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thfloor


    遭遇enter


    從小時候,笑就是個喜歡幻想的孩子。


    笑記得自己從幼兒園畢業時,在色紙上寫「將來的夢想」時,自己應該是寫漫畫家。還是小說家?總而言之,當時還是孩子的笑,抱著「如果能當上說故事給大家聽的職業,那一定很好」的想法。


    笑總是將自己腦袋裏想到的故事說給父親聽。


    當時的父親應該不是第一任,而是第二任吧。


    供給笑基因的第一任父親,他的數據在笑的記憶領域中並不存在,笑在懂事前雙親就已經離婚了,根據母親的說法,那個人似乎是廢物中的廢物。


    母親是個現實的人,為了經營公司,似乎總是很忙,在家裏的時候,不是在處理帶迴家的工作,就是在做減肥體操,她從來就沒有閑工夫去聽笑所編的故事。


    笑的外貌與母親十分神似,雖然自己這樣想有些尷尬,但靜靜待著不動,自己其實還能算是美女,因此對這個部分倒是沒什麽怨言,隻是在內容物方麵,似乎全是由廢物父親遺傳給自己的廢物ofthe廢物dna構成的,小野寺笑一點都沒繼承到母親優秀的部分。


    會熱心聽笑說故事的父親,在笑小學時就不在了,現在坐在父親位置上的人是一名定居於日本的外國人。


    新的父親是名外表不怎麽高明的大叔,據說是電腦技術人員的他,明明還是三字頭的年紀,頭發卻已經開始稀疏,加上口才也不好,因此有動不動就用笑臉應付別人的習慣。講到他的笑容,由於他眉毛低垂的關係,因此表情相當曖昧,乍看之下,實在很難讓人分出那究竟是因為覺得有趣而露出的笑容,還是悲傷的表情。


    不過那樣也無所謂,人不是隻有臉而已,就算他和笑不怎麽能溝通,笑也認為那是無可奈何的事。


    因為笑和他根本是陌生人。


    雖然母親和他之間,有條被稱做愛情的奇怪紅線將彼此緊緊相連,但笑不過是母親的附屬物,就算將連結兩人的線延長,也無法連接到笑所置身的圓陣,簡單的說,笑是笑,母親是母親。人就是那樣的東西,是可以自己一個人活下去的。


    笑絕對不討厭自己第三任的新父親。


    當笑初次看見他收在玻璃盒的戒指,並且稱讚那枚戒指漂亮的時候,他就將那枚戒指送給了笑。他告訴笑,那是自己在工作中立功時所收到的東西,聽說那似乎叫做java戒指,明明看起來是他十分珍惜的東西,卻毫不猶豫地送給了笑。而在那個時候,他臉上似乎也浮現了笨拙的笑容。


    母親也不是壞人。在不斷離婚,而且還帶著小孩的狀態下,仍陸續有男人送上門,想來看在異性眼中,應該算是有相當的魅力。


    不過看在女性眼裏,卻是十個裏麵大概有8.5人,會有「我才不想變成那樣」這種感覺的人物。


    笑甚至會想坐上時光機迴到過去,告訴那些可憐的被害者,你們愛上的女性其實是隻女狐狸。就連將java戒指送給笑的男人,現在也已經不在了,第二任的父親也是。


    母親確實是名成功的人,而且也有魅力。


    但是,笑總認為就一個人來說,那樣似乎缺少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在和第三任父親生活的那段時間,她曾經和母親一起吃晚飯,當時母親罕見地親手做了烤雞。


    「我不要檸檬。」


    笑當時比較喜歡沒加檸檬的烤雞。


    然而母親卻說:


    「加點檸檬會比較好吃喔。」


    「呃……可是。」


    「好啦,妳就吃加了檸檬的烤雞吧,那樣很好吃的。」


    「我的意思是……」


    「雖然我比較喜歡加了檸檬的味道,但既然笑不願意的話,不加也沒關係。」


    「沒關係啦,一般來說都會加的,大家都是這樣做烤雞的喔。」


    笑對檸檬其實不很反感。


    笑不討厭檸檬,如果隻是檸檬,她還挺喜歡的,維他命c是很重要的,當時笑已經到了會認為「反正大家都是這麽想,這也沒什麽辦法」的年紀,她不打算對抗刻板的概念,因為她討厭那種難堪的舉動。


    但是。


    笑的烤雞裏有檸檬的味道。


    笑知道。


    母親也是做烤雞不加檸檬的人。因為第二任父親就是這樣。


    那個時候,笑發現自己的dna全部都是用母親的遺傳構成的,就像笑相信有外星人一樣,母親也是靠著深信自己創造的妄想來生活的人,雖然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但這個想法讓笑相當厭惡。


