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鬼嘯沼澤的雜草叢中,幾朵藍盈盈的鬼火搖曳著,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在這地麵上,除了不知名的魔獸,發出滲人的怪吼外,便是漫天瘴氣。


    地下,還是那個隻有昏黃光線的囚牢,還是那八條粗大的鎖鏈,還是那個耷拉著腦袋,一臉疲憊的鬼方族婦人。


    “阿姆!”


    望著被八條鎖鏈鎖住八隻腿的母親,鬼方大吉心如刀劍,喉嚨內哽咽著,卻也隻能硬生生的吞下去。


    聽到在這陌生而又淒冷的地方,傳出的令自己感到慰藉和溫暖的聲音,這個婦人緩緩的抬起頭來,努力的擠出一絲看起來很好的笑容。


    “阿吉,你來啦……”


    鬼方大吉忽然渾身一怔。


    “阿姆,你,你的眼睛?”


    老婦人那深陷下去的眼窩,除了渾濁的白色,已經看不到一點光芒。


    “阿姆沒事的,看不見就看不見,不礙的。”


    老婦人依然保持笑容,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太擔心自己。


    “鬼方閆,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清楚!”


    望著母親強顏歡笑的蒼老麵孔,鬼方大吉憤怒的握緊了拳頭,狠狠的一拳砸出,那無形的能量罩頓時激起一層淡淡的白色波紋。0


    “阿姆,我明日就領著三百人去圍剿那些人族。”鬼方大吉扶在困住母親的能量罩上,目光在那粗大的黑鏈上掃了掃,強笑道:“到時,八門金鎖的咒術也會失效。”


    聞言,鬼方族老婦人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


    “阿吉,你是不是又要去殺無辜的人?阿姆在這裏挺好,你別為了阿姆變成一個惡魔,不能違背你阿爹的遺願。”


    這聽起來極度虛弱和嘶啞的聲音,卻在鬼方大吉的胸口,狠狠的砸了一錘。


    曾經,他也是鬼方族一個部落中的佼佼者。


    曾經,他也是一個陽光的青年,遊山玩水,尋朋引伴,好不快活。


    而如今,自從踏入妖雲帝國的鬼嘯沼澤,他便被族人鬼方閆抓住軟肋,從此軟禁在此,長達八年!


    “阿姆,我答應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殺人。”


    毅然決然的轉過身,鬼方大吉咬緊了嘴唇,他知道自己不能逗留太久,結界外還有鬼方族軍隊的三個猛將,此三人雖說是鬼方閆派來助戰的,實則監督自己。


    “等我拿到青龍刀,以青龍刀破開‘石傀儡的右手’之力量,定能破掉八門金鎖。那時,鬼方閆,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


    此刻的紅楓丘陵,無緣由的掛著一些冷風,落葉紛紛。


    眾人目光齊齊朝著遠方望去,望著那朝著這裏湧來的,整齊劃一的軍隊。


    “怎麽辦,秦浩兄弟?”曾陽河臉色嚴峻。


    秦浩掃了一眼,便是有了大概的方案。


    “既然已經激活了天法師的血脈,那先前在家族內修煉的魔法係功法,倒是可以試試。雖然這個職業我隻是一級,但要強化三十多個人的身體素質,難度不會太大。”


    “隻是,這樣一來,鐵拳的兄弟們就會麵


    臨危險。這一戰,我不能再讓鐵拳的兄弟犧牲了。”


    秦浩掃了一眼地形,說道:“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銳氣太強,硬碰硬我們勝算不大。”


    “……有勝算嗎?”曾陽河眉頭皺了皺:“那三百人是精銳,看來鬼方閆在這次下血本了。”


    “操,那個叫鬼方閆的在哪裏?老子去殺了他不就得了。多簡單的一件事。”張越冷笑一聲:“這世界上,我刺殺不了的,也就那麽幾個而已。”


    “如果殺了鬼方閆就能解了這次危機,那倒是無妨。”秦浩搖了搖頭,那兩雙濃黑極致的眸子,微微眯起:“隻是一來我們不知道鬼方閆藏身之處,而來敵軍將近,我們沒那個機會。”


    “秦少,這片地形平坦無阻,我們暫退入紅楓丘陵吧。”柳寒煙側頭道。


    聞言,秦浩點了下頭,柳寒煙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石敢等人卻是拚命的擠著眼睛,眼神中除了緊張外,多了幾分好奇。


    對於他們而言,活動範圍不外乎村裏村外,這時能看到一大群的異族,難免起了好奇之心。而鐵頭***的人見多識廣,倒是將心思都放在備戰上。


    就在眾人商討對敵策略之時,前麵本來還有些許嘈雜的聲音,隨著鬼方族軍隊的逼近,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些識相的人看到這支部隊,想也不用想,便是知道來自鬼嘯沼澤的部隊,紛紛躲入附近的叢林中避難。待得部隊開過後,才慌慌張張的逃走。


