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RISING RYDEEN異能對決 作者:初美陽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05 旁若無人的笨蛋偶爾誠懇老實,就會讓人忍不住原諒他,這也是人之常情
迴到組織後的隆良等人,為了該如何打敗魅神而煩惱不已。話雖如此,他們卻完全想不到良策,夜佗甚至苦思到疲累不堪,先行去洗個臉提神。
「啊,啊……說要一決勝負,但是麵對那種外掛級的能力,我們要怎樣才能獲勝啊?如果隻是手會發電那也罷了,她竟能用那種速度移動……」
「……那、那個,可以聽我說句話嗎?」
隆良正在沉思的時候,沙凪戰戰兢兢地找他說話。看到她和先前不同,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隆良不由得露出訝異的表情。
「什麽啊,小鬼,你想到什麽好點子了嗎?」
「不、不要叫我小鬼!……不是的,那個……」
沙凪忸忸怩怩地,互相摩擦著自己的兩隻食指,然後下定決心繼續說道:
「剛、剛才……你在危險的時候救了我,那個……謝謝你。」
「啊?你說剛才……啊啊,你是指猩猩那時候的事情啊。」
是指他挺身庇護沙凪的事吧。在隆良來說那是出於無意識的行動,而且是他都忘記了的些微小事,但是在沙凪來說似乎並非如此。
「我、我沒有好好地向你道謝……所以一直很在意,那個、呃……那個、那時候的你有點……帥氣喲。」
「……你在說什麽啊,真是的。」
我帥氣是理所當然的吧?隆良一臉得意忘形的表情,不過沙凪並沒有發現黏液男自我感覺良好的反應,她紅著臉頰繼續說下去。
「所以說……我希望你別再叫我小鬼了!希望你好好叫我的名字!」
「啥?喂,話題跳得太快了吧,剛才是談這件事嗎?」
「別、別管啦,叫我的名字!快一點!」
「……莫名其妙嘛。真是的,小鬼就是這樣……」
「嗚、嗚~~~~!」
聽到自己又被叫成小鬼,沙凪立刻淚眼汪汪。不過隆良接著對她說——
「好啦,別老是這麽任性喔——沙凪。」
「!剛、剛才……」
「嘿,這個嘛,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嘛……小鬼這種稱唿總是不太好。」
隆良雖然語氣裝得很酷,但其實他因為第一次被稱讚『帥氣』,所以似乎非常高興。
話雖如此,若是要比開心程度,被直唿名字的沙凪可能更在其上。
「嗯嘻、嘻嘻嘻,不錯呢……」
「喂喂……你在笑嗎?真奇怪的笑法。」
「有、有什麽關係,因為我很高興嘛……嘻嘻、嘻嘻嘻。」
「……哈,真是的,你的笑點還真奇怪。」
看到沙凪奇怪的笑法,隆良也忍不住露出苦笑。
完全藏不住喜色的沙凪大大地開口說道:
「那麽,我希望你對我射出黏液!」
「噗~~!?」
「呀~!?我不是要口水!髒死了~!」
「從、從剛才話題就跳得太誇張了吧!為什麽會說到這個!?」
「為什麽……所以說那是~」
沙凪豎起食指,興奮喜悅地說了一句話。
「因為黏液看起來好像很好玩呀!」
「……啥?」
「我第一次見到那種東西,不過剛才沒辦法仔細觀察……所以我想要重新觀察一次!摸起來不知是怎樣的觸感呢~?」
「……你不覺得髒嗎?」
「咦?那個黏液是肮髒的東西嗎?」
「不會,不髒啊!我的『異能』怎麽可能會髒!」
「是那樣嗎?那我就安心了!那就快點射出來吧!」
「欸、啊、不,那個……」
自己的『異能』不髒——隆良確實是這麽認為的,可是要他坦率地射出黏液,他也無論如何都會感到躊躇。畢竟夜侘和亞莉雅基本上都把黏液當成惡心的東西,那才是一般人的反應,而隆良也無法完全否定那樣的觀感。
然而現在這個時候——
「快點快點,喲~!」
有點白癡——不,有點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正天真無邪地要求自己噴射黏液。盡管隆良也知道那樣的言行是因為她不知世事,但……
也就是說——隆良無法坦率地射出黏液的心情是……
「啊、啊啊啊……總、總覺得有罪惡感啊啊啊!」
……就是這樣的心情。然而,除非他射出黏液,否則沙凪看來是不會停止央求的。
「你在掙紮什麽?快一點射出黏液啦!」
「唔、可、可惡……就算你後悔也不關我的事喔!?」
「為什麽會後悔?我就是想看呀!」
「可、可惡……我知道了!你看著吧!」
「!好的!」
沙凪露出興奮的眼神,隆良盡管內心掙紮,最複還是準備解放『異能』。
「要、要去羅……唿~唿~」
「真期待……喲!」
「射了!要射羅~~!唔喔喔喔!」
「啊——呀~!喲~!」
飛出的黏液直接命中沙凪,她發出既像喜悅,又像悲鳴的叫聲。
「唿、唿……唿,」
「……那、那個,隆良同學。不好意思,在你迎接賢者時間的時候打擾你……」
「說出引人誤會言論的亞莉雅,不知不覺間來到我後麵~~!?」
對於亞莉雅不知不覺來到背後,隆良驚訝得差點跳起來。
「你到底飄多快啊,未免太早迴來了吧……話說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說『要、要去羅、唿~唿~……射了!要射羅!沙凪!用你的身體接受我累積已久的欲望吧!啊啊,出來了~~!』的時候……」
「加油添醋得也太多了吧~~!我沒說得那麽誇張!」
「啊,不好意思,請你別靠近我好嗎……我想要整理一下心情……」
「……」
一下子拉開的距離感,令隆良感到受傷,但亞莉雅臉上依舊掛著嚴肅的表情。
「……看來我們之中這麽早就出現無法者了……」
「等等!等一下——!這是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家夥要求的哦!因為她說想要看黏液……是她先開口的啊!?」
「……夜侘同學,你怎麽想?」
「欸啊?夜、夜侘?」
聽到那個名字,有點快要哭出來的隆良張望四周——終於發現夜侘在半開的門後偷看。
「什、什麽嘛,我想說你怎麽遲遲沒迴來,原來是途中遇到亞莉雅了啊。好了,別站在那裏,快點進來房間吧。」
「變態。」
「…………」
「…………」
——磅的一聲,門關了起來。
遭到一口拒絕的隆良,究竟有多麽地悲哀呢?
「可惡……可惡啊啊啊!我是冤枉的啊啊啊!」
他這聲悲痛的呐喊,可以說體現了他全部的心情吧。
附帶一提,再三要求黏液的那位始作俑者則是……
「呀~!果然很好玩,濕濕黏黏,好像史萊姆一樣喲!嘻嘻嘻……黏液黏液喲~?」
她一個人玩著黏液,好像非常喜悅滿足的模樣。
「——哈哈哈,哎呀,抱歉抱歉,不小心就誤會了。」
亞莉雅依然毫不愧疚,輕鬆地向他道歉;而在她的身旁,解開誤會有功的沙凪,則是憤怒地雙手盤胸。
「真是的——誤會也該有個限度吧。」
附帶一提,她
盡情將黏液玩過一過後,去洗了個澡,現在完全看不出被射過的痕跡,隻不過服裝從連身裙變成浴衣了
「……為什麽組織裏有擺浴衣?」
沒注意到隆良無精打采的這一句話,沙凪繼續說了下去。
「更何況隆良大人不會做那種事,這應該想一下就知道了吧!真是的……信任的心還不夠啊!」
「哈哈,說的也——隆良大人?」
「啊……討、討厭啦,我真是的……!」
沙凪難為情地搖著頭。察覺到事情不單純的亞莉雅,往隆良的方向看去。
「……隆良同學,這是怎麽一迴事?」
「不,我也是剛剛才第一次聽到她那種稱唿方式……我也不懂什麽意思。」
「……哦~嗯~喔~原來如此啊。」
亞莉雅看起來似乎是想通了,但是她的表情明顯寫著冷漠。
「唉……真是的,虧你能那樣毫無節操到處留情……不,應該說是留黏液吧?反而讓人佩服了,啊啊,真的很厲害很厲害,你真是了不起。」
「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你們一個個都很莫名其妙耶!」
「哼,看來不知道的隻有本人吧。真是的……明明夜佗同學也這麽不開心的說,你遲鈍也該有個限度吧?」
「啥?喂喂,為什麽夜侘會不開心啊……你說是吧?夜侘。」
「《起始之焰》。」
「為什麽突然燒我鼻子~~!?你做什麽啊,夜侘~~!」
「《再來之焰》。」
「所以說這樣會燙啊~~!別老是對準鼻子燒!」
即使隆良因為鼻尖被弱火執拗地灼燒而憤慨不己,夜侘還是不高興地別過頭去。
「誰管你啊。笨蛋,遲鈍,變態,黏液妖怪。」
「就說了那樣很難聽啊!而且我不是變態!我是清白的啊啊啊!」
「……就像黏液的顏色一樣白白的?」
「這種世界現在馬上給我就毀滅吧,可惡啊啊啊啊!」
被夜侘的言語數落得一文不值,隆良蹲下來,雙手拍打地麵;而看到隆良那個樣子,亞莉雅仍是不愉快地加以無視。
「哼,哼——!總之現在不是做這種事……不是顧著玩黏液的時候吧,你們可是必須要勝過那個a級的『雷神』魅神喔?」
「……即使你那樣說,我們也沒辦法,因為就是想不到任何方法啊。而且剛才亂了那麽一下,根本就沒空想作戰的事啊,不過即使靜靜思考大概也一樣吧。」
隆良躺在地上說著喪氣話,而亞莉雅則是別過頭去,提出自己的意見。
「那是因為夜侘同學、沙凪同學,還有沒神經兼遲鈍,而且還不知羞恥地噴出大量黏液的好色隆良同學,你們不清楚魅神的能力特征吧?」
「隻有我被說得很慘?加了一堆奇怪的形容耶。」
「所以首先我就來說明魅神的能力,那也是她之所以被稱為『雷神』的理由。」
「……嗯?」
盡管被亞莉雅無視,隆良還是從亞莉雅的言行中察覺到一絲不協調感。
「喂,亞莉雅,你跟魅神有什麽仇恨嗎?」
「……?不,完全沒有啊,怎麽了嗎?」
「為什麽你要采取這些有利於我們的行動?你那樣說就是要把對她不利的情報,主動告訴我們不是嗎?」
「……唔嗯,這個嘛……」
亞莉雅用食指抵著下顎,含糊地迴答道。
「我也是有許多難言之隱啦。」
「……哦,好吧,反正對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而且……」
「嗯?怎麽了嗎?隆良同學?」
「你的心情好像也好轉一些了。」
被他這麽一說,亞莉雅雙頰微微泛紅,再次別過頭不看隆良。
