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太古時代,混沌之初,日月並起,妖魔盛行。萬族繁衍,互相殘殺,種族大戰,生靈塗炭。


    時戰亂之始,動蕩之故,修道之術起,戰伐不停,以致破天地玄黃,穿****,使大陸一分為四。


    史稱,南靈北獸,東人西魔。


    東陸名為紫霄,三大帝國分地而治,分別是妖雲、驕陽、拜月。


    又因八卦神圖預言又起,各族虎視眈眈,戰爭濃雲再度滾滾而來。


    這故事,便是從紫霄大陸的妖雲帝國講起。


    西曆4120年,妖雲帝國某紅色閣樓


    閣樓之內,一眼望去,乃是一副掛在牆上的太極圖。


    太極圖前,升騰著飄渺的青煙。青煙中,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的翻著手中一本泛黃的古籍。


    與此人的心境所不同的,是其身旁垂手而立的兩個男子。


    這二人穿著一身上品勁裝,在那,散發而出的強者氣息,便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之感。


    隻不過,就算如此,在那中年男子身旁,此二人卻也是不敢多言一聲。時不時交匯的目光中,皆是有著些許的焦急。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同二人的身份,極不般配。


    “來了!”


    氣流中細小的波動,頓時令那二人雙眉猛地蹙起,不約而同的望向低頭閱讀的中年男子。


    隻是,不知是沉浸書中,抑或是了然於胸,中年男子的神情,始終沒有一絲變化。


    “嗡……”


    旋即,幾乎感受不到的一股氣流,在黑色的石桌前緩緩蕩漾開來。


    緊接著,便是見得,在那被氣流衝散的青煙中,一個鬥篷大小的灰色六芒星浮現而出。隨後,數道灰色光柱刷的迅疾升湧,形成一層灰色的光圈。


    “蹬!”


    光圈內,先是見到一根沾滿血跡的拐杖探出。之後,一個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從光圈裏撞了出來。


    “閣主……秦家莊、秦家莊出事了。”


    中年男子手中翻書的動作,戛然而止。


    其身旁二人,臉上也滿是吃驚之色,雙眼中,都是有著一絲複雜。


    秦家莊,戰族後裔居所。


    而曾經,戰族乃是大陸上的一流種族,統帥過兩次種族大戰。


    然而,輝煌的曆史,卻在千年前終結。


    那時的戰族,內外交困,受到萬族圍剿,不敵而敗。


    故,千年後隱姓埋名的戰族後裔,藏於妖雲國邊陲小鎮落日城,隻求一日安穩。卻不曾想,一場即將席卷大陸的血雨腥風,已經到了。


    “看來,我們還是慢了一步。”中年男子皺眉說了一聲,隨即閉上雙眼,手指輕輕的扣著桌子,伴隨著清脆的疙瘩聲,中年男子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些:“鬼老,將秦家莊暫時封起來。或許,我們能找到一些線索。”


    “是的,閣主。”


    聞言,鬼老勾起滿是老繭的食指,在胸口的一灘膿血處畫了個咒。


    “撲騰!”


    那灘膿血,竟是緩緩漂浮而起,旋即扭曲而成一隻血淋淋的怪鳥,怪叫著朝著東方飛了出去。


    將書合上,中年男子走到窗邊,凝視著遠方滿布濃雲的天際。


    “神諭所言,八卦神圖,必出戰族,而戰族所指便是秦家莊。如今這秦家莊被滅,神圖線索遺失,整片大陸,怕又是有一場惡戰啊……”


    黃昏。


    落日城西側,未名森林。


    綠草幽幽,****,踏入其中,一股草香撲麵而來。


    稍有起伏的山地,長有高矮不一的灌木。錯落之間的巨樹,盤根錯節。這裏本該是一片翠綠,隻不過,在這傍晚時分,多了一抹細碎的夕陽紅。


    順著樹縫望去,數隻溫順的梅花鹿,正愜意的躺在夕陽下,或梳理毛發,或閉眼小憩,或低頭啃食著身旁肥美的青


    草。那耳尖上的金色絨毛,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著。


    “唿……”