    而隔天,笑便來到了位於六本木的多用途大樓。


    從那天起的一個月,笑都待在位於都會中央的大樓內部,避開每天來訪的眾多人潮,和jini們過著避人耳目的生活。


    *


    被笑關在防火牆內的短馬尾少女,此時正坐在牆邊取出小巧的電腦,似乎在做些什麽。


    雖然監視器的鏡頭被貼上了包裝紙,讓笑無法看清其中的情形,不過透過jini們的報告,笑可以想象現在的狀況,那名少女的手機也在運作,可是沒有與基地台通訊。如果少女想要和外界聯絡,笑也打算加以妨礙,可是對方好像沒有那麽做的跡象。既然這樣,就算置之不理應該也沒關係。


    銀發女和短發女孩已經搭乘電梯下樓。


    為了不讓她們有辦法跟大樓管理者抱怨,所以才用監視器畫麵追蹤她們的行動,但不知道怎麽迴事,少女們在那之後便接著前往屋頂。


    她們不會就這樣放著朋友不管,跑去參觀新地標吧?


    真是莫名其妙。


    高領男人現在行蹤不明,監視器的影像中看不到像是那個人的身影。


    笑手上拿著銀色的掌上型電腦,獨自一人來到高領男人房間所在樓層的走廊。


    在笑重踢之下扭曲變形的通風口鐵網,此時正落在笑的腳邊,淺黃色的鐵網在灰色的地毯上顯得格外顯眼,雖然笑曾試圖將鐵網裝迴原來的地方,但不管怎麽看,那都不像是用蠻力拆下之後,還能裝迴去的樣子。


    從走廊逃脫的路線有三條。


    通往逃生梯的玻璃門是介於綠色與藍色的顏色,而被踢開的通風口鐵網是十分淺的淡黃色,通往神秘男人房間的大門則是象征危險的紅色。


    通往電梯的路被笑自己封鎖了,在由兩道防火牆格出的空間內,坐著那名短馬尾少女,她目前正在操作電腦來打發時間,雖然另外還有廁所,不過就算進去也是死路,因此不能算進逃脫路線之內。


    笑現在可以選擇從逃生梯逃走,或是學老鼠一樣鑽迴通風口,不然就是踏進男人所在的房間。


    有人曾經來過這個樓層的事實,肯定會被那名高領男人發現,畢竟防火牆已經落下,通風口的鐵網也壞了。


    既然這樣,是不是多掌握一些高領男人的情報會比較好呢?笑是這樣思考的。對方是能奪走jini控製權、身分不明的對手,要是放著不管,那麽在不久的將來,他或許會對笑的王國造成嚴重傷害。


    笑推開了紅色的門。


    房間內和那男人離開房間時沒有兩樣。


    那是間寒冷的房間,就算穿著夏季的長袖似乎也會讓人凍僵,當時自己在通風管中會覺得格外寒冷,原來是室溫被設定成這麽低的關係。那家夥真是有病。


    房間中央有著由十三個長方體組成的圓陣。靠近一看,那些長方體似乎都是電腦,由於長方體上一直有燈光閃爍,因此笑也想過可能是電腦,但由於從其中聽不見jini的聲音,所以一直無法確定。


    看見擺在桌下的一個紙箱,讓笑感到不快。


    是烏龍茶,那家夥竟買了一整箱。


    擺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電源沒有關閉。


    笑對電腦不很熟悉,可是隻要有jini在,就算不動手操作,隻要笑提出請求,要怎樣都行。


    但是,笑卻無法對這個房間內的電腦精靈說話,並不是這裏沒有jini存在。感覺像是jini因為其它事情太過忙碌,而無法聽見笑的聲音。


    笑有樣學樣地碰了碰鍵盤。


    當笑按下最角落的一個按鍵後,原本沒有影像的液晶又重拾光亮。在十五吋的畫麵中,展開了幾個方形窗口,雖然笑明白那些窗口各個都代表著某種應用程序,卻不知道那些東西的作用。


    在其中的一個窗口,上麵顯示著日文。


    那是被稱為通訊服務的東西,這種事笑還知道。那是個透過網絡,直接連接兩台電腦,讓彼此傳送文章、對話、互換影像的應用程序。)喂?)有人在嗎?


