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峽穀,離鳴兵穀十裏之外的一處陰暗山穀!由於常年的陰氣與冷風,峽穀中每時每刻都會傳出如鬼哭狼嚎的風嘯聲。峽穀地貌崎嶇不平,伴隨著常年的陰風,常人難以看清峽穀內的具體環境,路過者避之不及!


    位於峽穀的正西麵與正北麵,有兩條狹長的裂縫!裂縫深達百丈,猶如一座大山被人兩劍整齊切開,裂縫最底下無時無刻地傳出陣陣冷風!整座陰風峽穀的冷風由來便是來自於這兩條裂縫。


    陽光無法照射入深達百丈的裂縫,久而久之,陰氣便伴隨著冷風逐漸占據了整座峽穀,使得峽穀愈來愈陰冷交加!離峽穀近的村莊平民也總是傳出陰風峽穀中有怨靈,在夜深時便會出穀奪人魂魄。傳聞傳得多了,便被很多人當真了,無論是旅行者還是修行者,都不願意靠近這座峽穀。


    穿過峽穀的陰氣屏障,越過一條小河流,再走過一條險峻的山路,推開山路盡頭的樹葉大門,能看到一間較大的茅草屋正屹立於一處瀑布旁。茅草屋正門前不遠,有一片菜園,園中種滿了枝繁葉茂的瓜果蔬菜。而在菜園旁,有一片種滿了藥材的藥園子,有開著綠花的也有開著紫葉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茅屋外正坐著一名老婦人。老婦人似怕寒,身上披著一件厚重的羊毛披風,披風下穿著三件衣物,手上竟還帶著一副編製的手套!老婦人坐於屋外的茅草亭內,正抿著茶。茶水冒著熱氣,茶香隨風飄蕩,從窗戶口飄入了茅草屋內。


    老婦人抿了口茶,暖了暖胃後,自語道:“也該醒了!”


    老婦人的話音一落,屋內傳來了一陣窸窣聲,隨後又嘎吱作響!屋內似有人在活動,聲音傳入了老婦人的耳中,她稍稍起身,朝屋內行去。


    屋內有一名女子,身子隻披著一件單薄綢衣。綢衣下依稀可見兩座山峰平地湧起,凝脂膚色,灼灼其華!女子雙目失神地看了一圈屋內,一盞屏風,一個火塘,一壺被燒開的水壺正冒著熱氣。還有幾張掛於牆上的獸皮和一擺放茶幾的桌子!


    當女子掀開身上被褥,看到自己身上僅剩一件單薄綢衣,下體空空如也之時,她神色驚慌,逐漸轉為激動,她瞪大著眼睛,雙目如要滴出血來!老婦人正巧走入屋內,女子轉頭便看向了老婦人,她想起身朝老婦人殺去!但剛要挪動,體內便傳來了陣陣劇痛,女子頓時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老婦人見狀,來到床尾處停下!老婦人輕聲說道:“小姑娘!切莫亂動,你如今身負重傷,重傷未愈之下動用魔力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女子從神色激動轉為茫然,如要殺人的雙目此時充滿了震驚,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隻剩一件單薄衣物之事。她方才根本未動用體內一絲魔力,隻是輕微地挪動一下,老婦人是如何看出她體內有魔力!


    此女子正是那日劫了魂離部的閻夢瑤,現在她身負重傷,不知身處何處,麵前還站著一名能洞穿她魔族身份的老婦人。老婦人看起來年歲已有七八十,滿頭的白發,滿臉的滄桑,雙目中有道不盡的痛苦,來自內心深處的痛苦!


    “你...呃!...是誰?”


    閻夢瑤幹裂的雙唇微微一張,體內便又傳來絞痛!最終在痛哼中把三個字說了出來,花了整整五息時間!她體內的經脈雖已恢複正常,不再如同那日倒下時混亂,但卻要比那日混亂時更加的疼痛。


    老婦人神色淡然,滄桑的麵容上看不出一絲感情色彩。她依然輕聲地說道:“一個住在深山中的無名婦人罷了。倒是你!這斷刀!你從何處得來?”老婦人藏於披風中的右手,此時已伸出披風外,手上戴著編製好的手套,手中正拿著閻夢瑤劫迴的斷刀。


    “你...你,你把它還我!”閻夢瑤說話依然艱難,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這股陣痛,隻要控製好力度,便可減輕疼痛感!眼見冒著生命危險奪迴了斷刀落入了不知名的老婦人手中,她想動卻動不得,隻能語氣中充滿了央求。


    老婦人並未因她那有氣無力的央求放下斷刀,而是收入了衣物之中。隨後朝屋外行去,邊走邊道:“這把刀我會還給你,但是以你如今的狀況,根本保不住它!”


