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加入的花屋與雇請殺手
天空覆蓋著一層烏雲。雨滴不停下著,有如硬實的子彈落在卡努身上。
卡努一邊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腳步,一邊將鞋尖插入岩石隙縫裏;強而有力的手攀附在滑溜的岩石上,以支撐體重;還沒踏穩,腳下的岩石就已崩落,石塊剎那間翻滾而下,海麵因此掀起大波紋,而波紋卻消失在大雨中。
如果手一滑,人就會摔落,必死無疑!屍體將被海水吞沒,飄浮在海麵上。這種可怕的結果絕不被允許發生。
「加油啊!加油!」
這句悅耳的聲音來自於卡努的腦海中。
抬頭一看,不論是誰都將屏息:在天色昏暗的大雨中,一位女子身著粉紅色的雨衣,飄浮在黑暗的穹蒼,手上還搖曳著小花傘。
仔細瞧,這女子並不是飄浮在空中,而是乘坐著某種工具,小小的屁股恰如其分的坐在孤伶伶的暗夜中。
卡努厭煩的抬起頭來對著阿笑嘟嚷:
「住嘴!」
「沒關係啦!我不認為這個鬼地方會有其他人呢!」
卡努將令人震懾的美麗目光從阿笑的身上移開。
眼前有個比黑暗更為深沈的黑色鬥篷,搖曳在暴風雨中。
「兇!兇!兇!……!」
不管誰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都會馬上湧現出厭惡感,壓根兒都想不到這奇怪的聲音會存在於人世間。身穿黑得不見底的鬥蓬外衣的妖魔,以骨骸架構而成的身體飄浮在空中。看到它的人,必定會在內心裏詛咒不已。它就是死神。它是來自於讓人忌諱的魔界的使者。
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人世間,但為什麽卻又在這個地方出現呢?肩膀上扛著一位年輕的少女,任由風雨侵襲。唯一知道答案的就是自斷崖懸壁升起的美少女。
強風吹翻了死神的鬥篷,隱約露出鬥篷裏的骷顱頭。
卡努以手抓住岩石,用一隻手臂的力量將身體撐上去。
「你真行!」
卡努對扛著愛說話少女的死神安慰地說著。
「兇!兇!兇!……!」
沒有眼球的頭骨,對誇獎他的卡努感激的嘶吼著。再沒有比這更吊詭的畫麵了:令人顫栗同時又令人覺得可愛。
卡努抬頭望著懸崖頂端,腦中盤算著接下來還要攀爬多高;他暗自默想著,沒有多餘時間可以猶豫不決!而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天候不佳,而繩索等道具又忘記帶,背包裏隻裝了足夠自己吃的幹糧。
此時阿笑好像想起什麽事情,把手指放在臉頰上,一副淘氣的可愛模樣說:
「對不起啦!如果是卡努的話,一定願意為我做一些事呢!」
說完後,這個腦中擁有科技網絡端子的小女孩意識到應該停止再繼續說下去。
第一次與卡努相見的時候,還是一個憂鬱、冷漠無情的小女孩,心理不滿時就鼓起臉頰;最近臉頰較圓潤了,渾身散發少女風情,特別是嘴角的微笑,能安撫卡努的心靈深處。卡努腦海裏記得她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孩,曾幾何時……,接下來卡努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任務上。卡努心中惦念著在天明以前,必須趕快把事情辦完。於是便向阿笑的夥伴——死神——露出一個微笑後,卡努決定靠自己的力量登上斷崖。
卡努以平常人無法爬升到十米絕壁的力量,攀爬而上。這個年輕人氣也沒喘一口,神色自若的繼續攀登——簡直就是超人體力。
不管是這個男人或可愛的少女也好、死神也罷,一行人在風雨中努力向上前進。
卡努花費一個鍾頭的時間,以超乎常人的力量,登上崖頂。
此時依然下著滂沱大雨。
「什麽嘛!這個島上竟然隻有這個建築物!」
阿笑從死神的手臂滑到地麵,看到眼前遼闊的光景,不禁發起愣來,視線直勾勾盯著唯一的巨大建築物——這棟大建築物簡直就是一道大牆。
四麵環海的孤島上,竟然還包圍著一道牆。
卡努自言自語的說著:
「這是監獄!」
阿笑仰頭看著比絕壁還要高的護牆。
這是q管理惑星蓋給a級戰犯專用的監獄,也是位於絕海孤島上的監獄。裏麵到底關著什麽樣的家夥?
