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營軍也就在江柘操練了約二十日,雲飛羽就請命南下,雲飛羽心中認為精銳之師出於實戰,平日操練的再好不上沙場磨練等於紙上談兵,況且舟國軍風浮華,即便是虎營軍在雲飛羽嚴厲要求下,大多軍士平日操練也隻是應付了事,不上戰場見點血他們永遠不清楚日常操練的重要性,這次南蠻平亂本來也就是為了練兵,晚不如早,故雲飛羽請命早早領軍南下,可軍中嚴禁攜帶女眷,忽爾雪蓮又不想離雲飛羽太遠,藍雪兒也覺得呆在江柘無聊透頂,這兩師姐妹一商量,也無須隨大軍而行,她們兩個帶著荷兒先買舟南下,走水路先到舟國南郡流城,在那等雲飛羽的虎營軍會和,而流城這個地方正是南蠻動亂的最前線!


    一萬大軍擇吉日開拔,等離開江柘,雲飛羽將虎營軍分為前中後三軍,前軍兩營兵將由第一營營尉季海臣暫時統攝,中軍三營由第四營營尉方獻忠暫時統攝,雲飛羽自領四營作為後軍,之所以要押後,那是因為雲飛羽的將令是行軍途中隻要後軍不停,前軍與中軍必須時刻間隔兩裏領先,千裏行軍更能檢驗培養一隻軍隊的韌性與紀律性,在雲飛羽的強迫高壓下,虎營軍一路急行,江柘到流城約兩千裏行程不到十日就走完了,等到了流城安營紮寨時,幾乎每個虎營軍軍士腳底都是滿腳繭子!


    流城雖然取名為城,其實是個極大的商貿集市口岸,它位於流花河中途轉向衝擊而成的一塊沙洲平原上,在流城對麵流花河南岸再往南不到百裏就是南荒十萬大山,被中州人稱為八部南蠻的南荒土著大多居住在這些深山從中,從流城東順流花河下遊不到百裏水程就到舟國東海海口重城海州,從那可以直接揚帆出海,而從流城向北無論水路陸路也都極為方便通達,直通舟國腹地大城蘇城,杭城一帶,就因為流城地理位置四通八達,在大多時間內它都是個極其繁華的商貿重鎮,八蠻那裏盛產的金銀玉石,茶葉皮毛,東南海外南洋出名的香料珠寶,珍稀異物,舟國東南盛產的絲綢瓷器布匹米鹽……等等在這隨處可見,即便如今八蠻動亂,戰事看似迫在眉睫,雲飛羽仍在城中見到不少穿著奇裝異服的蠻民商旅,甚至還有眼深鼻高毛發卷曲皮膚黝黑的海外商客!


    流城內繁華場景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裏有什麽南蠻動亂,身後親衛張大膽更是瞧花了眼,不時盯著路邊走過的海外商客細細打量,心中還不由暗自驚歎道:“乖乖!這些人可真奇怪,頭發那麽彎還那麽黑,真是古怪!”


    虎營軍要在流城休整幾日,而後渡河進擊八部南蠻,虎營軍大軍軍營就立在距離流城五裏外一處臨林平地旁,雲飛羽早已經派人傳令流城城守為大軍備好渡河船隻等事宜,而這次帶著親衛張大膽和胡大彪兩人進城隻是想親自查看下流城守備,順便打探下兩位師姐是否已經到了此地,雲飛羽卻沒料到流城竟仍是如此繁華,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絲毫沒有將臨戰事的緊張氛圍,雲飛羽心中不由奇怪,根據流城郡守王恪守提報的軍情,南蠻的亂軍已經跨過流花河不時騷擾流花河北岸城鎮,那麽為什麽流城內還有這麽多蠻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雲飛羽有心在街邊隨便找個蠻民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正準備吩咐後邊親衛胡大彪去拉個人過來打聽下,就聽到有人充滿欣喜嬌媚的大聲喊道:“雲公子,你已經到流城了啊!怎麽不提前派人通傳下,奴家好去城外接你!”


    聲音清脆中帶著七分嬌媚,周圍行人聽了都心酥了幾分,都不由自主朝喊的人望去,結果聲媚人更媚,而且是比花還嬌,豔美絕世,這讓人如何受得了,不少路人都暗吞口水,有個粗豪漢子心中還暗自豔羨道:“誰要是娶了這個婆娘,那真是三輩子積福了,祖墳都得冒青煙!”