    三百人的部隊,在這條寬敞的道路上行軍,帶起了陣陣的黃塵。


    走在最前的,乃是鬼方族三名大將,由鬼方閆欽點的猛將。其後,則是籠罩在一件鬥篷之下的鬼方大吉。隨後,則是兩百個上半身穿著鏈子甲,手上握著明晃晃鋼刀的鬼方族戰士。在這兩百輕甲步兵之後,則是一百輕裝弓箭手,背上背著充實的箭袋,手上握著由鬼嘯沼澤特有的食人藤條編織成的彎弓。


    這三百人的部隊步伐一致,訓練有素,整個行軍過程,沒有任何的雜音,隻有沙沙的腳步聲。


    “鬼嘯沼澤沒有人來征討,果然是有原因的。”


    看到這支部隊的素質,秦浩暗暗想道。


    像是看出了秦浩心中的念頭,曾陽河開口道:“許久之前的鬼嘯沼澤,隻是鬼方閆一人,後來不知從哪裏聚集起一堆鬼方族的族人。十多年前發展成這樣的規模,除非有中型的***,否則打不過他們。”


    “沒想到鬼方閆也有人才,能將軍隊訓練成這樣。”秦浩目光鬼方族軍中揚起的黑旗上掃了一眼:“如果殺了他,鬼方閆或許就坐不住了。”


    “殺他?不可能。”曾陽河搖了搖頭,指了指當中一個身穿黑甲,披著白袍的鬼方族將軍,苦笑一聲:“那個人名叫鬼方韜,職業是劍士,戰鬥力達到九級後期。而且生性狡猾,身上帶著各種各樣的卷軸以備不測。”


    看了眼一臉淡然的秦浩,曾陽河以一個有經驗的老大哥的身份,拍了拍秦浩的肩膀:“所以,如果不想送死,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鬼方韜沒那麽好


    殺的。”


    秦浩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我自然殺不了他,但……”


    秦浩朝著身旁冷笑的張越撇了撇嘴:“張越就能辦到了。”


    “小事一樁。”


    見狀,曾陽河心內歎了一聲:“秦浩兄弟雖然年輕有為,他的人也各個勇猛,但還是太單純了。鬼方韜躲在軍中不出來,又如何能殺得了。罷了,罷了,等會他們就知道,也算給他們長個教訓,我還是不要戳穿好。”


    想罷,曾陽河便是不再提此事。


    “我們就按寒煙所言,暫退入紅楓丘陵吧。”


    看著漸漸逼近的大軍,秦浩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樹林。


    秦軍眾人聞言正欲轉身,卻是見張越走過來。


    “躲?不是吧,秦少,你讓我躲起來?”


    張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浩,我張越什麽時候需要躲?


    這一幕,讓眾人皆是有些尷尬。


    “張越,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根本不懼這些人。但我要的,不是殺了他們,而是要我們的兄弟,零死亡。”


    秦浩走了過來,他知道以張越的脾氣,壓根沒有怕過任何人。


    他堅信,就算麵對的是千軍萬馬,張越也敢獨自一人衝上去。


    見張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秦浩笑了笑,指了指石敢等人:“這些人,都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從我們在一起組建秦軍的那日起,我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不再是一個人了……”


    張越突然想起,卡帕斯酒樓救阿雅一事,秦軍眾人齊刷刷的在自己身後,力挺自己的那一幕。


    “**!說得對!對不住了兄弟們,獨來獨往慣了。”


    張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卻是沒有考慮到其他兄弟的生命。


    “張越,我好像這是第一次聽到你道歉吧。”柳寒煙有些驚訝。


    “寒煙這妮子,嘴巴越來越刁鑽了。”張越打趣道。


    看著秦浩等人在這時候還能開得起玩笑,曾陽河心中頗為無語。


    “難道鬼方族的三百精銳,在他們眼中,就真的這麽不堪一擊嗎?”


    想到這,曾陽河搖了搖頭,他想起秦軍的組建,也不過才兩個月的時間。


    “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等會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曾陽河蒼涼的迴憶了自己的過去,更加堅信這一仗對秦軍而言,絕對會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訓,立刻組織鐵拳的人進入紅楓丘陵。


    “走。”


    秦浩的臉上,則看不出一絲的輕鬆。


    他倒不是擔心鬼方族的人,而是天法師一事個,更讓他確信背上的疤痕,肯定跟自己家族有什麽關聯。


    “或許,解開背後傷痕的秘密,就能找到那些人。待得解決這次危機,一定要找師父問個明白。”


    想到這,秦浩將青龍刀一背,躍入叢林中。


    另一邊,見到秦浩等人紛紛躲入丘陵內,鬼方大吉的雙眼,微微眯起。


    鬼方韜稍微側頭一下,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後方的鬼方大吉,小聲對身旁兩人道:“領主交代的話都清楚了沒有?一旦青龍刀得手,馬上殺了鬼方大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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