「等事情辦完後,就趕快打道迴府吧!」
阿笑就像要去野餐似的,開始往監獄走去。
阿笑後方響起了長靴踏到積水的聲音。
「唉呀!傳家寶刀要登場囉!」
阿笑臉上浮起惡魔般的笑容,眼睛注視卡努手上所握的一把巨大手槍。
黑夜裏響起的聲音,隻不過是卡努槍上的滑杆聲。光是這個聲響就有如連結貨車所發出的轟隆巨響。這把長過卡努手臂的巨大手槍是佩德森奈基d50型——連惡魔看了都畏懼的手槍。
惑星聯合宇宙軍的地球本部設計局,曾因開發出這把巨槍而大放異彩。
這種槍所使用的是50口徑徹甲彈的特別彈藥,光是重量就有3公斤之多,全長有51.5公分之長。這種長兵器,就連熟練者在扣板機時都會感到相當吃力,光是打出一發子彈就足以讓肩骨脫臼,如果運氣不好手掌還會被炸碎。目前出口徑的子彈很難到手,這種槍並不適合用來追蹤敵跡及潛入搜查的軍事探測上。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它的破壞能力:光是這把槍的尺寸就足以和戰車的破壞能力相提並論,就算目標隱藏起來,或躲入裝甲車裏,甚至用人質當人牆,都逃不過一死。
卡努一直都愛用這把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到目前為止,這把巨槍仍舊殘存下來,可見得這把巨槍的功能絕對不在話下。卡努就是這把具有命中二千米外目標的巨槍擁有者——也說是死刑執行者的兵器。
軍諜報部裏,認識卡努的人,都在他背後造謠中傷他:他就是操縱魔槍、背負死神的男子。
除了這位沉默寡言的年輕人,還有一個人也擁有這把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她就是前次與卡努並肩作戰的女子——阿笑。
對阿笑而言,這把巨槍的破壞力,隻不過是個晃子而已。由她使用的命中率也隻有上天才知道。因為體重的緣故,阿笑身體所受到的後座力,會使她往反方向飛得比子彈的距離還遠,不過她還是能靈活使用這把巨槍,所以阿笑的才能是不可忽略的。
她就是令人畏懼而且還受到破壞之神眷顧的少女。
還有阿笑與卡努的護援者——
「兇!兇!兇!……!」
令人顫栗的聲音響徹夜空——它們不是人類。
死神的手骨,握著一把高過身高幾倍的大鐮刀。
「怎麽啦?竟然這麽有朝氣。這裏就是q管理惑星軍所管轄的監獄嗎?」
阿笑向卡努問道:
「沒錯!」
卡努的嘴角彎出一絲笑意。那魅惑人心的笑足以擄獲所有女子的心。
「攻擊我們的家夥,就是q管理惑星上的治安警察。」
「?……我可以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嗎?我們飛球先鋒隊的名稱,不就是惑星聯合軍所屬的q管理惑星宙域軍情報部特務班?」
卡努麵無表情的點著頭。
「那又為什麽要和同一星球的警察打架呢?」
「我沒有心情迴答小孩子的問題。」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迴答我不就好了嗎?」
阿笑跺腳抬頭看著身材高大的年輕人。
「問題就出在權力均衡上。先前我們攔住了想要槍擊首相的家夥。」
卡努以沈穩的口吻開始說著:
「嗯、然後呢!然後呢!發生了什麽事?」
阿笑從口袋裏拿出糖果放入口中頻頻點頭。
「好像有幾位高階的治安警察都被砍頭了。」
「哼——是不是這樣啊!」
阿笑半開玩笑的將手在脖子上作勢一抹。
「為什麽?為什麽啊?當時不是已經解決這件事了嗎?況且犯人已經被卡努殺掉了,所有事情應該早就解決了吧!」
「大人的妒忌心是很陰險的。」
「這一點,小孩子不懂的。」
卡努用手指一邊纏繞著頭發一邊移開眼神,經過好長一段時間後,突然說出一句話:
「……對不起。是不是太難理解?」
「卡努變了,竟然會體貼別人。不過再更成熟一點吧!」
阿笑從裙襬拔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模仿卡努的動作,將大炮般的子彈,填入彈匣裏。
阿笑認為手上的花傘太礙事,便隨手拋出花傘。花傘隨風飄起,在天空舞動一番後,便慢慢地掉入懸崖下。
「走吧!」
卡努靜靜的說著。
「走啊,走啊!我沒有殺自己夥伴的經驗,我看還是躲在暗處做點壞事還比較刺激呢!」
阿笑跟在卡努背後,小心翼翼地走著。
「兇!兇!兇!……」
死神飄浮在天空中。
下雨的夜晚,雷電交加。
閃電映射在死神的大鐮刀柄上,放出一道被血染成紅黑色的光芒,光芒恰巧落在身旁眉清目秀的美少女上。
夜裏,浮出比黑夜更為陰暗的三個影子。對於生活在陽光底下的人,絕對無法見到他們的真麵目,因為這是在黑暗中活動的人們所定下的規範。
「不要這麽遲鈍嘛!」
「知道了!」
阿笑高興的甩動身上的雨衣,跟在卡努後麵。
卡努與阿笑如小偷般,慢慢向前移動步伐,晚風依舊強烈的吹著;夜空裏有一位隱形人,無聲無息的在他們上空飛著。手持砍頭大鐮刀,向天空飛去的死神。在世間已找不出像牠一樣適合躲在烏雲裏的人。
監獄的監視塔燈照亮了海洋,完全沒有遺漏任何死角,從斷崖到高聳的圍牆,照著空無一物的空地。監視塔燈一旦照射到任何可疑的東西,燈塔上的機關槍便開始向目標掃射,這般情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監視塔上的監視員,三十分鍾前被叫醒換哨,所以情緒不佳。離下次自己換哨還有一段時間啊!