「才沒有,我的心情沒有好轉噢。所以隆良同學別隻顧著夜侘同學和沙凪同學,也應該來討好我噢。」
「別突然像小孩一樣撒嬌啊啊啊!個性變得太多了吧!」
「並沒有規定年長者就不能撒嬌噢。身為負責人,也會有想要撒嬌的時候呀……噢。」
「別硬是在語尾加上噢啦!現在是在談雷轟的能力吧!要噢等說完再噢!」
「唔,沒辦法,隻好暫時先不撒嬌了,呿!」
輕輕咂舌一聲後,亞莉雅又恢複平時的冷靜。
「好了,我們迴到正題吧,要說關於魅神的能力對吧?不過話雖如此——」
亞莉雅依序指了一下手和腳,然後繼續說道:
「就像你們所看到的,將手部和腳部轉變成電流,魅神的能力大致上就分成這兩種。」
聽她說得那麽簡單,隆良不禁皺起眉頭。
「但就是那兩種很棘手啊。不管是在力量還是速度上,都會輕易地被她超越,隻有一種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耶,她那樣根本就是犯規啊!」
「嗬嗬,別一臉不滿的表情。說得也是,那我就說明得更詳細一些吧。」
亞莉雅將自己的右手伸向前方,卷起白衣的袖子開始進行說明。
「首先是將手臂變成電流的能力。以前她似乎隻能將指尖變成電流,但是在設施的那段期間,魅神便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異能』,如今則是能將手肘以下的部分變成電流。被她以全力電擊,對手大概會化成灰燼吧,魅神和我將這個能力稱為——『雷塵』。」
那就是以前隆良被魅神叫到空教室時所見到的招式吧,迴想起變成黑炭的桌子,隆良不禁發抖。亞莉雅瞥了他一眼後,又開始繼續說明。
「此外,更有將膝蓋以下的腳部變成電流,藉此而能夠以接近音速的速度進行移動的『雷迅』——發現腳部也能轉變為電流,是在魅神進入教育設施後,經過好一段時間之後的事了。」
「……接近音速的速度,虧那家夥還能平安無事啊。沒有變成電流的部分仍是血肉之軀對吧?用那種速度移動的話,身體可能會負荷不了的;而腳部變成電流,那樣還能夠支撐身體嗎?不會跌倒嗎?」
「嗯,正如隆良同學所說,事實上,她剛開始嚐試『雷迅』時,聽說是吃過一番苦頭的。電流的速度等於光速,若是毫不考慮地無限製使用,那樣的風險可不是音速所能比擬的,但是魅神卻成功克服了那個問題。」
亞莉雅小幅轉動伸出的手臂
「她讓變成電流的膝蓋以下部位轉動,就好像是車輪一樣,這樣說應該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吧?用那樣的方式壓抑速度,減輕負擔,那樣也就能夠支撐住身體了。」
「……她還真靈巧呢,話說那樣能夠支撐身體啊?」
「若是要討論那個原理,可能要必須先從『變成電流的部分之後能恢複原狀嗎?』、『為什麽放出的電流不會消散,而能夠持續停留在手腳的部分?』、『追根究柢,手腳為什麽能變成電流?』這些問題開始思考哦?」
「這個嘛,那樣說是沒錯啦。」
「能夠支撐身體,是因為變成電流的部分具有高密度的質量,這是目前的見解……但是那終究隻是一個見解,是不是正確答案則不得而知。不過現在重要的是,讓魅神得到『雷神』稱號的兩項能力——『雷塵』與『雷迅』的存在吧?」
「是啊,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吧?就是她最後使出的那個……」
盡管隆良說得很曖昧,但是亞莉雅馬上就找到答案。
「啊啊……你是說電擊結界嗎?那並不是用魅神的四肢,而是隻以身體來控製的一種尚稱得上方便的技巧……不過目前暫時不用去在意那個技巧。」
「咦?為什麽?那也是她的招式之一吧?」
「是啊,可是電擊結界說起來是防禦性的招式,是不讓對方接近的手段。話雖如此,攻擊力也很低,卻又不是說能夠長時間維持……目前隻能用來嚇唬對方,對魅神而言是未完成的招式。」
「魅神剛好配※未完嗎……不,沒什麽。總之簡單來說,她用那招的目的就隻是嚇唬我們這些實力比她弱的對手,咳!還是一樣瞧不起人。」(譯注:日文的「未完」與「魅神」讀音相同。)
隆良悻悻然地咂舌一聲,但是他也感受到不可否認的實力差距。
另外,夜侘與沙凪聽完亞莉雅的說明,各自為了不同的原因而沮喪得垂下肩膀。
「……『雷塵』與『雷迅』……不管哪個都隻有兩個字……」
「而且對於未完成的技巧,甚至連名字都不取,這種徹底的態度……好酷喲……」
看到大受打擊的兩人,隆良在感受到一些親近感的同時,他也向亞莉雅詢問:
「那麽她有什麽弱點嗎?就算隻針對『雷塵』與『雷迅』來思考,結果我還是找不出我們能夠抗衡的要素啊。」
「……我其實很不想公開,不過她還是有弱點的。」
正如她所說,亞莉雅似乎很難以啟齒,但是她很快地便舍去私情,向隆良等人坦白。
「首先第一點,魅神的『雷神』與同雷塵』不能同時使用。順便補充一下,電擊結界也是。要讓身體的一部分變成電流,似乎需要專注力,另外要使變成電流的部分恢複原狀,則是需要更強的專注力;不過如果隻是手腕和腳踝的話,即使無意識也能自動恢複就是了。」
還有就是另外一點——亞莉雅豎起食指。
「另外一個弱點就是『雷迅』的特性。隻要使用『雷迅』,確實就能以淩駕青蛙先生的速度進行移動,可是魅神的『異能』隻是將身體變成電流,進而操控電流而已,那並不是強化反射神經或動態視力的能力,所以魅神無法應付自己的超速度。因此在使用『雷迅』的時候,她都是雙臂十字交叉,向行進方向伸出做為防禦,而且在移動之後,需要一些時間來判斷狀況。」
「嗯~……也就是說,隻要在她使用『雷迅』前一刻,預測出她的行進方向,在那條路線上擺放障礙物,她就會因為自己的能力而自滅了啊。不過這個方法有點不切實際就是了。」
「嗯,隆良同學說得沒錯,首先要預測她的行進方向是件困難的事。即使她的雙手會擺出十字防禦,但是也會加入假動作欺敵。再說魅神如果判斷沒有使用『雷迅』的必要,那她甚至也不會使用,隻要用普通的方式奔跑,然後賞對方一招『雷塵』,那樣就結束了。」
「……這麽說來,她從以前就跑得很快啊……咕!」
迴憶起每天遭受電擊的那段日子,隆良不知做出第幾次的咂舌;而在隆良旁邊一直默默聽著的夜侘,適時看起來很不安地說道:
「結果即使知道弱點,還是沒有勝算啊……她使用『雷塵』我們就無法接近,使用『雷迅』我們也抓不到她……」
那雖是非常悲觀的發言,但隆良也同樣找不到活路。
「至少要是能夠事先預測,她會使用『雷迅』移動到哪裏的話……那麽一來就必須讓她使用『雷迅』才行啊,她會想要使用啕雷迅』的狀況……要引誘她進入狹窄的道路嗎?……如果她帶著同歸於盡的覺悟衝撞過來,那我們也會不妙啊。」
「……從剛才就一直※raijin,raijin地說個不停,我都快要產生※完形崩壞了。」(譯注:日文的「雷神」、「雷塵」、「雷迅」都念做「raijin」;而「完形崩壞」是一種心理學現象,指當人們注視漢字一段時間後,會出現突然不認得這個字,需一段時間才能識別的情形。)
姑且不論按著額頭的沙凪,其他人也是同樣煩惱,這時亞莉雅插嘴說道:
「距離對決的日子還有時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腦袋突然間裝進那麽多東西,一定也會有些混亂吧,頭腦疲勞是想不出好方法的。」
「……這麽說來,我們是什麽時候要和雷轟決勝負?」
「嗯,我打電話問過魅神,她說隨時都可以……所以就等隆良同學你們準備好之後再決定就可以了吧?」
「哦~是那樣啊……咳,那個電動橘子,竟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隆良,那個……電動橘子是什麽?」
夜侘拉扯隆良的袖子,提出這個率直的疑問。
「啊?啊啊……噗!那、那是雷轟的外號啦。」
「那、那種事我也知道呀,不是那樣啦……我是問為什麽叫電動橘子呢?」
「你想知道嗎?那是啊……噗噗!」
隆良忍住笑,準備說明電動橘子這個外號的由來。
「那家夥好像超愛吃橘子喔,※名字是魅神還喜歡吃橘子,這就已經很搞笑了……啊,以前我們小學的時候,營養午餐有供應橘子。」(譯注:日文的「魅神」與「橘子」讀音相同。)
隆良稍微賣個關子,然後笑嘻嘻地露出下流的笑容。
「那家夥正想吃橘子的時候……或、或許是一時興奮吧,她的指尖變成電流,啪滋一聲,就把橘子彈飛了……噗哇哈哈哈哈哈!」
「……噗。」
原本默默豎耳傾聽的夜侘與沙凪,聽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唿……雷、雷神大人原來會因為橘子而興奮過頭啊……噗噗!」
「沒想到她還有……噗噗!這、這種可愛的一麵呢……噗噗!」
「噗哇哈哈哈哈哈!而且她從那時候就愛裝酷,所以就更好笑了!」
雖然這些人即使被打個兩三下也是罪有應得,不過亞莉雅卻不知為何,好像想通了某事般點了點頭。
「這樣啊,原來如此……嗬嗬。」
「噗哇哈哈……嗯?亞莉雅,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啦,隆良同學。好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就解散吧,如往常一樣,我會請黑衣人送你們迴去。今天是第一次出任務,你們一定很累了吧,迴去好好休息吧。」
「是啊,說得也是……噗噗!可惡,一迴想起來就笑到停不下來……」
隆良一群人盡管笑意猶存,今天還是幹脆地解散了。
「……啊,我忘了拿書包。」
自言自語地走在走廊上的隆良,打開了剛才所在的那個房間的門,隻見亞莉雅在房間裏,似乎在沉思著某事。
「……啊啊,什麽嘛,是隆良同學啊,怎麽了嗎?」
「咦?啊啊,不,有點事情。」
「該不會是來讓我撒嬌的嗎?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隻是來拿忘記的東西啦!為什麽你從剛才就一直想撒嬌?」
「呿,什麽嘛,真無聊……」
亞莉雅露出打從心底失望的表情,然後又很快想起了什麽,露出了微笑。
