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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聖族,玄子門房。


    一方院落之中,諸多人合圍在一起,在大堂中設置靈堂。柳興風垂首立在堂中,看著上首祭奠的靈位,赫然乃是他兒子柳浪。


    周圍不少人前來祭奠,紛紛施以祭禮,聊表哀悼。日漸推移,隨著來往之人來了又去,僅有少數部分人遺留了下來。


    若是有熟悉柳族的人即是知道,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是早前跟隨柳浪挑釁秦鴻那些子弟的長輩。在他們身後,那些子弟都跪伏在地,為柳浪守孝。


    柳興風麵無表情,目光冷漠,似有嗜血而癲狂的神色在眼中流淌。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靈堂,看著兒子柳浪的靈位,他的眼神愈發難看,隱有猙獰與兇惡在浮現。


    “敢殺我兒,縱使你乃聖人親子,吾也要殺你,祭奠吾兒亡魂!”柳興風雙拳緊攥,咬牙切齒的低聲冷哼。隱隱間,無形的煞氣彌漫,整座靈堂仿若都變得陰森了幾分。


    靈堂中的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有些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之感。即使是那些至尊高手,那些長輩人物都是微微顫栗,看向柳興風的眼神敬畏交加。


    這就是一個瘋子,柳家出了名的瘋子,為人瘋,做事瘋,瘋到了極致。


    這樣的一個人,在柳家而言,是難有人願意招惹的。畢竟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瘋的。


    柳興風就是這樣一個瘋人,讓諸多同族與外族忌憚,輕易不敢觸他眉頭,不敢招惹。


    而在今日,卻有人敢殺了他的獨子,老年得子的獨苗就那麽被殘忍殺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身死魂滅不見蹤影。


    這種打擊與刺激無疑很讓柳興風發狂,心頭怒意可想而知。


    “柳宇風和,若你敢阻我,我便殺你!”柳興風咬牙切齒的道,眼中的恨意不加以掩飾。


    隨即,柳興風迴頭,看向靈堂中或跪或立的一幹人等,道:“記住,到了戒律堂,一口咬定乃是秦鴻尋滋惹事,枉殺我兒。”


    “大人放心,我等必定謹記。”眾人紛紛迴應。


    隨即一幹人眾離開了小院,直奔地子門房的戒律堂。


    柳族之中,一應刑罰獎賞皆都由戒律堂發布,這裏是地子門房的核心地,位高權重,住著很多大人物。


    柳興風興師動眾的帶人前來,趕到戒律堂,以他的身份與實力,自然輕而易舉的通過了重重阻礙,直達戒律堂核心區域。


    “吾要見戒律堂掌事!”柳興風表明來意,氣勢洶洶。


    不多時,消息傳達,一位中年人物自戒律堂深處趕來。身材高大,背影修長,掌指纖細,麵目清瘦,眉宇細短。


    看到柳興風,中年人物頓時拘禮,道:“興風兄不在玄子門房任職,何以有閑來我戒律堂?”


    戒律堂高居首位,地位不凡,族中中下層的事物需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夠進入此地。故而秦鴻殺柳浪的消息還在發酵傳遞中,戒律堂高層掌事還沒來得及知曉。


    “明坤兄,我兒被奸人在族中殺害,你們戒律堂是管還是不管?”柳興風直言道,麵目冷漠,透著嗜血的癲狂與恨意。


    “什麽?賢侄被人殺害?誰人這般大膽?”柳明坤勃然色變,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因為了解柳興風為人的人,都十分清楚柳浪在柳興風心中的地位。


    故而在柳族之中,不看僧麵看佛麵,礙於柳興風的麵子,哪怕族中嫡係權貴之子也不敢輕易為難柳浪。


    所以,柳明坤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殺了柳浪,絕了柳興風這個瘋子的後。


    “興風兄,稍安勿躁,且與我說來,此事無論如何,我必然會還興風兄一個公道。”柳明坤惴惴不安的安撫,他太清楚柳興風的為人了,這種時刻,他不能阻礙,不能拒絕,否則柳興風絕對敢大鬧戒律堂的。


    這種後果,柳明坤負不起責。


    於是乎,在柳明坤的安撫下,柳興風迴頭示意那些帶來的人一一講述了秦鴻殺害柳浪的‘全過程’。秦鴻自仗聲威,挑釁柳族年輕子弟,柳浪看不過去,出麵為柳族子弟討教,卻被秦鴻殘忍殺害。


    “我兒死得冤,兇手卻還逍遙法外,若不嚴懲兇手,我柳興風誓不罷休!”最後,柳興風更是冷漠表態,必須要討個公道。


    “興風兄放心,地子門房戒律堂負責統管族中一切典律,任何違背族中典律的人都必然會被嚴懲不貸。我戒律堂甚至可以保證,堅決不會對任何人姑息養奸。”柳明坤信誓旦旦的道。


    “希望你所言不是玩笑。”柳興風冷冷的看了柳明坤一眼。


    “我這就譴人前去捉拿逆賊,為賢侄討個公道。”柳明坤當即挺胸,立馬招來人手,帶隊出發。


    柳明坤親自帶隊,示意柳興風在戒律堂稍作等候,他直奔天子門房,族長住處趕去,要捉拿秦鴻迴返戒律堂配合調查。


    抵達一座群峰前,建築群林立,殿堂滿目。柳明坤帶人上前請示,欲要拜見族長柳宇風。


    結果,門房守衛的戰士冷漠迴答:“不見!”