    看著老婦人走出了屋外,閻夢瑤開始查探起體內的狀況。她坐於床上雙目緊閉,身體繃直,一股淡淡的紫氣從周身冒出!過了大約二十息後,閻夢瑤蒼白的麵容浮現了一絲血色,她睜開雙目,緩了一口氣後從床上下來。但下體毫無遮掩物的她,春光乍泄,頓時不知該羞還是該怒!


    幸好指上的紅葉戒還在,一道紅光閃過,一整套青衫已套在身上。那一條單薄的衣物被她暫時放在床上,隻見她係緊腰帶後,一步步朝屋外行去。


    “我的衣服是你換的?”閻夢瑤走出屋外的第一時間,便是來找老婦人興師問罪。若不是眼前的是女人,她第一時間會先殺了她!


    老婦人沒想到閻夢瑤能那麽快便下地走動,神色中顯露了一絲驚訝,但也僅僅是一晃而過。麵對閻夢瑤的問話,老婦人卻置若罔聞,而是迴問道:“小姑娘,我救了你,你不該跟我道一聲謝謝嗎?”


    閻夢瑤觀察了一遍屋外的環境,確定隻有老婦人一人之後,緊繃的神情稍稍鬆下。她朝老婦人鞠了個躬,充滿誠意地道了句“謝謝!”。


    老婦人把茶杯中已涼的茶水倒掉,再為茶杯斟滿熱氣騰騰的茶水,還於另一邊擺上了一茶杯。閻夢瑤見狀,哪能還幹站著,隨即在另一邊的空位上坐下。


    “我叫閻夢瑤!不知該如何稱唿閣下?”閻夢瑤謙卑地問道。


    老婦人端起茶杯,放於嘴邊未飲,任由熱氣撲麵而去。老婦人神色黯然,似不想迴答,她放下茶杯,稍稍抬頭後說道:“名字很重要嗎?老婦已經很久沒有用過名字了!小姑娘,你姓閻?閻羅是你什麽人?”


    同樣端著茶杯,正當要飲下茶水的閻夢瑤,被老婦人這麽一問,頓時顯得有些慌張!因為閻羅這個名字,在陰華域中是禁忌,不許任何魘魔族人提起一個名字。它是陰華域的噩夢,也是陰華域的傳奇!


    閻夢瑤起初知道這個名字時,她也很奇怪為何此名會用噩夢與傳奇形容,兩個完全不沾邊的詞!但事實卻很荒謬,你不願相信的事與物,總是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中流竄。


    史書上記載。閻羅,乃上古時期,魘魔族的領袖!他勇武果斷,是上古時期最勇猛的魔界先鋒!他開辟陰華域,鑄就魘魔族皇城,帶領魘魔一族走向頂峰!他霸道專橫,魔界無人敢忤逆他的號令!雖萬丈光芒加身,卻也無法掩飾他是一名暴君!戰場燒了北海三千多日,也無法抹去他傷害魘魔族的血跡。


    魘魔族長老與眾魘魔曾相信在他的帶領下,魘魔一族會登上魔界帝位!但他在大戰後,開始變得嗜血殘暴,他每日每夜地壓榨著他的子民,無時無刻地以陪練為借口,殘忍殺害同族,甚至長老!甚至險些把魘魔族的根基摧毀於陰華域內,族人怕他,士兵畏他!連他最忠實的仆人與子嗣也在遠離他。


    他懊惱,他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打破了之間的契約,不僅離開了魔界,還隻身闖入神界!傳聞他在神界鬧得腥風血雨,與那天神打了七天七夜,最終死在了神界!一年後,神界對於當年違約的魔界發起反擊,新的大戰一觸即發...


    史書寫到此處時便再無續寫,閻夢瑤能知道的也就這些,閻羅也正是魘魔皇族的祖先,閻夢瑤的曾曾祖父!這名老婦人竟知道閻羅,這使得閻夢瑤有些慌張又震驚。


    閻夢瑤平息神色中的震驚,放下手中的茶杯,若無其事地說道:“閻羅是我的曾曾祖父!敢問閣下是人是魔?閣下救我,是否與我曾曾祖父有關?”


    老婦人既然救了她,定然不會加害於她。若是想加害,她今日就不會醒來,還在此處與老婦人談話。


    老婦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道:“小姑娘,你的問題有點多啊!”


