疤他把雲飛羽恨得牙都磨碎了幾顆,但一直沒有雲飛羽的消息,想不到這次雲飛羽會自己送上門,雖然進的是巫家,其實與他幽王府沒什麽分別,想到胸中惡氣可以疏解,朱興興奮的身上每塊肥肉都不由自主的顫抖,帶著一幹手下一揮肥手,“隨我來!”


    留賓客棧大院內幾十名房客與掌櫃家小夥計們縮成一團,他們都心驚膽戰的拿畏懼眼神看著周圍各執兵刃火把的王府侍衛,還有人悄悄打量那個帶著枷鎖卻被人架著的‘重犯’!


    沒多久肥胖而猙獰的朱興進到院中,他一眼看到雲飛羽,而渾身酸軟無力的雲飛羽也一眼看到朱興,雖是幾年未見,可兩人間的深仇大恨讓他們各自化成灰也能被對方一眼認出,隻是此時朱興似是占盡主動優勢,看雲飛羽雙眼冒火,朱興心裏興奮難言,他大笑著過來,得意道:“雲飛羽,雖然你躲這麽多年,想不到老天有眼,最後還是落到我的手裏!”


    強壓心中邪火,雲飛羽冷然不屑,雙目凜然盯著朱興,咬牙道:“朱興,就憑你也敢提老天,你真不怕遭報應被天打雷劈!”


    朱興看著雲飛羽,臉上肥肉顫抖,心裏恨極想發狂,他伸手把自己臉上半邊麵具摘下,嘶聲道:“這是當年你一槍造成的,我要讓你十倍百倍奉還!”


    火光閃耀下,朱興半張臉有個巨大的白色凹形疤痕,像是缺了一塊,讓朱興肥大的臉變得醜陋而猙獰,頗有幾分恐怖,尤其在夜間,許多客棧客人都不敢多看,雲飛羽卻是冷笑連連,出聲道:“你應該慶幸當年有人暗中救你,不然我早已把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殺死!”


    朱興把麵具帶上,眼睛狠毒的盯著雲飛羽,點頭陰森道:“好,你落在我手裏還嘴硬,你放心我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你去死,我要把你的四肢都廢了,把你眼睛刺瞎,舌頭割了,鼻子削了,還要在你臉上穿上十個八個的血洞,再把你養在豬窩裏,那時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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