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人,正是他曾經的屬下赫奴鐵寧。


    見到了是來人,雲當莫赤的臉上,先是有了那麽一絲的喜色,接著就是正色道:“赫奴鐵寧,沒有想到是你,你來到我這裏是幹什麽來了。”


    赫奴鐵寧看了看自己這位曾經的首領,眼神當中,露出來了那麽一絲的同情的神色,但是並沒有表現多久,也沒有讓雲當莫赤發覺,實在是,這位金狼部的首領,比之於一年之前,實在是顯的蒼老了許多。


    赫奴鐵寧恭敬的說道:“在下前來,正是為了您的前途,也是為了金狼部的十萬兒郎而來。”


    聽到了赫奴鐵寧這一番話,雲當莫赤直接大笑了起來,他笑著說道:“好,好一個為了我的前途,為了我金狼部的十萬兒郎,赫奴鐵寧,沒有想到一年沒有見到,你也是學會了這些說客的話術,你說就是,我也是想聽一聽,你現在有什麽要說的,老實說,你我相識這麽多年,我也是跟你說了,現在我的心,卻是是很亂的。”


    赫奴鐵寧見到雲當莫赤沒有直接拒絕,頓時,就是在自己的心底裏邊有了一些把握。


    說實話,對於這位曾經的首領,赫奴鐵寧也是很熟悉的,他當然也是知道,雲當莫赤或許對於赫連大汗會有那麽一些忠誠的心思,但是對於赫連博,肯定是看不上眼的,這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赫連博身上的晉人血脈,讓這位赫連王族的支脈,感覺到有些不舒服而已。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赫奴鐵寧也就是直接說道:“我奉我的主人的命令,前來這裏,是希望告訴您,希望您可以投降,若是您可以投降的話,您的本部可以保持獨立,也是有著自己建立自己國家的機會。”


    雲當莫赤聽到赫奴鐵寧這一番話,頓時心底裏邊就是一陣的顫抖,但是他的表麵上還是保持著一陣的冷意,他說道:“建立自己的國家,這可是好大的口氣,現在你們連合爾都沒有打下來,怎麽說,難道你的主人,是打算讓我在合爾地區建立自己的國家麽,要是這樣的話,老夫現在就去哈爾莫蘭城去跟赫連博說,讓他將合爾王給我,我再投降唐任之,怎麽樣。”


    赫奴鐵寧苦笑著說道:“您也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提出這樣的條件。”


    雲當莫赤聽到自己的請求沒有得到同意,又是說道:“那這話,讓我如何的相信,你也是知道,我金狼部可是與晉人有著血海深仇,現在,就是憑借著你的幾句話,就是這麽投降了,如何對的起那些金狼部兒郎,又是如何對的起大汗呢。”


    赫奴鐵寧聽到了這裏,也是默然了起來,無論怎麽說,北胡人在草原上的政權覆滅,都是在唐任之的手上完成的,從這裏,也是可以說,唐任之與所有北胡人都是有著仇怨,否則的話,現在所有北胡人,還是在草原上過著自己的日子,還是可以南侵大晉,享受著劫掠帶來的


    快意。


    但是,這樣的生活,在曾經赫奴鐵寧是非常喜歡的,但是,自從跟隨在了唐任之的麾下的時候,赫奴鐵寧才是徹底的知道,這個天下到底是有著多麽的廣大。


    曾經,北胡人確實是與聖蘭世界有過接觸,甚至還設立了聖蘭大營,想要進攻聖蘭。


    可是,在草原上的核心地區,這些人,他們的眼光從來沒有真正的關注過那裏。


    他們的眼光,一直就是盯著南方的廣大的領土,但是,直到跟隨了唐任之之後,赫奴鐵寧才是對於聖蘭世界有了真正的了解。


    才是知道了,聖蘭世界的富庶,合爾地區的富庶,也是知道,在東土世界搏殺,其實沒有任何的用處,當然,也是因為唐任之本身的大宗師修為,讓這位曾經的金狼部莫赤侯有了崇拜的心理,大宗師從來不缺乏追隨者,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對於常人而言就是仰望。


    所以,聽到了雲當莫赤的這番話之後,赫奴鐵寧也是說道:“或許,我這麽做確實應該感覺到羞愧,但是,我們是勇士,我們奮戰到了最後的一刻,然後,我們就是讓拋棄,當主人拋棄了牛羊之後,難道還希望牛羊可以忠誠麽,我們就是被拋棄的人,活下去,生存下去,不就是我們北胡人的信條麽,因為,我們都是知道,隻有活下去,才是有著一切的希望。”