    突然,一陣夾雜著鮮血味道的冷風吹了過來。


    “噠、噠噠。”


    一隻又一隻的梅花鹿了起來,耳朵緊張的轉動著。旋即,不知怎的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竄入樹林之內,很快就沒了蹤影。


    叢林,又陷入了寧靜之中。


    隻是這夕陽下的寧靜,卻是讓人感覺有些不適。


    半晌,一陣踩踏枯枝落葉的細碎聲響傳了過來。


    “沙沙沙……”


    聲音逐漸的變大,突然,那一簇綠葉劇烈的搖動,“刷”,一片漆黑無比的月刃,竟是夾雜著一陣冷風甩了出來。


    隻是,令人愕然的是,那月刃光滑的表麵,竟是見不到一條血槽。不僅如此,那如濃墨般的暗色,居然也散發著一種無法解釋的冰冷。


    “砰!”


    聽得一聲踏地的悶響傳來,便是見得一個上身滿是汙血的青年,斜提著一柄渾身漆黑的偃月刀,從林中躍出。


    落地之時,青年淩亂的銀發上,頓時抖落了不少枯枝落葉。


    待得青年轉身之時,一片恐怖的景象引入眼簾。青年赤裸著的後背,竟交錯著無數道暗紅的疤痕,那種疤痕,像是某種古老的血咒一般,極其的詭異。


    警惕的望了一眼,青年才是赤著腳走到樹旁,疲憊的癱坐下去。


    目光落在滿是鮮血的手上,而後,才是望向細長的刀柄,凝視著環繞其上的一條長龍,青年的眼神,愈發的茫然。


    他叫秦浩,落日城秦家莊的少莊主。


    三天前的深夜,蜿蜒的山脈裏,悄悄的多了一支萬餘人的大軍。


    而後,在銀月從濃雲中顯露而出的刹那,一支畫著黑蟒頭的大旗,隨著一道深厚的號角長鳴猛然豎起。刹那間,殺聲大起,大地俱顫,厚重的鎧甲,銳利的刀劍,在冷冽的月光下,投射而出的寒光,照亮了黑蟒族士兵,嘴角噙著的冷笑。


    那一夜,黑蟒族軍隊,如一道黑色洪流般,衝擊著落日城破舊的城門。


    兩天前,驚慌的城主臨時組織起護城軍進行抵抗。


    一天前,城破。黑蟒族屠城。


    淩晨三時許,棄城令頒布,城內暴亂,城主身首異處,生靈塗炭。


    落日城危機,令秦家莊召開第二百八十三次緊急會議,經過磋商,第十七代莊主秦和,宣布,六百餘秦氏族人,向黑蟒族宣戰!


    秦浩記得,那一刻握緊拳頭的秦氏族人,找迴了屬於戰族的榮耀。


    血液在沸騰,所有人,都操起了自己平時心愛的兵器。


    韜光養晦了許久,戰族,終於要抬起大旗了嗎?


    那一夜,是秦氏族人撿起尊嚴的時刻。


    那一夜,是戰族宣布複出的偉大時刻。


    然而,當三十多個籠罩在紅色鬥篷內的人,憑空出現在秦家莊上空時。秦浩才知道,秦家莊的噩夢……來了。


    這些人的強悍……族人根本無力抵抗。


    千年來,戰族受到了壓迫,族人實力一年不如一年。


    而這些鬥篷人的實力,都達到了大陸上頂級戰士的水準。


    如何抵抗的了?


    屠殺,單方麵的屠殺!


    三十多人,屠殺六百多人!


    若非族人拚了命的保護自己,今天的自己,怕是一具死屍了。


    “浩兒!帶上青龍刀,去武侯宗祠找你師父!”


    “父親,我不走,我要為戰族戰死!”


    “快、快走!這是命令!戰族血脈,絕不能斷!!”


    腦海中的一幕幕,令秦浩有些發呆的望著天空。


    許久,才是**一聲。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的族人?!我們戰族已經隱忍了數千年,為什麽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趕盡殺絕!”