「好陰深的夜晚啊!怎麽會在這種夜晚輪我站哨啊!」
黑夜裏吹起一股徹骨的寒風,就在監視員縮著身體打哈欠的剎那間,背脊上突然湧起一陣寒意。他嗅到了彷若地獄深淵所噴出來的惡魔氣息。
「什麽啊!」
當監視員迴頭一看的時候,顯映在他瞳孔裏的,竟然是世界上絕對見不到的惡魔。
「兇!兇!兇!……!」
眼前出現一個哼著送葬曲的駭骨。
「你是……」
死神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倒是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一股悶聲。想要悲鳴的監視員,被死神的白骨塞住嘴巴,大鐮刀慢慢的往脖子上砍了下去,監視員無法發出任何聲響,鮮血噴湧了出來。
密殺集團行動的幹淨利落堪稱一流。
因死神的緣故,在探照燈停止探測的一瞬間,讓處於黑夜的卡努與阿笑順利的通過這層障礙。
切斷無線電監視塔的死神,再度朝天空飄揚而去,消失在暗空。
在空地上快步疾走的卡努與阿笑,小心翼翼貼在護牆上。阿笑跟在卡努後麵行走一段路之後,氣喘不已。
「沒事吧!」
「什麽嘛!小意思!」
「那就好!該你出場了。」
「色情狂果然很冷默。」
表情看起來相當不屑的阿笑,伸出戴上戒指的手指。她用手指上的戒指打開牆壁上的電子鎖。阿笑的瞳孔,即刻浮現出歡唿般的光采。這就是阿笑的特殊能力。這個少女,過去曾喪失過她的生命,身體賣給了軍諜情報部。因為少女的身體,被移植了一顆電子腦,一旦任務結束後,腦中的記憶也會隨著消失。而現在她腦中儲存了就連信息都看不到的武器。飛球先鋒隊本部裏,鏈接了七部超級計算機,而控製者在相當遙遠的q管理惑星上,他可隨時存取全宇宙的惑星聯合軍網,再將信息傳給阿笑。要將q惑星治安警察的網絡,延伸到監獄外部路線,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我要打開囉!」
獲得電子鎖核準後,厚重的大門開啟,卡努馬上大步跨入監獄裏。
「喂!等等我。」
身穿一襲黑色風衣的卡努,就像黑夜裏的風,隨後追來的阿笑恰如隨風飄舞的花朵。
雖然監獄的外表擁有堅固護牆,一旦侵入後就輕鬆了。卡努踢破警備人員的房門,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地板上翻滾一圈,警備人員呆楞的麵對一隻巨大佩德森奈基d50型的槍口。
「來者何人?」
看守們紛紛拔出腰間的手槍,後來意識到指著自己的槍是從未見過的,一行人便舉起雙手。
「不想活的話,就盡量動看看吧!」
此時從卡努手臂間,鑽出了一張可愛的臉孔。
「你們到底是誰?給我表明身分?」
其中一位大膽的看守,向他們詢問著。
「我們是。」
阿笑驚愕的張著小嘴,呆楞的注視著卡努。
「這個男人還真能扯謊。誰信啊?」
雖然他知道這麽說的話,會被嫌惡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卡努仍隻是冷酷的響應著。
「世界上有許多事,是不知道比較好的。」
卡努說的沒錯,一開始如果要向這些人說明事情原委的話,就根本不需要采取這麽強硬的手段,然而真實總是隱藏在黑暗中,那是說不清的。
「兇!兇!兇!……!」
入口處出現了一個來自陰府的使者,漂浮在夜空中。
無論是誰,活生生的看見死神,必然都會受到極大的震撼:其中一個看守員受到魔氣侵襲後,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另外三人的頭發霎那間變白後脫落,崩然頹倒;剩餘的一個人,用本能動作去拉警報時,一陣魔音穿腦。
死神揮舞著大鐮刀,將看守的頭從他身上劈開,掉落在地板上。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的前進。
「如此一來就不需要把他們綁起來了。」
「這些人是你的夥伴,不是嗎。我……可不知道喔!」
「這裏不是我的管轄範圍。」
阿笑越過倒在地上的屍體,緊追著卡努。
「就算沒死,也沒用了!」
這種話竟然會出現在一位看似清純的少女口中!是因為在令人疼愛的臉龐下棲息著惡魔?多麽令人恐懼的女子!背後還跟著與她一起行動的死神。卡努與阿笑一邊檢查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一邊闖進裏麵的監控室。監控室擺置著多台監控中的熒光幕,放映出因犯們的狀況。卡努快速瞥過一眼,並沒有發現到目標。
「每一位因犯,都是一些來曆不明的家夥。卡努,你到底在找誰啊?」
阿笑翹起二郎腿,仰靠在大椅子上。
「再進一次情報係統!」
「就是這裏啊,這就是全部了啊!」
阿笑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果放入口中含著。從開始就一副不打算找人的態度。
「每件事都會有它例外的地方,像這種與世俗隔離的地方也不例外。不要再囉唆了,快給我繼續找!」
