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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恍若瞬間陷入了黑暗,那道身影鋪天蓋地,似乎能夠遮蔽天地日月。


    秦鴻有感,抬頭望去,卻見一頭五彩斑斕的飛禽從天而過,展翅千萬丈,通體散發無量神光。色彩繽紛的飛羽遍布周身,尾羽更是七彩斑斕如蒲扇,搖曳間似乎灑耀下漫天的彩光,再度照亮了晦暗的峽穀。


    “唳!”


    一聲嘹亮清明的唳鳴,飛禽衝天,帶著無窮無盡的彩色風暴,伴隨著朦朧混沌,要撕裂天地,衝向域外世界。隨著飛禽鳴叫傳開,四方飛鳥紛紛撲騰而來,無窮無盡,尾隨在這頭飛禽之後。


    “古之鳳凰!”


    “百鳥朝聖!”


    秦鴻駭然,那頭飛禽,正是傳說記載的鳳凰。鴻前麟後,燕頷雞喙,蛇頸魚尾,鸛顙鴛腮,龍紋龜背,身放無彩光,丈量天地間。


    盛景迷人,但轉眼再度一變,秦鴻出現在了一處密林之中,四周群山巍峨,山間卻聳立著一株株古老大樹。這些樹皆都高達百丈,甚至千丈與萬丈,通體散發蒙蒙青霞,樹冠皆有神輝籠罩,內蘊蓬勃生機。


    仔細看,不難辨別,這些都是梧桐樹!


    而在梧桐樹冠之上,卻有著一個個烏巢,巢穴都是散發無彩光,有著神性力量在流轉。內部有著一枚枚色彩斑斕的蛋卵,蛋卵巨大,隻是一枚,都有著十丈之廣,形如一塊塊巨石。


    秦鴻目光掠過,可以從中感受到內蘊的蓬勃生機,及難以想象的神性力量。


    “鳳凰蛋卵,這是鳳凰一族的傳承!”


    秦鴻目光掠過,眼前畫麵不斷掠過,形如電影一幕幕揮灑,最終視線所及,跨越了無盡山嶽,出現在了一塊平坦的山巔之上。在這,有著一片廣場,四周花團錦簇,草埔稠密。


    而在廣場上空,一頭頭長達百丈,千丈,萬丈的五彩飛禽密密麻麻,展翅懸浮在虛空中,上下稠密,淹沒了一方天地,數之不盡。


    飛禽中央,一株參天古樹聳入雲端,頂天立地,紮根無垠山脈中,頭頂蒼茫雲霄間,望不到邊際。一頭頭飛禽圍繞這株古樹,統一輕鳴,傳出一陣悅耳的聲音,引動雲霞淌動,五彩繽紛,天地都有神霞燦燦,襯托得這株古樹偉岸非凡。


    秦鴻目光一凝,一眼認出,那株頂天立地的古樹,正是梧桐神樹,上古時期鳳凰一族朝拜的祭靈,守護鳳凰一族而生。


    而眼前的景象,無疑正是鳳凰朝聖,在祭拜梧桐神樹。


    畫麵再轉,鳳凰古地一片祥和,神鳳與真凰祥瑞和睦。但有朝一日,天地突然下起了血雨,豆大的血點砸落,都是直接砸碎了鳳凰古地的山巒,轟碎了大地,一座座穀峰被血點砸斷,一顆顆梧桐古樹被血點淹沒,古地被砸出深坑,內蘊神性力量,在不斷淌動。


    一時間,原本祥和的鳳凰古地迎來了一場災難,曾在上古時期風華絕代的鳳凰一族,被無盡血雨淹沒。即使強大的真凰,恐怖的神鳳,合力出擊,守護古地,都是無能為力,最終真凰喋血,神鳳哀鳴,渾身染血。


    五彩的繽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紅的血色,鳳凰古地塌陷,沉淪,化作一方死域。而那株梧桐神樹則是劇烈顫動,拔地而起,衝天而上,絞碎漫天血雨,突兀的衝向域外。


    秦鴻看不到具體的景象,隻能夠看到一麵血色,如大浪潮汐,淹沒了一切。隱約伴隨著一道道天地劇震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以及恐怖雄渾的混沌氣絞碎血雨洶湧四散。


    這般景象,持續沒多久,終於,血色散開,一切都消失,一株殘缺斷折了無數枝椏的神樹,從虛無中穿越而出,跨越了無邊際域,最終紮根在了一方虛無中。


    神樹不再那般巍峨,不再那般璀璨,樹冠塌陷了大半,通體染著鮮血,血跡斑斑。持續也不知道多久,樹冠逐步複原,恢複了絕巔。然而,神樹內部中空,卻不再如以往那般浩瀚。


    樹冠放光,逐漸的,一團光,形如烈日,在那樹冠中央凝聚,最終化作墜日,沉浮與鎖困在了樹冠之上。神樹放光,燃燒了最後一點力量,最終化作一方山脈,墜入無邊星域,落入了一片茫茫群山中。


    虛空撕裂,空間扭曲,最終這方群山裂開一道須彌,神樹消失其中,從此不見蹤跡。


    至此,畫麵徹底消失,一切都不得見。四方空間變幻,再度化作茫茫荒漠。


    一切都平靜,不再重現。


    秦鴻心潮迭起,許久都不能平靜。先前,那即是梧桐神樹的一生?從在混沌虛無中蘊生,遭遇無上天譴而墜入九天十地,最終衍化出鳳凰古地,卻再遭厄難,鳳凰古地消失,鳳凰一族夷滅,神樹亦是遭遇生死大劫。


    從此,神樹枯竭萬古,在這茫茫須彌空間裏,枯竭等死?