「那麽要不要來聊個天呢?我至少可以招待你喝杯茶。」
「啊?這個嘛,是沒關係啦……」
隆良說完便乖乖坐在椅子上,亞莉雅則手腳俐落地為他泡了一杯茶來。
「請用,嗬嗬,很好喝哦,我購入了相當高等的荼葉哦……」
「哦,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我就喝羅。」
「話說迴來,隆良同學喜歡魅神嗎?」
「噗哇~~!?」
對於猛烈地將茶噴出的隆良,亞莉雅並沒有顯得特別慌張。
「喂喂,茶水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噴的哦。那個……它不是黏液啊。」
「還、還不都是因為你說了奇怪的話……還有別管黏液
了!」
「好了好了,再來一杯吧,那麽你喜歡她嗎?」
亞莉雅與隆良麵對麵而坐,她那興奮的眼神宛如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對此隆良則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粗魯地迴答道:
「不,這還用問嗎?從先前的一連串對話,有什麽要素會讓你認為我喜歡雷轟呢?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唔,那你討厭魅神嗎?」
「……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看她不爽啦,那家夥就是愛裝模作樣。」
「唔嗯,那就是遇到在意的女孩子,就會想要捉弄她的男孩子心理嗎?」
「完全沒在聽啊~~!我是說我不爽她啊!」
「那你不打算捉弄我嗎?」
「完全搞不懂你要講什麽——!這種鬱悶的心情是怎麽迴事!來人啊,救命啊!」
看到隆良抱頭煩惱,亞莉雅麵露有些訝異的表情。
「唔嗯,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來我讓你混亂了呢。總之你並不討厭魅神吧?」
「……不會啦,除了對她很不爽以外。」
「嗬嗬,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哼,不過那家夥一定很討厭我就是了。」
「沒有那迴事,絕對不會。」
聽到亞莉雅一口斷言,隆良忍不住感到困惑。
「我告訴你吧,監視政府公認的異鄉客這種任務,並不會交給魅神這種a級的大牌執行;不隻如此,通常也不會派遣異鄉客監視e等異鄉客,任用一般職員才是妥當的做法。」
「我微妙地感覺到自己受傷了。」
「可是當我拜托她監視隆良同學的工作時,魅神雖然一副不願意的模樣,卻沒有拒絕;而且關於你的『異能』,她裝作沒有興趣,卻聽得很仔細哦。」
「咦?可是那家夥說過,新人的能力即使不想知道,卻還是會傳入她的耳中。」
「不,隻有隆良同學是特別的。證據就是——我同時也向她說明了夜侘同學的能力,但她應該是不記得吧。即使記得,印象大概也很模糊。」
「……嗯~~可是啊……」
隆良還是無法認同,開始煩惱了起來,亞莉雅卻忽然轉為嚴肅的表情。
「……魅神隻是不坦率而已,那孩子自從『異能』覺醒的時候起,就一直與恐懼戰鬥至今。沒有能力的我,大概怎樣也無法理解那種恐懼吧。正因為如此,她不被周圍的人所接受,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在我迴答之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明明是隆良先提問的,亞莉雅卻率先反問他。
「魅神並非從以前就是a級,那麽你認為她先前大概是什麽等級呢?」
「啊?突然問這個做什麽……這個嘛,讓指尖變成電流,這種程度最多就是d吧?」
「不對,是c級哦。」
「欸~~~~我不能接受!她那樣是c,為什麽我就是e啊啊啊!」
「唔嗯,關於區分等級的定義,我曾經有對你說過吧?就是有用性與泛用性的高低,強製力的高低與危險性等等。好了,這個所謂的危險性,其實並不單隻是對他人的危險性。」
「那也就是說……」
「沒錯……也包含可能波及自己的危險性。」
亞莉雅點點頭,這次則是神情悲愴地開始說明。
「比如說——如果魅神在睡眠時能力發動的話,你認為會怎麽樣?」
「咦?睡眠時能力也會發動嗎?」
「這是因人而異啦,睡眠時不會發動的『異能』,應該是必須靠意識才會發動的類型吧。但魅神是無意識也會不小心發動的類型,即便隻是平常地生活,隻要有一點情感的起伏,指尖就會變成電流。」
「啊~原來如此,然後你問我認為會怎樣……答案是會因為自己而觸電嗎?」
「隻是那樣的話,那還算好的。再嚴重一點,甚至還有失去四肢的可能呢。」
「……啊?」
聽到出乎意外的答案,隆良圓睜著雙眼,亞莉雅則是麵色沉痛地繼續說道:
「首先,假設魅神在睡眠時,手或腳不小心變成電流吧。幾乎在所有的情況下都能平安恢複原狀,如果隻是指尖的話,即使是醒著的時候也會無意識地恢複,但是除此之外就不確定了。在變成電流的狀態下唾醒,而且如果那時魅神的精神狀況不安定的話會如何?又或者,她突然無法想像四肢如何恢複原狀會怎麽樣?這些假設狀況,除非發生,不然誰也不會知道結果。然而魅神現在也正和那種恐懼持續戰鬥著,不隻如此——」
「什麽啊,還有更嚴重的嗎?」
「如果不隻是四肢,連身體也變成電流的話——在轉變的期間,用以維持生命的內髒會如何?若是連心髒也變成電流,在那個瞬間立刻就會死去。雖然有可能是出於本能上的抑製,所以不會讓心髒也變成電流,但是誰也不能保證。」
亞莉雅彷佛吃了苦瓜般,露出苦澀的表情,隆良靜靜注視著她。
「真的很諷刺吧?能夠變化成電流的部分從指尖延伸至手肘,從腳尖擴大至膝蓋,她的能力也強大到被認定為等級a,但是魅神的恐懼感也同時愈來愈膨脹。她害怕萬一變成電流的部分越過手腳,擴散到身體的話——」
亞莉雅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將身體靠在椅背上。
「現在為了抑製能力的失控,除了任務或洗澡的時候以外,魅神二十四小時都戴著特殊橡膠製成的長手套,以及同樣是特殊橡膠製成的長襪,就連睡覺時也不例外。隻要穿戴著那兩樣東西,她就不會在無意識中將手腳變成電流了。」
「喔……那是橡膠做的啊,完全看不出來呢。」
「……嗬嗬,那是我特別訂做,送給魅神的禮物。魅神也是女孩子,當然也會在意外觀羅?她以前戴的是圖案很可愛的手套喔。」
亞莉雅稍微露出開朗的表情,但是又馬上嚴肅地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魅神從以前就一直過得那麽辛苦,所以隆良同學你也……」
「啊啊,你要我對她溫柔一點嗎?不過不好意思,我也有我的待人處事方式,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改變……」
「為了保險起見,你睡覺時也戴上保險——」
「※近藤先生怎麽了嗎!?喂喂,你突然想要說什麽啊!?」(譯注:日文中「近藤」和「保險套」的讀音相似。)
「……所以說睡覺時戴保險——」
「不要再談近藤先生的話題了啦~~!別再說了吧!結束這話題吧!本以為終於可以開始,結果一切都要結束了!」
「……最好戴著保險套睡比較好吧?」
「為什麽你那麽堅持要說到底啊啊啊!虧我那麽費心要轉移話題,你也稍微察言觀色一下吧!再說這個黏液又不是那個……從那個部位出來的東西!」
「……那麽全身套保險套……好像變得像是猥褻的怪人呢……」
「硬是要把人說成猥褻的不就是你嗎!為什麽你要把話題帶到下流的方向去啊!?而且我睡覺時從來沒有噴出來過!」
「你是指黏液嗎?還是……」
「是黏液啊啊啊!除此之外我們沒有談到別的話題吧!?你的意識怎麽老是往下麵去!」
說完之後,隆良激烈地喘著氣,而亞莉雅不知為何,露出一副清爽的表情。
「好,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對了對了,我忘記說……魅神不會因為自己的能力而觸電。」
「……喔喔,雷轟的話題感覺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了……那,為什麽不會觸電呢?」
「或許是『異能』的影響吧,魅神的身體具有強烈的帶電性質。不過即使是普通人,身上也有微量的帶電,雖然有點不同,但靜電就是屬於那種電。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在身體周圍張設電擊結界。總之,魅神那樣的性質遠比常人突出,隻要稍微碰一下就會麻痹對吧?」
「……不,她的手沒有變成電流時,我觸碰她也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啊,不過小時候隻要碰到她,就等於要吃她的電擊,所以也沒空感覺什麽就是了。」
「那是因為你是個遲鈍又沒神經的黏液男,一般人可是都會有感覺哦。」
「你的言詞太刻薄了吧了!這已經算是輕微的霸淩了吧!?」
隆良激動地抗議,但是亞莉雅果然還是當成耳邊風。
「好了,往事就聊到這裏吧,讓你陪我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隆良同學。」
「……不,沒關係啦。那些話題我也不是沒有興趣,那麽……」
「那麽差不多可以讓我撒嬌了吧?」
「我要迴去了啦——!為什麽你會那麽想撒嬌啊!難道要我擁抱你嗎?」
「……喔喔,那樣也不錯,好……來吧!」
亞莉雅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將雙臂大大地張開。
「……喂喂,亞莉雅,我說你啊……」
「這可是你先說出口的喔,在你擁抱我之前,我可不會放過你喔。」
「不,那個……啊、不,好吧……」
