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屁股和胸以及大腿——這三樣合稱三種神器,仔細品嚐它們的威力吧(※三種神器的內容時常改變唷☆)


    亞莉雅下達了無限期待命的命令——剛才在電話中得知此事的隆良,為了直接找亞莉雅抗議,於是隨同夜侘與沙凪,急忙趕迴研究所。


    「可惡……太過單方麵了吧,這樣誰能接受啊!」


    隆良發著牢騷,也不敲門,直接打開了室長專用——也就是亞莉雅專用的研究室的門。


    「打擾了!喂,亞莉雅……咦?不在……?」


    但是卻不見亞莉雅的人影——是在別的房間嗎?隆良正想轉身離去,剛踏入房間的夜侘慌張地對他說:


    「隆、隆良——上麵……呀啊!?」


    「咦?上麵——喔喔喔!?」


    「唿哈哈哈哈……你大意了吧!」


    不知為何——真的不知為何,亞莉雅竟然貼在天花板上,一邊高聲大笑,一邊跳了下來,就這樣撲在隆良的背上。


    「歡迎迴來,來,盡情地撫摸我吧,當然也要一邊緊緊擁抱著我哦。」


    「你你你、你是怎麽貼在天花板上的!?你是外星人嗎!」


    「唔嗯?問我怎麽做的……你真的想知道?」


    「…………不,那個……」


    被她這麽一問,隆良總覺得難以啟齒——但是他無意中抬頭往天花板一看,隻見貌似剛才亞莉雅貼在上麵的地方,竟有兩個手掌狀的凹陷。


    (…………)


    從狀況來推測,她似乎是單純憑藉握力貼附在天花板上——光是想像就覺得可怕。不過隆良決定當成沒看見,他勇敢地向超人·亞莉雅表達不滿。


    「……話、話說我是來找你陳情的!對於你單方麵的待命命令,我可是很生氣的哦!」


    「你在說什麽,被你們晾在一邊不管,我才應該生氣呢。你應該先討好我才對,來,夜侘同學和沙凪同學也過來……嗯?夜侘同學?」


    盡管亞莉雅摧促夜侘和沙凪過來自己這邊——卻看到夜侘的表情似乎很生氣。


    「亞莉雅姐姐……你做得太過分了!」


    「咦……那、那個、夜侘同學?你、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當然生氣!如果你老是做那種事,我、我……!」


    「咦……咦?那個、夜侘同學?」


    「我會——討厭亞莉雅姐姐的喔!?」


    「————」


    「……?那、那個、亞莉雅姐姐……?」


    見到亞莉雅受到意外打擊的模樣,夜侘不由得感到困惑——隻見亞莉雅垂頭喪氣地開始喃喃說道:


    「……我……身為姐姐的我……竟然被夜侘同學討厭……」


    「亞、亞莉雅姐姐?那、那個……」


    「像我這種人……果然還是從這個世上消失比較好嗎……」


    「亞莉雅姐姐!?我沒有說到那種地步耶……那個、你想太多了喔!?」


    看到亞莉雅悲觀到極點的態度,夜侘趕緊鬆口澄清——這時一旁的沙凪側著頭說道:


    「嗯?我覺得那樣還頗有趣的喲?」


    「!沙、沙凪同學……沒錯吧,沒錯吧!?」


    聽到沙凪樂觀的感想,亞莉雅的心情稍微好轉——不過這時最大的受害者隆良也開口了。


    「不,被附身的我可是真的很害怕耶,我還以為我會被吃掉呢。」


    「兩票比一票輸了啊!可惡,幹不下去了啊!」


    「亞、亞莉雅小姐!?你的語氣和平常不同哦,你喝醉了嗎!?」


    「唉……真抱歉,我隻能……給你們盡情撫摸我的權利做為賠罪……來,大家可以好好地疼愛我哦。」


    「結果不管怎樣你就是要人理你是吧!話說……我們可不是來玩的……你說的無限期待命是怎麽一迴事啦!」


    「…………啊啊,什麽嘛,是為了那件事啊。」


    「咦……喔、喔喔,什麽啊,你怎麽突然……」


    先前玩鬧的氣氛為之一轉,亞莉雅突然表現出冷靜——不,應該說更接近冷淡的態度。隆良盡管困惑,卻仍是提出陳情:


    「我們要無限期待命的命令是怎麽迴事!不隻是燈矢那家夥的事哦……說起那些無法者,他們也仍在繼續活動吧?然而卻要我們在魅神的傷痊愈之前待命,若是再那樣悠哉下去……!」


    「關於王真燈矢的事,那是你個人的私情;關於無法者的對策,那則是因為缺少『雷神魅神』的話,危險性太高了。而且實行無法者對策的公認異鄉客不隻我們,在魅神歸隊之前,我們沒有理由勉強行事。」


    「咦……不,可是……比起無法者的人數,政府的異鄉客不是相當不足嗎?就算魅神不在,以我們團結的力量,不怕派不上用場……」


    「我不能靠著那種不確定的名目派你們出任務。那麽基於以上的理由——我宣布即刻否決下野根隆良的陳情。」


    「什……喂、喂,不管怎樣那也太……!」


    亞莉雅之言並不是沒有道理,但卻是太過單方麵——隆良想要出聲叫住她,亞莉雅卻是同時以冰冷的視線與口吻說道:


    「無限期待命的命令沒有變更——抱歉,我還有工作,先失陪了。」


    「喂、喂……亞莉雅……?」


    打從談到待命命令的陳情,亞莉雅的樣子顯然很奇怪。當隆良正為毫無抗辯餘地一時愣住的時候——正要走出房間的亞莉雅,這時迴過頭來。


    「……如果你要摸摸我的話,我也是可以給你一點時間哦……?」


    「不,我才不摸咧!?什麽嘛,比起待命命令的陳情和工作,那種事還比較重要嗎!?」


    「……既然如此,談話到此結束…………呿!」


    「竟然還咂舌!?你到底有多想被撫摸啊!……喂,亞莉雅!?」


    結果——陳情完全不被受理,就直接被否決掉了。


    接到亞莉雅單方麵下達的待命命令——隆良雖然數度要求亞莉雅撤銷,但是亞莉雅卻堅持不肯接受。


    結果,自從待命命令下達後,即將經過三天的現在——團隊真的處於停止活動的狀態。現在隆良等人各自往返於自宅、研究所、學校,偶爾為了給魅神探病而去醫院,一直維持這最小限度的活動範圍。


    「唔唔……亞莉雅真是的……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星期日的早上——沙凪一個人走在前往研究所的路上,嘴裏念著對現狀的不滿。雖說是在待命命令中,星期日這種不用上學的日子,除非有要事,不然基本上都是前往研究所,亞莉雅說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然而,原本他們是直到最近都還有出任務——但現在卻什麽也不能做,隻能往返特定地點,她不免懷有許多不滿。


    「唔……真是不好玩,就算這樣去了研究所,反正今天也是閑聊後解散……隆良大人又不知為何不肯對我噴黏液。」


    總覺得在道徳上來說,隆良那樣做才是正確的……總而言之,沙凪今天興致缺缺,於是噘著嘴,打算繞道至公園晃晃。在這座頗為寬敞的公園裏,種植著政府贈予的雜樹林,醞釀出令人感到平靜的氣氛。


