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歌話中絲毫不加以遮掩的譏諷之意,熊魃臉色陰沉如水,淩若霜雪。


    放眼整支重甲大軍,甚至是整座函穀兵鎮,能夠在他這個年紀躋身武道第六重樓的淬體武夫寥寥無幾,據他所知在整支重甲大軍中憑借著淬體六重樓的武夫境界而擔任千夫長的也就僅有他熊魃一人。


    而整座函穀兵鎮當中的淬體武夫單論境界比他高的也僅僅隻有兩人,其中一人還是某位豪門世家的掛名供奉,所以熊魃有信心在他躋身淬體七重樓以後就可以憑借軍中的這重身份與那位淬體境界停留在“七上八下”某個台階樓梯處的前輩一齊瓜分整座函穀兵鎮的武道氣運。


    可有如此雄心抱負的熊魃此時此刻卻被一僅是淬體三重樓的後生小輩給極盡嘲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夠憑借自己敏銳的神識察覺到,這個身著黑甲自稱是魏武卒督統的青年並沒有說謊,自己先前那一拳確實沒能夠給他造成實質性的損傷。


    也正因如此,他看向姬歌的眼神才由先前的戲謔輕蔑變成了現在的肅穆凝重。


    而且不知道為何,在他看到顯露出那副姿態來的臣歌後,他的心緒變得極為不寧,甚至在冥冥之中那座獨屬於他熊魃的武道危樓也開始搖晃動蕩。


    身在危樓之中的他臉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仿若見到讓他這位淬體六重樓的都極為恐懼的一幕。


    武道淬體的極致便是那遠古的十一座法身,而這十一座法身幾乎對普天之下的所以武夫自然而然的就會有大道壓勝的意思。


    所以在淬體武夫當中一直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寧惹境高練氣士莫招同境法身人”。


    也正因為這句話,淬體武夫寧願與高出自己一重境界來的練氣士捉對廝殺也不想對上一位與自己同境但卻身懷十一座法身其一的同道之人大道爭鋒。


    可今日熊魃偏偏就撞上了後者,而他此時卻處在一個被蒙蔽在鼓裏毫不知情的尷尬處境。


    其實姬歌也並沒有聽聞那句在淬體武夫當中流傳甚廣甚遠的俗語,但他在受了熊魃那突如其來的一拳後雖說體內氣血翻滾神魂震蕩,但終究沒有太大的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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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他心湖湖底的某個雜亂念頭還是想著要多挨上他幾拳,俗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姬歌想著以淬體六重樓的拳鋒砥礪淬煉他自身的武夫體魄,順便嚐試一下看能否讓龍凰不朽法身更上一層樓。


    不過當姬歌看到遠處戰馬馬背上的鍾葵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他隻是對上了熊魃還好說,哪怕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眼前這個黝黑如煤炭的壯漢與那個作壁上觀的男子兩人聯手姬歌雖然會感到棘手但遠遠還不到束手無策的地步。


    畢竟接連對上兩名造化境的強者這種處境姬歌又不是沒有遭遇過,當初在督軍造署衙中就是這般境遇。


    但除了這兩名造化境的千夫長外還有嚴陣以待隨時都會蜂擁而上的近萬重甲精銳,所以姬歌當下並不敢托大刻意多挨那名黑漢幾拳。


    “你大可以攻過來。”仿若是看穿了姬歌心思的熊魃伸出手去,手心朝上繼而四指微微彎曲,開口示意他說道:“我保證我身後的鍾葵不會借此出手。”


    而後他後知後覺的繼續說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做熊魃,是重甲大軍的千夫長,之所以同你說這些一來是真正認可了你的實力,二來也是讓你明白你究竟死在了誰的手上,免得臨了還做了個糊塗鬼。”


    最後他才轉頭斜眼看向身後一言不語的鍾葵,詢問道:“你沒有意見吧?”


    不等到鍾葵開口他便已然轉過了頭去,擺明是哪怕你有意見我也不聽。


    鍾葵見此眯了眯眼眸,麵無表情地看了那道壯碩如尊黑塔般的高大背影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


    “那感情好。”姬歌聞言笑眯眯地說道。


    他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自己剛要打瞌睡就有人急著送枕頭過來了。


    鍾葵的目光落在遠處那個頭生龍角背長凰翼造型極盡誇張的青年身上。


    他總覺得此人表現的太過於平靜,哪怕他能夠接下熊魃的一拳也不該生出能夠與後者一較高下一決雌雄的念頭,難道他不清楚化嬰境與淬體六重樓之間的天埑差距嗎?


    姬歌輕輕扇動了下背後的凰翼,緊接著本就狹窄的穀口處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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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凜冽,然後生出了數道颶風龍卷。


    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最後姬歌右腳腳掌微微用力,身形在轉瞬間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眨眼之間,姬歌就已經出現在了熊魃的身前,然後低喝一聲龍爪攥拳狠狠地向前遞出一拳。


    早就有所準備的熊魃神色一凜,他毫不猶豫地同樣向前猛轟出一拳。


    氣勢形同水火互不避讓。


    “砰!”


    仿若平地起驚雷般穀口前猛然間有一道巨大聲響響徹開來,距離這處戰場較近的重甲士卒被四散的拳罡震得七竅流血最後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戰局四周的拳罡就如此霸道猛烈,就更別提戰場中心兩人所離之地了。


    一拳過後兩人皆是倒退了數丈,然後他們都沒有絲毫收手的打算,緊接著便欺身壓上真正地捉對廝殺開來。


    饒是以鍾葵的眼力在這風沙走石當中也隻能夠瞧見兩人極為模糊且一碰即隱的身影。


    沒辦法,兩人動作都太快了,快到就連他這個造化境的練氣士都隻能夠捕捉到他們的點滴動作。


    所以就更別提那些境界不如鍾葵的尋常重甲士卒了。


    他們隻能夠聽到半空中不斷傳來的爆破之聲,以及沉悶聲響過後地麵上被殘留的氣機炸裂開來的坑池。


    這些都表示兩人交手時的驚心動魄。


    當然姬歌也並非意在單純與熊魃交手,他故意“泄露”氣機絞殺著戰場之上的重甲士卒,畢竟他們在這裏多死一點保不齊在穀中的魏武卒就可以少死一些。


    這筆賬他還是算的過來的。


    不過熊魃卻不想再讓姬歌的如意算盤打下去。


    死的是他重甲大軍的兒郎,他自然是有些心疼的。


    所以再同他互換了數十拳後不想再拖延下去決定速戰速決的熊魃怒吼一聲,運轉全身的氣血,一身武夫氣機傾瀉而出,最終朝著那道金色身影先後遞出了傾盡全力的兩拳。


    這兩拳,無論是勝負亦或者是生死都要見分曉了。


    當然這也隻是他熊魃自認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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