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十年一次的大辯經,有京城寧家施主饋贈寺廟價值不菲的玉石,怎能不引起廟裏的住持注意。


    恩情寺、怨情寺的兩住持,爭相下山來迎。


    兩位住持的修為都為地級中期,這讓寧珂還是有點詫異的。看來恩怨寺乃是一處藏龍臥虎的寺廟。


    寧珂如實的介紹了黑娘和穆安兒,當然也亮明了自己寧家嫡公子的身份。並且提及祖父寧絡曾有一部名為《九州陰陽經》的道家經典落在寺廟中......


    昨夜,他曾出了時間法陣,溜入寺中,對兩座寺廟都進行一番偵查。當然,他是穿上了他的那件隱形衣的。這兩座寺廟的“門道”真多,竟有好幾處的設施能屏蔽神識,更不要說有些地下的場所了。


    這哪裏是寺廟?!簡直像……一處秘密基地!


    他沒有找到姆媽的任何信息,也沒有發現姆媽手鐲上他曾標記的神識信號。


    什麽不說,兩座寺廟都有幾處能屏蔽神識的地方,這就足以說明寺廟中不可告人的事物太多,也讓寧珂更加的認定他的姆媽就囚禁在寺廟中。


    不然,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寧家的兩位有身份的人麵,綁架寧家的女眷?!


    不用說,寺廟肯定有所依仗......


    “她是從大遼國穿越來的耶律黑娘公主.....”


    當寧珂這麽介紹黑娘時,倆位住持的老臉上竟露出意外的驚喜表情!


    倆和尚不僅頻頻相互交換眼神,那種久盼始得見的驚喜之意,不溢言表。竟一時間失卻大師的風範,連忙虔誠的向黑娘頻行佛禮,猶如拜謁佛祖。


    寧珂感覺,倆住持對待黑娘的態度像是見到了期盼已久的遠方貴客;而對待穆安兒和自己僅是禮節性的接待,寧珂甚至覺得自己在兩位住持的眼裏,像隻待宰殺的肥羊。


    總之,寧珂感覺和尚們的態度不正常,總覺得哪裏不對……好像和尚們早就知道自己一行三人會來似的。


    若說自己會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們綁架了自己的姆媽(寧珂愈發的認為恩怨寺的和尚綁架了母親)就是在逼自己出麵的;至於穆安兒的到來還算能說得通——若是和尚們了解到自己和穆安兒的一些經曆及關係,穆安兒來此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黑娘,一個“複活”的古代人,與這裏的和尚有何關係?!


    漸漸地寧珂可以確定,和尚們的熱情並不是針對他和穆安兒,而是黑娘。


    有一點讓寧珂微驚,他注意到了,他們帶來的那塊巨大的岫岩美玉,兩寺的住持和尚並沒有出現爭搶之意,隻是很隨便的囑咐一監院帶著一幫和尚往廟裏抬去而已。


    怨情寺住持隨即告辭,說是要去處理辯經大會,寧珂三人便隨恩情寺住持,進入恩情寺之中。


    接近寺門,忽見廟中的方丈老和尚,親自出來相迎。


    這和尚的修為竟達到了天級的末期,氣勢比之笏虢大師要高深的太多,寧珂感覺其功力在自己之上。


    寧珂裝著年少莽撞,隨便的一問,就得知恩、怨兩寺隻有一位方丈,這證實了寧珂的兩寺實為一寺的猜想。


    讓寧珂奇怪的是,修為已入天級的方丈,對待黑娘的態度也是恭謙禮讓,十分的熱情,就像迎接一位早已預約的尊貴客人似的。


    這與修煉界強者為尊的傳統相悖!


    “弟子嗣承親廟,為兩寺之主,三十餘年,常慮福德不增廣,往因不相續。今恰逢六十載一屆之辯經盛會,乃營構精廬,窮極輪奐,造七佛之儀,設辯經之台,邀天下僧佛供參經悟道......今三位施主捐贈絕世美璞,實乃寺廟之幸事......”


    方丈說話間,夾雜著文言文和佛教用語,聽得穆安兒雲裏霧裏的,不一會,她忍不住插嘴道:“方丈,我們來寺中,是想觀摩辯經大會的。”


    寧珂之所以進入寺廟如實的自報家門,既有想把事情變得直接、簡單的意思,也有投石問路之意。他想看看和尚們知道了他三人的身份,都有什麽反應,這也是保護穆安兒的一個方法。


    寧珂暗忖,和尚們已經得罪寧家,怕是不敢再得罪穆家了吧?


    當然,寧珂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好張口要迴祖父遺留在廟裏的經書。


    這麽做,他覺得是有效果的。


    和尚們對他們的到來並不覺得意外,寧珂也覺得比較正常。畢竟夜裏他曾來過寺裏偵查過,這個寺廟安裝有攝像頭,雖穿著隱形衣仍有被發現的可能,畢竟這裏有天級的修煉者。


    讓他不明白的是:倆住持、方丈好像曾見過黑娘,似乎也知道她必來寺中似的。


    這真讓寧珂摸不著頭腦!


