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第一章送到。


    ......


    “咻。”


    這片疆域中的某處山林間驚起了一陣飛鳥。


    鬱鬱的山林之間有一道白衣身影飛掠而出,隻不過看其步伐應該是之前受過傷,一瘸一拐,但速度卻半點也不慢。


    鬱鬱蔥蔥的山林之間一道白虹一劃而過。


    這道白衣正是在斂兵鎮地廣場之上被那四名穆氏巫族之人擄掠而來後在山溪邊將穆春斬殺的姬歌。


    姬歌飛掠至一棵參天古樹上的粗大枝幹上,向後瞟了眼低聲咒罵一聲,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便猛然一踏枝幹身影再次飛掠而去。


    緊隨其身後的是一名重新換洗上一身幹淨衣物,萬樹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身姿豐腴的女子。


    這名眼神陰翳的女子正是之前在山溪邊去而複返又再次離去的巫族女子穆秋。


    她站在之前姬歌站過地那跟樹枝之上,看著上麵的腳印擦痕,神色冷峻。


    隻是一雙褐色的瞳孔中有絲絲的殺意流露而出。


    被她追趕得正是前些時日在山溪邊將自己的弟弟穆春斬殺的兇手。


    那日她故意離去又再次反身迴來便是想釣出他,隻是這名人族少年耐性是真好,竟然沒有立刻現身。


    隻是他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這片山林。


    身形一直隱匿在雲海之上,將天相境的靈力波動散及到山林之中。


    自己修行至今日的天相境靈力境界不知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見識過了多少人心鬼蜮,就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想要跟自己玩心機,還真是還嫩了點。


    不過這小子的心性耐性確實都遠超同齡中人。


    莫說是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就是見識過山河交替,滄海桑田但靈力境界低微的老修士見到殺意凜然天相境的自己也隻能顫顫巍巍跪地求饒。


    可自從那個小子再感覺到自己的蹤跡後便一直想要將自己甩開。


    自己不會輕易地將其抹殺,在自己看來這樣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要讓他在不安與惶恐中度過這漫長卻又短暫的幾日。


    這已經是兩人競相逐殺的第五日了,但這個小子的速度依舊是沒有減慢下來,而且貌似他體內的靈力也沒有絲毫枯竭的跡象。


    “難怪穆春他會死在你的手上。”穆秋看著那道很快就在鬱鬱叢林間消失不見了的白衣身形,五指如鉤深深嵌入樹身之中,神色凜然說道。


    又是半旬之後,已經整整一旬都沒有歇息過的姬歌癱坐在河溪旁邊的青石之上。


    他舔了舔裂開的嘴唇,這一旬之內別說是丁點的食物,就是一口水他也沒有機會喝。


    那個瘋女人一直緊隨在自己的身後,至多不會與自己拉開十丈的距離。


    雖說自己確實是斬殺了她的同伴,但誰讓他們把自己擄掠到這萬裏群山當中。


    她當自己願意來啊!


    再說了那種情況下難道要自己乖乖地引頸待戮不成?!


    一念至此他走到河溪之邊,蹲下身來,怎麽說自己也不能渴死在這異土他鄉。


    他看著河對麵的遙遙看向自己滿眼冰冷但卻沒有絲毫動手之意的巫族女子,掬了捧溪水放在嘴邊,看到她仍舊沒有丁點的舉動後才慢慢飲下。


    姬歌神色戒備地站起身來,甩了甩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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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河溪對麵麵無表情的那名巫族女子,沉吟了半晌之後,神色自若地說道:“山溪之邊確實是我殺了你弟弟。”


    “我也不敢問是親的還是堂的。”姬歌索性又重新走迴青石旁,衣擺一揚,又重新坐了下來。


    對麵神色一片漠然的穆秋冷哼一聲,沒看到有什麽大動作便見到姬歌屁股下的那塊青石應聲而裂。


    隻不過早就有所防備的姬歌迅速跳下身來,這才沒有跌落在地。


    “你看,剛才那一下你確實能夠悄無聲息地殺了我,可偏偏就是不動手,我現在愈發懷疑你與穆春到底是不是親姐弟。”


    姬歌撣去衣袍上的塵土,一臉笑意地說道。


    此時姬歌心中另有算盤,自己不能再這樣一味地選擇逃避,這樣下去最先筋疲力盡的肯定是自己。


    雖然這一旬的光景下來自己還沒有死在這女人的手中,一來是因為自己用武夫體魄與靈力相替逃跑,所以靈力消耗不是這般大,二來就是擅長算計人心的他知道對麵女子心中所想。


    無非就是想拖死自己好輕而易舉地摘下自己的這顆項上人頭。


    嘖嘖,所以說最毒婦人心啊,到頭來臨死都不給你個痛快的。


    對麵的女子聽聞姬歌的話語後冷聲一笑,指間有縷縷精純至極的靈力繚繞,“你猜的沒錯,我與他確實不是親姐弟。”


    話音落地她便朝著河溪對麵的姬歌屈指連彈數次。


    河溪之上被驚起道道辟水的深痕。


    姬歌神色一凜,身形在空間留下陣陣殘影,想要將那些道激射而來的靈力一一閃過。


    隻是等他身形穩定下來,肩膀處仍是多了一道拇指寬的血洞,有鮮血汩汩流出將身上的白袍浸染。


    姬歌低頭看了眼肩胛處的血洞,咬了咬嘴唇,沒有發出一句痛哼。


    說真的他現在對上一名天相境的練氣士而且是有些血海深仇的巫族練氣士,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在劫難逃。