    雲飛羽愣神迴頭望去,卻見一名嬌俏的蠻民少女正嬌生生的盯著自己,仔細一辨,正是江柘中前段時間剛見過的當世三大舞姬之一的南雪,心中愕然,雲飛羽用手指著自己疑惑的看向南雪,那意思:“剛才你喊的是我?”


    南雪嫣然一笑,故意對著雲飛羽撒嬌嗔道:“雲飛羽大公子,怎麽奴家穿上百夷服飾你就不認得奴家了?這可太讓奴家傷心了!”


    還真是喊自己,我去!雲飛羽暗自不解,心中想道:“你沒吃錯藥吧?我們關係有那麽熟嗎?”


    可沒等雲飛羽緩過神來,南雪已經歡跑過來,像是久違的情人一般,親熱的挽著雲飛羽的左臂,臉上帶著幸福的甜笑,趴在雲飛羽耳邊,像情人間甜蜜耳語般極其低聲哀求道:“不好意思,駙馬爺先借你擋個討厭鬼,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雲飛羽頓時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似的,這都哪跟哪啊!發生的事真是莫名其妙,而他身後張大膽和胡大彪兩人更是已經傻呆了,兩憨人心中正暗自驚歎,這駙馬爺也太霸氣了,當眾會情人,雖然這離京城是挺遠的,但光天化日下也要注意影響啊!


    正想問南雪到底怎麽一迴事,一個搖扇文生公子哥一臉陰鬱的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問道:“皇甫月,這就是你在京城結識的貴公子?我看也不怎麽樣啊?”上下打量了雲飛羽一番,這文生公子哥瀟灑一合手中折扇,用扇子點著雲飛羽麵門,一臉挑釁的問道:“雲什麽羽的是吧?你是幹什麽的?”


    雲飛羽一皺眉,雖然不太了解情況,但眼前這個文生公子哥卻是張狂的讓人心煩,沒理這家夥的挑釁,反過頭來疑惑的問旁邊的南雪道:“皇甫月?你的原名是這個?”


    當世歌舞姬大都有化名也就相當於青樓女子取的花名,像秦丹就化名菲雨兒成為舟國最著名的歌舞姬,茗煙坊的紫緣原名卻是叫做沐婉兒,當然也有一直沿用本名的如宗原的上官秀心,雲飛羽倒還沒聽別人提起過皇甫月這個名字,一時感到新鮮這才有此一問。


    皇甫月也就南雪,極會做戲,有心氣眼前這個緊追不放的文生公子哥,拽著雲飛羽的左臂故意往雲飛羽懷裏靠,就像情人間撒嬌一般媚聲道:“雲公子你好壞哦!月兒不是早在京中就告訴過你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把奴家放在心上?”說著說著皇甫月眼圈還紅了,粉嫩小嘴一嘟,像足了個滿心委屈的癡情嬌嬌女!


    雲飛羽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輕輕往後一撤身子,貼著皇甫月耳邊壓著聲音道:“幫你可以,但也要適可而止!”


    皇甫月忽地吃吃一笑,臉頰布滿紅暈,低下臻首卻是一言不發,隻是拿一雙明媚水汪汪的大眼不住的瞟雲飛羽,這下好了,雲飛羽本意想讓皇甫月適可而止,可在路人眼中兩人當街耳語調情,而且皇甫月一番極富聲色的表演倒像是被雲飛羽撩撥的春心萌動一般!


    這下可把旁邊的文生公子哥肺都要氣炸了,他渾身輕顫,右手緊握折扇不住敲打自己左手,口中恨聲道:“好!好!很好!還真有不怕死的!竟敢跟本公子搶女人,來人!把他給我殺了!”


    這位公子哥一聲令下,周圍圍觀人群嘩的散開,從人群外圍擠進四名侍衛模樣的青衣漢子,腰間都配著腰刀,四人也不說話,兩人護在那公子哥身前,另外兩人直接掣出配刀,滿臉獰色,冷笑著直奔雲飛羽而來,舉刀就要劈,絲毫不顧及當街這麽多圍觀百姓!


    雲飛羽臉色猛然變冷,身子巋然不動,隻是冷然注視著那公子哥,身後親衛胡大彪和張大膽齊聲大喝一聲:“好大膽!”兩人各自抽出腰間佩刀,躍步向前,齊齊護在雲飛羽身前和那兩名青衣漢子當街鬥在一起,絲毫不看兩名親衛,雲飛羽俊目微眯,冷然問旁邊皇甫月道:“這是誰家子弟竟敢如此張狂!當街行兇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嘴角微微一撇,眼中微微露出一絲得意與輕蔑,皇甫月嬌聲迴道:“在流城這位王柯王公子可了不起,他親爹正是流城郡守王恪守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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