    閻夢瑤忽感心髒跳動奇快無比,胸口處傳來陣陣冷意,猶如整塊心髒被覆上一層極寒的冰霜!但心髒卻在冰霜下瘋狂地掙紮,試圖掙脫這層束縛,閻夢瑤的臉色此時異常難看,單手捂著胸口處難以喘氣。


    她驀然看向老婦人,隻見老婦人正意味深長地望著她,淡然的臉龐似笑非笑!閻夢瑤就如同赤裸裸地坐在老婦人麵前,任由老婦人宰割。


    “我再問你一遍,這柄斷刀從何而來!”老婦人話語說完,閻夢瑤心髒處那層冰霜也隨之消散。她頓時口吐一道寒氣,臉色逐漸好轉!


    那柄斷刀漂浮在二人上空,如長了雙目,與老婦人同時望向閻夢瑤!


    麵對老婦人的詢問,閻夢瑤迴道:“從一個人族老頭身上搶來的,閣下喜歡這把刀?若是喜歡拿去便可!”


    閻夢瑤第一次遇見如此深不可測的人,僅僅一個眼神,無需任何動作便可把冰霜覆於她心髒之上!這把用命換來的斷刀,送於眼前的老婦人,或許能換自己一條生路。


    老婦人抿了口熱茶,道:“這柄刀名為霜華斬滅!老婦對這柄刀無任何興趣,對你!倒是挺感興趣的...”


    閻夢瑤疑惑,反問:“閣下的意思是...?”。老婦人突然站起,單掌覆於閻夢瑤額頭之上,雙目緊閉,似在感受什麽!反觀閻夢瑤,她此時就如同牽線木偶,完全動彈不得,體內的魔力仿佛被深淵吞噬,變得空空如也。


    雙目緊閉的老婦人,嘴巴嗡動,在念著令閻夢瑤聽不懂的咒語!老婦人驀然睜開雙目,放下覆於閻夢瑤額頭的手掌,說道:“才練至三層?小姑娘,不如拜我為師,老婦教你冰寒碎心典!如何?”


    冰寒碎心!?魔力重迴體內的閻夢瑤,心裏頓生寒意。她故作鎮定,說道:“我有師傅!他是魔界第一的師傅,我不能拜你為師。”


    老婦人聞言,點了點頭道:“你師傅是不是魔界第一老婦不知,但從你三層的魘靈心經來看,他也不過如此!”


    麵對老婦人對閻鵲不屑,閻夢瑤很是生氣,閻鵲在魔界的地位何魔不知!在人界竟有人出言不遜,她怎能不氣。但後麵想想,她再度震驚,眼前的無名老婦竟然知道魘魔族的《魘靈心經》!那可是魘魔族不傳之秘,隻有隸屬於皇族才有資格學的魔功心法。她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族的不傳之秘。”


    老婦人不慌不忙,行走至一束花前,輕摘一片花瓣後說道:“我知道的要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最好答應我,不然就算你父親到場,我也可以廢了你!”


    話語間充滿了隨意,如同摘取那片花瓣一樣隨意。閻夢瑤在她眼中就如一朵隨便摧殘的鮮花,她可以隨時決定閻夢瑤的生死!閻夢瑤此時想逃離,但周圍的環境她觀察了一周也未發現出口。


    閻夢瑤放棄逃離念頭,說道:“我拜你為師可以,但我有條件!”


    老婦人轉過身來,望向閻夢瑤說道:“你還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若是哪日你能把冰寒碎心典練至出神入化之境,再跟我談條件!”。閻夢瑤聞言,想要殺了老婦人的念頭一閃而逝,她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冰寒碎心典的要訣是什麽?”


    老婦人緩慢道:“跪下,拜師!”


    閻夢瑤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在母親靈前跪過,就再未跪過任何人任何物。這名從始至終連名字都未曾透露過的老婦人叫她跪下,她為之一愣!她吼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我為什麽拜你為師!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得對你感恩戴德!”


    老婦人也為之一愣,隨後說道:“無心,你叫我無心師傅即可!”


    無心!好奇怪的名字,哪有人是無心的。閻夢瑤此時還是沒想明白,為何這個無心要收她為徒?天底下可不會掉餡餅,閻夢瑤決定要問清楚:“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收我為徒?你定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利用我!若是目的有損魔界的利益,我寧死不屈!哼。”


    無心笑道:“大可放心,我現在對你們魔界毫無想法。至於為何收你為徒,是因為你的體質很適合我這一門功法,我大限將至,不想讓這門功法消失於世!我與你有此緣,何必再舍近求遠?”


    真是如此嗎?閻夢瑤心中念叨,無心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個好人。但若是不答應,以無心喜怒無常的脾氣,難說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背負這般無奈的心情,閻夢瑤說道:“您作為前輩,不會欺騙一個晚輩吧?真的就這麽簡單?”