    「哼,我才不管了喲,我要做個小小的抵抗,遲到給他們看喲。」


    那真的是微不足道的抵抗。話說,明明是星期日,公園卻幾乎不見人影————-總之沙凪為了買飲料解渴,來到自動販賣機前。


    「好了,身為千金小姐就來優雅地喝個紅茶……——!?……不,這時當然要選『漫長等待的沉睡公主血淚果汁』,嗬嗬嗬,感覺就聞得到高貴的香氣喲……!」


    那個真的沒


    問題嗎?雖然讓人想要勸她改變主意,不過完全被氣氛所騙的沙凪,毫不猶豫地將手伸至投幣口——瞬間,鏗的一聲,她和同樣要投入硬幣的某人,兩個人的硬幣碰在一起。


    「唔哇!?唔……我真是太冒失了,抱歉喲。」


    「啊,不會不會,我才對不起?」


    對方發出驚訝的叫聲,沙凪抬頭一看!和一個將朱紅色頭發綁成馬尾的少女目光交會了。


    「……咦?沙、沙凪?竟然在這種地方遇見你,該說是偶然嗎……?」


    「哎呀,琉璃,真是巧合——喲!?」


    遭遇意想不到的人物,沙凪也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她是琉璃————葛代琉璃花,擁有『使觸碰到的物質迴複到五分鍾前的狀態』這種『操作時間』的異能。原本直到最近都還是沙凪和隆良等人團隊的成員,但是她滯留的時間卻非常短暫。遇上隆良等人亟欲找尋的那位名叫燈矢的少年後,琉璃就跟著他走了——直到這個時刻之前,她從沙凪等人麵前消失了蹤影。


    「琉璃……我一直在找你喲!?」


    「咦……那、那該不會是亞莉雅小姐的命令吧!?唔唔、琉璃不擅應付那個人呢……撤、撤退!」


    「等一下,我可不讓你逃走喲!」


    「咦……呀啊!?呀!不行不行,別抓我的裙子!會被扯掉啦!?」


    對於用力拉著裙子的沙凪,琉璃拚命抵抗,但是沙凪卻很有毅力——絲毫沒有打算放手的跡象。


    「琉璃……我不會放手的喲!?我、我……」


    「不要啊!放過我吧……唔唔,既然如此,我隻好采取強硬手段……!」


    「我個人有個問題想問你!」


    「沙凪,你覺悟——咦?你個人……你不是因為亞莉雅小姐的命令,為了逮捕琉璃才一直在找琉璃的嗎……?」


    「?那是什麽呀?我從沒說過那種話喲。」


    「咦……可、可是沙凪……」


    琉璃本想問她難道不是在找燈矢嗎?不過話到嘴邊她似乎忍了下來。因為看來沙凪並沒有想到要從琉璃口中套出燈矢的情報,琉璃也怕說了反而會弄巧成拙。


    如果沙凪想問的是燈矢的行蹤,那自是另當別論——如果真是那樣,到時候再敷衍就好了,琉璃做出如此結論。


    「……我、我知道了啦,如果是琉璃能說的事,琉璃會告訴你。你快放開我的裙子——」


    「咦?真的嗎?」


    「哇呀~!?別、別突然放開啦,害我差點收不住力道,自己掀起裙子來了!」


    「嗬嗬……抱歉喲,別在意啦。」


    「嗚嗚、還好沒有別人在……沒、沒有吧?應該沒被看到吧……?」


    琉璃朝四周張望——實際上為了保險起見,她同時也確認四周是否有人潛伏,雖然看起來確實是沒有別人——不過琉璃沒有放鬆警戒。因為就算真的不是亞莉雅的命令,她也還不清楚沙凪本身有何目的。


    「……我說沙凪……如果你打算拐騙琉璃說出情報,那就太天真囉?別看琉璃這樣——琉璃的口風可是很緊的哦……」


    「嗯喔?那當然啊,你不想說的事,不說也沒關係啊。每個人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我也沒有那麽狠心喲?」


    「嗯、咦……咦?是、是那樣沒錯啦……」


    琉璃心想那樣還算審問嗎?難道她真的隻是有事情想問而已嗎——想問等同是背叛沙凪他們的琉璃——?


    「那、那個、沙凪呀……?」


    「嗯?琉璃,什麽事呢?」


    「呃、那個……沙凪為什麽那麽想和琉璃說話呢……?」


    「嗯喔?那當然是因為——我從以前就覺得我和琉璃有共通之處——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談談了喲!」


    「!那是騙人的吧,因為我們又沒什麽交集……你果然是想籠絡琉璃,借此套出情報吧!那種手段是——」


    在琉璃說完猜疑之前——沙凪滿不在乎地說出了理由。


    「畢竟『千金小姐』和『偶像』——兩者有共通之處喲!」


    「————唉?」


    「集庶民羨慕於一身的『千金小姐』,與集庶民熱烈盼望於一身的『偶像』——兩者很相似喲……所以我很自然地產生了興趣喲!」


    「唉、不……我認為『千金小姐』與『偶像』有許多不同耶……」


    「嗬嗬嗬……不必謙虛沒關係的,你可以放鬆一點!」


    「好、好啊……嗯、嗯~……」


    擅自被當成是在謙虛,琉璃一時愣住,而完全照著自己步調走的沙凪則是一邊從自動販賣機購買『漫長等待的沉睡公主血淚果汁』,一邊向琉璃問道:


    「琉璃,你要喝什麽?在此身為千金小姐的我,為了表現一下寬宏的肚量,我就請你喝飲料吧,你要對我致上如海一般深的感謝喲!」


    「咦?啊、好的……明明是千金小姐,請個飲料卻感覺好像施舍了什麽大恩似的……啊!那我要喝這個『突破極限!一二〇%可可的巧克力飲品』……巧克力飲品感覺就是甜甜的,很好喝的樣子?」


    沙凪的行事作風自由奔放,不過琉璃也不輸給她。


    在公園內一株特別大的樹蔭下,沙凪與琉璃並肩坐在長椅上。


    「那麽琉璃——我要請你迴答我的問題。」


    「嗯、嗯,可以啊……感覺好緊張哦……」


    正如她所說,琉璃緊張得忸忸怩怩——沙凪則是率直地向她提問。


    「琉璃為什麽——離開我和隆良大人他們身邊,去跟著那個叫燈矢的人呢?你……討厭我們了嗎?」


    「!唔、唔唔……突然就直指問題核心呢……嗯~那個……我並沒有討厭沙凪或是隆良先生他們啦……」


    琉璃說她並沒有討厭他們,那麽是為什麽呢?沙凪提出這個單純的問題,她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琉璃似乎很難向她掩飾。


    「……其實琉璃反而是喜歡沙凪和隆良他們的,不過對琉璃而言,燈矢比任何人都重要……就隻是這樣而己。」


    「是那樣嗎?唔嗯……可是就我所聽說的消息,那個叫燈矢的人感覺相當危險喲,為什麽你會認為那麽危險的人比較好呢?」


    「唔唔、你說他看起來危險,其實不是那樣的!燈矢隻是徹底貫徹信念,他隻是對邪惡毫不留情,一不小心就全力引爆而己。」


    「那樣已經夠危險了,根本就是如傳聞般的危險人物喲。」


    「我、我被沙凪一口否定了!?」


    被一口否定的琉璃感到戰栗,沙凪卻不理會,繼續追問道:


    「總之,我明白那個叫燈矢的人對琉璃比較重要了……不過為什麽會那麽重要?你和他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唉嘿嘿,是啊……對,燈矢真的很棒哦?嗯~我要從哪裏開始說明好呢……那麽就從琉璃的媽媽被卷入無法者所引起的事件……」


    「啊,那件事我知道,我有偷聽到了。」


    「……喔、喔喔……琉璃第一次看到有人堂堂正正地說『我偷聽了』呢……好、好吧,那麽那一段就省略……我來講在那之後的琉璃吧。」


    由於沙凪太過爽快承認,對於被偷聽一事,琉璃也生氣不起來,於是打起精神,繼續接著說下去:


    「自從媽媽過世後,琉璃就以政府公認異鄉客的身分,進行逮捕無法者的任務。因為那時我是一個人……感覺就和加入團隊之前的魅神小姐一樣吧,那時候的琉璃真的很火爆……那就叫複仇心吧?總之我心裏想著絕不原諒無法者!無法者的下場如何都不關我的事!妄想讓自己能夠徹底變得冷酷無情。」


    「唔嗯…


    …嗯?你說妄想,這也就是說……結果你沒有辦到嗎?」


    「嗯……你答對了,琉璃不管怎樣就是膽小啊。口口聲聲說要為媽媽報仇,然而一旦無法者在我麵前乞求饒命……我還是無法下手殺掉對方……結果我隻是擒住無法者,把對方交給政府,就這樣結束了……」


    「嗯、唔……那是因為琉璃很溫柔的關係吧?那樣的話,我反而比較喜歡無法徹底絕情的琉璃喲。」


    沙凪坦率地說出自己對她的好感,琉璃一瞬間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隨後浮現出難為情的笑容——然而下一個瞬間卻露出哀傷的表情。


    「哈哈,沙凪,謝謝你……但是琉璃最討厭那樣的自己了。因為無法者一個接著一個出現,琉璃卻老是那麽天真,實際上琉璃也曾經任務失敗,被無法者逃掉……然後也曾因為那份天真——讓自己陷入絕境。」


    琉璃歎了一口氣——不過明明講述到自己即將遭遇險境的場麵,她的表情卻不可思議地逐漸露出笑容。


    「琉璃……就像往常一樣,將無法者逼迫到即將束手就擒的地步,當要給予對方最後一擊時,在對方的求饒之下……琉璃輕忽大意了……琉璃還真是學不乖呢……然後無法者趁我不注意……拿出藏在身上的刀子,從我的背後砍了過來。」


    「!什麽……那樣太卑鄙了!」


    「對吧?那時候真的好危險,因為傷在背後,即使想用琉璃的異能療傷,手也無法觸及傷處,我真的以為我會被殺掉呢。不過就算被殺掉,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那都是因為琉璃太天真才會咎由自取……琉璃那時候已經放棄掙紮,迴想起自己的天真也不禁笑了出來……對,琉璃放棄抵抗了,不過……不過哦……唉嘿嘿,真的就在刀子已經抵在咽喉上,情況萬分危急的時候……!」


    琉璃原本笑得鬆馳了的臉頰,這時更加幸福地垮了下來。


    「琉璃的英雄————燈矢來救琉璃了!他使用他的異能飛鏢轟炸無法者,就像是王子拯救公主一樣,拯救了琉璃……然後那名無法者又不學乖地向燈矢求饒,不過燈矢沒有像琉璃那樣露出破綻,他毫不猶豫地給予無法者最後一擊,幹掉了他喔!」


    隻見琉璃閃耀著興奮的眼神,雙手貼在臉頰上,陶醉在迴憶之中。


    「而且他還對倒在地上的琉璃說『你擁有操作時間這個有用的能力,卻還被無法者找出破綻,你是笨蛋嗎?如果你無法有效活用力量,那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排除還比較好吧?』,語氣非常地溫柔哦……!」


    「你搞錯溫柔的定義了喲,他那樣的說法很尖銳吧。」


    「嗯~琉璃那時候也是覺得『這個人突然說什麽呀……』,不過他問我『你要現在就被我排除,還是在我底下學習有效活用力量的方法?』,那樣我隻能迴答『跟你走』了對吧?現在迴想起來,那時我的心跳加速,說不定那就是戀愛的開始哦……這樣!」


    「不,那隻是因為你害怕吧?那幾乎是威脅了喲。」


    沙凪有點被她打敗了,然而琉璃卻反而驕傲地露出微笑。


    「起初或許是那樣沒錯……不過現在的琉璃是真心跟著燈矢,結果我的選擇也沒有錯對吧?他能夠正確地分析狀況,為了正義采取毫不留情的行動,以結果來說也將被害減少到最小——他徹底排除無法者的身影,就是琉璃辦不到的事,同時也是琉璃的理想。自從琉璃和燈矢一同行動之後……琉璃才明白他就是琉璃真正的英雄。」


    燈矢驅逐無法者——而與他有共鳴的琉璃,似乎沒有一絲迷惘。不過對於沙凪來說——隻有一件事,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那個燈矢是個毫不留情排除無法者的人,而琉璃也憧憬那樣的他,這個我懂了……但是我聽說那個叫燈矢的人也攻擊隆良大人和魅神,那件事——溜璃也肯定他的做法嗎?」


    「!……那、那是、那個……啊,不過燈矢對他們兩人造成的傷勢,琉璃已經——」


    「別想說『治好了他們的傷就沒關係』這種話喲。我無法原諒的,是那個燈矢攻擊那兩人這件事本身,而琉璃你能容許那種事嗎?你說你並沒有討厭我們……這和攻擊無法者應該是兩迴事吧?」


    「…………」


    霎那間,琉璃露出陰鬱的表情——但是那樣的神色馬上就消失了。


    「……我能容許。我這麽說沙凪或許會生氣——但是燈矢的行動不會有錯。燈矢說的話、做的事,全部都是正確的——溜璃是這麽相信的。」


    「…………」


    「我們相遇時,燈矢還是公認異鄉客,即使他被政府擅自列為通緝犯,琉璃依然是站在燈矢這一邊……因為繼續公認異鄉客的身分比較能幫助燈矢,所以琉璃先前才會暫時繼續維持公認的身分。總之——琉璃這份心情不是半吊子,琉璃相信燈矢,要跟著燈矢同進退————絕對不會離開他!」


    看到琉璃毫不猶豫,展現出堅定的意誌——沙凪也像是放棄了一般,歎了一口氣。


    「唿……你對他不是普通的迷戀呢,這樣就沒辦法了。」


    「!嗬嗬,沒錯……隻有這個是沒辦法的呀,唉嘿嘿。」


    琉璃笑著豎起食指,補充說道:


    「啊,不過燈矢也不能沒有琉璃哦,這一點我很有自信喔!燈矢他有低血壓,沒辦法早起,自己也不會做飯……真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我不照顧他,他就什麽事也辦不到呢……?」


    「嗬嗬……該怎麽說呢,沒有比聽別人說戀愛史更麻煩的事了喲。」


    「不過他很害羞……琉璃隻是想甜蜜地喂他吃飯,他就會使出爆破;購物的時候想要挽他的手,他也會嚇一跳然後發動爆破;到現在隻要我想進入他半徑一公尺以內,就會被他爆破……」


    「本以為是戀愛史,結果卻是悲慘的單相思啊。關於這方麵,難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不過他的那種地方也意外地可愛!他現在已經離不開琉璃了哦~?」


    「唿喔喔……琉璃,你的樂觀個性反而令人看了很心痛喲……」


    琉璃的戀情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實在是不怎麽樂觀————不過先不管那個,沙凪繼續向琉璃問道:


    「那麽那個燈矢現在人在哪裏呢?」


    「嗯,因為他基本上都是為了打倒無法者而行動,所以現在——哇!好險!?我、我差點就無意中透露他的藏身之處了!?這是什麽?誘導審問嗎!?」


    「?什麽呀?你先前不是迴答我很多問題了,為什麽突然小氣起來呀……」


    「不、不是故意的嗎……?唔唔、真難應付……」


    正因為沙凪表裏如一,所以琉璃認為她有時候比亞莉雅還難應付。


    而沙凪因為得不到迴答而顯得不滿,同時她打開買了差點忘記喝的『漫長等待的沉睡公主血淚果汁』。


    「真是的,不過是一點小事,告訴我會怎麽樣嘛,小氣——噗哇~!?」


    「可、可是……那種事我畢竟還是不能說……嗯?……怎、怎麽了?」


    「……這、這是什麽……鼻、鼻血?……有鐵的味道……」


    「沙凪,你到底喝了什麽呀!?這個……這是什麽……呃,這到底是什麽啊!?沉睡公主的血淚!?旁邊還不負責任地寫著『適合吸血鬼般的生物,或者像是蚊子那樣的人飲用』!?你、你為什麽要買這種飲料啊……?」


    「身為千金小姐,一旦受到公主這個高貴字眼的吸引,除了買下去別無選擇喲……不過好難喝喲……喔惡……」


    「就、就因為那種理由……真是拿沙凪你沒辦法……來,這個給你。」


    「喔喔喔……喔?……嗯唿?」


    琉璃拿出來的是尚未開封的巧克力飲料——隻見琉璃一邊將飲料遞給沙凪,一邊輕輕地對她露出微笑。


    「……琉璃,這樣好嗎?」


    「是啊,那原本就是沙凪買的……你不用客氣啦。」


    「唔唔……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會感謝你喲!……嗬嗬。」


    「不用啦……但是公主的血淚我可不收哦!……啊哈哈!」


    兩人彼此歡笑,在注視了彼此一會兒後——璃璃緩緩地起身。


    「……我們不隻是排除無法者——而且也在募集同伴,而且是要募集符合英雄身分的同伴哦。不過就算找到有希望的人,燈矢也看不上眼,他會像隆良先生那個時候一樣打倒對方,所以到現在還完全找不到人……」


    「……琉璃,你想說什麽?」


    「……沙凪要不要也成為我們的同伴呢?雖然還是要得到燈矢的認同……不過就算不行,我也保證不會讓你受傷,會讓你平安迴去。」


    「…………」


    琉璃的口吻非常認真——察覺到這一點後,沙凪也認真迴應。


    「不好意思,就像琉璃是那個叫燈矢的人的同伴,我也是隆良大人的同伴喲……隻有這一點我是絕對不能退讓的喲。」


    「……嗯,我就知道你會那樣說……雖然遺憾,不過也沒有辦法。」


    琉璃大大地伸個懶腰——然後朝公園的入口走去。


    「那麽琉璃差不多該走了……能夠和沙凪聊天,我覺得很愉快哦。」


    「……我也是喲,琉璃,希望我們能再像這樣聊天。」


    「……嗯,是啊!那麽——再見囉!」


    琉璃正要奔跑離去——沙凪最後再一次大聲叫住她。


    「琉璃~!如果琉璃無法再忍受那個燈矢的做法,或者有什麽事需要幫忙……你可以來找我們喲!不管是我或是隆良大人……還是其他人,我們絕對會去幫你的!」


    「……啊哈哈,謝謝你~!琉璃就姑且記住吧!」


    雖然不確定她有沒有認真在聽——不過至少琉璃有所迴應。沙凪目送著她的背影,然後微微低下頭。


    其實不隻是『千金小姐』和『偶像』有共通之處這個原因——沙凪是對琉璃的溫柔懷有好感。那是以前琉璃安慰沮喪的魅神時所感受到的溫柔——琉璃即使是在隆良等人的團隊,一定也能相處得很好。


    「琉璃,我……還有隆良大人他們一定也是……我們絕對不想和你敵對喲。」


    可是照琉璃的說法——這也是要視燈矢而定吧。


    沙凪一邊打開從琉璃那裏收下的巧克力飲料,一邊歎了一口氣。


    「唿……這一定是因為心情憂鬱的關係,應該是甜的巧克力飲料,喝起來卻感覺好苦——噗喔啊啊!?這是什麽?真的好苦喔喔喔!?」


    沙凪將飲料全噴了出來——別被巧克力這個甜美的字眼所騙,可可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苦的——既然突破極限一二〇%,那已經可以算是兵器了。


    於是在人跡稀少的寂寥公園中,隻迴響著沙凪苦悶的聲音——


    幾乎和沙凪在公園遭遇琉璃的同一時刻——星期日的早上,趁著不用上學之便,隆良來到夜侘的房間。他盤腿坐在地上——夜侘則在床上抱著一個稍大的貓玩偶,對隆良說道:


    「……沙凪沒接手機呢……會是她忘記帶手機了嗎?喂,隆良……」


    「啊啊,那個啊,或許她是在做什麽事,沒有注意到手機響吧……」


    「嗯……那麽、呃、那個……秘密作戰會議要怎麽辦呢?」


    現在隆良在夜侘房間的理由———是因為隆良突然造訪,說要召開『秘密作戰會議』的緣故。夜侘本來還有些慌張,如今已經平靜下來了。


    好了,在連絡不到沙凪的狀況下——隆良輕輕點頭。


    「不,我想想……連絡不上的話,那樣或許還比較方便呢。」


    「?方便……什麽方便?……那、那個、隆良?」


    「……夜侘……」


    隆良緩緩起身——慢慢朝坐在床上的夜侘走去。


    (咦……咦?這、這個情境——該、該不會!?)


    沙凪不在反而方便、父母不在家中、在自己的房間和男生兩人獨處……由這些情境推導出接下來的發展會是——


    「——不不不行啊,隆良!我、這個那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從『宿命妹妹』變成『永遠的伴侶(eternal lover)』呀……」(錄入君:我也沒準備好…)


    「——夜侘!」


    「————!?啊、啊唔啊唔……!」


    被隆良抓住肩膀,夜侘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緊緊閉上雙眼。或許隻能在尚未做好覺悟的情況下,任由情況的發展了吧——夜侘滿臉通紅,緊緊抱著玩偶發抖——隆良則對她說:


    「我要去找燈矢那家夥!所以夜侘……之後的事可以拜托你嗎?」


    「——等一等!我覺得這樣還是太早……咦?燈矢?之後的事?」


    「是啊,或許你會覺得我太操之過急啦……但我還是無法在這裏空等,我不想毫無作為!我——想要明確地和那家夥做個了斷!」


    「…………」


    「所以說……喂,夜侘?你有在聽嗎?……喂~?」


    「……啊!?有、有啊,我有在聽喔!?」


    在徹底誤會的情況下狠狠地撲了個空……此時的夜侘懷著既似安心,又似遺憾的複雜心情,滿臉通紅地向隆良問道:


    「嗯、嗯哼……可是隆良,違背亞莉雅姐姐的命令……這樣好嗎?而且你說之後的事……那是什麽意思?」


    「是啊,我已經做好被亞莉雅責罵的覺悟了……至於之後的事……即使我能找到那個家夥,也不保證我能夠平安無事吧。所以萬一連絡不上我的時候……我希望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亞莉雅他們。」