阿笑被佩德森奈基戳著頭,勉強服從命令。
「受不了啦!我為什麽一定要聽卡努的話。」
阿笑盡速轉著戒指,再一次入侵管理計算機內。結果監控熒光幕上,出現了跟剛才完全不同的影像——畫麵是一片噪聲。雖然所要尋找的人他是一個囚犯,但是他好像很害羞的樣子。
「就是那間房間了。我們要進入了!」
卡努一邊向阿笑與死神命令著,一邊從監控室跑了出來。
「去那種不潔的地方,我看還是饒了我吧!」
一邊梳理頭發的阿笑,一邊念念有詞地說著。
「要不然你就待在這裏,跟還有氣息的看守一起永眠吧!」
「喂!太欺負人了。我看還是一起去吧。帶我去啦!」
阿笑從椅子上跳下來,緊追著卡努。
卡努一行人走入一條狹長的通道,當中的幾道門皆因讀取到阿笑的密碼而順利開啟。當最後一道堅固的大門在開啟時,門縫裏飄出一股惡臭。
「臭死了!」
阿笑一邊壓住鼻子,一邊擺出惡劣的態度。
「我不是說過了嗎。喂,拜托你把風一下。」
「兇!兇!兇!……!」
聽到卡努的命令後,死神像蝙蝠般浮貼在屋頂上。
卡努與阿笑進入通道。兩側規則並列著如動物園般的監獄。卡努與阿笑的馬靴聲在整個通道迴響著。
「怎麽迴事,你們不是平常的看守員耶?」
「逃獄嗎?」
「還是襲擊!?」
幾隻瘦弱的手臂從鐵欄中伸出。這種情景就像是身處地府,一些彷徨無依的亡者,正向那二個人伸出等待援助的手。
「對不起,我們是小偷。喂,別擋路!」
「是女人——」
「有女人耶!」
一聽到阿笑的聲音,囚犯們開始鼓噪了起來。
「哇——」
從鐵欄縫裏伸出的手,拉住阿笑的雨衣,害她跌倒在地。阿笑發出一聲喊叫,之後就采取報複行動。
「放開啦。變態——」
阿笑的小腳拚命踹著那些怪手,但都沒有任何功效。
「卡努,救救我啊!」
聽到阿笑的請求之後,卡努頭也不迴的拔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慢慢的調整一番後,轉身麵向那些糾纏阿笑的因犯。卡努並不想引發無謂的事端,但是為了這個小孩……,他拉開保險——『砰』的一聲巨響,那些手臂就像爛熟的果肉四處飛散,其中有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抓住阿笑的小腳跟。
「嗚啊——」
因犯們淒厲的哀嚎響遍整座監獄。被炸掉手臂的因犯,傷口噴湧出鮮血,恐懼的蜷縮在暗處的角落裏。卡努沒有看一眼阿笑美麗的臉,就徑自往裏麵繼續走去。
「卡努太欺負人了……」
阿笑邊哭邊死命踢甩開留在自己腳上的斷臂。
「我們這些男人啊。隻要是女人,任妳們要殺要剮都可以。」
那些沒被炸斷手臂的因犯叫喊著。
「就算肌膚被舔一下又有什麽關係。看多了啦!」
卡努的反擊一點遏阻作用都沒有,那些看似罹患疾病的孱弱因犯們,口中依然亂叫著。少女兩側,仍伸來無數被淫欲驅使的怪手。
「真失禮!變態——。有事再也不拜托卡努了。」
阿笑為了擺脫因犯的手臂,於是唿叫另一同伴。
「兇!兇!兇!……!」
正在把風的死神,急速飛奔而來,牠用大鐮刀砍斷因犯的手臂。
「嗚啊——」
整個監獄陷入哀嚎輪唱由中。這些因犯一定想不到在這隻美麗小羔羊的背後,竟然還會有一隻死神的大鐮刀。夥伴引發的騷動,卡努一點都不為所動,他持續朝目標前進,終於他停留在目的地。
「卡努,那裏就是目標了嗎?」
阿笑湊過去,從鐵欄外窺探裏麵的情況。
「裏麵的設備比指揮室好多了。」
這間牢獄的地板鋪有豪華地毯。因光線無法照射到裏麵,阿笑根本看不清究竟。
「這是什麽聲音?」
阿笑豎起耳朵確認。
「好像是人聲音。」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靜靜凝視著裏麵。
「聲音!這是什麽聲音!」
阿笑懷疑自己的耳朵。
「騙人——真不敢相信!」
那是女人的喘息聲。這種監獄竟然會出現這種聲音,真不可思議。該不會是數米前的因犯們所喚起的聲音?這是一座絕海孤島;也是沒有女人的島。阿笑睜大眼努力想看清,等到眼睛漸漸習慣黑暗之後,終於可以辨識出在一片漆黑裏有什麽東西蠕動著。
「咦?」
阿笑這次被淫蕩的聲音嚇了一跳。鐵欄裏是妖豔的女子們被一條線綁在一起。有的彼此舔著豐滿的乳房,甚至還有人將臉埋入對方的私處。
阿笑臉上,像噴出火焰般,臉麵通紅。
「討厭的變態狂。淫欲的世界。」
阿笑用小手遮住臉,從指縫偷窺著大人的欲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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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純潔。淫亂。」
「那就別看!」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
「人家正處於好奇心旺盛的年齡嘛!」
這間牢房並沒有上鎖。
