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姬家義子姬重如在思規樓外要挑戰王右軍時,原本打算散去的人群竟有聚攏迴來。


    姬家老家主的義子姬重如可是當初與老家主姬邛的嫡長子姬青雲並稱為“姬家雙壁”,要知道十幾年前姬家的姬青雲在十大名門望族的子弟中可是獨占鼇頭一枝獨秀。在當年族長不出,長老閉關,何人能夠說穩壓姬青雲一頭。


    族中那位隱世不出的族長口中的那位在這甲子歲月中隻露過兩次麵。一次是姬青雲當年在族比中勝出,那位大人降下“此子非池中之物”的口諭。第二次就是姬歌尚未出生之時那位親自露麵,指著姬歌娘親隆起的肚子開口道:“此子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傳聞當日姬府上空有鴻鵠齊鳴,紫氣升騰。


    而那被姬青雲稱之為弟弟,被姬歌打小尊稱一聲叔叔的姬重如,在剛即弱冠之時便踏入聚破鏡。成為島上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聚破境強者。


    不久之後姬府傳出嫡長子暴斃身亡,兒媳積鬱成疾不久也是隨夫而去的噩耗。就在大家以為姬家大廈將傾之時,白衣姬重如站了出來。


    在被姬家老家主默許為姬家的掌舵人後,雷厲風行般的拔掉了對姬家虎視眈眈的幾大家族,而後對同樣身為名門望族但在姬家危難之際落井下石的古家在先禮後兵後一人登門,先是將其府門砸毀,要知道一府的大門乃是門麵,姬重如這般做就如同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古家的臉麵上。然後堂而皇之的槍挑當時的古家家主,逼出不問世事多年的古家老主後當著他的麵又砸毀了古家宗祠。


    有傳言說當時古家老主氣的吐血,指著姬重如惡狠狠說道:“此仇不共戴天,早晚有日會當麵討還。”而姬重如就站在古府的天井處,淡淡說道:“有我姬重如在一天,古府的子弟後輩便永無出頭之日”。氣的古家老主昏厥了過去。


    而就是這已經好久未出手的姬重如,今日要挑戰比他早出名於年少之時的王右軍。


    此時的王右軍雖然被老先生一袖拂出思規樓,但是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傷,經過暫時的調息現在已無大礙。


    王右軍看著要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姬重如,開口道;“理由?”


    姬重如伸出手臂,手掌虛握,隨即往後一扯,原本插在王右軍麵前的銀槍迴到了他的手中,彈了一下槍頭,反問道;“看你不爽還需要理由?”


    王右軍的臉上浮現出慍色,拍了拍手,怒極反笑道;“看來我在樓中這幾年倒是竄出了些不知好歹的家夥。”


    “爺爺,這樣做沒問題麽?”姬歌看著麵前已經有十年未見的老人,開口詢問道。


    姬邛同樣看著十年未見的孫兒,眉宇間越來越有他父親的樣貌,笑著說道:“你以為你重如叔白衣探花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島上族內有一榜,名為“試金榜”。此榜以族內年輕人踏入凝神境的年紀大小作為入榜的準則。而榜首狀元便是姬歌的父親姬青雲,榜眼是當代的族長也就是溫家家主溫瓊,第三也就是探花,便是姬重如。


    於弱冠之年踏入聚破鏡,未而立之年已是凝神境。


    姬歌笑了笑,將視線轉移到那一抹白衣之上。


    信流平看了王右軍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易動手,對著姬重如說道;“果真要撕破臉?”


    姬重如瞥了他一眼,說道;“關你屁事。”


    他失去了繼續等王右軍點頭的耐心,槍杆一抖,直直地向王右軍刺去。


    王右軍眼神微眯,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他總有種感覺,覺得直刺而來的中年男子就像上古蛟龍,令人不寒而栗。


    幾個唿吸間便將氣息提至巔峰,低喝一聲,紮開馬步,右手緊握成拳是以打算用拳罡硬撼姬重如的銀槍。


    眨眼間銀槍飛至,拳罡與槍頭碰撞在一起,王右軍被槍勢連連逼退數步,雙腳在地麵之上擦出一道長痕。


    王右軍右腳腳掌猛踏地麵,終於穩住了身形,低頭看到右拳的拳罡已破,拳麵有鮮血淌出。


    初次交鋒勝負高下立判。


    姬重如單手拖著槍杆,看了王右軍一眼,一臉不屑地說道;“不知好歹?”


    身後圍觀的人群有陣陣哄笑聲傳出。剛剛某人才說不知好歹現在卻被別人一招逼退數步,真的是可笑至極。


    王右軍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本以為可以用拳罡接下那人看似簡單的一槍,但是在他剛觸到那槍尖時便感覺到自槍身傳至槍尖上的萬鈞重力。


    他沒想到一身白衣的姬重如槍術如此出神入化。


    力重。


    勢猛。


    化繁為簡。


    王右軍顧不得仍在滴血的右手,自從踏入凝神境直到今天還未受到如此的的挫敗。如果說先前在樓中是因為自己的大意使得姬歌有機可乘,那現在麵前的姬重如呢?