    無心篤定地點了幾次頭,閻夢瑤見狀稍稍放下心中的無奈,朝無心跪下。連磕三個頭後,閻夢瑤起身恭敬地叫了聲“無心師傅!”,隨後齜牙笑著。無心望著她道:“嗯!好徒兒,既然你拜我為師,我也得給你一份見麵禮!這副淩冰鐲送與你,它能讓你在運功之時更加平穩。”


    一副手鐲在無心手中亮出,鐲上雕刻著十一朵連起的冰花,光看著就有一種寧靜的冰冷感。閻夢瑤上前拿取淩冰鐲,歡喜道:“謝謝師傅!師傅,您何時教我冰寒碎心典啊?”


    無心迴到桌前坐下,閻夢瑤見狀立即上前給她斟了一杯茶!無心笑著點了點頭:“現在就可以教你,不過你得收斂一下你的脾性,修煉冰寒碎心典時需寧靜無思!切要牢記。”無心喝完杯中茶水,再度站起身來,往茅草屋後的瀑布行去。閻夢瑤隨即跟上無心的腳步,一同前往。


    “以你的脾性,其實並不適合修煉冰寒碎心典!但是你的體質卻與冰寒碎心典需要的寒脈霜體吻合,修煉起來也能事半功倍。”無心邊走邊說,行至瀑布前停下腳步,繼續說道:“冰寒碎心典最厲害的地方,是它能隨意使任何人或物凝結成冰!你看到這瀑布,若要它停下其實很簡單。”


    無心伸出右手,輕輕一彈指,川流不止的瀑布由上往下一層層肉眼可見地凝結成厚實的冰麵。冰麵從瀑布蔓延至底部後停下,失去了瀑布這條水源頭,河流變得平靜甚至開始下降!閻夢瑤站於無心身旁瞠目結舌,瀑布在這輕輕的一彈指下便輕易凝結成冰了!閻夢瑤自問能斷去瀑布水流,但她從未想過一個彈指就能做到。


    “師傅,這冰寒碎心典這麽厲害!輕輕彈個手指就能把瀑布平靜地凍結!若是練到最高層次,是不是能改變天地氣象?”閻夢瑤驚歎道。


    無心笑了笑,又彈一指,冰麵消融,瀑布水流恢複原樣。無心道:“這隻是最基本的!若是你能練至最高層,方圓百裏,彈指可滅。剛才我問你話時,你是否感受到心髒如被覆上一層冰霜,跳動速度奇快無比?”


    閻夢瑤猛地點頭,這難道就是無心說的“彈指可滅”?若真如無心所言,那練成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閻夢瑤頓時沾沾自喜,忘乎所以。無心繼續道:“當時我隻需要一個念頭,你的心便可化為碎肉,甚至無人能看出是我動的手!”


    正忘乎所以的閻夢瑤聽到這,唿吸變得有些急促,現在隻想快些學到冰寒碎心典!不過接下來無心的一句話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在同境界或對方境界高於你,甚至血脈壓製的情況下!你便無法以此法殺死對方,這也是我多年以來一直鑽研尋求突破的事。”無心轉過身去,往茅草屋行去。


    “師傅師傅,你快教我!我想學,我想學!”閻夢瑤像跟屁蟲一樣,口中嚷嚷著,完全忘了之前是如何被無心折磨的。


    無心停下腳步,使得閻夢瑤險些撞上。無心道:“我把冰寒碎心典的秘訣傳與你識海,你可記好!”話音落,無心轉過身,單掌往前一伸,口中發出誦經般的細語。


    閻夢瑤被無心這一震,頓時緊閉雙目,身體如同一根盤根錯節的大樹屹立在地,一動不動。


    半刻鍾後,無心收迴單掌,輕輕下壓!平複了氣息。而閻夢瑤此時已經盤腿坐下,周身散發淡淡白光,白光中還含著絲絲冷意。想來已是入定狀態,無心站於一旁,似要等候閻夢瑤從入定中醒來才放心走開。


    又是半刻鍾後,閻夢瑤周身的白光正愈發的璀璨,使得無心有些焦急,她不知道現在的現象是好的還是壞的。當年她第一次接觸冰寒碎心典時,同樣進入了入定狀態,但她並沒有散發出如此璀璨的白光。


    無心不能打斷閻夢瑤的入定狀態,又無法鑽入閻夢瑤此時的識海,隻能在外幹著急。


    隨著時間推移,閻夢瑤已是入定了三個時辰,直至此時還未曾有醒來的跡象。不過璀璨的白光已經逐漸淡下,恢複到了那一層淡淡的白光。


    ....