「要進去嗎?」
阿笑問。
卡努將手放在門上。
「喂!別鬧了啦、卡努。難道你也是禽獸嗎?」
阿笑杏圓的眼睛,掩不住心中的驚異。卡努不管阿笑,拉開鐵門就踏了進去。黑色馬靴踏到一位女子的腳。
「雜碎!」
此時女子並沒有將豐滿的乳房隱藏起來,反而故意將它們露出來。
「你才是雜碎。滾開,淫婦!」
卡努麵不改色,朝女子的臉踢了過去。
「需要這樣嗎?真不愧是背負死神的男子。」
阿笑實在很難理解卡努的行動。
被卡努踢斷鼻梁、下巴也破裂的女子,口吐鮮血,昏倒在地。女子在地上呻吟,不久後整顆頭就離開了她的頸項。
「這是娃娃嗎!?嗚喔——」
阿笑因受到驚嚇而張大了口。這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人。
「是不是可以露臉了?花屋海角。」
卡努說完後,纏繞糾結的女性肉體間,露出了一張臉孔。耽溺於淫欲的臉上,還殘留著一份稚氣,他用發圈將黑色長發綁起來。
「要進入別人房間時,最起碼也該先敲個門。」
海角一邊拿起身旁的圓形眼鏡,一邊說著。
「這哪是你的房間啊!跟豬圈沒什麽二樣嘛!你這個小鬼……」
少女對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厲聲斥責。
「看你正在忙,所以連敲門都省了。」
海角的眼神,落在卡努手槍皮套裏的巨大槍枝。
「怎麽看你,都不像是外行人。」
海角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
「大概是你身上所散發的血的氣味吧?」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低頭看著海角,若盯著卡努那美麗的瞳孔,看進那深邃的眼睛深處,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不得不領悟到人總有生命衰老的時候。
「不……,不對,就是那種眼!到現在為止已經殺了幾個人了啊?」
「頂多比你多了一點而已。」
海角警覺到卡努的影子裏,藏著一個黑色的詭異身影。雖然目前尚未現身,卻讓人不自覺的感到陰氣沉沉的殺氣。
「你該不會是
少算了一位數吧!」
海角在豪華的桌上拿起香煙,嘲謔的說。這個男人在這個地方可以為所欲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比起隔鄰的因犯,簡直是天堂與地獄之別。
點上香煙之後,海角向卡努吐出一口煙。
「我曾經在殖民地聽說過一個傳言:隻要做壞事,就會有一個來自於q管理惑星的黑衣男子跟隨在後;那個令人神往的美男子手中,還拿著一隻笨重的槍枝呢!」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恐怖超萬裏。
那位傳說中的人物,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那個家夥好像因殺人如麻,獲得了死神的賞識。」
卡努靜靜聽著海角吐出的話。
「你可知道,在殖民地解放戰線裏的人,大家都怎麽稱唿他嗎?」
海角用略帶不屑的口氣向卡努問道。卡努沉默不語。
四周一片漆黑。通路彼端傳來一陣饑餓的呻吟聲。這個生不如死的地獄主人是一個自大狂妄的家夥。
「背負死神的男子。……大概就是你吧!」
「好眼力!就算答對也不會給你獎賞的!」
黑衣後麵出現了一張身穿時髦雨衣的少女臉孔。
「喂!女孩子來這種地方,簡直就跟自殺沒兩樣。」
「我才不是來聽你說故事呢。你現在麵對的可是一位淑女呢!所以請趕快穿上衣服吧。你可真失禮耶!」
海角全身赤裸的站起來,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他的衣服與因犯服不同的地方是:它是一件手工精致的西裝。
「比秘密警察恐怖幾百倍的軍諜情報部先鋒隊的死神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啊?該不會是要協助我逃獄吧!」
「很遺憾!我們不是先鋒隊。」
阿笑插嘴。
「小姐,安靜一下。」
海角以邪惡的眼神睨視著阿笑。
「哼——」
被打斷話的阿笑,鼓起臉頰表示抗議後,就躲在卡努背後。
卡努靜靜的細聲說著。
「你也算是有點名氣的人,所以應該聽說過先鋒隊的老弗雷爾吧!」
「喔——情報部裏的那隻老狐狸啊。可是,老狐狸重操舊業做什麽?的確聽說過那個人已經被調離現場,其中一定有見不得人的陰謀;而且還雇用你!」
「那隻狐狸要見你。我們為了來迎接你,還將自己的夥伴當成敵人殺了!」
「可真辛苦啊!迴去向狐狸傳達吧:我已經洗手不幹了!」
「好可怕啊!」
嚐過苦頭的阿笑,依舊不知死活的插話進來。
「小孩子,閉嘴!」
海角的斥怒聲,讓阿笑又再度躲迴卡努的背後,但是她卻心有不甘。
「變態。你媽媽看到這個房間,可是會難過得流淚喔!」
「玩自己作的玩具,有何不可啊?」