    「咦……咦!?隆良,那也就是說……你打算一個人去!?」


    「是啊……我重新仔細想過一遍,我還是想和那家夥一對一做個了斷……不然我覺得那個臭屁家夥是永遠也不會認同我的。」


    「……等、等一下……」


    「就是這樣……我去去就迴。好了,你別擔心啦,本大爺可是世界的英雄哦?我會三兩下打倒他,盡速趕迴來的——啦!?」


    「隆良——你等一下啦!」


    隆良輕鬆說著就要走出房間,卻被夜侘一把抓住他的背。


    「我也……我也要去,因為隆良一個人我會擔心。」


    「……啥、啥啊?你剛才有聽我說話嗎?我說為了預防萬一,希望你幫我向亞莉雅他們傳話了呀……」


    「但是那樣就表示隆良已經出事了吧!?我不要那樣……聽到那種話還要我隻能等待,我辦不到……我也要跟去……」


    「我、我說你啊……話雖如此,就算你在場也不能怎樣……」


    「嗚……隆、隆良沒資格說我,什麽嘛……隆良明明也和我一樣弱的說……因為我不像魅神那麽強……所以你才不肯帶我去嗎?」


    「唉?喂喂,為什麽這時候提到魅神的名字啊……所以說,我是想用單挑的方式,和燈矢那家夥做個了斷啊……」


    「唔~……隆良是笨蛋……笨蛋隆良……」


    「……唉……你啊……不要連你也像魅神那樣,叫我笨蛋隆良好嗎?」


    隆良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將手放在夜侘頭上。


    「我知道了啦……不過隻要一有危險,就算隻有你一個人能脫身,也要立刻逃走哦?如果你能答應這個條件,我就帶你去。」


    「!好……我答應,就算隻是


    嘴上講講,我也會答應的!」


    「嗯……不對,可以請你打從心底答應嗎?誠實是值得誇獎啦,不過太誠實會讓我感到不安呀,所以就算真的隻是嘴上說說也好,我想要一個能讓我安心的迴答啊。」


    懷抱著若幹的不安,隆良等人決定獨自進行燈矢的捜索。


    隆良等人來到的地方是舊市鎮————因為聽說燈矢的目標是無法者,於是隆良推測燈矢極有可能會踏入無法者眾多的舊市鎮。


    「夜侘……你的手機有確實關機嗎?」


    「有、有啦……沒問題,我在家裏就確實關掉了。」


    「好……因為若是被亞莉雅追蹤到位置,那我們的事馬上就會敗露。不過要說迴去之後能不能騙過她,那也很微妙就是了……」


    即使如此,這樣總比沒有任何對策要強。話雖如此,就算采取對策,這件事十之八九還是會被亞莉雅發現吧——不過隆良原本就有會受到亞莉雅責罵的覺悟,關於夜侘,隆良則打算說是自己強行帶她來,借此為她脫罪。


    而夜侘不知道隆良這般苦心的念頭,率直地向他提出疑問。


    「喂,隆良……就算說要尋找那個叫燈矢的人,我們也隻是在碰運氣對吧?如果這次沒找到的話……我是覺得很難找到啦……到時你打算怎麽辦?」


    「嗯?啊啊————是啊,到時候就……再去你家打擾,開個作戰會議吧。這次就把沙凪也找來好了。」


    「啊,說得也是喔——不對,我不會答應喔!?話說其實我今天就有想過,為什麽你們總是想在我家舉行活動呢……?」


    「嗯啊?不,沒什麽特別原因……因為可以輕鬆地在那集合,又很方便?」


    「如、如果你把我家當成那麽方便的地方,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喔!而且你們也稍微客氣一點,別占據我的房間啦!」


    「喔、喔喔……什麽嘛,你有那麽困擾嗎?既然如此,那你早點清楚拒絕就好啦。我知道了啦,那我不會再去你家了。」


    「……啊,咦……咦?」


    不去她家——隆良是因為夜侘不喜歡,所以才這麽說,然而她卻不知為何顯得頗為狼狽。


    「?什麽啊……你不喜歡吧?真抱歉,我不會再去了。」


    「啊、不、那個……我也不是完全討厭……」


    「……那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一點啦,我不懂你的意思喔?」


    「所、所以說……別隨意觸碰我房間的東西,挖掘我的隱私……如果隻是正常來玩的話,那樣就沒關係……」


    「……我和沙凪去你家的時候,你不是很討厭嗎?」


    「嗚……那是你們擅自亂動,我才會那樣……不過……」


    夜侘忸忸怩怩,目光忙碌地動來動去,滿臉通紅——以楚楚可憐的眼神說道:


    「那時候我也覺得……有那麽一點點快樂啊!因為是第一次有朋友來家裏玩……嗚嗚~別讓我說出口啦,羞死人了啦~……!」


    「……這、這樣啊……好啦好啦,抱歉,勉強你說出口。」


    「嗚嗚~……這是什麽羞恥y……我快死了啦……」


    夜侘羞愧地雙手搗著紅通通的臉。隆良畢竟過意不去,便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他無奈地想起自己險些忘記當初的目的了——就在這個時候……


    「……喂,你們兩個,幹什麽在人家的地盤上卿卿我我啊!」


    「「————!?」」


    突然出聲叫住隆良他們的,是一名高姚的妙齡女性——她穿著強調出身體曲線的套裝,而隆良則是以輕鬆的態度麵對。


    「啊,那真抱歉,因為我們不知道嘛……我們馬上就出去,失陪——」


    「——給我站住,為了處罰你們擅自闖入……留下過路費再走吧。」


    「……呿,原來是勒索啊。」


    那還胡說什麽地盤呢————隆良皺起眉頭這麽說道。隻見她不理會隆良的反應,舌頭舔了舔嘴唇,觀察著隆良與夜侘的瞼。


    「……?你看什麽啊,真惡心……喂,你說的過路費該不會……」


    「……嗯!我決定了!把那個可愛的女孩子給我留下來吧?」


    「咿……!?唉、我、我嗎……!?」


    突然被人指名,夜侘嚇得臉色發白——不過隆良有如要保護夜侘般,往前站了出來。


    「……你在這舊市鎮裏提到地盤,那也就是說……你是無法者嗎?」


    「哎呀,很聰明嘛,明白的話就夾著尾巴快逃吧?不然的話……」


    「……嘿,真遺憾——我們可是政府公認的異鄉客喔!」


    「!你、你說什麽……!?」


    看到她————無法者的反應,隆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見到隆良遊刃有餘的模樣,無法者在加強戒心的同時向他說道:


    「……哦,你該不會是來逮捕我的吧?」


    「是啊……正是如此,關於你的事我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派遣能夠百分之百擒住你的我們前來……隻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們就不會傷害你哦?」


    「……!呿,政府的手段真是陰險……」


    無法者生氣地嘖了一聲。夜侘在旁邊聽著隆良說話,對於他能夠這樣信口胡謅,她心裏感到半分無言半分佩服——但是這時無法者注視著夜侘的臉——再次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束手就擒?眼前有這樣一個……既嬌小又膽怯的絕佳蘿莉……要我毫不抵抗就乖乖放棄——開什麽玩笑啊!」


    「咦?咦、咦……咦?」


    「我要戰鬥——整天捉弄蘿莉,觀賞可愛的蘿莉驚慌失措的模樣,過著那樣的生活——我就是為了這個崇高的目的才成為無法者啊——我絕不能輸啊啊啊啊!」


    「——————」


    夜侘隻感到背上竄過一股寒意——隆良庇護著她,不由得輕輕咂舌一聲。


    「呿……異鄉客中有很多怪人啊,真是的!」


    「——咦?啊、對啊,或許就是那樣呢,嗯。」


    夜侘基本上附和隆良的說法,但是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隆良看。


    好了,那先姑且不論——如果能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擒住對方,那自是謝天謝地,但事情可沒那麽順利。擁有變態嗜好的無法者戰意高昂,她不知為何用右手觸摸牆壁,然後——


    「————喝!」


    在一個吐氣的同時——滋的一聲,於牆壁上留下一個手掌型的烙印。看到那個手印,隆良盡管內心焦慮,不過並沒有表現在外,他假裝冷靜地開口說道:


    「哼……從手掌發出熱能的能力者嗎……跟我們調查的一樣呢。」


    「看來是那樣……哼,以為我是c等級就小看我嗎?被這個打到——會很痛哦。」


    「哼,c級嗎?這我早就知道了……話說被打到會怎樣?」


    「你是明知故問嗎……會皮膚潰爛,燒斷神經,連續三天三夜的劇痛會讓你睡不著覺,有如烙印般的灼傷將會殘留一輩子吧。」


    「是嗎?」


    對方自己全盤托出固然可喜可賀——但是隆良內心想著『糟糕~比想像中還要惡心!』不由得有些害怕,就算隆良拚命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攻略——但是無法者近在眼前,根本就沒時間讓他思考。


    「好了,我要上了……我要用這股對蘿莉的熱情,把你焚燒殆盡!」


    「哼,這樣好嗎?想都不想就攻過來……你連我有什麽能力都不知道哦?」


    「喔喔喔喔!吃我一招!」


    「沒辦法了嗎?」


    麵對處於興奮狀態,不肯聽人說話的敵人,虛張


    聲勢是無效的。眼看發出熱能的手掌逼近而來,隆良隻得應戰——於是隆良也伸出手掌對準無法者——


    「可惡……看招!『生於混沌之黏流(gel the abyss)』!」


    「咦————呀啊啊啊!?」


    黏液一瞬間傾泄而出,無法者用發出熱能的那隻右手——不,她用雙手防禦。左手也能發出熱能或許是她隱藏的底牌吧,但是底牌也沒用————隻聽到滋的聲音響起,盡管她讓黏液蒸發,卻還是被相當大量的黏液給淹沒,讓她不禁惡心得發抖。


    「怎、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東西……這惡心的程度,該不會——這是a級能力!?」


    「哼,沒錯,正是如此……一點都不惡心,我正是a級能力者。」


    「惡、惡~~……好惡心,好惡心啊……論惡心的程度是特a級啊……」


    「……沒錯……一點都不惡心,我正是a級能力者……」


    隆良有點想哭,不過那名無法者已經憔悴到極點,現在正是良機————應該趁這時候連續發動攻擊——但是……


    (……咦……呃、該怎麽攻擊……?)


    這時隆良發現——也不得不發現,自己的異能存在著重大缺點。


    隆良的黏液————用於玩弄對手,或是配合虛張聲勢來迷惑對手,以形狀上來說也是最適合不過吧。然而——當要給敵人最後一擊時又是如何呢?


    沒錯,隆良的異能——缺少決定性的攻擊能力。


    就在隆良猶豫不決的這段期間,原本憔悴的無法者站起身來——瞪著隆良。


    「唔唔……竟敢對淑女噴這種東西……你這個混帳男人……!」


    「嗚……」


    見到發出熱能的危險雙手對準自己,隆良不禁後退——這樣想近身搏鬥也辦不到。麵對無法者的異能,隆良在氣勢上明顯被壓倒——他對背後的夜侘說道:


    「夜侘……我來吸引這家夥的注意,你趁機快逃……!」


    「咦……咦!?隆良……我、我不要!我也和你一起……」


    「笨蛋,用你那打火機程度的火也不能怎麽樣啊!如果是魅神倒也罷了……」


    「……別——-別小看我!」


    「什麽……夜、夜侘!?」


    夜侘不顧隆良的製止,站到他的前麵——那行動不管怎麽想都是有勇無謀,不過至少她似乎覺得自己有勝算。


    「我也辦得到呀……!因為從異能覺醒至今,我並不是什麽也沒做……我也變強了!」


    「!?夜侘……你是說真的嗎!?」


    「對……你看著吧,隆良!看我……『炎神』的力量!」


    「喔喔……嗯?……『炎神』?」


    從沒聽過夜侘有被那樣稱唿過,而旦那稱唿感覺和『雷神』似乎有所重複————見到夜侘氣勢十足地用食指指著自己,無法者顯得十分狼狽。


    「吃我這一招……將天與地的法則,森羅萬象的一切盡皆斬斷,我的火焰——!」


    「……!?熱能倒也罷了——你說你是能放出火焰的能力者……!?那種能力世上應該隻有寥寥數人而已——不、不可能!?」


    「————『絕焰』!」


    隨著一聲喊叫,同時業火從夜侘的指尖噴發而出——……!不,隻點燃了打火機程度的火焰……等等!是長柄打火機,大概有長柄打火機的火力,她很努力!


    好了,隆良不理會一時愣住的無法者,對著夜侘說道:


    「……我、我說啊……那個、看起來力量好像沒有增強耶……」


    「——還沒完!我的火焰——會二度燃起!」


    「喔、喔喔……這次才是玩真的嗎!?」


    「對,沒錯……所以你看著,隆良……要好好看著哦!?拜托你,別移開目光,要仔細地看著哦!?要開始囉——!」


    或許是相當不安吧,夜侘對隆良千叮萬囑,然後——猛然一睜雙眼。


    「雙重!火力~~嗚噗……」


    啵咻一聲,就在她超越極限,閉上眼睛的同時,火也熄滅了。


    「……我、我說夜侘啊……那個……」


    「……唉嘿嘿……我模仿魅神,試著把招式名『限製兩個字』……」


    「夜侘?喂,你在說什麽呀……喂!?」


    「……看來不是這樣……就能變強……(癱軟)」


    「夜侘……那不是當然的嗎……夜侘,夜侘啊啊啊!」


    「……正符合火焰能力者的身分……我燃燒殆盡……隻剩一片空白了……」


    雖然搞不懂夜侘還能不能重振精神——先前一連串的舉動,說是在刺激無法者也不過分,而她或許是在生氣吧,隻見無法者身體顫抖——


    「哈啊啊……柔弱又嬌小,搖搖晃晃站不住腳的少女……好萌……?我絕對要把她帶迴去……!」


    如果她是在生氣,或許還比較好吧,現在的她幾乎已經失去理智了,而隆良勇敢地擋在她的麵前。


    「……看來我必須使用我的壓箱絕技了……我就讓你見識————這就是上天賦予英雄的啟示,深藏於我腦內千種戰法之中,被列為禁忌的奧義……!?(錄入君:讓我想起了以前法夫納男主悠和綠龍聯手時腦內下載的兵器武裝…還有那個巴甘多反英雄傳男主的那個頭盔…?)」


    「……!?那、那個惡心的異能,還有更強的奧義……!?」


    或許是想像到那惡心的程度吧,無法者嚇得不敢動彈——隆良見狀,抓準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不知何故,一把將夜侘扛在肩上————


    「唉……唉唉!?隆、隆良!?你想做什麽!?」


    「那還用說……當然是逃命啊~!你抓緊了,夜侘!」


    簡直是在仿效*喬斯達家族一般,隆良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當他奔至轉角的時候,無法者才終於搞清楚狀況,隨後追趕上去。(編注:典出《jojo的奇妙冒險》,喬斯達家族的絕技便是從戰場中脫逃。)


    「站、站住……!你以為我會讓你們逃——哇啊!?」


    然而,當無法者也繞過轉角的瞬間,她卻踩到什麽而滑了一大跤。


    「好、好痛……這是什麽……咦?這是……討厭啊啊啊!惡心的黏液!?」


    「嘿,活該啦!……活該……可惡!」


    如果是平常的話,隆良應該會更得意忘形,朝對方叫罵才是——可是隆良的樣子卻有些奇怪,然而被他扛在肩上的夜侘則是自顧不暇。


    「唿呀!?隆、隆良、那那那那個、我可以自己下來跑喔!?」


    「別勉強……你能力用盡,應該已經虛弱無力了吧……」


    「是、是那樣沒錯……那、那個、隆良……你怎麽了嗎……?」


    「…………!」


    即使夜侘問話,隆良也沒有迴答。剛才的無法者似乎沒再追來,應該是沒事了——但是隆良卻一個勁兒地繼續奔跑。夜侘擔心他的情況,戰戰兢兢地想要和他說話,可是——


    「那、那個、隆良?你沒事吧……呀啊啊啊!?為、為什麽抓我的屁股!?」


    「……可惡……!」


    隆良似乎聽不見扛在肩上的夜侘的抗議,手掌更加用力了。


    (可惡……這算什麽……我的力量根本無能為力啊……!)