    不得不說,神樹的一生,普遍都在孤獨中度過,且劫難頗多。從蘊生開始,曆經天譴大劫,好不容易穩定,享受著祥和的歲月,最終卻再度遭劫,一切都消失了,從此被毀滅。


    強大的無上神樹,也是從此走向終結。


    “年輕人,你看到了什麽?”終於,神樹的聲音再度傳來,滄桑而古老。


    “孤獨,悲涼。”秦鴻如實迴答,這是神樹的一生。


    “那,你還想交易嗎?一旦交易,也許,你的一生,也將如吾一樣。”神樹問道,帶著一種歎息。


    秦鴻蹙眉,神樹的一生著實很可怕,曆經數次大劫,最終走向毀滅。可以說,這是傳奇的一生,締造了上古時期名動世間,驚豔一個上古時代的鳳凰一族。但結局悲涼,抗衡大劫,自身受創,而就此湮滅在曆史塵埃中,不被世人所知。


    這樣的一生,何其悲哀。


    秦鴻不願承受這樣的結局,他想要的,是長存於世,陪伴在他所愛的人身邊。但,他的一生卻未必受他主宰。身懷始源火,融入了福緣與禍根,從此福禍相依,人生未來看之不透。


    故此,秦鴻的人生也是命運多舛,注定了不會平靜。


    “我願意承受樹神的因果,但卻不會允許自己,與樹神一樣結局。”


    秦鴻抬頭,倔強與堅定的看著虛空說道:“如果,樹神願意,請將一切托付給我。您之因果,我為你承受。但,您之結局,我會逆天改寫,必不會走上與您一樣的結局。”


    狂妄,強勢,飛揚跋扈。


    若是外人知曉,必然會如此評價秦鴻。但,誰又知道,秦鴻的內心,有多孤獨。他從成長開始,便曆經重重磨難,不知道多少次曆經生死。破境成皇之時,甚至逆死而生,險些就此墜殞。


    那種種苦楚,何其悲涼。以至於,讓得秦鴻本來脆弱的內心,都被鍛造得格外強大。這非是他所願,而是他必須所為的。他若不頑強,天地便要將他葬滅。他若不強勢霸道,天地則要欺他無為。


    故此,霸道,是他命中注定要走的路。一往無前,霸絕天地間。


    縱使前方諸神當道,他也要殺出一片天。神佛阻他往前,他亦要粉碎一切,殺出個朗朗乾坤。若是不然,唯死而已。


    神樹沉默了。


    荒漠平靜,枯寂無聲,一切都毫無波動,等不到神樹的迴應。


    秦鴻頗具耐心,不曾催促,而是盤膝坐下,再次推衍自身的道。始源火燃燒,綻放無量星光,星霞漫天,蓬勃的生機蔓延,擴散四方。那蓬勃的生命氣息,與之這片枯竭的荒漠,簡直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


    生機盎然,生氣蓬勃,秦鴻的氣勢,始終旺盛。縱使劫難無雙,他亦不曾彎腰。世間磨難,壓不垮他。他有信念,有堅持的目標,心中還有期盼與希冀。


    神樹枯竭,在此葬滅,不外乎他已經絕望,世間已無希望,故此悲涼。


    秦鴻頑強不屈,不會允許自己走上那樣的路。故此,他的人生是樂觀的。即使前路渺茫,前途兇險,他亦是不屈服,看得極開。


    如他所說,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年輕人,你之頑強,吾之罕見。”神樹傳來歎息。


    秦鴻蘇醒,生機不滅,抬頭仰望蒼穹,平靜問道:“樹神,您決定了嗎?”


    “年輕人,一旦交易,你,能否承載吾之意誌?”樹神問道。


    “請講!”秦鴻迴答。


    “複興鳳凰古族,延續這一血脈,使之,重現世間。”神樹縹緲一歎,聲音有些唏噓與彷徨。


    “力之所及,必不違逆!”秦鴻堅定迴答,使之神樹傳來一陣長歎。


    “嘩啦啦!”


    終於,秦鴻所在的荒漠之地,掀起了無盡狂浪,洶湧沸騰,神霞席卷衝天,曜日璀璨。忽然,虛空被撕裂,一道虛空窟窿從中浮現,一團青蒙蒙的光,內斂了神性精華從中墜落,出現在了秦鴻的麵前。


    百丈大小的光團,通體散發著熾烈的光,璀璨得迷亂人眼。但神性力量內斂,不顯露分毫,以至於外人都無法知曉其內部的恐怖能量。


    猛然墜落在其麵前,秦鴻都是嚇了一跳,立身在這光團前,隻覺自己渺小不已。


    “這是……那樹冠中央的光團?”


    秦鴻咋舌,而在外界,樹冠之上,諸生靈卻是臉色大變,驚震交加。


    “真凰秘葬消失了!”


    諸生靈驚唿,果不其然,神樹樹冠之間,那一直被守護在中央之地的光團消失不見,原地空蕩蕩的,唯有陣陣樹葉在搖晃,散發朦朧光。


    “怎麽會這樣?真凰秘葬去了哪裏?”世家長老怒斥,卻是看不到任何端倪。那團光就那般突兀的消失,瞬間即不見,速度之詭異,讓得帝尊強者都是不曾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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