    窗口內的文章以實時方式增加。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這代表有某人在某個地方操作鍵盤。


    每當有文字出現在畫麵上時,電腦就會發出波隆、波隆的可愛聲音。


    「有。」


    笑打算拜托jini進行翻譯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無法控製這台筆記型電腦。


    在無可奈何之下,笑隻好用食指一字一字地慢慢輸入。)有人在。你是誰?)我是『喔!傳送術』)啊?)盜賊失敗時,常會那麽說)你說的盜賊是什麽東西?)盜賊就是盜賊,主要的工作是開鎖


    笑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


    提到開鎖的盜賊,笑聯想到的是轉開門把機關或撬開金庫的景象。但是,這棟大樓的門所幾乎都是電子鎖,一般的小偷是打不開的。


    加上笑又得一一找字用一根手指操作鍵盤,說實在的,笑很不耐煩。)你現在在做什麽?)我隻是碰巧偷窺到這台電腦而已)偷窺?)對。不高興的話,我這就離開)我沒有不高興,不過這台機器很難用。要是想聊天的話,就連到我的掌上型電腦裏吧)如果你能讓我知道你的區網ip或mac地址,我可以考慮聯機)什麽是ip?)既然你是這種狀態,那就沒辦法了


    笑試著拜托jini。


    用不了多久,銀色的掌上型電腦中顯示出文字。)連上了


    「想做還是做得到嘛。」)為什麽是聲音?太浪費資源了。用文字就好


    「我就是認為這樣比較輕鬆。」


    笑手中拿著掌上型電腦,在房間內四處張望。


    這是個什麽都沒有的房間,真的什麽都沒有。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依舊隻有那不會迴應自己唿喚的十三台電腦。


    如果將這十三台電腦像踢壞通風口鐵網那樣破壞,或許可以消除笑的不安,笑不在乎那個高領男人會不會生氣,隻要在這棟大樓內、隻要jini仍維持忠誠,那笑就是無敵的。


    但是,笑明白一件事,要是自己有勇氣去踢壞不滿意的東西,那麽自己也不用躲在大樓當中,過著和jini在一起的生活了。)你正在闖空門嗎?


    掌上型電腦上浮現出文字。


    「對啦。有意見嗎?」)要慎重地使用解除武裝


    「什麽意思啊?」


    笑在排成圓陣電腦旁繞了幾圈之後,聽到jini開始唱起歌來。


    是電子鎖的聲音。


    「來囉、來囉。拿著劍的男人上來囉。通過囉、通過囉。男人要打開門,進來這裏囉。」


    再分隔逃生梯與樓層的門上,裝有必須使用識別證才能開啟的電子鎖。


    「開囉、來囉。要開囉、要開囉。開始倒數。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不行。把門關——!」


    笑沒把話說完,便連忙住口。


    就算關上門,應該也對那個高領男人不管用吧。不隻是那樣,那麽做還等於特地告訴對方,有人對電子門的jini下達指示。


    房間的出入口隻有一個,無處可逃。這下糟了,真的糟糕了。)怎麽了嗎?


    「你安靜一下!」)要是發生什麽異常狀況,置身局外保持冷靜的我,可能比較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敵人來了。要是我被那家夥發現,會很糟糕的!」)從哪來?


    「從樓下啦!」)既然妳說樓下,那麽妳是在有好幾層樓的建築物裏嗎?


    「對啦!無論是往上或往下,樓層都多得很。」)那麽隻要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樓層就行了


    「要怎麽轉移!」)不管是樓上或樓下都行,隻要能引發狀況就好。打開窗戶,找東西敲破樓下的窗戶玻璃也行。比如說用消防水管


    「為什麽你會在這時候提到消防水管?在房間裏也就算了,在走廊上哪裏會有那種東西啊!」)不懂就算了


    不過,笑倒是得到了不錯的提示。將正常企業設在樓下的辦公室玻璃打破雖然沒用,不過還是可以叫jini在樓下引發騷動。


    「可是就算轉移對方注意,不能去樓梯那裏的話,我一樣沒地方逃啊。」)對方的性別是?


    「是男的。問這個做什麽?」)那裏有女廁所嗎?