看著毫無防備的亞莉雅,隆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好了,來吧,來吧!」
每當亞莉雅有如催促般地搖晃身體,那對發育過剩的胸部就會上下晃動。平常冷靜的她做出這種稚氣的動作,更為那過度性感的身體醞釀出某種不平衡卻又格外煽情的氣息。
即便是不知為何有點禁欲傾向的隆良,對此也不禁招架不住。
「……咻~……」
隆良發出奇妙的感歎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雖說隆良是個沒神經又遲鈍的黏液妖怪——但終究也是個男孩子。
沒錯,他是個男孩子,是男孩子的話,應該不用說也知道要怎麽做吧。
「隆良同學,還沒妤嗎?不讓我撒嬌的話,我會哭哦,我會不顧他人眼光嚎啕大哭——」
「——『擁抱未來(hug to the futrue)』——」
「嗯啊!?啊……嗯嗯……唔嗯嗯……」
亞莉雅發出刺激誘人的聲音,而隆良隻是默默地擁抱她。
——隻是默默地——宛如世界為他們兩人而沉默一般——
或者應該說,其實隆良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擁抱她。
「……」
不知經過多久時間,兩人終於分開。
亞莉雅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靜靜地低著頭。隆良發現她的肩膀正微微顫抖,依照以往的經驗,他預測到接下來可能降臨的災難。
——啊,這是會遭到蠻橫無理的毆打的模式——
然而隆良滿足了,所以同時他也有所覺悟——也就是接下來不管自己會有何種下場,他都會欣然接受的覺悟。
原本低著頭,肩膀顫抖的亞莉雅。這時緩緩抬起頭,說出一句話——
「……ok~~!」
「……o、ok啊?我不必被揍了嗎!?」
「什麽被揍?那是很好的擁抱,很好的未來啊。」
聽到眼眸微微濕潤的亞莉雅給予自己讚賞,隆良稍微鬆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亞莉雅吐了一口氣,身子開心地左右搖擺。
「嗬嗬,若是再對我摸摸頭,那就更完美了說。不過這個就留待下次吧。」
「哼,這個嘛,如果有下次再說啦,今天我差不多該迴去了。」
「隆良同學……魅神的事就拜托你羅……」
「你是話題革命家啊啊啊!情緒的落差轉變得太快了吧!」
原本心情愉快的亞莉雅,突然變得神情落寞。看到她這個樣子,隆良困惑到了極點。然而亞莉雅不傀是亞莉雅,她彷佛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融化魅神的心……至少我是這麽相信的。」
「……我根本搞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也沒關係,隻要用你那套待人處事的方式去做就好了。」
「……結果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算了,這次我真的要迴去了。」
「不給我摸摸頭嗎?」
「沒完沒了啊啊啊!差不多該讓我迴去了吧!應該說我要迴去了啦~~!」
「哼,真是愛吊人胃口……」
隆良的目光避開一臉不滿的亞莉雅,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唿~~……」
隆良搭乘黑衣人的車,在自己家附近下車後,吐了一口長氣。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真是有夠累……趕快迴家洗個澡睡覺吧……嗯?」
邊走邊自言自語的隆良,這時發現了佇立在街燈下的少女。夜晚的黑暗之中,反射街燈光芒的金發,宛如月光般閃閃發亮。
「這不是雷轟嗎?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麽?」
「……哎呀,真是巧合呢,笨蛋隆良。」
「說什麽巧合,你啊……」
隆良覺得她明顯就是專程在這裏等自己的,不過還是勉強將那種想法吞了迴去,隻見魅神板著臉孔,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地方,開口說話了。
「……關於比試的事,你是認真的嗎?」
「啥?你是什麽意思啊?」
「就算你們人再多,也不可能贏過我吧。」
「啥!?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們嗎!」
對於情緒激昂的隆良,魅神並沒有多大反應,依然是冷靜的態度。
「剛才我也太不成熟了。你們雖然也相當差勁,但是一部分原因也是我被亞莉雅激到,所以比試的事,我可以付諸流水。」
「……喂,等一下。」
「我要說的隻有這些,亞莉雅那邊我會跟她說的……再見。」
「我叫你等一下了啊!」
隆良憤怒的聲音,讓正要離去的魅神,身子為之一震。
「什、什麽啦,突然叫得那麽大聲……會吵到左鄰右舍的。」
「那種事根本無所謂!你這個家夥別自顧自地說下去!白癡!金發!別以為凡事都會如你所願!」
「我、我並沒有那樣想!我是為了你們好……」
「啊?那是什麽意思?你那才叫多管閑事呢!」
隆良擺出不自然的斜角45度姿勢,企圖以惹人厭的言行刺激魅神。
「啊,不然是怎樣?大名鼎鼎的『雷神』小姐,其實也會害怕是嗎?如果你害怕和我們比試,那你一開始就坦白說出來嘛。」
「什……你、你啊!」
「怎、怎樣啊,被說中心事生氣了嗎?你就是馬上會惱羞成怒呢,來啊,你想對我電擊是吧?電啊,不用客氣,來啊來啊,請動手啊,電動橘子小姐~?」
「……嗚!算、算了……我知道了!關心你……關心你們的我真是個大白癡!要比就比吧,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魅神猛然轉過身,覆蓋在長手套下的右手緊緊握拳。
「我絕對……絕對會讓你後悔……笨蛋隆良!」
隻留下這句話——魅神就奔跑離去了。
「……哼,那不是用哭腔說的台詞吧。笨蛋,你是個笨蛋。」
單獨留下的隆良自雷自語道,他將手插進上衣口袋,抬頭仰望夜空。當他眺望著月光時,他想起的是亞莉
雅形容魅神的話。
「唿……不坦率啊。」
聽到自己夾雜著歎息的這句話,隆良不禁微微露出苦笑。
「好了,該怎麽做才好昵……」
對於脫口而出的問題,月亮並不會給予任何答案,不過隆良的心中已經有所決定。
隔天,再度聚集於組織的夜侘、沙凪、亞莉雅的麵前——
「打敗雷神作戰會議!要開始羅~~!」
隆良如此高聲叫道。
夜侘被他充滿幹勁的模樣嚇到,戰戰兢兢地對他說:
「隆、隆良……你突然間怎麽了啊?」
「哪有怎麽了!我們要打敗那個驕傲的家夥啊!」
「那、那是沒關係啦,可是要怎麽打敗她——」
「閉嘴~~!」
沙凪怯懦地正要發問,卻被隆良半強製性地製止了。然後他馬上將視線移向亞莉雅,一臉嚴肅地詢問她:
「喂,亞莉雅,關於夜佗的『異能』,雷轟真的一無所知吧?」
「嗯?是啊……雖然有規定必須對特別行使權所有者,說明新人異鄉客的能力,但是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先告訴她隆良同學的『異能』,所以她那時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她最多應該隻記得夜侘能夠噴出火焰而已吧。」
「ok,那樣對我們來說反而有利,今後可以請你別將夜侘的詳細能力告訴她嗎?」
「……很遺憾,那是不行的。一旦特別行使權所有者要求提供情報,我就有義務必須迴應她才行,而且隻偏袒一方並不公平啊。不過魅神的自尊心那麽高,我想她要求我提供情報的可能性應該很低。」
「……那也沒辦法,我知道了。那麽最好早一點決戰比較好吧,畢竟那家夥難保不會改變心意。」
「唔嗯,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想想……那麽在對決日之前,如果魅神知道了夜佗的能力,我也會將那件事告訴你們。雖說彼此都是公認的異鄉客,但是不經過我而獲取情報是違法行為,所以魅神得到情報必定要經過我。」
「喔~那就得救了,拜托你羅。」
「我要求迴報,我要你下次對我摸摸頭。」
「啊~好啦好啦,不管是摸摸頭還是任何事都可以。」
「任何事?……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句話喔。」
看到亞莉雅眼中閃動的銳利目光,隆良不禁感到戰栗,這時夜侘與沙凪有點不開心地打斷他們。
「喂、喂!隆良,隻有亞莉雅姊姊有好處,那樣太狡猾了。」
「沒錯!我也想要摸摸頭喲!」
「……喔,你們兩個聽我說。」
麵對提出奇妙主張的兩人,隆良的表情認真無比。
「跟那家夥的比試,請你們照我讒的去做,之後我也會摸摸你們的頭。」
「唔……照、照你說的話去做,那樣不就像隆良是隊長了嗎?」
「沒、沒錯,姑且不論摸摸頭,隊長的位子又另當別論……」
「夜侘、沙凪。」
麵對反抗的兩人,隆良露出前所未見的認真表情——
「——拜托你們。」
他隻說了這一句,然後深深地低頭鞠躬。
「嗚……」
她們對於隆良意外的行動感到困惑,首先由夜侘迴答道:
「……我……那個……如果隆良那麽堅持的話,那……」
「我、我也是,那個……好吧,因為我還欠隆良大人救我的恩情……身為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我也討厭欠了人情不還嘛。」
得到兩人的承諾,隆良嘴角上揚,露出奸詐的笑容。
「好,你們答應了吧?既然答應了,之後就不準抱怨喔,即使不願意,你們也要照我的話去做哦?嘿嘿嘿。」
「什麽!等等……剛才那個誠懇老實的態度是怎麽迴事!?」
「啊~?你在說什麽啊,夜侘?先搶先贏,先讓你答應就先贏啦!」
「……啊、啊嗚啊嗚。」
「……太早答應了……喲……」
對無話可說的夜侘與垂下肩膀的沙凪瞥了一眼後——
