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竟還有人不要命。”黃煥看著被圍攻的秦浩,一聲冷笑:“一個符咒師,一個戰士,也想從我手裏救人?那個男的殺了,女的嘛——”


    黃煥話音未落,他身旁那騎馬的青年,忽然發出一陣咯咯聲,脖子血如泉湧,而後雙手捂著喉嚨,仰麵摔下馬去,滿眼恐懼。


    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色儒雅長袍的青年,憑空出現在那具屍首旁,手中握著一柄詭異的銀色匕首,臉上帶著一種極其瘋狂的笑。


    “***,老子兄弟你也敢動?”


    “張越!”


    這手握銀匕,咧嘴冷笑,有著一雙暴戾三角眼的青年,正是秦浩二人兒時玩伴,張越。


    張越的出現,對這場戰鬥局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隻見那黃煥鼻頭微皺,拉緊了戰馬韁繩,上下打量,眉宇間是掩蓋不住的驚訝。


    可想而知,能在他麵前悄無聲息的成功刺殺,這個青年的實力,絕對不能以他的年齡來衡量。


    在他看來,張越這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實力頂多到高階。


    但看其展露而出的手段和氣勢,怕已經是高階後期了。


    一想到這,黃煥背後便起了一陣冷汗。


    要知道,大陸上高階強者也是不少,各個軍團,傭兵團的團長,幾乎都是高階高手。隻不過高階後期,卻是不多見。


    黃煥不由側頭看了眼秦浩:“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一把黑刀威力絕倫,身旁又有那貌美如仙的符咒師,如今又有這罕見的頂級刺客……這三人年紀輕輕,卻又不簡單。那銀發青年,到底是何人?罷了,管他是誰。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掉再說。”


    想到這,黃煥也是冷哼一聲,他同自己孿生兄弟黃勝不同,自幼修習鋼刀,自詡快刀手,憑他的手段和不要命的狠絕,絕對能勝過麵前這白袍青年。


    “呔!賤民竟敢殺害你黃大爺的——”


    “**你媽!”


    黃煥還沒說完,被張越一聲霹靂般的爆喝驚了一下。


    旋即,未等他迴過神來,隻見眼前銀光一閃,張越手中銀匕如毒蛇一般探出!


    幹淨利落,直取咽喉!


    “靠,完全放棄防守,純粹攻擊的手段,這人瘋了!”


    張越如瘋狗一般的瘋狂,令黃煥心頭一急。


    隻不過,他的刀同樣不慢。


    哐當一聲,在那銀光閃過之後,黃煥連同他的九環鋼刀,在巨大的慣性衝擊下飛出戰馬,接連撞翻三個衛兵,頓時沾染了地上的血肉,看起來尤為狼狽。


    “你、你這賤民安敢如此!”


    黃煥因心中憤怒而扭曲的臉龐,猛地抬起。


    “**你媽!”


    張越又是一聲怒吼,竟是完全不顧身旁砍來的彎刀,朝著黃煥衝來。


    “你狠,老子可以比你更狠,吼!”


    黃煥揮舞九環鋼刀衝上。


    銀匕同鋼刀猛地交錯在一起,火花四濺,乒乓作響。


    隻不過,當黃煥自信滿滿的揮起九環鋼刀,朝著張越腦門劈下之時,後者竟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手中銀匕咻的一聲劃過一道銀光,朝著黃煥脖子動脈劃去。


    黃煥玩過這種刺激的遊戲,而且他一次都沒輸過,誰撐到最後誰就能活下來。跟張越拚狠


    ,他有信心。


    兩人都沒有任何停頓,都有一種瘋狂的氣勢。


    這一幕,也是看呆了周圍的戰士。


    然而,當九環鋼刀幾乎要劈裂張越頭皮時,後者嘴角依然掛著的冷笑,令他怕了。


    他輸了。


    這一次的對手,是個真正不要命的瘋子。


    這一刻,黃煥甚至有了一種荒唐的想法,他到底是不是人?


    “刷!”


    黃煥右腳一旋,飛快的躲開,卻覺得脖子一涼,那鋒利的匕首,竟然隻憑著刀氣,便是將他割傷。


    “老子剁了你!”


    黃煥一怒,反身一刀,大開大合,橫劈豎砍。


    隻是張越身形鬼魅,手法狠絕,招招致命。


    恰如古語所雲,短兵相見,寸短寸險。


    短短幾分鍾的交戰,適才那不要命的互拚,又是多次在張越身上出現。


    這一來,黃煥頓覺有些乏力,身上也不自覺多出了許多口子。


    另一邊,由於張越壓製住黃煥,再加上“七弦斷魂”消弭敵人心誌的效果,秦浩也是殺出重圍,轉眼間斬落不下十顆腦袋。


    一時之間,難民營三十來個幸存的人士氣大振,殺聲震天,紛紛反擊。


    難民營內局勢的逆轉,令黃煥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剿過多少匪軍,殺過多少人,他也想過自己會失敗,但壓根沒想到會在難民營被殺的丟盔棄甲,毫無招架之力。


    這三人,到底什麽來頭?這些難民在他們手中,戰鬥力竟能跟正規軍媲美。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絕不能。”


    黃煥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張越第三聲怒吼。


    “**你媽!”