    「那個、隆良,你有在聽嗎!?那個、屁股……別抓我屁股……呀嗚!」


    (除了用來逃亡之外,派不上用場嗎……可惡!可惡……這算什麽嘛,可惡!這柔軟的東西是什麽啊……什麽啊,可惡!)


    「別、別用力抓!?別、別用力……呀啊!


    ?」


    對於自己的沒用,隆良感到丟臉,懊悔不已——於是他的手抓得更加用力。


    「可惡……可惡啊啊啊啊!」


    「啊、呀……咿呀啊啊啊!?」


    即使太陽已經出現,四周卻依然昏暗,奔跑在舊市鎮道路上的人影,傳出了兩道響亮的慟哭聲——


    「唿、唿……唔……」


    抱著不知何故癱軟無力的夜侘,隆良迴到研究所的某個房間——首先遭受沙凪當麵對他責難。


    「這都是因為你們拋下我自己去喲!真是的,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不,我覺得就算你在場也改變不了什麽……」


    「沒、沒有那種事!別小看千金小姐的力量喲!」


    沙凪配合著動作表達憤慨,相對的,隆良卻不像以往那樣霸氣十足。他強顏歡笑,輕輕舉起手迴應沙凪。


    「哈哈,抱歉抱歉……我好像有點操之過急了,你就饒過我吧。」


    「唔……唔唔?隆良大人……你好像沒什麽精神呢?」


    「!不,沒有那種事喔!?你看,我總是很有精神啊!?」


    說是這麽說,但是看起來明顯就是在逞強,看到隆良的態度不如以往,沙凪正感到奇怪時——突然砰的一聲,門被人猛烈地打開。


    「唔喔!?……亞、亞莉雅啊……這麽大聲害我嚇了一跳耶。」


    「…………」


    「……嗚、不用想也知道,你果然是生氣了吧……?」


    即使隆良詢問,亞莉雅卻是沒有迴答。直到剛才一直癱軟趴在桌上的夜侘,似乎也察覺到亞莉雅緊迫的氣氛而坐起身。


    「那、那個、亞莉雅姐姐,我們、那個……」


    「…………」


    亞莉雅對夜侘的聲音也沒有反應,她麵無表情,不清楚她在想什麽,隻見她直接走到隆良的麵前。她果然是在生氣吧——隆良如此判斷後,盡管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卻仍是準備為自己的過錯道歉,然而——


    「……那個、對不——」


    「你這個——大笨蛋!」


    「咦……——!?」


    啪——清脆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亞莉雅對隆良的臉頰甩了一記巴掌,夜侘和沙凪一瞬間還沒能反應過來,隆良也因事出突然而僵住。就在這個情況下————亞莉雅雙手貼在隆良的雙頰上,輕啟顫抖的嘴唇說道:


    「笨蛋……為什麽擅自行動,為什麽這麽亂來……我說過要你們待命了吧……萬一發生無可挽迴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啊……!」


    「……亞、亞莉雅、那個……」


    「……笨蛋……笨蛋……」


    貼在隆良雙頰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當看到一道淚水從亞莉雅的眼角流出時,隆良——以及夜侘心中,湧現了難以言喻的罪惡感。


    隆良也不禁感到坐立難安——於是他單手搔著頭,對亞莉雅說道:


    「……亞莉雅,那個……是我錯了,抱歉……可是啊。」


    「……!隆良同學!」


    「我還是覺得你有點過度保護——咦?噗!?」


    話還沒說完,亞莉雅就一把抱住了他——臉部埋在她的胸部中,隆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抱歉,隆良同學,我太過衝動了……對不起,打了你一巴掌……臉頰會痛嗎?」


    「唔唔、唔唔唔!?唔唔!」


    「是嗎,你沒事嗎……那就好。不過你也顧慮一下我有多麽擔心……我希望你答應我,不會再那樣亂來……拜托你,隆良同學……」


    「唔唔……唔唔、哦唔唔!?」


    「是嗎……你答應了嗎,謝謝你……」


    感覺這實在是非常單方麵的溝通,對於隆良掙紮的聲音,亞莉雅擅自往好的方麵解釋,接著她轉而麵向夜侘。


    「夜侘同學,你也是……」


    「……亞、亞莉雅姐姐……」


    「……嗯,嗚……抱、抱歉,我的心情還有點難以平複……」


    「唔唔唔……嗯、嗯嗯、嗯~!?」


    亞莉雅就維持著將隆良的顏麵夾在胸前的狀態,並用指尖拭去滿溢的淚水。目睹到她的淚水,夜侘的心中——湧上更強烈的罪惡感。


    「亞莉雅姐姐……我、我……」


    「夜侘同學……你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孩子……別再像這次這樣亂來——」


    「我……嗚嗚、對……對不起!~~!」


    「咦……夜、夜侘同學?等、等一下——!」


    淚眼汪汪的夜侘往外衝了出去,亞莉雅伸出一隻手,想要追趕夜侘————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沙凪出聲阻止她。


    「亞、亞莉雅……等等、等一下喲!」


    「!?沙凪同學……為什麽?為什麽阻止我!?」


    「不、那個……隆隆、隆良大人~!?」


    「……咦?隆良同學,唉……喔、喔喔!?」


    沙凪所指的是亞莉雅胸前——將臉埋在異常豐滿的胸圍中的隆良……他任由亞莉雅擺布,軟弱無力地掛在那裏。


    「喔喔喔,隆良同學,你沒事吧!?抱歉,我沒有注意到!」


    「嗚……胸、胸部……」


    或許是陷入唿吸困難的狀態吧,隆良呈現意識朦朧的樣子。亞莉雅緊張地搖晃他的身子說道:


    「振作一點……傷口很淺啊!雖然我沒資格說這種話!」


    「嗚……胸部好可怕,胸部好可怕……還、還有……」


    「隆良同學……隆良同學?還有?……還有什麽?」


    「這附近……柔軟的大腿……最可怕……(倒下)」


    「……!隆良同學……我會讓你躺的……你要躺多久都行,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你睜開眼睛啊~!」


    下野根隆良,殞落——這悲哀的事件,日後預定將成為單人相聲的新題材『※可怕的胸部』進行公演——完全沒有這迴事。(編注:引用日本的單人相聲題材「可怕的饅頭」。劇情為明明喜歡吃饅頭的男子,卻謊騙說最害怕饅頭,於是鄰居為了嚇他便放了好幾盤饅頭在他的枕邊,反倒讓男子吃得不亦樂乎。)


    「隆良大人……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下場……太悲慘了喲~!」


    對於現在這裏所發生的悲劇,沙凪也隻能按著眼頭,仰天長歎——


    ……附帶一提,在數分鍾後,隆良就在亞莉雅的大腿上迴魂了。


    「唿、唿、唿……」


    奔出研究所後的夜侘,隻是一個勁兒地持續盲目奔跑。她漫無目的,卻無法令自己停下腳步,少女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覺得自己很沒用。


    「唿、唿……嗚嗚、我到底在做什麽呢……」


    上氣不接下氣而停下腳步的夜侘,她喃喃地這麽說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呢——奔出研究所這件事是如此,方才和隆良一起與無法者戰鬥時的事也是如此。


    夜侘也很清楚,就算嘴上嚷著什麽『炎神』、『絕焰』,嚐試著模仿魅神,那樣做也是毫無意義。即使如此,她還是沒辦法不模仿魅神——這是為什麽呢?