「呀哈哈哈!洗好脖子等著我吧!電動橘子!」
隆良任憑情感擺布,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
迴到組織後的隆良等人,為了該如何打敗魅神而煩惱不已。話雖如此,他們卻完全想不到良策,夜佗甚至苦思到疲累不堪,先行去洗個臉提神。
「啊,啊……說要一決勝負,但是麵對那種外掛級的能力,我們要怎樣才能獲勝啊?如果隻是手會發電那也罷了,她竟能用那種速度移動……」
「……那、那個,可以聽我說句話嗎?」
隆良正在沉思的時候,沙凪戰戰兢兢地找他說話。看到她和先前不同,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隆良不由得露出訝異的表情。
「什麽啊,小鬼,你想到什麽好點子了嗎?」
「不、不要叫我小鬼!……不是的,那個……」
沙凪忸忸怩怩地,互相摩擦著自己的兩隻食指,然後下定決心繼續說道:
「剛、剛才……你在危險的時候救了我,那個……謝謝你。」
「啊?你說剛才……啊啊,你是指猩猩那時候的事情啊。」
是指他挺身庇護沙凪的事吧。在隆良來說那是出於無意識的行動,而且是他都忘記了的些微小事,但是在沙凪來說似乎並非如此。
「我、我沒有好好地向你道謝……所以一直很在意,那個、呃……那個、那時候的你有點……帥氣喲。」
「……你在說什麽啊,真是的。」
我帥氣是理所當然的吧?隆良一臉得意忘形的表情,不過沙凪並沒有發現黏液男自我感覺良好的反應,她紅著臉頰繼續說下去。
「所以說……我希望你別再叫我小鬼了!希望你好好叫我的名字!」
「啥?喂,話題跳得太快了吧,剛才是談這件事嗎?」
「別、別管啦,叫我的名字!快一點!」
「……莫名其妙嘛。真是的,小鬼就是這樣……」
「嗚、嗚~~~~!」
聽到自己又被叫成小鬼,沙凪立刻淚眼汪汪。不過隆良接著對她說——
「好啦,別老是這麽任性喔——沙凪。」
「!剛、剛才……」
「嘿,這個嘛,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嘛……小鬼這種稱唿總是不太好。」
隆良雖然語氣裝得很酷,但其實他因為第一次被稱讚『帥氣』,所以似乎非常高興。
話雖如此,若是要比開心程度,被直唿名字的沙凪可能更在其上。
「嗯嘻、嘻嘻嘻,不錯呢……」
「喂喂……你在笑嗎?真奇怪的笑法。」
「有、有什麽關係,因為我很高興嘛……嘻嘻、嘻嘻嘻。」
「……哈,真是的,你的笑點還真奇怪。」
看到沙凪奇怪的笑法,隆良也忍不住露出苦笑。
完全藏不住喜色的沙凪大大地開口說道:
「那麽,我希望你對我射出黏液!」
「噗~~!?」
「呀~!?我不是要口水!髒死了~!」
「從、從剛才話題就跳得太誇張了吧!為什麽會說到這個!?」
「為什麽……所以說那是~」
沙凪豎起食指,興奮喜悅地說了一句話。
「因為黏液看起來好像很好玩呀!」
「……啥?」
「我第一次見到那種東西,不過剛才沒辦法仔細觀察……所以我想要重新觀察一次!摸起來不知是怎樣的觸感呢~?」
「……你不覺得髒嗎?」
「咦?那個黏液是肮髒的東西嗎?」
「不會,不髒啊!我的『異能』怎麽可能會髒!」
「是那樣嗎?那我就安心了!那就快點射出來吧!」
「欸、啊、不,那個……」
自己的『異能』不髒——隆良確實是這麽認為的,可是要他坦率地射出黏液,他也無論如何都會感到躊躇。畢竟夜侘和亞莉雅基本上都把黏液當成惡心的東西,那才是一般人的反應,而隆良也無法完全否定那樣的觀感。
然而現在這個時候——
「快點快點,喲~!」
有點白癡——不,有點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正天真無邪地要求自己噴射黏液。盡管隆良也知道那樣的言行是因為她不知世事,但……
也就是說——隆良無法坦率地射出黏液的心情是……
「啊、啊啊啊……總、總覺得有罪惡感啊啊啊!」
……就是這樣的心情。然而,除非他射出黏液,否則沙凪看來是不會停止央求的。
「你在掙紮什麽?快一點射出黏液啦!」
「唔、可、可惡……就算你後悔也不關我的事喔!?」
「為什麽會後悔?我就是想看呀!」
「可、可惡……我知道了!你看著吧!」
「!好的!」
沙凪露出興奮的眼神,隆良盡管內心掙紮,最複還是準備解放『異能』。
「要、要去羅……唿~唿~」
「真期待……喲!」
「射了!要射羅~~!唔喔喔喔!」
「啊——呀~!喲~!」
飛出的黏液直接命中沙凪,她發出既像喜悅,又像悲鳴的叫聲。
「唿、唿……唿,」
「……那、那個,隆良同學。不好意思,在你迎接賢者時間的時候打擾你……」
「說出引人誤會言論的亞莉雅,不知不覺間來到我後麵~~!?」
對於亞莉雅不知不覺來到背後,隆良驚訝得差點跳起來。
「你到底飄多快啊,未免太早迴來了吧……話說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說『要、要去羅、唿~唿~……射了!要射羅!沙凪!用你的身體接受我累積已久的欲望吧!啊啊,出來了~~!』的時候……」
「加油添醋得也太多了吧~~!我沒說得那麽誇張!」
「啊,不好意思,請你別靠近我好嗎……我想要整理一下心情……」
「……」
一下子拉開的距離感,令隆良感到受傷,但亞莉雅臉上依舊掛著嚴肅的表情。
「……看來我們之中這麽早就出現無法者了……」
「等等!等一下——!這是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家夥要求的哦!因為她說想要看黏液……是她先開口的啊!?」
「……夜侘同學,你怎麽想?」
「欸啊?夜、夜侘?」
聽到那個名字,有點快要哭出來的隆良張望四周——終於發現夜侘在半開的門後偷看。
「什、什麽嘛,我想說你怎麽遲遲沒迴來,原來是途中遇到亞莉雅了啊。好了,別站在那裏,快點進來房間吧。」
「變態。」
「…………」
「…………」
——磅的一聲,門關了起來。
遭到一口拒絕的隆良,究竟有多麽地悲哀呢?
「可惡……可惡啊啊啊!我是冤枉的啊啊啊!」
他這聲悲痛的呐喊,可以說體現了他全部的心情吧。
附帶一提,再三要求黏液的那位始作俑者則是……
「呀~!果然很好玩,濕濕黏黏,好像史萊姆一樣喲!嘻嘻嘻……黏液黏液喲~?」
她一個人玩著黏液,好像非常喜悅滿足的模樣。
「——哈哈哈,哎呀,抱歉抱歉,不小心就誤會了。」
亞莉雅依然毫不愧疚,輕鬆地向他道歉;而在她的身旁,解開誤會有功的沙凪,則是憤怒地雙手盤胸。
「真是的——誤會也該有個限度吧。」
附帶一提,她
盡情將黏液玩過一過後,去洗了個澡,現在完全看不出被射過的痕跡,隻不過服裝從連身裙變成浴衣了
「……為什麽組織裏有擺浴衣?」
沒注意到隆良無精打采的這一句話,沙凪繼續說了下去。
「更何況隆良大人不會做那種事,這應該想一下就知道了吧!真是的……信任的心還不夠啊!」
「哈哈,說的也——隆良大人?」
「啊……討、討厭啦,我真是的……!」
沙凪難為情地搖著頭。察覺到事情不單純的亞莉雅,往隆良的方向看去。
「……隆良同學,這是怎麽一迴事?」
「不,我也是剛剛才第一次聽到她那種稱唿方式……我也不懂什麽意思。」
「……哦~嗯~喔~原來如此啊。」
亞莉雅看起來似乎是想通了,但是她的表情明顯寫著冷漠。
「唉……真是的,虧你能那樣毫無節操到處留情……不,應該說是留黏液吧?反而讓人佩服了,啊啊,真的很厲害很厲害,你真是了不起。」
「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你們一個個都很莫名其妙耶!」
「哼,看來不知道的隻有本人吧。真是的……明明夜佗同學也這麽不開心的說,你遲鈍也該有個限度吧?」
「啥?喂喂,為什麽夜侘會不開心啊……你說是吧?夜侘。」
「《起始之焰》。」
「為什麽突然燒我鼻子~~!?你做什麽啊,夜侘~~!」
「《再來之焰》。」
「所以說這樣會燙啊~~!別老是對準鼻子燒!」
即使隆良因為鼻尖被弱火執拗地灼燒而憤慨不己,夜侘還是不高興地別過頭去。
「誰管你啊。笨蛋,遲鈍,變態,黏液妖怪。」
「就說了那樣很難聽啊!而且我不是變態!我是清白的啊啊啊!」
「……就像黏液的顏色一樣白白的?」
「這種世界現在馬上給我就毀滅吧,可惡啊啊啊啊!」
被夜侘的言語數落得一文不值,隆良蹲下來,雙手拍打地麵;而看到隆良那個樣子,亞莉雅仍是不愉快地加以無視。
「哼,哼——!總之現在不是做這種事……不是顧著玩黏液的時候吧,你們可是必須要勝過那個a級的『雷神』魅神喔?」
「……即使你那樣說,我們也沒辦法,因為就是想不到任何方法啊。而且剛才亂了那麽一下,根本就沒空想作戰的事啊,不過即使靜靜思考大概也一樣吧。」
隆良躺在地上說著喪氣話,而亞莉雅則是別過頭去,提出自己的意見。
「那是因為夜侘同學、沙凪同學,還有沒神經兼遲鈍,而且還不知羞恥地噴出大量黏液的好色隆良同學,你們不清楚魅神的能力特征吧?」
「隻有我被說得很慘?加了一堆奇怪的形容耶。」
「所以首先我就來說明魅神的能力,那也是她之所以被稱為『雷神』的理由。」
「……嗯?」
盡管被亞莉雅無視,隆良還是從亞莉雅的言行中察覺到一絲不協調感。
「喂,亞莉雅,你跟魅神有什麽仇恨嗎?」
「……?不,完全沒有啊,怎麽了嗎?」
「為什麽你要采取這些有利於我們的行動?你那樣說就是要把對她不利的情報,主動告訴我們不是嗎?」
「……唔嗯,這個嘛……」
亞莉雅用食指抵著下顎,含糊地迴答道。
「我也是有許多難言之隱啦。」
「……哦,好吧,反正對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而且……」
「嗯?怎麽了嗎?隆良同學?」
「你的心情好像也好轉一些了。」
被他這麽一說,亞莉雅雙頰微微泛紅,再次別過頭不看隆良。
「才沒有,我的心情沒有好轉噢。所以隆良同學別隻顧著夜侘同學和沙凪同學,也應該來討好我噢。」
「別突然像小孩一樣撒嬌啊啊啊!個性變得太多了吧!」
「並沒有規定年長者就不能撒嬌噢。身為負責人,也會有想要撒嬌的時候呀……噢。」