    王右軍低吼一聲,周身的靈力噴薄而出,衣袍無風鼓動獵獵作響,沉聲說道;“再來。”


    “吆!終於跟個爺們似的了。”姬重如將銀槍插在地麵之上,戲謔得說道。


    姬重如左手置後,伸出右掌四指微彎向他招手道:“來。”


    在一旁觀戰的信流平臉色出奇的難看,哪怕現在的自己對上王右軍又不能說是十拿九穩的贏,但姬重如竟表現的如此平靜無常,難道他真的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當年若不是那位要求自己要壓製住境界,“試金榜”的前三甲姬家怎麽可能獨占雙甲!


    想到這信流平又緊握著袖中的雙手。


    察覺到父親的異樣,信庭芝緩緩開口道;“父親您怎麽看?”


    信流平冷哼一聲,將目光看向王右軍。


    對於並未理睬自己的父親,信庭芝隻是低下頭,嘴角微微翹起,眼神慢慢變得冰冷,像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


    “你瞅瞅這重如怎麽還是這樣意氣用事?你說他幹嘛學青雲舍了槍和王右軍那個癟犢子赤手空拳互搏?當年青雲就應該一拳錘死王右軍,要不小歌哪能受這樣的欺負。”柳滄海指著遠處的姬重如,看著姬邛身旁的姬歌,大聲地說道。


    姬歌笑著說道;“柳叔,我沒事的。”


    “哎呦。你那老爹臨走前可是囑托當叔叔的我要好好照顧你的,也就是我打不過那王右軍。要不然我非要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站在姬邛身後的姬清靈聽到這話忍不住撲哧一笑,心裏暗想道柳叔叔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當代柳家家主柳滄海在修行道路上確實沒有多大的天賦,至今仍是聚魄境的修為。


    但他的經商頭腦就連幾個行商世家的老供奉都自歎不如。


    姬歌笑了笑,看著柳滄海身後的柳擎天,說道:“但柳大哥的修行天賦可比您強多了。”


    柳滄海見提到自己的兒子,也是十分自豪道:“小天確實比我強太多。這十年來族內的年輕一輩的也就他能和所謂的信家玉樹爭上一爭。”


    柳擎天衝他拱了拱手,報以微笑。


    “我呢我呢?”柳三千跳起來急急地喊道。


    結果被探了個頭的姬清靈嚇得縮迴了柳滄海的身後。


    此時的王右軍身上的靈力變得狂暴無比,雙手快速結轉著印訣,低聲喝道;“崩山勢。”


    在其身後狂暴的靈力直衝雲霄,凝神境強者的威壓擴散開來,使得圍觀的人權竟然覺得胸腔壓抑,難以唿吸。


    “嘖嘖,真是好強的氣勢。凝神境了不起啊。”姬重如伸了伸腰,先前慵懶的姿態陡然一變,氣勢同樣節節攀升,“搞得誰還不是凝神境一樣。”


    轟。


    姬重如體內的靈力如蛟龍出水直破淩霄。


    思規樓門前形成了兩道靈力分庭抗禮的局麵。


    從出樓開始就沒被人注意到的老先生蹲坐在角落裏,齜牙咧嘴,“有意思。”


    隻見王右軍率先出手,身形挾帶著狂暴的靈力筆直地朝姬重如撞去。


    王家功技分為“鎮”,“破”,“落”,“崩”四勢,早先在思規樓中對姬歌王右軍用的是初勢中的“鎮”,此時則是最為直接地結印使用了“崩”勢。


    此勢如山崩地裂地動山搖,撼人神魄。


    姬重如看著直衝自己而來的王右軍,冷哼一聲。靈力在掌間緩緩凝聚,隨著握掌成拳,靈力包裹開來。


    就在王右軍挾帶著數重由狂暴靈力凝聚形成的山嶽而來時,姬重如身形一掠,竟是主動閃現到了王右軍身前。


    沒有人看到他是何時出的手,就一拳轟在了王右軍的小腹之上。而那些靈力山嶽還未來得及砸落。


    “你太慢了。”姬重如又一拳砸在王右軍的臉上。


    王右軍先是被他主動湊上前來的行為失了分寸,又緊接著硬挨了兩拳,身形暴退。


    姬重如哪肯給他喘息的機會,期身上前,又是狠狠地一腳鞭在他身上,說道;“你不該對小歌動殺心。”


    “從最先小歌出樓我就察覺到有人鎖住了他的氣機,我還原以為是信流平那老狗,結果沒想到是你。”


    姬重如又是狠狠地將靈力包裹的一拳砸向王右軍。


    “你以為姬青雲走了姬家就沒人能拿你怎麽樣了是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十年來所謀是什麽?”


    “你以為十年來踏入凝神境就很了不起了是吧?”


    姬重如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拳又一拳狠狠地轟向王右軍。


    直至將他再次砸落地麵,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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