    雲當莫赤頓時臉色湧上了一個紅色,這倒不是生氣,而是羞愧的神色。


    當年,在雁門關,無論如何粉飾,他們這些人的逃跑,是沒有辦法辯駁的事實。


    所以,這一番話,可是直接就是問道了雲當莫赤的本心了。


    雲當莫赤說道:“好吧,我問你,你如何讓我相信。”


    雲當莫赤當然不是與赫奴鐵寧爭吵的,他心底裏邊,其實已經有過這樣的想法,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或許,對於個人來說,仇恨是值得銘記一輩子的事情,但是對於他,雲當莫赤,一位金狼部首領來說,銘記過去的仇恨,本身就不是一個合格首領應該做的事情。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金狼的強大而存在,而不是為了仇恨毀滅掉金狼部。


    銘記仇恨,壯勇的與敵人同歸於盡,固然是壯烈的,但是,千百年以後,又是有誰會記的這樣的故事,他們的子民,他們的部落,他們的首領,都是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當中,或許,勝利者還會給他們安上各類的罵名,也不會有任何人會給他們反駁,這樣的教訓,是草原上幾千年來爭霸的真實的寫照,勝利者,將書寫一切,也會擁有一切,北胡人不是勝利者,那麽臣服於一位勝利者,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哪怕是這位勝利者是他們的仇人也可以。


    赫奴鐵寧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我現在是晉人本部騎兵萬夫長之一,您或許知道格爾赤,他已經擁有了建立自己部落的權力,您更是知道別爾速金鐵,就算是今天進攻東合爾大營


    的格魯赤瞳,鐵爾蘭之,丘莫特凡,你應該都是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現在,都是跟隨在大汗的麾下來奮勇的拚殺,大汗不會因為我們的出身而對於我們另眼相待,隻要是我們可以表現出來自己的勇敢,那麽一定就是會得到相應的賞賜,您也是感覺到了,哪怕是您現在保護著合爾地區,但是這些合爾人,並不是那麽的喜歡您,他們軟弱,又是擁有著大片的土地與財富,這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為什麽要與我們拚死拚殺呢,您也知道,我們的實力不管您如何的抵抗,總歸是可以成功的,但是,這樣一來,對於我們,對於您,有好處麽。”


    雲當莫赤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讓赫奴鐵寧說服了。


    畢竟,有些事實是不會作假的,現在,不管是格爾赤什麽樣子,別爾速金鐵什麽樣子,還是格魯赤瞳,鐵爾蘭之,丘莫特凡什麽樣子,雲當莫赤都是看在嚴厲的,就像是赫奴鐵寧說的這個樣子,唐任之並沒有剝奪他們的權力,隻是讓他們作為先鋒打仗而已。


    但是,就憑借合爾人這戰鬥力,就算是打仗又是有著什麽損失呢。


    況且,雲當莫赤也是知道,憑借自己的本部戰鬥力,到了現在,與格魯赤瞳等人的先鋒大軍打成一個平手,那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要是遇上晉人本部騎兵的話,肯定是沒有什麽勝算的,倒不是說雙方的戰鬥力真的差距有這麽大,而是因為,現在北胡人從上到下,對於晉人都是在內心深處有了恐懼感,這樣的感覺,越是到了高層,就是越強烈,尤其是雁門關下的那一次的衝鋒,這些人的內心深處是怎麽也忘不掉的,所以,雲當莫赤決定答應這個條件。


    於是,他問道:“我讓你說服了,說吧,你們需要我做什麽,當然,我需要說明一點的是,若是你們讓我與曾經的同袍揮刀相向的話,那麽我是做不到的,畢竟,我還是金狼部的首領,曾經的金狼部的雲當莫赤,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有些事情,可能是我本來不多的堅持中的一點執念了。”


    聽到了雲當莫赤這麽一說,赫奴鐵寧也是鬆了一口氣,隻要是雲當莫赤答應了就好。


    他笑著說道:“不會這樣的,您放心就是了,我們需要您做的,就是您什麽也不用做就是了,其實,本質上來說,我們在合爾地區的最大敵人,不是你們,而是這些千萬的合爾人,我想,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赫連博肯定不會投降,我們希望,可以盡快來到哈爾莫蘭,盡快讓赫連博投降,接下來,我想,對付這群合爾人,你肯定不會再有手軟。”


    雲當莫赤到了這個時候,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思,說道:“好,我答應你們。”


    看著赫奴鐵寧離去,雲當莫赤突然說道:“好了,你都是聽了這麽久了,進來吧。”


    隨著他的話語,門簾再次掀開了,進來的人,卻是一個誰都是,想不到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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