    「……我沒辦法像魅神那樣……給予隆良幫助嗎……?」


    夜侘很羨慕魅神。她是隆良的青梅竹馬,擁有足以被稱為最強『雷神』的強大力量,還能夠成為隆良的助力。那樣的魅神——令夜侘非常羨慕。


    夜侘和魅神不同。她和隆良並沒有長久的交情,『宿命妹妹』什麽的隻是隨口胡謅,因為弱而無法給予隆良幫助——一切的一切都差距太大了。


    夜侘沒來由地對隆良產生共鳴。想要幫上他的忙,想要像魅神那樣,希望自己對隆良是『特別』的人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她才會說出『宿命妹妹』這個突來之語,可是隻有那樣是不行的。


    「如果我更強的話……如果我也有力量的話……」(錄入君: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不氪金怎麽變強?)


    那樣一來——她就能夠成為隆良的助力了。盡管明知那不是想要就能輕易得到的東西——夜侘仍是無法克製這樣的想法。


    研究所裏,隆良清醒之後,撥了夜侘的手機好幾次,但她似乎是把手機關機了,一直打不通——亞莉雅也試著鎖定她的位置,然而最後的位置卻顯示是夜侘家。看來早上她和隆良一同前往舊市鎮之前將手機關機,之後就一直忘記開機了。


    「唉,夜侘那家夥……到底上哪去了。」


    隆良唉聲歎氣擔心的模樣,看起來仿佛就像擔心妹妹的哥哥。開口說出『宿命妹妹』這個奇怪詞語的人是夜侘,不過她給人的感覺的確與隆良頗為相似(主要是中二的部分),所以這個詞倒是意外地貼切。


    然而正因為那樣,所以才更令人擔心。夜侘膽小又愛胡思亂想,現在這時候,恐怕正一個人自責地在哭泣吧——想像夜侘哭泣的容顏,隆良就有點坐立難安。這時,隆良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


    「!夜侘嗎!?咦?」


    確認手機熒幕——隻見上麵顯示『雷轟魅神』四個字。極少打電話來的她竟然意外地來電,隆良盡管覺得奇怪,仍是按下通話鍵。


    「喔、喔,喂……是魅神嗎?」


    『啊……笨、笨蛋隆良?我說你啊,手機響你就要快接啊,都響了幾聲了,直到稍早前還都沒開機……啊、不是那樣……』


    自顧自地說了一長串後,又自己結結巴巴起來的魅神,接著繼續說道:


    『那、那個……我也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啦,呃、你今天要不要來醫院呢?……不,其實你來不來我都無所謂喔?不過如果你要來,那我事先也需要有所準備,所以我才要確認一下……我、我可沒有說希望你過來,你可別誤會了哦?……?喂,笨蛋隆良……你有在聽嗎?』(錄入君:……教科書式的傲嬌)


    「……咦?啊,喔喔,有在聽有在聽……抱歉,我沒有應聲。」


    『咦……啊,不會,不用道歉也沒關係啦……那個、笨蛋隆良……你好像有點……沒精神耶?』


    「!不,沒有那種事喔!?你看,我總是很有精神……奇怪……這句好像和剛才沙凪那時候重複……」


    這絕妙的既視感,讓隆良懊惱地按住太陽穴。這時,魅神似乎頗擔心的聲音傳入耳中。


    『……什麽有精神,別撒謊了,像你這個單純笨蛋撒的謊,怎麽可能騙得了我……那個……你說出來聽看看吧,說不定說出來……、心情會輕鬆一些喔……』


    「……?什、什麽啊,喂……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什、什麽!?才才、才不是那樣呢……隻是平常像個笨蛋一樣吵死人的你,現在卻這麽安靜……讓我覺得有點奇怪而己!』


    「…………」


    那不就是在擔心自己嗎?連那個魅神都察覺到自己心情沮喪,甚至還讓她擔心了——就連旁人透過電話都能察覺,看來自己真的相當失常,隆良不禁自嘲地輕聲一笑。


    「哈哈……沒想到我竟然會讓你來擔心我,我還真是失敗。」


    『所以說我才沒有擔心……什、什麽嘛……你也不用那樣說話吧……』


    「……這個話題很無聊吧?今天、不,其實也隻是剛才的事而己。」


    『咦……嗯、嗯,怎麽了嗎?……我就特別聽聽看,你要說什麽都可以哦……』


    魅神難得表現得文靜,而隆良也難得聽話地把事情經過說給她聽——


    他們接到亞莉雅下達的待命命令,然後自己居然帶頭違反,並帶著夜侘前往舊市鎮尋找燈矢。在那裏遭遇無法者,卻無法勝過對方。之後迴到研究所,受到亞莉雅的責罵——將這些事說明完畢後,隆良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個嘛——大致就是這樣……這次也是我太疏忽了。不過我們並沒有受傷,所以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啦……喂?魅神,你有在聽嗎?」


    『…………笨…………』


    「唉?喂,魅神……喂,你說話呀?」


    『你是笨蛋嗎~~~~!?』(錄入君:讓阿庫婭來嗅一下是否有同類的氣息不就行了)


    「咿——?!」


    魅神突然大聲吼叫,隆良也忍不住搗住耳朵。當耳鳴逐漸平複之後,他才終於對著手機迴答。


    「什……什麽啦,別突然那麽大聲啦!我還以為我的鼓膜會破裂呢——」


    『你到底在做什麽啦……我給過你忠告了吧!?我跟你說很危險,要你別再逞英雄了……結果你甚至還把夜侘也卷入,你到底在做什麽啦……!』


    「嗚……夜、夜侘的事,那個……我也有反省……」


    『笨蛋……笨蛋隆良……!都不知道人家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什、什麽呀,你果然在擔心啊……」


    『!不是……剛才那是一時口誤——好、好痛!?』


    「!?喂、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嗯……沒、沒事,隻是稍微動到傷口而已……』


    「這、這樣啊……」


    都是自己害她情緒激動————心情沮喪的隆良,感覺連對魅神都懷有罪惡感了。


    『總、總之……這樣你明白了吧?你……你們很弱,所以不必做危險的事。不管是身為政府異鄉客的活動還是任務,最好都辭掉……喂,你又沒在聽了對吧?喂!』


    「……抱歉,魅神,我讓一個受傷的人那麽大聲說話……我道歉。」


    『咦……?不,那是我自己要大聲……那、那個、笨蛋隆良?』


    「抱歉讓你勉強自己,那麽再見……我會找時間再去探望你。」


    『啊,好……不對,你給我等一下!我話還沒說——』


    噗滋,通話中斷——雖然魅神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現在的隆良沒有心情在意那些。


    「可惡……差勁透了,我搞砸了啊,啊啊,真是的——」


    為了找尋燈矢,把夜侘也卷入其中,讓她遭遇危險。還讓亞莉雅哭泣,更讓魅神為自己擔心——對於自己的窩囊樣,隆良不禁垂頭喪氣。


    「唉~~……我到底在搞什麽啊~~~~」


    隆良忍不住說出這句自責的話語,但是在獨自一人的房間裏,沒有人可以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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