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澈向慕嫿展露笑容,示意自己沒事,內心深處不知該怎麽麵對皇上!


    隱隱的推測令他無法再把皇上當做伯父看待,同樣無法當做教養自己長大的師長。


    當然贏澈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慕嫿。


    隻當他是想多了而已。


    皇上寧可以自己為誘餌,就是為給贏澈鋪路,把耗費十幾年經營的天工坊完全交給贏澈。


    誰都知曉太後有多排斥任何技術上的進步同革新,皇上寧可舍棄某些權利,向太後娘娘妥協退讓,也不願意放棄天工坊。


    能在太後攝政時保留並發展壯大天工坊,皇上麵對的困難超乎想象。


    以現在天工坊的狀況,誰掌握天工坊,可以說誰就立於不敗之地。


    慕嫿曾對贏澈感歎,科學技術才是一切進步的源泉!


    贏澈對此深以為然,畢竟他見識到天工坊的種種神奇。


    如今天工坊完全為他所用,他如何不感激皇上?!


    以前他會懷疑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別有心思,是皇上的製衡之策。


    “你說皇上為何要如此對我?”


    贏澈輕聲問道,並不期望慕嫿的答案,仿佛自問一般。


    “總會有知道真相的一日。”慕嫿隱隱覺得真相許是不盡人意,“其實皇上對我也不錯,你說又是為何?”


    麵對慕嫿純澈的眼眸,贏澈笑著抱了慕嫿一下,“因為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慕嫿迴抱贏澈一下,輕聲道:“你也值得。”


    陪贏澈出京後,慕嫿眼見贏澈處事,曾聽找到雙季稻種的人說,贏澈曾經寧可自己沒有銀子用,也會保證他們的已使用度。


    寧可苛責自己也不會短少對他們的資助。


    甚至贏澈為找尋以前的記載,翻了許多的書,他還研究不少對科舉無用的農家寶典,做這一切贏澈固然有收攬民心的意圖,但他實實在在為百姓謀得好處,並非如同他所言眼裏隻有爭權奪利。


    嘴硬心軟的家夥,慕嫿對贏澈的感情頗為複雜,有誌同道合的知己感,亦有對贏澈的佩服,當然也有欺負贏澈時,他的無奈同縱容!


    更有一絲慕嫿自己不大願意承認的依賴。


    慕嫿不用再像上輩子少將軍一個人承擔一切壓力,她再也無需擔心身後,每次迴頭總能見到贏澈。


    整個人依偎進贏澈懷裏,慕嫿享受般眯起眼睛,原來撒嬌的感覺很不錯,有人陪伴相戀的感覺更好。


    愛情不是不可或缺,但有了愛情,人生更為精彩。


    贏澈同樣享受慕嫿對自己的依戀,為慕嫿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


    出行的隊伍表麵一片和諧,每個人都在忙碌,都在為利益暗自準備。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沒人能跳出權利的誘惑。


    “你還要躲哀家到何時?”


    太後逮到機會堵住一直躲避自己的承平郡王,“你手中的湯藥是給皇上準備的?堂堂帝國王爺不去……撥亂反正在朝廷上維護正統,偏偏學做奴才的活,先帝倘若知曉王爺不顧江山社稷不知該有多失望。”


    承平郡王仍然小心翼翼端著湯碗,麵部表情說道:“上次說過那些話後,我們再不用碰麵了。”


    態度極是冷漠,承平郡王眼裏再沒有鄭重打扮過的太後,“我很忙,沒空同您閑扯。”


    “皇上就是帝國的根本,當今聖上就是正統!”


    承平郡王目不斜視同太後擦肩而過時,輕聲道:“皇兄讓我維護的人始終是他。”


    太後身體猛然一顫,道:“不可能!”


    承平郡王以前還會同太後講道理,如今卻是一點搭理這個老女人的心情都沒有了,是他看錯了太後,以為她是個優秀的女子。


    倘若沒有皇上,帝國會被這個女人推向深淵!


    贏家可以丟掉江山,但中原民族不能被外族統治,這是當日韃子幾乎占據大半個中原後,太祖奮起反抗的原因。


    每一個贏家子孫中都或多或少留有太祖的基因。


    “那人隻要出現,我必手刃之,同蠻夷議和,向西方國主稱臣納貢,贏家沒有他數典忘祖的子孫!”


    承平郡王想到皇上當年說過的一句話,“身為帝王不納貢,不和親,身為百姓願為保衛帝國付出一切。”


    這才是帝國皇上!


    等太後從這句話迴過味時,承平郡王已經走遠了。


    輕輕按著發脹的額頭,太後對身邊的人吩咐:“去把太子妃找來,哀家的頭很疼。”


    隻有太子妃能緩解她的頭疼,此時她決不能倒下,更不能被承平郡王和皇上嚇到。


    老死在慈寧宮太可怕!


    太後發狠說道:“哀家攝政多年,不信他能比哀家強。”


    *****


    “皇上。”承平郡王將湯碗遞給研究地圖的皇上,眼見著皇上消瘦,好在精神尚好,“您歇一會,西方國家打不過來。”


    “朕如今唯一能做得就是布置一道相對完整的防線,戰火倘若遍布中原,即便最後我們勝了,也是慘勝。重新恢複民生需要多久?把這些事留給澈兒去做?朕做不到,朕準備了十多年,忍下非議不是為了做忍者神龜……”


    承平郡王愣了片刻,皇上笑著警告,“這些話不得外傳,尤其是不能同澈兒和慕嫿替,澈兒是個大嘴巴,至於慕嫿……朕不希望她被無謂的事所影響。”


    “遵旨。”


    承平郡王很想親手撫平皇上的感傷,卻又覺得無能為力,“方才臣被太後堵住了。”


    “嗯。”


    “您就不該把她帶出來,軟禁在慈寧宮,或是以先帝的名義送去五台山修佛念經。”


    皇上抬頭看了承平郡王一眼,彎起嘴角道:“這話從皇叔口中說出來,朕頗為意外。”


    承平郡王道:“臣知道在做什麽,皇上不信臣,是臣罪有應得,臣已經想明白了他們都不是帝國的主宰。”


    “他應該也潛伏進來了,許是就在太後身邊……”


    皇上拉住承平郡王的手,阻止道:“皇叔想壞朕的大事?朕把所有侍衛給了澈兒,就是給他動手的機會!”


    “可是您的安全?”


    “朕不在意!”


    皇上擺了擺手,“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還是該讓這句話流傳後世,不過這話不是朕說的。”


    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無庸公公高唿:“你是何人?啊,太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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