戴著圓型眼鏡的男子,具有高超的機械製作技術,甚至能把人體內髒取出後,做出像人一樣那麽精密的充氣娃娃。
「據說,他希望你在有香味的地方作出花朵來。」
卡努說。
「花?」
阿笑無法理解卡努話中意義。
「小孩子沒聽過啊!」
海角用高揚的語調激昂的說著,簡直與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判若二人。
「我是做花的。我能作出比野花還要美麗的花。從小的到大的、在什麽地方都會開的花,每當花開後就會有人死亡。而我最完美的作品就是:我曾經讓花在領帶夾開過呢!可是因為太小了,就連站在一旁的女性也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人的胸前開了一朵血紅色的花。」
阿笑挑了一下眉毛。
「莫非那朵花……」
「恐怕就如同你說的……」
所謂花就是指炸彈。海角用人血製造『花朵』,所以才叫做花屋。
這個男子的經曆與技術的確讓人稱奇。靠自己學習機械工學,還上過管理惑星炸彈處理班的課程,因此製作過為數眾多的炸彈,還能製作出美麗的花朵。範圍大到可以大量殺戮,小到讓人被暴風刮走,根據不同用途製作了各式各樣的武器,而且還沒有過被成功拆除的例子。
在敘述時,海角的眼睛不知不覺的出現了炸彈魔般的眼神。
「我可不會賤價賣出我的作品!」
「這個人可真瘋狂啊!」
阿笑躲在卡努背後,偷偷評估海角的心理。弗雷爾上將老聚集這種人。
「少在那裏得意洋洋的。來?還是不來?要選哪一個!」
「我不想改變我的決定!」
頑固的海角斷然拒絕了擔負死神的男子。
卡努慢慢取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讓這裏再增加一具屍體了。」
這裏開始充滿妖邪殺氣。
「這位擔負死神的男子啊!你打算將我的手臂帶出去嗎?」
海角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膚色護牆。
「將他給我拿住。」
這些沒有魂魄的女娃娃,聽從海角的命令,紛紛站了起來。幾個全身赤裸的女娃娃出現在海角的麵前。
「好邪惡啊!用娃娃當武器。」
躲在卡努背後的阿笑,將子彈填充到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的彈匣裏。
「我已經開始厭煩無端被卷入紛爭裏了。」
全身赤裸的娃娃開始侵襲卡努。
「是嗎?」
卡努嘴角浮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很美,但是他所想的事卻跟他的長相相反,是非常殘酷的。卡努慢慢揮動著纖細的手臂。
讓這個年輕人真正不寒而栗的就是——從卡努的影子裏湧現出比地獄深淵更暗的地府使者聲。
「兇!兇!兇!……!」
影子如水麵波紋動蕩著,漸漸浮出了死神。
死神揮舞著沾滿血跡的大鐮刀,往漸漸逼近的娃娃頭上砍了過去。從身體切斷麵爆出了一些無機質的機械,被切斷線路的娃娃們紛紛倒地不起。卡努一邊操縱著具有相當重量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一邊將出口徑的穿甲彈打入娃娃的腹部內。娃娃的身體因打擊力的作用,如羽絮般輕易的就被震開,支離破碎、慘不忍睹。這些娃娃根本就不是年輕人的對手。
「唿——唿——唿——。輪到你出場了啊。咦?」
阿笑終於準備好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再從卡努身後出現時,早就沒有可以打靶的對象了。
「什麽嘛!這些家夥都倒地了?」
組裝了半天槍枝,卻白忙一場,讓阿笑蓄積的戰鬥力無法消解。
「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家夥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使者吧?」
當海角接觸到揮舞在空中的異形魔者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插圖021t
「兇!兇!兇!……!」
死神提高驚悚的聲音,用大鐮刀將娃娃的頭砍碎。
「已經太慢了!」
阿笑指著海角,傲慢的笑著。
因為轟炸聲與死神的怪異笑聲,因犯們的鼓噪再度高揚:也許因招惹死神生氣的緣故,這些精神異常的人開始不安了起來。監獄裏突然鳴響了一道尖銳的警笛聲。
「看守員好像起床了。」
在警笛聲中,聽到了從通道彼端傳來的大批腳步聲。
阿笑從雨衣裏取出和卡努一樣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海角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瘦小的小姑娘從哪來的力量,竟然能拉動笨重的槍杆保險?