「別硬是在語尾加上噢啦!現在是在談雷轟的能力吧!要噢等說完再噢!」
「唔,沒辦法,隻好暫時先不撒嬌了,呿!」
輕輕咂舌一聲後,亞莉雅又恢複平時的冷靜。
「好了,我們迴到正題吧,要說關於魅神的能力對吧?不過話雖如此——」
亞莉雅依序指了一下手和腳,然後繼續說道:
「就像你們所看到的,將手部和腳部轉變成電流,魅神的能力大致上就分成這兩種。」
聽她說得那麽簡單,隆良不禁皺起眉頭。
「但就是那兩種很棘手啊。不管是在力量還是速度上,都會輕易地被她超越,隻有一種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耶,她那樣根本就是犯規啊!」
「嗬嗬,別一臉不滿的表情。說得也是,那我就說明得更詳細一些吧。」
亞莉雅將自己的右手伸向前方,卷起白衣的袖子開始進行說明。
「首先是將手臂變成電流的能力。以前她似乎隻能將指尖變成電流,但是在設施的那段期間,魅神便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異能』,如今則是能將手肘以下的部分變成電流。被她以全力電擊,對手大概會化成灰燼吧,魅神和我將這個能力稱為——『雷塵』。」
那就是以前隆良被魅神叫到空教室時所見到的招式吧,迴想起變成黑炭的桌子,隆良不禁發抖。亞莉雅瞥了他一眼後,又開始繼續說明。
「此外,更有將膝蓋以下的腳部變成電流,藉此而能夠以接近音速的速度進行移動的『雷迅』——發現腳部也能轉變為電流,是在魅神進入教育設施後,經過好一段時間之後的事了。」
「……接近音速的速度,虧那家夥還能平安無事啊。沒有變成電流的部分仍是血肉之軀對吧?用那種速度移動的話,身體可能會負荷不了的;而腳部變成電流,那樣還能夠支撐身體嗎?不會跌倒嗎?」
「嗯,正如隆良同學所說,事實上,她剛開始嚐試『雷迅』時,聽說是吃過一番苦頭的。電流的速度等於光速,若是毫不考慮地無限製使用,那樣的風險可不是音速所能比擬的,但是魅神卻成功克服了那個問題。」
亞莉雅小幅轉動伸出的手臂
「她讓變成電流的膝蓋以下部位轉動,就好像是車輪一樣,這樣說應該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吧?用那樣的方式壓抑速度,減輕負擔,那樣也就能夠支撐住身體了。」
「……她還真靈巧呢,話說那樣能夠支撐身體啊?」
「若是要討論那個原理,可能要必須先從『變成電流的部分之後能恢複原狀嗎?』、『為什麽放出的電流不會消散,而能夠持續停留在手腳的部分?』、『追根究柢,手腳為什麽能變成電流?』這些問題開始思考哦?」
「這個嘛,那樣說是沒錯啦。」
「能夠支撐身體,是因為變成電流的部分具有高密度的質量,這是目前的見解……但是那終究隻是一個見解,是不是正確答案則不得而知。不過現在重要的是,讓魅神得到『雷神』稱號的兩項能力——『雷塵』與『雷迅』的存在吧?」
「是啊,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吧?就是她最後使出的那個……」
盡管隆良說得很曖昧,但是亞莉雅馬上就找到答案。
「啊啊……你是說電擊結界嗎?那並不是用魅神的四肢,而是隻以身體來控製的一種尚稱得上方便的技巧……不過目前暫時不用去在意那個技巧。」
「咦?為什麽?那也是她的招式之一吧?」
「是啊,可是電擊結界說起來是防禦性的招式,是不讓對方接近的手段。話雖如此,攻擊力也很低,卻又不是說能夠長時間維持……目前隻能用來嚇唬對方,對魅神而言是未完成的招式。」
「魅神剛好配※未完嗎……不,沒什麽。總之簡單來說,她用那招的目的就隻是嚇唬我們這些實力比她弱的對手,咳!還是一樣瞧不起人。」(譯注:日文的「未完」與「魅神」讀音相同。)
隆良悻悻然地咂舌一聲,但是他也感受到不可否認的實力差距。
另外,夜侘與沙凪聽完亞莉雅的說明,各自為了不同的原因而沮喪得垂下肩膀。
「……『雷塵』與『雷迅』……不管哪個都隻有兩個字……」
「而且對於未完成的技巧,甚至連名字都不取,這種徹底的態度……好酷喲……」
看到大受打擊的兩人,隆良在感受到一些親近感的同時,他也向亞莉雅詢問:
「那麽她有什麽弱點嗎?就算隻針對『雷塵』與『雷迅』來思考,結果我還是找不出我們能夠抗衡的要素啊。」
「……我其實很不想公開,不過她還是有弱點的。」
正如她所說,亞莉雅似乎很難以啟齒,但是她很快地便舍去私情,向隆良等人坦白。
「首先第一點,魅神的『雷神』與同雷塵』不能同時使用。順便補充一下,電擊結界也是。要讓身體的一部分變成電流,似乎需要專注力,另外要使變成電流的部分恢複原狀,則是需要更強的專注力;不過如果隻是手腕和腳踝的話,即使無意識也能自動恢複就是了。」
還有就是另外一點——亞莉雅豎起食指。
「另外一個弱點就是『雷迅』的特性。隻要使用『雷迅』,確實就能以淩駕青蛙先生的速度進行移動,可是魅神的『異能』隻是將身體變成電流,進而操控電流而已,那並不是強化反射神經或動態視力的能力,所以魅神無法應付自己的超速度。因此在使用『雷迅』的時候,她都是雙臂十字交叉,向行進方向伸出做為防禦,而且在移動之後,需要一些時間來判斷狀況。」
「嗯~……也就是說,隻要在她使用『雷迅』前一刻,預測出她的行進方向,在那條路線上擺放障礙物,她就會因為自己的能力而自滅了啊。不過這個方法有點不切實際就是了。」
「嗯,隆良同學說得沒錯,首先要預測她的行進方向是件困難的事。即使她的雙手會擺出十字防禦,但是也會加入假動作欺敵。再說魅神如果判斷沒有使用『雷迅』的必要,那她甚至也不會使用,隻要用普通的方式奔跑,然後賞對方一招『雷塵』,那樣就結束了。」
「……這麽說來,她從以前就跑得很快啊……咕!」
迴憶起每天遭受電擊的那段日子,隆良不知做出第幾次的咂舌;而在隆良旁邊一直默默聽著的夜侘,適時看起來很不安地說道:
「結果即使知道弱點,還是沒有勝算啊……她使用『雷塵』我們就無法接近,使用『雷迅』我們也抓不到她……」
那雖是非常悲觀的發言,但隆良也同樣找不到活路。
「至少要是能夠事先預測,她會使用『雷迅』移動到哪裏的話……那麽一來就必須讓她使用『雷迅』才行啊,她會想要使用啕雷迅』的狀況……要引誘她進入狹窄的道路嗎?……如果她帶著同歸於盡的覺悟衝撞過來,那我們也會不妙啊。」
「……從剛才就一直※raijin,raijin地說個不停,我都快要產生※完形崩壞了。」(譯注:日文的「雷神」、「雷塵」、「雷迅」都念做「raijin」;而「完形崩壞」是一種心理學現象,指當人們注視漢字一段時間後,會出現突然不認得這個字,需一段時間才能識別的情形。)
姑且不論按著額頭的沙凪,其他人也是同樣煩惱,這時亞莉雅插嘴說道:
「距離對決的日子還有時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腦袋突然間裝進那麽多東西,一定也會有些混亂吧,頭腦疲勞是想不出好方法的。」
「……這麽說來,我們是什麽時候要和雷轟決勝負?」
「嗯,我打電話問過魅神,她說隨時都可以……所以就等隆良同學你們準備好之後再決定就可以了吧?」
「哦~是那樣啊……咳,那個電動橘子,竟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隆良,那個……電動橘子是什麽?」
夜侘拉扯隆良的袖子,提出這個率直的疑問。
「啊?啊啊……噗!那、那是雷轟的外號啦。」
「那、那種事我也知道呀,不是那樣啦……我是問為什麽叫電動橘子呢?」
「你想知道嗎?那是啊……噗噗!」
隆良忍住笑,準備說明電動橘子這個外號的由來。
「那家夥好像超愛吃橘子喔,※名字是魅神還喜歡吃橘子,這就已經很搞笑了……啊,以前我們小學的時候,營養午餐有供應橘子。」(譯注:日文的「魅神」與「橘子」讀音相同。)
隆良稍微賣個關子,然後笑嘻嘻地露出下流的笑容。
「那家夥正想吃橘子的時候……或、或許是一時興奮吧,她的指尖變成電流,啪滋一聲,就把橘子彈飛了……噗哇哈哈哈哈哈!」
「……噗。」
原本默默豎耳傾聽的夜侘與沙凪,聽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唿……雷、雷神大人原來會因為橘子而興奮過頭啊……噗噗!」
「沒想到她還有……噗噗!這、這種可愛的一麵呢……噗噗!」
「噗哇哈哈哈哈哈!而且她從那時候就愛裝酷,所以就更好笑了!」
雖然這些人即使被打個兩三下也是罪有應得,不過亞莉雅卻不知為何,好像想通了某事般點了點頭。
「這樣啊,原來如此……嗬嗬。」
「噗哇哈哈……嗯?亞莉雅,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啦,隆良同學。好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就解散吧,如往常一樣,我會請黑衣人送你們迴去。今天是第一次出任務,你們一定很累了吧,迴去好好休息吧。」
「是啊,說得也是……噗噗!可惡,一迴想起來就笑到停不下來……」
隆良一群人盡管笑意猶存,今天還是幹脆地解散了。
「……啊,我忘了拿書包。」
自言自語地走在走廊上的隆良,打開了剛才所在的那個房間的門,隻見亞莉雅在房間裏,似乎在沉思著某事。
「……啊啊,什麽嘛,是隆良同學啊,怎麽了嗎?」
「咦?啊啊,不,有點事情。」
「該不會是來讓我撒嬌的嗎?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隻是來拿忘記的東西啦!為什麽你從剛才就一直想撒嬌?」
「呿,什麽嘛,真無聊……」
亞莉雅露出打從心底失望的表情,然後又很快想起了什麽,露出了微笑。
「那麽要不要來聊個天呢?我至少可以招待你喝杯茶。」
「啊?這個嘛,是沒關係啦……」
隆良說完便乖乖坐在椅子上,亞莉雅則手腳俐落地為他泡了一杯茶來。
「請用,嗬嗬,很好喝哦,我購入了相當高等的荼葉哦……」
