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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


    近段時日以來,桑家偏院,雷迅一直都在療養傷勢當中,秦鴻等分批輪流負責守護,為雷迅護法。期間倒是平靜,暫無什麽風波。


    偶爾幾人小聚一番,氣氛倒是融洽。


    而在這日,輪流到秦鴻負責護法,在雷迅的廂房外盤膝坐下,入定坐關,冥想道韻。在閑暇之時,他已是在思索自身之道。


    現如今的他,修為境界停留在了皇境巔峰,按理而言,以他的底蘊足以一步跨進帝君層次。畢竟,帝君境界修武道意誌,一旦感悟出武道意誌則可進入半步帝君修為。


    而秦鴻早在皇境初期,就感悟出了劍道意誌,大圓滿之時更是接連感悟出火之意誌與生命意誌。現如今三種武道意誌大成,按理而言,當直接跨越進帝君大成層次。


    可惜,他沒有!


    秦鴻的修為停止不前,就像前麵忽然有堵牆矗立在那裏一樣,阻擋住了他的前路,壓製住了他的境界,以至於無法一步登天。


    近段時日以來,秦鴻則是不斷的衝擊那層桎梏,意圖想要破開壁壘成就帝君人雄之境。然而,他失敗了!


    稍加衝關,他便隻覺渾身有種要被直接爆碎的感覺,冥冥中有著一種威壓及禁製作用在他的身上一樣,讓得他的血脈與真元都是要沉寂下來,精氣神都像是被困鎖了一樣。


    這種感覺與當初破境成皇之時何其相似,受天道壓製,不許他入道破境。


    天道欺他,蒼天負他,不許他成道,處處給予他壓製。以至於他本來潛力足夠,實力與修為足以衝破那道關卡,天道都是橫壓著他無法邁過。


    這是一種磨礪,也是一種災難。


    因為九死一生衝過去後就是福緣,從此一條路將福澤深厚。而衝不過去倒在關卡之前,則就是禍根,身死道消,將是葬滅的災難。


    始源火,福禍相依,天命如此!


    秦鴻知道,他又到了尋求破立法的時刻!


    破境成皇,以生死破立,死而後生。現如今將欲破皇登帝,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尋求怎樣的破立法?


    目前,他並沒有頭緒,毫無半點方向。


    沉默,不禁唏噓一歎。


    從坐關中蘇醒,吐了口濁氣,秦鴻並沒有著急。就目前而言,他尚還有著一段時日,足夠他細細思索對策。


    故此,秦鴻的心緒很是平和,沒有上次生死破立前那般焦躁不安。以至於在坐關時險些走火,從而就此折殞。若非狸貓在關鍵時刻尋求涅槃妖花襄助,他怕是會真正的身殞消亡。


    這即是其機緣造化,是其福澤深厚的表現。天道殺生,亦會留下一條生機。若非柳暗花明,即是如此。


    而在秦鴻細思己身之時,偏院之外,有腳步聲匆匆傳來。有侍衛來報,外麵有人求見。


    秦鴻蹙眉,不知來人會是誰。遂點頭,示意讓對方進來。不多時,則見一位身材微微發福的青年提步走了進來。


    寬袍大袖,籠罩著其臃腫的身材,走動間虎虎生風,竟有著幾分輕昂之氣。他眉宇斜挑,纖細而綿長,眼神深幽,帶著幾分秀氣。


    當然,這是一位青年男子!


    “你就是秦鴻?”


    對方剛剛走進庭院,則是一眼看到了院中獨坐著的秦鴻,隨即斜眼俯視著後者,傲然問道。


    “閣下何事?”秦鴻微微抬頭,對此人第一印象即是不好。一則麵相太娘,二則是趾高氣昂,意圖俯視於他,讓人很難親近。


    “我家主人有請,讓你往‘聚鴻樓’一敘。”青年微微擺袖說道。


    “你家主人又是誰?”秦鴻抬頭詢問。


    “甭管是誰,讓你去就趕緊收拾著去,哪來那麽多廢話?”對方頗不耐煩,頓時沒好氣的哼道。


    秦鴻臉色一沉,瞬間沉寂下來。


    “不去!”


    簡單的兩個人淡漠吐出,秦鴻直接閉眼,懶得再搭理。他對這些趾高氣昂,自恃清高的家夥沒任何好感。


    “你……你不識好歹!”見得秦鴻拒絕得如此幹淨利索,青年頓時羞惱的指著秦鴻喝道:“我家主人乃是堂堂……”


    “滾!”


    秦鴻驟然斷喝,轟的一聲雷音在其耳畔炸開,虛空頓生一股聲浪,直將青年轟飛了出去。半空中咳血,狠狠的撞在了院牆上。


    青年隻覺胸頭沉悶,口中血唾沫不斷噴湧,讓他一張臉孔都是當即蒼白。那秀氣的麵容半是惱恨,半是驚恐,秦鴻的張揚與暴力,讓他感到膽寒。


    “迴去告訴你家主子,想要請秦某,就親自來!裝神弄鬼,秦某少不得直接攆出去!”秦鴻頭也沒再抬,隻是淡漠平靜的警告了一句。


    青年頓時神色惶惶,氣得渾身顫抖。


    “你……你等著,我家主人不會放過你的!”青年憤恨的丟下了一句,倉惶起身而去。


    沒多久,扶桑城大酒樓的‘聚鴻樓’中包廂中,青年跌跌撞撞的衝了進去,頓時哭天喊地的跪地嚎啕。


    而在廂房中的餐桌上,正有著一位相貌堂堂的華服青年在舉杯自飲。卻看,正是鄧家嫡子鄧禹。


    “禹少爺,那小子不識好歹,不僅不對少爺您的邀請感恩戴德,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更是出手打傷屬下。少爺,還請少爺為屬下做主啊!”青年嚎啕,悲憤無比。


    鄧禹見狀,不由臉色微冷,但卻並沒有想象中怒氣衝衝的樣子。


    “起來吧!”