    「對喔,謝啦!」


    笑對jini提出請求,盡可能明顯地讓樓下逃生梯的門進行開閉,高領男人似乎因此停下腳步。


    笑趁機立刻躲進廁所。


    和室內相比,廁所的燈光暗了許多。雖然說對方是男人,可是考慮到也可能會來察看隔間,因此笑決定躲進工具室內。笑將放有芳香劑套組的紙箱拆開,鋪在灰色的磁磚上,這是個狹窄到令人難過,並且還有抹布臭味的場所,水流通過牆內水管的聲音,在腦袋後方惱人地響個不停。


    笑努力忍住想要看監視器畫麵的衝動。


    並且讓自己屈膝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外麵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


    笑鬆了一口氣。


    「得救了。總而言之,謝謝。」)不客氣。容我再次自我介紹。我是『喔!傳送術』


    「那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的本名呢?」)雖然告訴妳也可以,但我想應該沒有任何意義


    「才不會沒有任何意——」


    話說到一半,笑想到一件事。


    傳送術對笑來說,隻是個以文字方式,顯示於液晶畫麵的存在,笑對他一無所知。無論是姓名、年齡、性別、住址,都不知道。雖然笑認為對方應該是男性,但也有可能是女性,況且,自己根本就沒有知道的必要。


    相對的,他從笑這裏所知道的,也隻有什麽ip還是mac的東西,他對笑的其它方麵也是一無所知,也同樣沒有知道的必要。


    傳送術和笑不過是碰巧透過網絡交談,等到有某一方切斷通訊,就到此為止的關係,隻要有能讓彼此認識的符號,本名根本就不重要。


    笑覺得這種狀況實在可笑。


    自己所生活的大樓,有相當於地方都市的人口在裏麵工作,並且還有更勝過這個數量的人在此出入,然而在這裏第一次和自己交談的人,卻是個來路不明的神秘人,而且還是透過網絡。)妳怎麽稱唿?


    「這件事可以保留嗎?」)ok


    「我其實正在逃家,已經有一個月沒和人好好說話了。」)那我還真是榮幸


    「很驚訝嗎?」)算是


    「一點都看不出你有驚訝的樣子。」)因為是文字的關係


    「說得也是。」


    笑坐在狹窄的工具室內聳了聳肩。


    平常不會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何,可以對網絡另一端的人說出口。說不定這是因為對方的表情和感情在被分解成電子之後,不會成為信息傳


    送到自己身邊的關係。


    「你覺得我應該迴家嗎?」)no


    「為什麽?」)既然妳會逃家,那麽應該有讓妳那麽做的理由。如果無法明白原因,也隻會重蹈覆轍


    「你還挺嚴厲的。」)常有人這麽說


    「你曾想過要逃家嗎?」)沒有。因為我是資優生


    「……這樣啊。有點意外。」)正確的說,也許是在日常生活中扮演資優生,有時我會覺得說不出什麽正經話的傳送術,說不定才是我這個人的本質


    「你用那種拐彎抹角的說法,我聽得不是很懂。」)妳可以先想象街上出現大怪獸的狀況


    「大怪獸?算了……是可以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運氣很好的坐上正義的巨大機器人,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路人,不是逃命就是被踩扁,隻能被動地接受大怪獸出現


    「這樣說是沒錯。」)可是,我的朋友說這時候采取什麽行動,反映著人的本質


    「那麽你會怎麽做?」)操作電腦。應該吧


    「在那種時候還玩電腦?」)我認為並不是隻有正麵迎戰才是戰鬥


    雖然傳送術的比喻很奇怪,但不可思議的是,那跟笑麵臨的狀況相當一致,笑的王國現在正要被大怪獸給蹂躪,她開始思考自己到時候會采取什麽行動。


    正麵對抗嗎?逃跑嗎?笑是正義的駕駛員?還是單純的路人?無論笑怎麽想,都找不到答案。


    液晶畫麵接著出現文字。)先別管那件事,我渴了


    「你去拿點喝的吧,我可以等你。」)我不能那麽做


    「為什麽?你該不會是整天待在房裏的那種人吧?」)整天待在房裏的人也有自己的理由或背景。就和妳逃家一樣


    「啊,是喔。」)我想喝些爽口的飲料,例如冰涼的烏龍茶


    「你嗜好真差。喝什麽烏龍茶啊,難不成你想減肥嗎?」)妳討厭烏龍茶嗎?


    「討厭透了,不行嗎?」)沒什麽不行


    「所謂的烏龍就是黑蛇,我真不敢相信有人會喝取了那種名字的茶。」)烏龍是人的名字


    「啊?」)他是在中國福建省發明烏龍茶的人。因為有張黑臉,所以綽號叫烏龍。據說他有次去采茶的時候,剛巧發現了要獵的獵物,因此就將茶葉丟在一邊跑去打獵。等到隔天想起茶葉再迴去找的時候,就發現了發酵的烏龍茶


    「……是那樣嗎?」)應該是真的,書上是這麽寫。順帶一提,烏龍茶會被人當成是減肥茶,起因是來自一組叫紅粉佳人的歌手


    「我都不知道。」)我想一般都是不會知道的


    「你真是怪人。」)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說


    「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但叫做傳送術的人,其實是個怪人吧。就算傳送術的本人是正常人也一樣,在傳送術背後的本人和傳送術是同一個人,同時也是不同的人。應該是這樣吧?」)這樣說也行


    笑也漸漸了解遊戲規則了。


    「既然這樣……那好,我的名字就叫jini使好了。」)jini使?


