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冬冬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涼,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有同白涼比試過。


    驪山長城每三年一次的演武他們兩人都有參加,也正是因為那場各大軍隊之間的聯合演武再加上戰場之上的惹眼表現,所以才有了那“驪山六錦繡”的稱號傳出。


    而在那六人當當中除去大秦虎的以陶寄人為首的那四人後,就是當下城頭上的這兩人了。


    而且佟冬冬還是驪山長城一致認為的青年一輩第一人,當然那場演武的結果也確實是佟冬冬勝過白涼半招。


    而白涼也曾在演武之後同章邯他們說過,敗了就是敗了,況且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而隨著臣歌將重傷的黃庭帶迴驪山長城,並且在城頭眾目睽睽之下勝過了大秦虎師的隋有武,繼而獨自一人以外人看來可以說是極為血腥的手段平定了督軍造的那場判亂後,他便隱隱生出驪山長城青年一輩第一人的勢頭。


    當然最後一錘定音的還是上將軍欽定他為魏武卒的督統。


    一時之間臣歌這個名字蓋過了佟冬冬占據了榜首之位。


    所以在城頭上有一句玩笑話傳了出來,“驪山六錦繡可就要變成驪山七絕句”。


    在姬歌接任魏武卒督統之位也就是在那句玩笑話傳開之後,佟冬冬並沒有像眾人所想象的那樣去挑戰姬歌。


    其實並非是佟冬冬不想,而是自己的師父也就是無涯老前輩直言同自己說過,現在的他並非是臣歌的對手。


    所以也就是在那之後佟冬冬便暫且打消了那個念頭。


    不過他還是同他自己立下了一個約定,隻要他能夠比臣歌率先破境,那他還是會保證雙方性命無憂的情況下分出個高低勝負。


    而臣歌在那場巫驪大戰中的表現也確實不負他這第一人的頭銜。


    葫蘆口一役他以化嬰境的靈力境界再加上淬體三重樓的武夫體魄先後斬殺兩名浮屠境強者。


    這等煊赫功績哪怕是那些身經百戰的悍將老卒都做不到,而臣歌作為第一次統兵的小將新人卻真真切切地做到了。


    當然代價總是要有的,而且這慘烈的代價放在任何一位山上修士的身上都會使得心境灰蒙甚至魔障重生最後自盡身亡。


    而當下,不遠處的姬歌還同那個名叫巫淺淺的少女追逐打鬧,就憑這一點佟冬冬便自愧不如。


    “其心誌非常人所及。”佟冬冬嘴唇翕動,呢喃說道。


    “城頭之上不方便動手,我們還是去上頭吧。”白涼自然不清楚在那短短幾息之間佟冬冬心生出來的諸多思緒。


    白涼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戰意凜然地說道:“我先去上邊等你。”


    說完便同姬歌打了聲招唿後雙腿微弓,身形驟然間拔地而起,化作一抹白虹聲勢浩大的沒入雲海之中。


    佟冬冬也對姬歌拱了拱手,微微一笑,繼而身形衝天而起,周身裹挾裹著的磅礴靈力直接震散了方圓近百裏的雲海。


    “姬歌,他們兩個人這是在幹什麽?”巫淺淺看向頭頂時不時炸裂開來的絢麗璀璨的靈力風暴,以及時不時傳來的振聾發聵的雷鳴巨響,皺著瓊鼻狐疑不解地問道。


    一手抓住巫淺淺的肩膀一手捏住她臉頰的姬歌一邊微微用力一邊解釋說道:“打架唄,這兩人除了打架難道還能談情說愛不成?”


    巫淺淺臉上吃痛一副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模樣,可不動用靈力的她也隻是一個豆蔻少女,哪能掙脫開姬歌的“魔手”。


    “姬歌,我要殺了你!”巫淺淺揮舞著小手惡狠狠地說道。


    一手按住巫淺淺腦袋的姬歌笑嘻嘻地說道:“夠得著你就來啊。”


    “咳咳。”


    就在兩人準備“大幹一場”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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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姬歌聽到這道聲響後鬆開了按住巫淺淺腦袋的右手,結果被這個記仇的小妮子一拳捶在了腹部,而且還順帶踹了他的小腿一腳。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一身甲胄劍眉星目相貌堂堂的樂毅看著挨了兩下吃痛的姬歌,“幸災樂禍”地說道。


    “樂將軍也是來城頭看熱鬧的?”姬歌瞪了擔心姬歌報複主動與其拉開距離的巫淺淺一眼,問道。


    畢竟頭頂上空那兩人聲勢極大的交手已經引來了許多守城將士的注意,姬歌猜測可能城中已經有人坐莊下注壓誰勝誰負了。


    樂毅聞言同樣向天幕處瞅了一眼,眨了眨眼,腹誹道:這倆人也太胡來了,之後免不了被無涯老前輩和姬將軍責備一頓。


    不過有一說一,這兩人的交手大概是在整座長城中能夠引來目光最多的比武了。


    畢竟這可是佟冬冬和白涼啊。


    一念至此,樂毅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姬歌的身上,搖搖頭,坦然說道:“臣將軍,是上將軍有請。”


    眼前的這個青年雖然已經境界全無,但他依然是魏武卒的督統。


    即便是以後他不再擔任魏武卒督統一職,甚至是會離開長城,但驪山長城全體將士會一直銘記這個名字。


    七年前有姬青雲,七年後有姬歌。


    一對父子,姬家兩代人,讓整座驪山長城都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虎父無犬子。


    樂毅還不知道,在不久的以後還會有一個姬姓的男子會來到驪山長城。


    若是那時姬青雲與姬歌還在驪山長城的話,前者會喊他一聲重如,後者則會稱唿他一聲二叔。


    姬歌聞言輕嗯一聲,點點頭。


    說實話自從自己迴到驪山長城還未見過上將軍一次。


    “你怎麽說?”姬歌瞥了眼不遠處地巫淺淺,沒好氣地說道。


    這丫頭下手也忒重了些吧。


    “我當然是跟你一起去。”巫淺淺抱臂環胸賭氣說道。


    她可是知道就是這個副將模樣打扮的男子口中的上將軍讓姬歌統兵出征的,不然姬歌也不會落得現在這般模樣。


    她要好好質問那個上將軍,為什麽要害他。


    姬歌無奈地看向樂毅,雙手一攤,“樂將軍,你看?”