「老大,讓我來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可以嗎?」
「其實是你很想開槍吧!」
「才不是呢!卡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阿笑獨自一人,飛奔出海角的牢房;但是出現在通道上另一方的,卻隻有一個看守員。阿笑以拿攝影機的姿勢,將笨重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扛在肩上,瞄準唯一的一個敵方。
「不要動!不、錯了……」
當看守員看清楚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可愛女子,還扛著一把巨大無比的槍枝,似乎有點驚訝。
「動動看啊!你不動的話,我就不開槍。」
聽到這稚氣命令的看守員,仍繼續佇在原地。燈光照射下的看守員臉孔,映入阿笑的眼裏。阿笑歪著脖子。他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中年男性。
但是,阿笑的體內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厭惡感:又不是朋友、也不是認識的人、更不是該千刀萬剮的上司: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個影子……而且還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阿笑歪著脖子,凝視中年看守員的臉孔,。
「好久不見了啊!飛球先鋒隊裏的活潑小孩。」
「不要隨隨便便的叫小孩、小孩的好嗎?既然知道飛球先鋒隊的名稱,你應該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被遺忘的人。」
突然有個東西出現在看守員的背後。那是一把傘。雨滴延著布的表麵滴落在地板上。這把傘應該早就被阿笑丟棄在山崖絕壁下,而且被海洋吞噬掉了才對。誰都不可能撿得起來。
拿著這把傘的看守員到底是誰?
「那麽,現在想起來了沒有啊?飛球先鋒隊的小舞女……」
看守員慢慢的舉起右手臂,從他腳底延伸出來的影子,突然變色,開始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或者不應該說是影子,而是從金色泉源中浮出……個純白的女性。知道這家夥名姓的人已經不在這個宇宙裏了。博愛天使。這位穿著純白衣服、出沒於q宇宙的人,猶如守護神般,經常與克羅絲羅德共同行動,這是一位謎樣的女人;而且還具有超越死神的超人能力。克羅絲羅德也是一位強悍的戰士,再加上博愛天使這個夥伴,那種反製性的爆發力可說是無與倫比。
在q管理惑星聯合軍情報部裏,卡努與死神都置身在那個政治的漩渦裏;然而處於反對位置、成為民眾反政府組織之神的就是戰士裏的克羅絲羅德與博愛天使。這二個組合儼然就是黑暗與光明的代表。
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遇的阿笑與博愛天使,都各自拚命尋思該說些什麽才好?
「嗯~」
阿笑忽然想出一招。
「怎麽啦?小姐。」
「唿——嗯~」
一副好像絞盡腦汁找理由的口吻。
「咦?」
被看守員用如此溫柔的話問道後,阿笑有些支吾。
「近來如何?你好嗎?」
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候語。
此時中年男子的臉一陣擰絞後,竟然變身為一位肌膚雪白的曠世美男子。剛才的中年男子臉孔竟然消失無蹤。
「你是不是怪物啊?」
站在阿笑麵前的是一位英挺的男子,也就是罪大惡極的提洛裏斯特﹒克羅斯羅德。過去幾次,卡努與阿笑曾在q管理惑星上見過克羅斯羅德。克羅斯羅德所執行的是暗殺者的角色,而卡努與阿笑所擔任的就是阻止暗殺的角色。卡努與阿笑都被判定為優勝的角色,但是他們對於勝敗並不放在心上。
阿笑無法繼續這種傻瓜般的對話,然後又想起了以前差點被他殺了,一股怨氣升起,便拉起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將子彈發射出去。霎那間監獄裏響起了一陣怪鳥的悲鳴聲。天使以神技般的動作,從腰間拔出大劍,巨大的刀刃往50口徑的穿甲彈揮去,一刀兩斷劈成鐵屑塊。掉落在地麵上的鐵塊,引起一陣巨響。
「是不是閑的發慌?就連你們都會來到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
克羅斯羅德優雅的彈了一下手指後,博愛天使便聽從命令。博愛天使將巨劍,一口氣朝著阿笑的腦門劈下去。無言的天使打算毫不客氣的除掉小女孩的性命。
「哇——」
就在阿笑想自己的小腦袋將跟南瓜一樣被劈成兩半時,耳朵裏傳來一陣金屬交鳴聲與迸出的火花。在黑夜裏迸出一瞬間的閃光後,即迅速消失掉。
「兇!兇!兇!……!」