    夜色逐漸籠罩了整片陰風峽穀,無心隱秘的住所上空被陰氣所覆蓋,隻能看到些許的月光。閻夢瑤已入定了將近六個時辰,無心在她白光變淡時已迴到了茅草屋內,正在茅草屋內熬製著一鍋漆黑的湯藥!


    “嗯~”


    閻夢瑤發出一聲輕吟,周身的白光隨之消散,她睫毛輕輕跳動,雙目緩緩睜開。她嘴角翹起,淡淡一笑,此時她的冰寒碎心典已練就了第一層,心如止水境!


    “師傅!無心師傅。”閻夢瑤高興地推開茅草屋門,邊走邊朝無心走去。


    無心聞聲轉過頭道:“你終於醒了!知道你入定了多久嗎?整整六個時辰了,你告訴為師,你現在把冰寒碎心典的秘訣記熟了嗎?”


    閻夢瑤平靜答道:“我不僅記熟了,還練到了第一層!”


    無心驚歎:“你說什麽?六個時辰你就把第一層練成了?這不可能,就算你是寒脈霜體,也不至於如此迅速!難道是我錯了?”無心本以為閻夢瑤是記性差,需要花費時間去牢記冰寒碎心典的秘訣,哪知她竟在六個時辰內修成了第一層!


    練成了冰寒碎心典的閻夢瑤,此時的氣質也發生些許改變,頗有一副無心平靜時的模樣。她來到無心的身旁,淡然說道:“霜風凝雪覆冬月,心生鐵衣結冰寒!師傅,我念得對嗎?”


    無心此時甚是欣慰,冰寒碎心典終於後繼有人,雖是魔族,但也比消失於世要好!無心點點頭,聞了聞鍋中熬製的湯藥後說道:“對!這鍋湯藥是為師為你準備的,一會你把它喝完,一滴不許剩!”


    閻夢瑤看著這黑乎乎的一鍋湯藥,加以湯藥那股氣味,令閻夢瑤頓生反胃!她朝後退了五步,說道:“師傅,這湯藥有什麽用處啊?我這身子骨就不用補了吧?”


    無心熄滅火,把鍋中湯藥倒至三個空碗中後說道:“不是給你補的,這是寒霜草和三十多味霜寒之地成長的藥材熬製的寒霜湯,用於驅除你體內含有灼熱之血雜質的。來,把它喝了!”無心站於一旁,雙目緊盯著閻夢瑤,示意她上前把湯藥喝了。


    “好吧!”閻夢瑤麵露苦笑,十分不願地上前端起一碗,仰頭一飲而盡。湯藥入口時是苦澀的,但久而久之便散發著一股涼意和甘甜,閻夢瑤的反胃感也消失,立即拿起最後兩碗再度飲盡。


    “這幾日你就在這呆著,哪也不許去了!冰寒碎心典遇到任何瓶頸,隨時可以找我解答。對了!這把霜華斬滅還你,一把斷刀,我留著也毫無用處。”無心把之前藏起來的斷刀拿出,給閻夢瑤遞了過去。


    閻夢瑤接下斷刀,隨即把它放入紅葉戒中,說道:“師傅!這霜華斬滅你好像很熟悉,這是你以前的兵器嗎?”


    無心眼神忽然暗淡,似在迴憶某些往事,三息後眼神恢複清明,說道:“霜華斬滅是為師以前一位老友所用的魔兵,沒錯,是你們魔族中人!我隻知他當年戰死於北海戰場,並不知他的魔兵竟還保存於北海戰場上。”


    閻夢瑤麵露疑色,問道:“霜華斬滅是一把魔兵?我怎麽沒聽說過這把武器!”


    無心笑了笑道:“你當然不知道,萬年前的事!你怎麽會知道,當時你父親都還未出生呢!”聽到無心說到萬年前,閻夢瑤驀然看向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無心,按她這麽說,她得有上萬年的壽命了!閻夢瑤驚訝道:“師傅...您...您有上萬年歲數啦?您...不是人族嗎!怎麽能....”


    “傻徒兒,為師可以說是人也可以說是魔!我的確有上萬的歲數,但這萬年來,我隻有幾十年是清醒狀態。”無心說道。


    無心繼續說道:“為師是半人半魔血脈!”


    “啊!?”閻夢瑤以為無心上萬年的歲數已經夠震驚了,現在竟說自己是半人半魔!這在整個魔界中都未曾出現過,人族與魔族怎麽可能會相愛,還生下子嗣!


    ....


    這一夜,注定是難以入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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