    淡然的吩咐了一聲,鄧禹自飲自酌了一杯。


    “禹少爺……您……”青年愕然起身。


    “放心,得罪本少爺的人,扶桑城,就容不下他。”鄧禹淡漠的說道,語氣充滿了一種自傲與篤定。


    隨即,他放下酒杯,轉頭看向了廂房側方一直矗立著的一道身影。那是一座鐵塔般的壯漢,大約三十歲出頭,穿著武士服,一身肌肉都是裸露在外,呈古銅色,暗淌著琉璃光澤。


    其身軀壯碩,肌肉隆起如山丘,內蘊無上大力。仔細凝視,甚至都是可以感受到其體內血液在汩汩而流,像是奔騰的河水,滾滾洶湧。


    顯然,這是一位修肉身的強大存在,骨骼與血肉都是夯實,大有如太古兇獸般的體魄,足以橫壓一方。


    “據小榆所說,那人主修肉身,其身軀骨骼夯實穩固,堅不可摧。熊罡,你去給我會會這小子,掂量掂量他有幾斤幾兩。”鄧禹隨口說道。


    熊罡正是那壯碩中年,看起來如鐵塔般,乃是鄧禹的隨身護衛,實力強絕,肉身無雙。聽得鄧禹的吩咐,熊罡並未動身,反而是蹙起了眉頭,有些遲疑。


    “禹少爺,這怕是不妥當?那人雖然狂妄,但畢竟是在桑家府邸,且在小夫人偏院住處。若是我貿然闖入,恐將會留下話柄,惹得桑家埋汰。到時候,禹少爺……”熊罡有所顧慮。


    “無礙事,你盡管去做便是,後續事情我自會處理!”


    鄧禹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一副自信滿滿的姿態道:“那小子雖是個硬骨頭,但我想以你的實力,必然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自然而然,也就不會驚動桑家高層。而以雲姬那女人的怯懦,在桑家並不得寵,桑家必然是不會為其而來責難我這個準女婿的。”


    說到此,鄧禹翹起了嘴角,很是自得。


    自飲了一杯,繼而隻聽他又笑道:“即使被桑家察覺,那又如何?天塌下來,也還有大夫人頂著。以大夫人的強勢,怎會輕易看著她的女兒與女婿遭受覆滅與責難?”


    聽得鄧禹的解釋,熊罡豁然開朗,頓時放下猶豫,轉身即走,離開了聚鴻樓。


    目睹著熊罡消失在視線中,鄧禹的嘴角笑容越來越濃。微微晃著手中酒杯,看著杯中酒水激蕩著漣漪,他恍惚間已經看到了秦鴻被熊罡虐成死狗般的慘烈模樣。


    對此,秦鴻並不知曉!


    桑家偏院,秦鴻等人齊聚了過來,因為在不久前,雷迅走出了廂房,肉身傷勢愈合,精氣神恢複飽滿。出關宣稱,將欲煉化鯤鵬血,蛻變己身。


    雷迅一身紫袍,身姿筆挺,昂然而立,看似如鬆,直頂蒼天般。其氣勢深沉桀驁,大有淩天的傲氣。隻是如今其臉色有些病態般的蒼白,顯然是數日前元氣大傷,讓他本源不曾恢複。


    故此,煉化鯤鵬血,誌在必行。


    “既然有所決定,那便去吧!反正我等無事,正好為你護法。待你出關,指不定有機緣破境至尊。”銘蘇在旁輕笑。


    “秦鴻兄弟,此次事情,大恩不言謝。厚恩在雷迅心中記下,不管雷迅此次能否成功蛻變,未來但有所驅,雷迅必不會退縮。”雷迅向秦鴻拜謝,感念其厚恩。


    鯤鵬血的價值,雖非真血,不比無上神兵那般至寶。但這般價值,卻也非凡,即使是桑家這般豪族換購也得傷筋動骨一番。


    而秦鴻卻是為其換來,並毫不猶豫的贈予自身,此等恩情,雷迅縱使身為妖獸,也是知曉其情義深沉。


    然而,秦鴻卻並未在意,隻是擺擺手,拍了拍雷迅的肩膀笑道:“雷迅兄的實力越強,未來我們的團體戰鬥力才能夠越猛。以後,我還有諸多道路要走,恐將少不得諸位袍澤的鼎力相助呢。”


    “哈哈,這是自然!”


    一番話,讓得銘蘇與穆棱都是頗為受用,紛紛大笑,氣氛愈發和洽。


    寒暄了一陣,雷迅則是再度迴到廂房,取出鯤鵬血,開始坐關。揭開瓶塞,頓時有著一股衝霄的血煞氣息灌頂,轟然間撞開了廂房頂閣,倒灌蒼穹,彌漫四方。


    頓時,這般氣息,驚動了桑家諸多人。豁然,諸多身影衝天而起,朝著偏院方向橫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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