「哦,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我就喝羅。」
「話說迴來,隆良同學喜歡魅神嗎?」
「噗哇~~!?」
對於猛烈地將茶噴出的隆良,亞莉雅並沒有顯得特別慌張。
「喂喂,茶水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噴的哦。那個……它不是黏液啊。」
「還、還不都是因為你說了奇怪的話……還有別管黏液
了!」
「好了好了,再來一杯吧,那麽你喜歡她嗎?」
亞莉雅與隆良麵對麵而坐,她那興奮的眼神宛如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對此隆良則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粗魯地迴答道:
「不,這還用問嗎?從先前的一連串對話,有什麽要素會讓你認為我喜歡雷轟呢?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唔,那你討厭魅神嗎?」
「……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看她不爽啦,那家夥就是愛裝模作樣。」
「唔嗯,那就是遇到在意的女孩子,就會想要捉弄她的男孩子心理嗎?」
「完全沒在聽啊~~!我是說我不爽她啊!」
「那你不打算捉弄我嗎?」
「完全搞不懂你要講什麽——!這種鬱悶的心情是怎麽迴事!來人啊,救命啊!」
看到隆良抱頭煩惱,亞莉雅麵露有些訝異的表情。
「唔嗯,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來我讓你混亂了呢。總之你並不討厭魅神吧?」
「……不會啦,除了對她很不爽以外。」
「嗬嗬,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哼,不過那家夥一定很討厭我就是了。」
「沒有那迴事,絕對不會。」
聽到亞莉雅一口斷言,隆良忍不住感到困惑。
「我告訴你吧,監視政府公認的異鄉客這種任務,並不會交給魅神這種a級的大牌執行;不隻如此,通常也不會派遣異鄉客監視e等異鄉客,任用一般職員才是妥當的做法。」
「我微妙地感覺到自己受傷了。」
「可是當我拜托她監視隆良同學的工作時,魅神雖然一副不願意的模樣,卻沒有拒絕;而且關於你的『異能』,她裝作沒有興趣,卻聽得很仔細哦。」
「咦?可是那家夥說過,新人的能力即使不想知道,卻還是會傳入她的耳中。」
「不,隻有隆良同學是特別的。證據就是——我同時也向她說明了夜侘同學的能力,但她應該是不記得吧。即使記得,印象大概也很模糊。」
「……嗯~~可是啊……」
隆良還是無法認同,開始煩惱了起來,亞莉雅卻忽然轉為嚴肅的表情。
「……魅神隻是不坦率而已,那孩子自從『異能』覺醒的時候起,就一直與恐懼戰鬥至今。沒有能力的我,大概怎樣也無法理解那種恐懼吧。正因為如此,她不被周圍的人所接受,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在我迴答之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明明是隆良先提問的,亞莉雅卻率先反問他。
「魅神並非從以前就是a級,那麽你認為她先前大概是什麽等級呢?」
「啊?突然問這個做什麽……這個嘛,讓指尖變成電流,這種程度最多就是d吧?」
「不對,是c級哦。」
「欸~~~~我不能接受!她那樣是c,為什麽我就是e啊啊啊!」
「唔嗯,關於區分等級的定義,我曾經有對你說過吧?就是有用性與泛用性的高低,強製力的高低與危險性等等。好了,這個所謂的危險性,其實並不單隻是對他人的危險性。」
「那也就是說……」
「沒錯……也包含可能波及自己的危險性。」
亞莉雅點點頭,這次則是神情悲愴地開始說明。
「比如說——如果魅神在睡眠時能力發動的話,你認為會怎麽樣?」
「咦?睡眠時能力也會發動嗎?」
「這是因人而異啦,睡眠時不會發動的『異能』,應該是必須靠意識才會發動的類型吧。但魅神是無意識也會不小心發動的類型,即便隻是平常地生活,隻要有一點情感的起伏,指尖就會變成電流。」
「啊~原來如此,然後你問我認為會怎樣……答案是會因為自己而觸電嗎?」
「隻是那樣的話,那還算好的。再嚴重一點,甚至還有失去四肢的可能呢。」
「……啊?」
聽到出乎意外的答案,隆良圓睜著雙眼,亞莉雅則是麵色沉痛地繼續說道:
「首先,假設魅神在睡眠時,手或腳不小心變成電流吧。幾乎在所有的情況下都能平安恢複原狀,如果隻是指尖的話,即使是醒著的時候也會無意識地恢複,但是除此之外就不確定了。在變成電流的狀態下唾醒,而且如果那時魅神的精神狀況不安定的話會如何?又或者,她突然無法想像四肢如何恢複原狀會怎麽樣?這些假設狀況,除非發生,不然誰也不會知道結果。然而魅神現在也正和那種恐懼持續戰鬥著,不隻如此——」
「什麽啊,還有更嚴重的嗎?」
「如果不隻是四肢,連身體也變成電流的話——在轉變的期間,用以維持生命的內髒會如何?若是連心髒也變成電流,在那個瞬間立刻就會死去。雖然有可能是出於本能上的抑製,所以不會讓心髒也變成電流,但是誰也不能保證。」
亞莉雅彷佛吃了苦瓜般,露出苦澀的表情,隆良靜靜注視著她。
「真的很諷刺吧?能夠變化成電流的部分從指尖延伸至手肘,從腳尖擴大至膝蓋,她的能力也強大到被認定為等級a,但是魅神的恐懼感也同時愈來愈膨脹。她害怕萬一變成電流的部分越過手腳,擴散到身體的話——」
亞莉雅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將身體靠在椅背上。
「現在為了抑製能力的失控,除了任務或洗澡的時候以外,魅神二十四小時都戴著特殊橡膠製成的長手套,以及同樣是特殊橡膠製成的長襪,就連睡覺時也不例外。隻要穿戴著那兩樣東西,她就不會在無意識中將手腳變成電流了。」
「喔……那是橡膠做的啊,完全看不出來呢。」
「……嗬嗬,那是我特別訂做,送給魅神的禮物。魅神也是女孩子,當然也會在意外觀羅?她以前戴的是圖案很可愛的手套喔。」
亞莉雅稍微露出開朗的表情,但是又馬上嚴肅地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魅神從以前就一直過得那麽辛苦,所以隆良同學你也……」
「啊啊,你要我對她溫柔一點嗎?不過不好意思,我也有我的待人處事方式,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改變……」
「為了保險起見,你睡覺時也戴上保險——」
「※近藤先生怎麽了嗎!?喂喂,你突然想要說什麽啊!?」(譯注:日文中「近藤」和「保險套」的讀音相似。)
「……所以說睡覺時戴保險——」
「不要再談近藤先生的話題了啦~~!別再說了吧!結束這話題吧!本以為終於可以開始,結果一切都要結束了!」
「……最好戴著保險套睡比較好吧?」
「為什麽你那麽堅持要說到底啊啊啊!虧我那麽費心要轉移話題,你也稍微察言觀色一下吧!再說這個黏液又不是那個……從那個部位出來的東西!」
「……那麽全身套保險套……好像變得像是猥褻的怪人呢……」
「硬是要把人說成猥褻的不就是你嗎!為什麽你要把話題帶到下流的方向去啊!?而且我睡覺時從來沒有噴出來過!」
「你是指黏液嗎?還是……」
「是黏液啊啊啊!除此之外我們沒有談到別的話題吧!?你的意識怎麽老是往下麵去!」
說完之後,隆良激烈地喘著氣,而亞莉雅不知為何,露出一副清爽的表情。
「好,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對了對了,我忘記說……魅神不會因為自己的能力而觸電。」
「……喔喔,雷轟的話題感覺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了……那,為什麽不會觸電呢?」
「或許是『異能』的影響吧,魅神的身體具有強烈的帶電性質。不過即使是普通人,身上也有微量的帶電,雖然有點不同,但靜電就是屬於那種電。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在身體周圍張設電擊結界。總之,魅神那樣的性質遠比常人突出,隻要稍微碰一下就會麻痹對吧?」
「……不,她的手沒有變成電流時,我觸碰她也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啊,不過小時候隻要碰到她,就等於要吃她的電擊,所以也沒空感覺什麽就是了。」
「那是因為你是個遲鈍又沒神經的黏液男,一般人可是都會有感覺哦。」
「你的言詞太刻薄了吧了!這已經算是輕微的霸淩了吧!?」
隆良激動地抗議,但是亞莉雅果然還是當成耳邊風。
「好了,往事就聊到這裏吧,讓你陪我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隆良同學。」
「……不,沒關係啦。那些話題我也不是沒有興趣,那麽……」
「那麽差不多可以讓我撒嬌了吧?」
「我要迴去了啦——!為什麽你會那麽想撒嬌啊!難道要我擁抱你嗎?」
「……喔喔,那樣也不錯,好……來吧!」
亞莉雅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將雙臂大大地張開。
「……喂喂,亞莉雅,我說你啊……」
「這可是你先說出口的喔,在你擁抱我之前,我可不會放過你喔。」
「不,那個……啊、不,好吧……」
看著毫無防備的亞莉雅,隆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好了,來吧,來吧!」
