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少麟被帶下去後。


    劉誠和其他幾位宿老對視一會兒,才衝到楊克難麵前。


    他喘著大氣,不知是因為體恤,還是恐懼。


    “克難啊,依我看,我們還是把他放了吧!唔!”


    “他可是曹瑛的兒子……他是少帥啊!!”


    劉誠向著楊克難說出自己的意見:“我們向他磕個頭,認個錯,或者……”


    “不行!!”


    楊克難高聲一喝,打斷了劉誠討饒的話。


    “他是殺人犯,明早就要處決!”


    他神情堅定,毫不退縮道。


    楊克難的話讓劉誠的一口氣卡得差點上不來。


    到現在都還能堅持原則,洪康在心裏對楊克難高看不少。


    遠處馬鋒也是嘴角輕笑。


    劉誠見楊克難油鹽不進,一口悶氣堵在胸膛裏。


    “那好,既然是這樣,克難,我就不跟著你,一起陪葬了。”


    說完在管家的攙扶下離去,走起路都有點顫抖。


    楊克難看向下方的鄉親們,看出了他們眼裏的無措和茫然。


    在知道了曹少麟的身份後,又經過了那位張上校的一頓威脅,這些樸實的鄉親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楊克難安撫道:“我會盡快通知南方軍過來支援,大家不用擔心,你們先迴去吧!”


    ……


    城外軍營。


    張上校一幹人剛下馬。


    他身後那個光頭男迫不及待問道:“上校,我們為什麽不把少帥搶迴來,就憑那個地保,根本攔不住我們。”


    另一個穿白馬褂的男人也說:“是啊!要是少帥有什麽閃失,我們人頭不保。”


    張上校停了下來,深唿吸一下。


    “少帥是什麽人,你們還不知道嗎?!不玩盡心,他是不會走的。”


    “要想大開殺戒,剛才就動手了。”


    “況且,我們是要統治一座城,而不是毀滅一座城。”


    “他們是絕對不敢動少帥的。”


    “明天一早,跟我進城接人。”


    說完就走向軍帳。


    光頭男人還想說什麽:“可是……”


    張上校一喝:“這裏我說了算!!”


    光頭男人和白馬褂男對視一眼,神色不忿。


    小聲誹謗起來。


    “哼!放屁!仗著自己是大帥眼前的紅人,就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就是。敢情要是出事,掉腦袋的呃我們又不是他。”


    “那怎麽辦?總不能真的讓少帥被他們扣押一整天吧??!”


    “哼!區區幾個地保有什麽好怕的!?”


    白馬褂男和光頭男人一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打算。


    “我去找人。”


    ……


    普城裏。


    洪康和楊克難一起坐著,趙心川在一旁很沉默。


    白玲姐姐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死啊?


    還有大元,大家之前還在一起玩,現在就隻能躺在靈堂裏了。


    洪康輕撫著趙心川的腦袋。


    在今天的事情後,洪康就把趙心川從劉誠家裏接了出來,隨時帶在身邊。


    “楊團長,之前是洪某得罪了,還請不要介懷。”


    洪康對楊克難表示歉意。


    楊克難說道:“這沒什麽,換成是我,我也恨不得立刻將曹少麟正法。”


    “倒是之前聽洪先生說自己是江湖散人,卻沒想功夫如此驚人。”


    “楊團長謬讚了。”洪康說道,“楊團長現在是否有過懊悔?”


    “懊悔什麽?”


    “懊悔當時阻止了我。”洪康說道,“如果當時讓我殺了他,現在就沒這麽多的糟心事了,楊團長你也不用為難。”


    “我有什麽好為難的?!曹少麟他不該處決嗎??!”


    看著楊克難依舊脾氣很硬,洪康提醒道:“到了現在,我不懷疑楊團長你的決心。但是,有時候,問題來自內部。”


    “而內部問題,一向是最難處理的。因為,那個時候,處理問題已經不是靠對錯了。”


    楊克難沉默了會兒。


    才轉移話題道:“洪先生,之前你是怎麽認出他是曹少麟的?你以前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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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康說道:“是白老師死前告訴我的。”


    “白老師?”楊克難詫異道,“當時我們都在啊!白老師不是什麽都沒說嗎?而且很快就咽氣了。”


    洪康說道:“功夫修煉到一定階段,可以直接以心印心。”


    楊克難不敢置信,仿佛在聽話本故事。


    接著,楊克難就沒有多問了。


    無論洪康說的在真是假,現在楊克難最關心的不是洪康的本事。


    “兩位,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馬鋒的聲音忽然響起。


    洪康和楊克難兩人一看馬鋒,他抱著一壇酒。


    “請坐。”


    馬鋒給幾人都倒了酒。


    端起碗道:“楊團長,你今天幫白玲他們抓到了兇手,我敬你一杯。”


    楊克難伸手一擋:“我工作的時候不喝酒。”


    “喝一點嘛!”


    “不了,我還是以茶代酒吧!”


    “真固執,洪兄,你呢?!”


    洪康沒說話,隻是端起酒碗和馬鋒輕碰了下。


    馬鋒喝了口酒,說道:“楊團長,你今天做這個決定,就不怕你的家人沒命嗎?”


    楊克難眼睛直視著馬鋒,道:“怕!”


    “但正是因為怕,所以才不能退縮;不能因為怕,我就看著曹少麟這麽草菅人命。”


    “我做地保的第一天,就有人跟我說過,做地保不需要多有學問,但一定要分得清是非黑白,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楊克難的話讓洪康很震動。


    這個世道,雖然也有各種作惡的軍閥、惡棍,但也有楊克難這樣的忠直之士。


    也許楊克難的武功沒他好,可這不妨礙洪康敬佩他。


    馬鋒吃了口菜,臉上很猶豫,最後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今天來的那個上校,叫張亦,是我師兄。他這個人,一向說得出做得到。”


    “他武功極高,加上又有部隊,你鬥不過他的。”


    楊克難一笑:“沒鬥過怎麽知道!”


    馬鋒眉頭皺來皺去的,仿佛很糾結。


    “我下午會去找一下他,敘敘舊,順便看看能不能說通?!”


    楊克難說道:“恐怕很難,甚至是不可能。曹少麟是他的主子,你剛才也說了,你那個師兄,說得出,做得到。”


    洪康說道:“馬兄,你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馬鋒:“洪兄……?”


    洪康說道:“兩個人一起,有個照應,而且你那個師兄,他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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