    「因為一個叫java戒指的東西,讓我能聽到機械的聲音。在機械裏有jini,他們會照我說的去做。你可以不信。」)那是現代魔法


    「魔法嗎?原來如此,你是這麽想的啊。對你來說,原來那算魔法啊。」)對我來說?


    「別管啦,你也用不著說明,我都清楚了。」


    當碰到無法解釋的狀況時,人都會硬套上自己的已知概念。對笑來說,自己不清楚的東西全是外星人。而對傳送術來說,那些外星人應該就是叫現代魔法的玩意兒吧?


    笑其實不希望別人肯定自己的外星人想法,她隻希望別人明白有像外星人那樣,讓人難以理解的存在,隻是那樣罷了。而那樣的東西,也不過是在不知原因的情況下,對笑來說就等於外星人而已。


    笑在中學二年級轉學到新學校的時候,也因為懷疑是否有外星人混進學生當中,所以在明明沒有委員會的情況下,一個人開始了風紀委員的工作,在直到畢業的一年半裏,雖然笑每天早上都站在校門口,到最後都沒有發現任何像是外星人的人。


    笑和別人談論到外星人,從頭到尾隻有一次,對方是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學姐,兩人彼此交談也隻有那麽一次,後來也沒有打過電話或交換郵件。


    和笑談到這件事的少女,與其說是資優生,更給人刻意扮演資優生的印象。


    在她之後進入校門的人肯定算是遲到,這算是當時相當有名的事。這是因為那名少女本身雖然沒有遲到,卻總是在鍾聲的最後一刻才進入校門。


    在即將遲到的時間帶,大家都在奔跑的時候,隻有那名女學生一個人漫不在乎地走著,校門前是一條相當長的直路。那幅景象就像是用望遠鏡頭拍到的一格電影一樣,她的身影總是十分渺小。


    「門、就、要、關、囉!」


    笑一字一字清楚地喊著。她的聲音十分高亢、清晰。在有著四百公尺跑道的操場中,就算是最遠的間隔,她的聲音仍然可以讓人聽得一清二楚,而這件事也相當有名。


    在老舊的鐵製校門上,到處都生著鏽斑。校門的觸感相當冰冷,同時也沉重得難以移動。伴隨著吭隆吭隆的聲響,鐵門開始緩緩關閉。


    在大門僅剩下勉強還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時,笑又再次大喊:


    「真的要關囉!」


    那名少女總是在這個時候穿過鐵門。


    但是在那天,她卻像是覺得有些麻煩地舉起手。


    那是示意ok的動作。


    刺耳的聲音響起,鐵製的校門緊緊關閉。


    少女大約晚了三十秒才走過來。


    在無可奈何之下,笑主動對她說:


    「……遲到了。」


    「似乎是。」


    「不是似乎,妳遲到了。」


    「懂了,不是似乎的遲到。」


    「學生手冊。」


    少女用同樣嫌麻煩似的態度,從口袋中取出手冊。


    「如果妳用跑的,明明還來得及的喔。」


    「那樣太不幹脆了。」


    「地獄的定速車竟會遲到,這可真是罕見。」


    「因為解體了。」


    「啊?」


    「鬧鍾,我早上起來發現我枕邊的鬧鍾解體了。」


    「妳房裏的鬧鍾會在晚上自行解體嗎?」


    「似乎是我在睡覺時拆的,偶爾會這樣。」


    她們進行了這樣的對話。


    由於這實在是段不尋常的對話,因此笑想了一下,決定問她關於外星人的事。


    遺憾的是,她的反應是抱持否定態度。


    笑自己也不是真的相信有外星人,就算持續做著假風紀委員的工作,她自己也明白不會因此就發現外星人,但是如果承認這件事,那麽自己就算輸了,所以笑才無法停止這麽做。


    在掌上型電腦另一頭的他,似乎相信有魔法之類的東西。


    「我問你喔。」


    所以,笑決定對那名完全不認識的人,再次提出疑問。


    「你認為有所謂的外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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