    這樣的態度直接簡單,讓得柳明坤心頭一滯,怎麽會這樣?


    “我乃地子門房戒律堂掌事柳明坤,有要事求見族長,族長怎可不見?”柳明坤質問守衛。


    “族長大人日理萬機,忙!”守衛老實迴答。


    忙?


    柳明坤險些氣得吐血,媽了個逼的,早不忙晚不忙,偏偏我來拜訪的時候忙,這擺明是刻意推脫之詞。


    素日裏族長確實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但任何人以要事求見拜訪,他也會抽閑應付的。如今直接一個忙字推脫,顯然是不想接受任何的拜訪。


    柳明坤蹙眉,覺得個中有蹊蹺,但思索著自己信誓旦旦做了保證,要擒拿秦鴻迴戒律堂問責。若是空手而歸,隻怕難以向柳興風交代。


    到時候惹怒了柳興風,他怕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乎,柳明坤也是幹脆,直接就在天子門房區域外席地而坐,並淡淡的向守衛道:“請告知族長,柳明坤急事在身,非見族長不可。若族長事務繁忙,某就在此坐等族長有閑。”


    族長耍賴,他也就沒什麽臉皮可要的了。


    門房守衛彼此對視,皆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狀況,一時有些麻了手腳。


    須臾,其中一人則道:“你在此看著,我去迴稟族長……”


    說罷,匆匆轉身而去。


    天子門房深處,一棟金碧輝煌的殿堂中,柳宇風端坐守衛,沉默不語。在殿堂左右,則列坐著一位位天子門房的嫡係高層。其中秦鴻與柳儒瀾赫然在列。


    一幹人眾正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該如何化解秦鴻在千堂會斬殺柳浪的風波。聖族是個講究法理的地方,一應典律都十分嚴格,若非必要,哪怕是族長都要受到製裁。


    所以,別看秦鴻肆意殺人,柳宇風輕描淡寫將其接走,實際也是承擔著巨大的壓力的。如今不止柳明坤,早在柳明坤之前,玄子門房就已經有兩批人馬前來拿人,要捉秦鴻問罪。


    隻是,都被柳宇風托人打發掉了。


    如今商討對策,怎樣才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幹人眾商討許久,都無好的結果。


    柳宇風觀之,微微一歎,道:“我立馬上稟聖祖,請聖祖示意。”


    這是兩全之策,聖人裁決,一切都將成定數。隻是,一般而言,族中能夠拿得定主意的都不會去叨擾聖人。


    正值這時,門房守衛匆匆來報:“戒律堂柳明坤帶人求見族長!”


    柳宇風蹙眉,該來的終還是來了。


    略作思忖,柳宇風則是揮揮手:“不見!”


    “可柳明坤說了,若是族長事務繁忙,他就在門房外等候,一直等到族長有閑之日。”


    “愛等就等吧!”柳宇風不耐煩的揮揮手,門房匆匆離去,將原話迴稟給了柳明坤。後者聞言,不禁蹙眉。


    族長這是鐵了心要保秦鴻啊……


    柳明坤何許人也,身在戒律堂,一代掌事,哪會不明白柳宇風的意思。他知曉,哪怕就在門房坐到死,柳宇風也不會見他。就算見,也不會允許他帶走秦鴻的。


    “此事得另想辦法,如此直接怕是行不通了。”


    柳明坤略作思忖,則是立身而起,帶人轉身即走,離開了天子門房。


    一路沉默,迴返戒律堂,迎麵柳興風即是而來,掀起一陣罡風,速度之快,讓得柳明坤都是咋舌一驚。


    “人呢?”柳興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柳明坤聞言,悵然一歎,道:“某有愧興風兄囑托,不能順利帶迴逆賊。”


    “什麽?”柳興風怒目陡現,煞氣噴薄,斥道:“好你個柳明坤,你敢敷衍我?”


    煞氣滾滾,眼看著柳興風就要發飆,癲狂之色浮現,雙眼都已是一片猩紅。


    柳明坤頓時色變,當即道:“興風兄且聽我解釋,稍安勿躁!”


    “說不出個理由,我拗斷你的脖子!”柳興風冷冷一哼。


    柳明坤擦了擦額頭冷汗,麵色微微有些發白,在柳興風的威壓下,他都有些膽顫心驚,忐忑彷徨。後者這個瘋子名副其實,一代天至尊,實力強大毋庸置疑。


    與對方相比,柳明坤哪怕同為天至尊,實力也是差了一截。所以左右尋思,則是立即解釋:“族長保逆賊之心甚堅,若我等想要捉拿逆賊,直接的手段顯然不行。所以,興風兄若想為賢侄報仇雪恨,便需拐個彎嚐試。”


    “如何做?說!”柳興風冷冷道。


    柳明坤略作遲疑,咬咬牙,終是貼上前去,在柳興風耳畔低語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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