每當亞莉雅有如催促般地搖晃身體,那對發育過剩的胸部就會上下晃動。平常冷靜的她做出這種稚氣的動作,更為那過度性感的身體醞釀出某種不平衡卻又格外煽情的氣息。
即便是不知為何有點禁欲傾向的隆良,對此也不禁招架不住。
「……咻~……」
隆良發出奇妙的感歎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雖說隆良是個沒神經又遲鈍的黏液妖怪——但終究也是個男孩子。
沒錯,他是個男孩子,是男孩子的話,應該不用說也知道要怎麽做吧。
「隆良同學,還沒妤嗎?不讓我撒嬌的話,我會哭哦,我會不顧他人眼光嚎啕大哭——」
「——『擁抱未來(hug to the futrue)』——」
「嗯啊!?啊……嗯嗯……唔嗯嗯……」
亞莉雅發出刺激誘人的聲音,而隆良隻是默默地擁抱她。
——隻是默默地——宛如世界為他們兩人而沉默一般——
或者應該說,其實隆良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擁抱她。
「……」
不知經過多久時間,兩人終於分開。
亞莉雅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靜靜地低著頭。隆良發現她的肩膀正微微顫抖,依照以往的經驗,他預測到接下來可能降臨的災難。
——啊,這是會遭到蠻橫無理的毆打的模式——
然而隆良滿足了,所以同時他也有所覺悟——也就是接下來不管自己會有何種下場,他都會欣然接受的覺悟。
原本低著頭,肩膀顫抖的亞莉雅。這時緩緩抬起頭,說出一句話——
「……ok~~!」
「……o、ok啊?我不必被揍了嗎!?」
「什麽被揍?那是很好的擁抱,很好的未來啊。」
聽到眼眸微微濕潤的亞莉雅給予自己讚賞,隆良稍微鬆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亞莉雅吐了一口氣,身子開心地左右搖擺。
「嗬嗬,若是再對我摸摸頭,那就更完美了說。不過這個就留待下次吧。」
「哼,這個嘛,如果有下次再說啦,今天我差不多該迴去了。」
「隆良同學……魅神的事就拜托你羅……」
「你是話題革命家啊啊啊!情緒的落差轉變得太快了吧!」
原本心情愉快的亞莉雅,突然變得神情落寞。看到她這個樣子,隆良困惑到了極點。然而亞莉雅不傀是亞莉雅,她彷佛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融化魅神的心……至少我是這麽相信的。」
「……我根本搞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也沒關係,隻要用你那套待人處事的方式去做就好了。」
「……結果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算了,這次我真的要迴去了。」
「不給我摸摸頭嗎?」
「沒完沒了啊啊啊!差不多該讓我迴去了吧!應該說我要迴去了啦~~!」
「哼,真是愛吊人胃口……」
隆良的目光避開一臉不滿的亞莉雅,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唿~~……」
隆良搭乘黑衣人的車,在自己家附近下車後,吐了一口長氣。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真是有夠累……趕快迴家洗個澡睡覺吧……嗯?」
邊走邊自言自語的隆良,這時發現了佇立在街燈下的少女。夜晚的黑暗之中,反射街燈光芒的金發,宛如月光般閃閃發亮。
「這不是雷轟嗎?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麽?」
「……哎呀,真是巧合呢,笨蛋隆良。」
「說什麽巧合,你啊……」
隆良覺得她明顯就是專程在這裏等自己的,不過還是勉強將那種想法吞了迴去,隻見魅神板著臉孔,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地方,開口說話了。
「……關於比試的事,你是認真的嗎?」
「啥?你是什麽意思啊?」
「就算你們人再多,也不可能贏過我吧。」
「啥!?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們嗎!」
對於情緒激昂的隆良,魅神並沒有多大反應,依然是冷靜的態度。
「剛才我也太不成熟了。你們雖然也相當差勁,但是一部分原因也是我被亞莉雅激到,所以比試的事,我可以付諸流水。」
「……喂,等一下。」
「我要說的隻有這些,亞莉雅那邊我會跟她說的……再見。」
「我叫你等一下了啊!」
隆良憤怒的聲音,讓正要離去的魅神,身子為之一震。
「什、什麽啦,突然叫得那麽大聲……會吵到左鄰右舍的。」
「那種事根本無所謂!你這個家夥別自顧自地說下去!白癡!金發!別以為凡事都會如你所願!」
「我、我並沒有那樣想!我是為了你們好……」
「啊?那是什麽意思?你那才叫多管閑事呢!」
隆良擺出不自然的斜角45度姿勢,企圖以惹人厭的言行刺激魅神。
「啊,不然是怎樣?大名鼎鼎的『雷神』小姐,其實也會害怕是嗎?如果你害怕和我們比試,那你一開始就坦白說出來嘛。」
「什……你、你啊!」
「怎、怎樣啊,被說中心事生氣了嗎?你就是馬上會惱羞成怒呢,來啊,你想對我電擊是吧?電啊,不用客氣,來啊來啊,請動手啊,電動橘子小姐~?」
「……嗚!算、算了……我知道了!關心你……關心你們的我真是個大白癡!要比就比吧,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魅神猛然轉過身,覆蓋在長手套下的右手緊緊握拳。
「我絕對……絕對會讓你後悔……笨蛋隆良!」
隻留下這句話——魅神就奔跑離去了。
「……哼,那不是用哭腔說的台詞吧。笨蛋,你是個笨蛋。」
單獨留下的隆良自雷自語道,他將手插進上衣口袋,抬頭仰望夜空。當他眺望著月光時,他想起的是亞莉
雅形容魅神的話。
「唿……不坦率啊。」
聽到自己夾雜著歎息的這句話,隆良不禁微微露出苦笑。
「好了,該怎麽做才好昵……」
對於脫口而出的問題,月亮並不會給予任何答案,不過隆良的心中已經有所決定。
隔天,再度聚集於組織的夜侘、沙凪、亞莉雅的麵前——
「打敗雷神作戰會議!要開始羅~~!」
隆良如此高聲叫道。
夜侘被他充滿幹勁的模樣嚇到,戰戰兢兢地對他說:
「隆、隆良……你突然間怎麽了啊?」
「哪有怎麽了!我們要打敗那個驕傲的家夥啊!」
「那、那是沒關係啦,可是要怎麽打敗她——」
「閉嘴~~!」
沙凪怯懦地正要發問,卻被隆良半強製性地製止了。然後他馬上將視線移向亞莉雅,一臉嚴肅地詢問她:
「喂,亞莉雅,關於夜佗的『異能』,雷轟真的一無所知吧?」
「嗯?是啊……雖然有規定必須對特別行使權所有者,說明新人異鄉客的能力,但是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先告訴她隆良同學的『異能』,所以她那時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她最多應該隻記得夜侘能夠噴出火焰而已吧。」
「ok,那樣對我們來說反而有利,今後可以請你別將夜侘的詳細能力告訴她嗎?」
「……很遺憾,那是不行的。一旦特別行使權所有者要求提供情報,我就有義務必須迴應她才行,而且隻偏袒一方並不公平啊。不過魅神的自尊心那麽高,我想她要求我提供情報的可能性應該很低。」
「……那也沒辦法,我知道了。那麽最好早一點決戰比較好吧,畢竟那家夥難保不會改變心意。」
「唔嗯,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想想……那麽在對決日之前,如果魅神知道了夜佗的能力,我也會將那件事告訴你們。雖說彼此都是公認的異鄉客,但是不經過我而獲取情報是違法行為,所以魅神得到情報必定要經過我。」
「喔~那就得救了,拜托你羅。」
「我要求迴報,我要你下次對我摸摸頭。」
「啊~好啦好啦,不管是摸摸頭還是任何事都可以。」
「任何事?……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句話喔。」
看到亞莉雅眼中閃動的銳利目光,隆良不禁感到戰栗,這時夜侘與沙凪有點不開心地打斷他們。
「喂、喂!隆良,隻有亞莉雅姊姊有好處,那樣太狡猾了。」
「沒錯!我也想要摸摸頭喲!」
「……喔,你們兩個聽我說。」
麵對提出奇妙主張的兩人,隆良的表情認真無比。
「跟那家夥的比試,請你們照我讒的去做,之後我也會摸摸你們的頭。」
「唔……照、照你說的話去做,那樣不就像隆良是隊長了嗎?」
「沒、沒錯,姑且不論摸摸頭,隊長的位子又另當別論……」
「夜侘、沙凪。」
麵對反抗的兩人,隆良露出前所未見的認真表情——
「——拜托你們。」
他隻說了這一句,然後深深地低頭鞠躬。
「嗚……」
她們對於隆良意外的行動感到困惑,首先由夜侘迴答道:
「……我……那個……如果隆良那麽堅持的話,那……」
「我、我也是,那個……好吧,因為我還欠隆良大人救我的恩情……身為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我也討厭欠了人情不還嘛。」
得到兩人的承諾,隆良嘴角上揚,露出奸詐的笑容。
「好,你們答應了吧?既然答應了,之後就不準抱怨喔,即使不願意,你們也要照我的話去做哦?嘿嘿嘿。」
「什麽!等等……剛才那個誠懇老實的態度是怎麽迴事!?」
「啊~?你在說什麽啊,夜侘?先搶先贏,先讓你答應就先贏啦!」
「……啊、啊嗚啊嗚。」
「……太早答應了……喲……」
對無話可說的夜侘與垂下肩膀的沙凪瞥了一眼後——
「呀哈哈哈!洗好脖子等著我吧!電動橘子!」
隆良任憑情感擺布,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