    銀芒應聲而至,迅速的劃開黃煥的喉嚨,傷口之深可見粉白的喉管。


    “哐當。”


    九環鋼刀落地。


    “唔……唔……”


    黃煥掐著脖子徐徐跪下,他感到生命正如鮮血一般極速的流失。


    他不知道最後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甚至連匕首的影子都沒看清。


    自始至終,他的對手,隻對他吼過三句同樣的話。


    黃煥被殺後,天湖城衛隊僅剩的七個士兵繳械投降。


    然而,憤怒的難民們不想放過他們,包括張越。


    “住手!”眼見這七人就要喪命,石敢沙啞的嗓子怒吼了一聲,才是氣喘籲籲的望向秦浩,他知道秦浩需要這七個活口。


    “心思縝密,是個可造之才。”對著石敢點了點頭,秦浩心中讚許道。


    秦浩看了眼張越,露出了笑容:“張越,你的出現太及時了。”


    “哈哈哈,老子正納悶要去哪裏找你,聽到動靜趕來一看,好家夥!”張越一掃先前瘋狂的模樣,恢複了儒雅的神情,指了指正朝著難民營下來的柳寒煙:“這是寒煙那妮子?看不出來啊?”


    柳寒煙不愧琴藝高超,聽力驚人,遠遠就聽到張越的話,走了過來直接白了張越一眼:“哼。”


    “寒煙妹妹去了一趟靈族,整個人都變漂亮了,趕明兒,老子也去逛逛。”張越打趣道。


    見狀,秦浩心裏的陰霾總算是少了一些。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但慶幸的是,無論是流浪的張越,還是天才的柳寒煙,都沒變。


    “好了張越,有空再敘舊


    吧。”


    收起笑臉,秦浩無言的掃了眼橫七豎八的屍體,看到那一臉悲痛的三十多人,輕歎了一聲。


    “若是自己能有更大的威望,這個悲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他不怪林老,這個老人不知戰爭的罪惡,對他而言,他已經盡力了。


    “秦少,不要自責了。”柳寒煙走了過來,望著滿地的血腥和狼藉,安慰道:“我們都預見了結果,隻是沒辦法去改變。這是一個必須的過程。”


    秦浩歎了口氣,歸根結底,還是自己不夠強。


    “少莊主!”


    正在秦浩自責之時,石敢帶著那三十多人走了過來。


    “少莊主,我們決定了,跟你了。”


    “對,既然這些人渣城主想我們死,那我們就跟他們拚!”


    “少莊主你一句話,我張沙跟你上刀山下火海,絕不二話!”


    眾人紛紛握拳表態,畢竟換做是誰,被逼的無處逢生,都會奮起反抗。


    戰爭的殘酷,人心的險惡,已經讓這群人的心態,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看著眾人臉上堅定的神色,秦浩眉頭皺了皺:“你們可想好了?日後的兇險,可是要比這多出千百倍。今日之事,放眼整個大陸,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飽讀戰史的秦浩,對今日之戰,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正如柳寒煙所言,這隻是一個過程,一個痛苦的蛻變。


    “我們不怕!”石敢激動的喊道:“都被逼到這份上了,死又算得了什麽?楚國這麽大的地方,竟沒有我們一寸立足之地。難道我們生來身份卑微,就注定受人欺淩而死?若是要死,倒不如為兄弟,為家人而死!”


    “石敢兄弟說得好!堂堂熱血男兒,就該戰死疆場!”


    眾人群情激奮。


    這是他們的心聲,他們被逼著拿起了兵器,隻因無處立足,隻因趕盡殺絕。


    “張越,寒煙,你們……”


    “一句話,兄弟挺你。”張越拍了拍秦浩的肩膀。


    “秦少,我相信你。”柳寒煙點頭。


    “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們便組建一支***!”秦浩看著眾人,朗聲道:“我們沒有莊重的儀式,沒有充足的錢財,沒有稱手的裝備,沒有強大的後盾,但我們有赤心,有熱血,有鬥誌,有戰意,有的是不屈的意誌!”


    “不屈的意誌,不屈的意誌……”


    眾人不禁**著,他們的血液正在沸騰。


    “今日,以我秦家莊之誓,建秦軍。”


    秦浩將青龍刀綁好後,臉上呈現出決然的神色,右手握拳放於胸口。


    眾人齊刷刷的跟著秦浩,做出了發誓的動作。


    “從今開始,我們將經曆戰爭的殘酷,經曆鮮血的洗禮。我發誓用犧牲見證熱血,我發誓用尊嚴維護榮耀。我發誓保護弱小,我發誓對抗不公。我們絕不後退,我們戰死方休。怒吼是我們的信仰,鮮血是秦軍的榮耀!殺敵是我們的態度,戰死是秦軍的鬥誌!戰旗所向,唯有征服!征服!征服!”


    眾人豪邁的誓言,在這叢林中久久迴蕩著。


    不覺之間,秦浩的眼眶有些濕潤。


    曾經的秦家莊,曾經戰族的輝煌,曾經的誓言,曾經不屈的意誌。


    現在,新的戰族曆史,將由他一手書寫——《秦軍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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