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侍從把飯菜拾搗下去,程原對初陽問道:“我們該怎麽做?”


    “現在開始著手安排喪葬,傳話到獄中去散步消息,讓獄卒出來一同給我送殯。”初陽招手換來侍衛命令道。


    “現在?可是送殯不都是下午嗎?”侍衛不解的問道,就算用計,也得按常理出牌啊,現在就開始,那目的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要的就是現在,做戲做全套,待會兒你去獄中下令的時候,獄卒肯定也會問這問題,你隻要說......”初陽點了點頭,趴近侍從耳邊悄聲說道。


    知道跟上司點出其中不常理,說明這侍衛做事很上心,這差事交給他去做,完全可以放心了。


    侍衛聽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高興的點頭領命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初陽說完後轉迴身對向了程原,抱拳說道:“請將軍......”


    “現在別叫我將軍了。”不等初陽說完,程原一擺手打斷了他道。


    初陽隨即一愣,不叫你將軍叫什麽?


    “我今年三十五。”程原笑看著初陽。


    初陽當即明白了程原的意思,他站直身子慢慢向程原彎下了腰,隆重的作了個揖後,高聲叫道:“程大哥!”


    見到初陽叫了程原做大哥,文顏諾跟蕭雲兩女急忙跟著對程原矮身行禮叫了聲大哥,身為初陽義弟的觀泰自然也不能落下,急忙跟著後麵喊了句“程大哥。”


    “好好好!哈哈哈哈。”程原捋著胡子高興的大笑。


    本來程原沒有這個意思,但當經曆了一次生死離別後,程原才開始重視起身邊的兄弟來。就好比同一件物品,當人沒有失去的時候,不會有什麽過多的心理變化,可當短暫失去又複得時,人的心境就會發生變化,也會更加珍惜差點失去的人或物。


    “請程大哥即刻帶領將士們在府中等候,等到醜時兩刻,一切事宜皆當為我送殯處置,由觀泰領人與內人扛空棺由東門而出。”沒想到一次生死過後,竟然認了一個大哥。


    聽到內人兩字,文顏諾與蕭雲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才發現兩人臉上都已經通紅。


    “假裝迴青雲安葬?”觀泰上前一步問道。


    “嗯!出去最少走出十裏路才能往返!而且一定要記住,準備返迴時一定要提早安排人馬在外觀望,提防有人窺探!”初陽鄭重的說道,這要是被人發現是在演戲,那所有的準備可都就前功盡棄了!


    “大哥放心。”知道這不是小事,一向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觀泰也嚴肅了起來。


    “請諸位將軍紮好白布,為我......送行......”說到最後,初陽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本來緊張無比的氣氛,也被初陽一聲笑場給緩解了不少。


    先前被派遣出去的侍衛,按照初陽的指使到了牢獄中,他一邊走一邊招唿著牢中的獄卒靠近,同時像不經意一樣領著一眾獄卒到了關押王五的牢房一側。


    侍衛假裝往那邊看了看,發現王五正躺在地上,貌似已經睡著了,就故意提高了嗓門嚷道:“方將軍被澹台穀重傷之事!爾等可知曉?”


    “知道。”方初陽的名聲現在喬州誰人不知?尤其那天他被抬迴來的畫麵,有不少也看到了,這事很快便傳到了這票獄卒的耳中。


    侍從點了點頭,偷眼瞧向了牢中的王五,發現他比剛才的姿勢有了一絲的變化,貌似已經醒了。


    “昨夜子時傳來噩耗,將軍於縣令府中不治身亡。”為了驗證到底有沒有醒,侍衛一邊說一邊定眼觀瞧王五的動靜。


    果然像侍衛猜測的一樣,王五在聽到初陽身亡時,身子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很明顯是被這條消息震驚到了。


    王五的動靜侍衛盡收眼底,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就聽到獄卒驚訝道:“我今天出去時就看到縣令府周圍有白事景象,當時也猜過是方將軍過世,沒想到是真的!”


    “既然將軍昨夜就已經過世,為什麽到了今天才告訴我們?”一個牢頭裝束的人情緒激動的問道。


    既然知道了王五有在聽,侍衛免得打草驚蛇,也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他轉迴身跟一眾獄卒解釋道:“先前程將軍預備給將軍守靈三日後,再送將軍迴鄉,可將軍夫人知道戰況急緊,生怕有變故發生,便要提早送將軍迴鄉安置。”


    “哦,原來如此啊,夫人雖是女流之輩,卻也知道體恤軍民,也真稱得上巾幗英雄了。”一眾獄卒聽後無不對文顏諾兩女大加稱讚。


    “既然如此,您此行前來,可有何事交代?”牢頭又問道。


    “應程將軍指派,特來招唿諸位前去,與各將士一齊出城為將軍送殯。”侍衛點了點頭,衝上方一抱拳說道。


    “現在?”牢頭問道。


    “現在。”侍衛答道。


    “可是送殯不都是下午嗎?這才不到醜時,不用這麽急吧?”牢頭疑惑的看著侍衛,即便夫人不想勞累全城將士,可那也沒有半夜三更就辦白事的啊。


    果然像將軍猜測一樣,侍衛微微一笑,照著初陽給出的答案說道:“皆因為將軍是青雲人士,爾等也知我郎元內現有人馬不過萬數,恐白日出行讓敵營探子窺見,得知我軍中勇將身故後,便再無忌諱起兵攻打,故才夜晚出殯送將軍歸故。”


    眾獄卒聽後也都理解了,紛紛點頭表示清楚明白。


    過後侍衛又拽過了牢頭指向了牢中的王五問道:“這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就是敵將底下的侍從,叫王五。”牢頭答道。


    王五聽到兩人在議論自己,趕緊支棱起了耳朵,他這些動作雖然細微,但侍衛全都看在了眼裏,過後將聲音盡量壓低,同時也要能讓王五聽到的音量道:“他的主子澹台穀,就是害死方將軍的罪魁禍首!”


    “就是他?!”牢頭一聽火氣上來了,手指著王五怒道。


    “噓!小點聲!”侍衛急忙一把捂住了牢頭的嘴,裝模作樣的說道。


    過後拿腔作勢的四下看了看,確認了一遍周邊環境後,他悄聲說道:“待會兒送殯迴來之後,你找人把他......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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