    “嗤——”


    秦浩右手猛地握起,掌心內的青龍刀,發出一聲高亢的刀鳴


    。


    刀鳴傳出的聲波,急速的震蕩開來,一路掠過綠葉,掠過野獸,掠過灌木,直到掠過了七道身穿黑甲的詭異身影。


    這些身影的下半身,竟猶如蛇一般,數百尖銳的黑鱗覆蓋其上。


    “嘶嘶——你們,聽到了吧。”


    “是他?”


    一道身影點了點頭,盔甲之下吐出了一根蛇信,菱形的綠色瞳孔忽的縮起,一股殺意噴湧而出。


    “殺!”


    ……


    左右搖曳的落葉,靜靜的從樹梢滑落。


    就像綠海中的一片黃色小舟,輕輕的,慢慢的。


    迴過神來的秦浩,抬起手,接住了這片落葉。


    他凝視著這片葉子,看著枯黃的葉脈,以及參差不齊的邊緣。


    難道自己的未來,也要像這片葉子一般獨自枯寂,最後化為曆史的一顆塵土?


    “不,絕不。這不是我要過的生活!”


    用力一捏,望著碎葉從指縫中滑落,秦浩才是抓起青龍刀,扶著粗糙的樹幹,慢慢的了起來。


    “縱使我孤身一人,縱使前方千難萬險,我也要扛起複興戰族的重任。父親,爺爺,戰族所有的兄弟姐妹,你們放心吧。隻要我秦浩還活著,就絕不,絕不,絕不放棄!”


    “我一定要那些人,血債血還!”


    隻是,就在秦浩決定朝著這條路走下去的時候,後背卻是一陣劇痛傳來。這種疼痛,就像拿著尖刀,一刀一刀的割著,每一條神經,每一根肌肉,每一個毛孔,都忍受萬蟻噬咬的折磨。


    “操!”


    雙眉緊鎖,冷汗直冒,秦浩疼的牙齒直打顫,喉嚨發出詭異的嗚嗚聲。雖是如此,卻也沒有一聲哀嚎。


    這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也隻是讓秦浩的步伐停頓一下罷了。


    待得稍微緩過氣來,秦浩才是抬手朝著後麵抹了一把。


    “果然……”


    手指滑過的溫度,空氣中新鮮的血腥味,秦浩不用看也知道,後背定然又是血肉模糊了。


    “七歲到現在,十年了,這種折磨還要多久?!”


    不覺心頭一股怒意,秦浩沉聲喝道。


    十年前,秦浩七歲。


    超凡的修煉天賦,使得秦浩成為戰族最年輕的中級戰士。然而,就在他生日當晚,背後無故多出了一道裂痕。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秦浩至今還能記得。


    也就是從那時起,秦浩的天賦消失無蹤。


    可悲的是,直到現在,秦浩的戰鬥力一直處於中級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比一般的人族士兵強了一些罷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背後的那道裂痕,每七天都會裂出一些細小的疤痕。每一道疤痕的出現,都是對秦浩的巨大折磨。


    然而,這種折磨下的秦浩,雖說天賦盡失,卻也獲得了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和毅力。畢竟每次的折磨,都是對意誌的極大磨練。


    這也是秦浩,能夠在戰族獲得認同的最大原因。


    隻不過,對於這些神秘的疤痕,就算是戰族資曆最老的長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莫非跟戰族古老的詛咒有關?還是……算了,沒時間管這事了。”甩開腦海中繁雜的想法,秦浩待得背後疼痛消退了些,才是振作起精神,朝著前方走去。


    忽然,一聲尖銳的嘯響爆裂而出!


    “咻——”


    “不好!”


    這股冷冽的殺意,令秦浩心中大驚,右腳一側,臉頰微微一歪。


    “刷!”


    一支旋轉著的無羽箭,擦著秦浩的臉頰掠過。


    一道食指長的血痕,瞬間流淌而下。


    旋即,隻聽得“鐺”的一聲,那粗大的樹幹,居然被這支無羽箭釘出了數道裂痕!


    由於巨大慣性而急速晃動的漆黑箭尾,以及背後傳出的嘶嘶聲,秦浩緩緩的抬起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他知道,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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