    若不是這名女子一直在戲謔地玩著追捕獵物的遊戲,恐怕一旬之前自己就已經身死道消了。


    不過此時的姬歌仍舊願意賭一把,賭那個萬中無一的一。


    “你就這點本事?”姬歌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淩空而立於河溪之上的豐腴女子,嘴角譏諷地說道。


    他在激她主動出手,既然在靈力修為之上他找尋不到絲毫的破曉,那就在心境上尋到她的一絲瑕疵。


    當年在島境之上柳擎天就是這般對付趙明庭的。


    那一次讓本該是天之驕子的趙明庭心境重重跌落,若不是事後他重振“旗鼓”,恐怕這個被趙輔秦寄予厚望能夠與信庭芝一爭高下的小兒子就泯為眾人了。


    “不必拿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來挑釁我。”穆秋看著他,語氣漠然地說道。


    “那行吧。”姬歌攤了攤手,挑挑眉頭說道:“既然這樣那要殺要剮就隨你了,反正我是不會再逃跑了。”


    姬歌說完一屁股坐在草地之上,一副“破罐子破摔”任打任殺地說道。


    雖然表麵上一副氣餒視死如歸的平靜模樣,可他心湖間早就是波瀾起伏。


    “他娘的難道真的要屈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也罷,正好我也玩夠了。”穆春叫他這般模樣點點頭,自己也是興致闌珊,便答應了下來。


    這種一心求死的請求,自己沒有理由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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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


    旋即她身上獨屬於天相境的靈力威壓散布開來。


    姬歌感覺到心中一陣沉悶,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的感受,畢竟先有那座龍凰不朽法身在前,後有神海之中的冥海之水以及黑衣男子,自己對於這種靈壓已經習慣了。


    穆秋輕咦一聲,手中的靈力漩渦匯聚而成,天地間的靈力瘋狂地朝她的身軀湧動而去。


    姬歌從她那道靈力漩渦之中察覺到了一股毀滅的氣息波動。


    在其上的威勢甚至是比穆春最後那一擊還要恐怖。


    “哎。等等。”姬歌慌忙擺手示意說道。


    穆春手握著那道蘊含著毀山滅林巨大威勢的靈力漩渦,踏空而立,雙眸微眯,“又不想死了?”


    姬歌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大丈夫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說是一心求死就是一心求死。”


    “隻不過我總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你手上,你總得告訴我我是死在誰的手上吧?”


    “屆時冤有頭債有主我也好化作厲鬼每晚找你‘傾訴衷腸’。”


    姬歌一副淒涼惋惜的模樣,泫然欲泣地說道。


    “我姓穆,單名一個秋字。”穆秋緩緩開口說道。


    “當然我之所以追殺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你殺了我弟弟。”


    “隻不過大道無情,修煉至我們這個境界凡塵中的瑣事血親其實看得也不是那般重要。”


    “所以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穆秋頓了頓,沉吟了片刻,又開口說道:“是因為你身旁的那個年輕女子。”


    心思玲瓏如姬歌聽到穆秋地後半句忍不住扯了扯嘴,站起身來指著那那個淩空而立的巫族女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打不過溫稚驪就來欺負我,就是柿子挑軟的捏唄。”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別打著為你弟弟報仇的幌子來找我算賬。”


    “我還就不信要是溫稚驪站在這你還有這種底氣同我說話?!”


    “不是我跟你吹,就你這樣的溫稚驪能一手打倆。”


    姬歌麵紅耳赤地大聲咆哮說道。


    “還春華秋實呢?”姬歌喘了口氣,身軀微躬,雙手撐住膝蓋,鄙夷不屑地說道:“我看你就是胖,你瞧瞧人家溫稚驪的玲瓏身段,你再瞅瞅你自己,腰肥屁股大的。”


    “你說說你論打架你天相境打不過人家一個凝神境,論女子身段你更是別提了,人家溫稚驪甩你十萬八千裏,哪會有正常男子正眼瞧你一眼的?”


    姬歌嘴角噙笑,冷哼說道。


    “唿。”姬歌又吐出一口氣,真是罵的痛快啊。


    此刻踏空而立的穆秋聽到姬歌的這些謾罵言辭臉上都要陰沉出水來,他的這些話可謂是句句紮在自己的心窩之上。


    她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原本就不怎樣好看的臉龐此時猙獰一片。


    她將手掌之上聚攏而成的靈力漩渦狠狠地轟擊向姬歌。


    此時她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名口舌毒辣的人族少年抽筋拔骨,以泄心頭之恨。


    坐在不遠的身死破爛盔甲手裏仍舊是拿著那個破爛酒壺的渾身髒兮兮的老者將姬歌的那些個粗鄙之言皆是聽在了耳中,又灌了口山泉水,衝著那道白衣身影翻了個白眼,“嘖嘖,看這模樣也是個讀過書的種子,就是這年紀不大但這嘴怎麽就這麽毒呢?模樣還這般欠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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