    樂毅看向故作老成的巫淺淺,淡淡一笑,“可以,相信上將軍也很願意看到淺淺姑娘。”


    巫淺淺抱臂環胸,輕哼一聲,將頭撇向一邊。


    “那就走吧。”姬歌點點頭,笑著說道。


    巫淺淺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姬歌的身後,當然她走得格外小心,時刻提防著姬歌會“以牙還牙”,報複自己。


    她可知道這家夥心眼小心呢。


    當姬歌與巫淺淺同樂毅一起離開城頭時,天幕上空的那愈演愈烈戰場中的兩人依舊沒有分出個勝負。


    “真好啊。”姬歌眼神炙熱地自言自語道。


    走在前頭的樂毅自然聽到了這句話,但卻還是假裝沒有聽到,隻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笑意。


    若是自己身後的這個青年沒有遭遇過那場意外的話,驪山長城的青年一輩的第一人本該是他,而頭頂上的那處戰場他更是有資格參與的。


    甚至說不定最後還會出現佟白兩人聯手戰青衫令人拍案叫絕的驚豔一幕。


    可現在原本該是萬眾矚目主角的他卻已經是局外人。一想到這裏樂毅便感慨不已。


    仿若是猜到了樂毅的心事,姬歌雙手攏袖笑吟吟地說道:“樂將軍,格局小了啊。”


    樂毅苦笑一聲搖搖頭,這家夥倒是看得挺開。


    城頭上空的那場大戰直到落日黃昏才漸漸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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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散的拳罡以及淩厲的靈力直接抹去了方圓數百裏的雲海。


    天幕湛藍百裏無雲。


    城頭之上佟冬冬與白涼兩人一東一西站在牆垛上,二人鬢角長發飄逸,足以稱得上是倜儻風流。


    他們身上的衣袍甲胄已經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是健碩的上身。


    白涼看著鼻青臉腫的佟冬冬,咧了咧嘴,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你倒好,有好幾道拳都是朝我臉上招唿來的。”佟冬冬揉了揉眉心,將那的淤血散去,打趣說道:“怎麽?是見不得我比你英俊?”


    白涼聞言神色一愣,他倒是沒想到素來治軍嚴謹的佟冬冬竟然還會同自己開這種玩笑。


    當然他現在比起滿臉烏青的佟冬冬也好不到哪裏去。


    佟冬冬的境界本來就要比自己高,自己的拳罡落在他身上大抵都被他以強橫的靈力卸去,所以隻在表麵留下些皮外傷。


    但白涼卻是實打實的以自身靈力和武夫氣機一起抗下了來自佟冬冬的靈力威勢。


    此刻侵入他體內五髒六腑內靈力如同一條惡蛟般纏繞翻滾興風作浪,不斷衝撞著他的體內小洞天。


    若不是白涼心性堅韌說不定現在已經露出頹勢了。


    “所以接下來怎麽說?”白涼沉聲問道。


    他現在要一邊以自身的靈力與氣機壓製住那條小洞天中“反客為主”的惡蛟,一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還真是有苦自知。


    “要不就此算了。”已經看出白涼端倪來的佟冬冬正色說道:“點到為止。”


    佟冬冬清楚白涼的實力,也對自己的手段心知肚明。


    即便是白涼現在處境不如自己輕鬆,但也還遠沒有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若自己說繼續那白涼也隻會是奉陪到底。


    可在佟冬冬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來是因為這次登上城頭本來就不是為了同白涼比試,隻是一時興起又是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這場以後會被驪山長城以及斂兵陣地稱作是“冬白之爭”的比試。


    當然,隨著這兩人以後的名聲響徹在洪荒古陸之上,幾乎所有山上修士都會知道原來赤甲鑲龍軍的新任主帥與姬青雲的義子那個能夠與炎帝一脈白家的人屠白起交手且不落下風的白涼在多年前還有過這樣一場驚豔的比武。


    隻是那時也隻能夠悔恨當時沒有身在驪山長城一睹兩人的卓絕風采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之間的勝負其實早就分出來了,確實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走了。”佟冬冬對著白涼拱手行禮,然後自牆垛上一躍而下,沿著過馬道緩緩向遠處走去。


    白涼揉了揉胸口,輕輕咳嗽了兩聲,他注視著那道愈行愈遠的背影,苦澀一笑。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是未分勝負,但他知道這場比試還是自己輸了。


    最後自己的那一拳尚未落在他的額頭上,而佟冬冬的那道淩厲的指劍就已經輕輕點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隻要再向左微微偏移一寸,就點在了自己的心竅處。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現在也不可能像這般站在這裏。


    白涼屏氣凝神,繼而身軀一震,一縷極為精純霸道的靈力被他強行逼出了體內。


    “下次交手我不會再輸了。”白涼將嘴角溢出的鮮血擦拭幹淨後,神色堅定地說道。


    城中將軍府。


    姬歌在樂毅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將軍府門前。


    當然哪怕沒有樂毅姬歌也已經輕車熟路。


    “又迴來了啊。”牽著巫淺淺小手的姬歌站在將軍府門前,看著高高懸掛著的朱紅匾額,悵然失神地呢喃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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