    ……


    寧珂他們被一個小和尚引導至辯經台時,已是臨近中午了。


    辯經台設在恩情山和怨情山相峽的北麵“凸”字山上。


    這座山峰很陡峭,頂部如同刀切一樣是平坦的,四周恰如呈“l”形垂直落差的平行峭壁,仿佛人工削切而成。


    遠遠望去,山峰的形狀猶如漢字“凸”的字形,稱其“凸”字山恰如其分。但和尚們更喜歡稱其為“恩怨山”的,寓意其通過辯經,解決恩怨。


    寧珂有些奇怪,這麽一座峰頂如刀削般平齊,四周幾乎垂直的壁崖,究竟是怎麽形成的?


    他在心裏糾結了一會,便也釋然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誰又能解釋清楚?”


    辯經台氣派非凡,四周插滿佛教旗幟,有一麵作為主席台。主席台的後麵有幾尊佛像,其前的佛龕之上供奉著美僎、供品及燃著香的香爐等。


    再遠一點的地方,搭有供人臨時休息的氈房......


    辯經之日,華夏各地著名的寺廟都派有僧眾前來觀摩,甚至不乏來參辯的僧人。


    黑娘早被一和尚引入主席台就坐,他和穆安兒被晾到一邊。寧珂看著一眾有身份的和尚熱情的跟黑娘打著招唿,兀自自嘲的笑了笑,心裏有些暗惱、不虞。


    他不認為黑娘是因公主的身份而被邀請的,這裏麵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這裏到處都是穿著和尚服的僧人,他發現一處坐著俗眾的地方,便拉著穆安兒前往。未到辯經台時,遠遠的就聽得上麵有兩和尚在辯經。


    問:你是誰?


    答:天。


    問:天是誰?


    答:我。


    問:我是誰?


    答:狗。


    問:狗是誰?


    答:你。


    問:你是誰?


    答:天。


    ......


    他聽了倆和尚的問答及眾和尚的喝彩聲,心裏頓覺厭惡,出家之人竟是如此熱衷於言辭的狡辯和拐彎抹角的辱罵別人?!


    寧珂既然亮出了真實身份,也不怕這裏的和尚。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打算,若是母親遭遇不測,他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將兩寺踏平、搗毀......


    他正思索著自己的打算呢,就見坐在那處俗眾的旁觀席上的劉西子,向他招手呢。


    ……


    當天晚上,在寧珂的堅持下,他們一行四人被安排在兩處相隔不遠的禪房中,黑娘和穆安兒一處;他和劉西子住在一起。


    劉西子對寧珂感謝不盡,在這六十年一次的大辯經之年,來自全國各地的僧眾、宗教人士很多,晚上能有禪房住真是幸運之極。不然,大冬天的他還要睡在露天的帳篷裏,那可真遭罪啊!


    他一進房間就用自己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處理白天在辯經會上采集的資料。寧珂隨便的與他聊了幾句,發現劉西子不僅諳熟宗教知識,曆史的掌故和知識也很淵博。


    “劉博士,你怎麽看恩怨寺和尚的辯經?”


    “這正是我研究的課題,我倒想搞清楚呢。不過,恩怨寺和尚表麵上看,他們是在交流、學習、辯論經文......實際上,我感覺並不是這樣,這正是我想探明的......”


    寧珂一聽,好奇心爆棚!


    劉西子曆史知識如此的淵博,而自己的曆史知識就停留在課本上。寧珂突發奇想,能不能用玉簡拷貝一下劉西子頭腦中的曆史知識?……以供自己學習,以彌補自己曆史知識的不足。


    “劉博士,我想嚐試從你的頭腦中拷貝一些曆史知識......”


    寧珂跟劉西子解釋了一番用玉簡拷貝、貯存知識的事,沒有想到這聽起來很荒唐的事,他竟然欣然同意!


    寧珂心想,到底是做學問之人,為人豁達,思想新潮,願意接受新生事物,雖然他也提醒這樣做有可能會影響大腦的腦電。


    “你不要想其他事,隻在頭腦中將曆史方麵的事,按時間發展的順序想一遍......”


    寧珂先用意念對劉西子催眠,嘴裏不斷的對他耳語著“曆史......”


    待劉西子入眠後,將一塊玉簡放在劉西子頭頂的百會穴上。再向他的天庭穴輸出微弱的電流,並引導進入腦中的電流從百會穴流出,利用電流強弱的微變化,在玉簡上刻錄所得到的信息碼。


    這與索取彭斯頭腦中的信息是不一樣的。


    當時,他捉住了彭斯,直接用一隻手的五指扣住彭斯的腦殼,釋放電流將彭斯腦竅中的神魂全部攝攫一番。再將得到的信息謄錄到玉簡上。


    彭斯的頭腦經寧珂一番強力的攝取,腦電、神魂怎可能不亂?人的思維當然也就不正常了。


    被搜索了神魂的人,即便不死也必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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