發著奇怪的聲響,不可思議的地獄使者驅前而來。連砍幾人頭顱的大鐮刀製止了博愛天使的大劍。真是千鈞一發。
「你終於出現了!」
克羅斯羅德昨舌的對著從黑暗的地方出現的妖魔。
「電子裝置的小女孩竟然會獨自一人出現,早就出乎我意料之外;莫非擔負死神的男子也來了嗎?」
差點腦袋開花的阿笑終於恢複意識,開始向克羅斯羅德反擊著。可悲的是沒有任何攻擊之處。
「現在,他正忙著與人講話,不好意思,你別來妨礙好嗎?」
「多麽可愛的一句話啊!」
克羅斯羅德用大人般的口吻向阿笑反擊著。
「我不要聽你說教!」
阿笑與死神堵在提洛裏斯特與白天使的麵前。
「你的嘴巴功夫,倒是進步多了呢!」
克羅斯羅德臉上掛著一絲秀氣的微笑,這種美麗的畫麵與天使到是挺配的。
「我道希望你多誇獎我的打靶技巧,」
阿笑將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抵在克羅斯羅德的胸前。
「可以在此時此地來一決勝負。」
經常受到男性影響的阿笑,突然也變得相當好戰。
「這樣的氣概,可是會糟蹋了可愛的臉孔喔!」
「你真囉唆耶!」
阿笑扣起板機,但是克羅斯羅德以魔貓般的敏捷動作,跳躍而上,突破了阿笑與死神所建立起來的護壁。那跳躍姿態簡直就是完美無暇,好一個優雅無比的姿態。
「兇!兇!兇!……!」
死神立即揮起大鐮刀,準備將克羅斯羅德的腳砍斷,結果在空中徒勞無功的揮舞了一陣。克羅斯羅德朝監獄深處消失而去。阿笑頓足搥胸的悔恨不已。
「悔恨不已吧。這麽簡單的就被突破護牆了。」
當天使也笑容滿麵的想要飛過阿笑上頭時,阿笑立刻倒彎背梁,采取拱橋般的姿態。小孩子的身體原本就相當柔軟,能輕而易舉的將頭著地。於是便從下往上瞄準博愛天使,發射佩德森奈基d50型的子彈。
被擊發出去的50口徑穿甲彈,掠過了天使的鼻子,在天花板上打開了一個大洞穴。
「想突破我的護牆,門都沒有!」
以頭作支點,朝空中翻騰過來,阿笑臉上掛滿了微笑。從這個身影上看到一個可愛至極、還未染上世俗塵垢的年幼魔女。
「兇!兇!兇!……!」
死神擋在博愛天使的麵前,手持著大鐮刀。阿笑與死神展開了一道共同戰線,讓天使無法接近卡努。這是一個多麽奇怪的戰鬥啊。天使隻是向阿笑與死神微笑著。混在黑暗中的詭異白色光芒女子的戰鬥,似乎還沒結束呢。
此時,海角仍在牢獄裏磨磨蹭蹭的。
「差不多了吧。結束好嗎?死神先生!」
在圓形眼鏡後的瞳孔深處,閃著一股頑固的光芒。
「我們都知道,你曾經背叛過。」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你的敵人囉!」
「如果不與我們同夥的話,就選擇這裏當作你的
葬身之地吧。」
卡努的想法依舊冷酷無比,一點都沒有動搖之意。
「這麽看來,那個男子非死不可了!」
突然、卡努身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能欺身而近卻讓卡努無從察覺的,隻有一個人而已。擔負死神的男子,怎樣也想不到,那唯一的人,竟會在此時出現。
「喂、喂!原來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莫非飛球先鋒隊要讓原本的戰士加入自己的陣營,是不是自己的人才不夠啊?」
在白晰麵孔上浮出一股笑容,簡直就與天使的臉孔沒有兩樣。但是在這樣的美貌之下,總是暗藏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策謀。海角用欣羨無比的眼神來評量前麵二位美得令人驚歎的奇男子。
「今晚訪客真多。而且竟都是一些令人討厭的家夥!」
一個是情報部的死刑執行者;另一個是擁有天使般臉孔的克羅斯羅德。
「如果你要去飛球先鋒隊的話,就先讓我來取你的命吧!」
先發製人的是克羅斯羅德。
但是,海角畢竟也是在戰場上打滾過,最後關頭就采取刑場的把戲:四分五裂倒地不起的裸女們,突然破裂開來。
「我不要再迴組織了!」
裝在女娃娃身上的炸彈裝置被海角引爆了開來。這些娃娃是一種機械裝置,剩下來的內髒就猶如下雨般紛落在牢獄內。彈藥爆發的衝擊將卡努彈到牢獄的牆壁上。不論是不是近距離的爆發,都讓克羅斯羅德如不敗之王的站立在原處;剛才的景象就像是一陣輕風拂過他。
「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毫無用處的東西!」
海角對著全身被紅色液體沾滿的克羅斯羅德大聲咆哮著。
「為什麽你一點都不受影響?」
也許是受到這幕令人無法置信的情景衝擊,海角向後倒退著。但是沒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我已經開始厭煩、疲倦了。」
海角用猶如重考生般的台詞,對克羅斯羅德訴說著。
「那就死了吧。這對你而言,可是一項解脫呢!」
克羅斯羅德臉上掛著微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男子向前邁開一步,就足以讓海角感到死亡的到來。
「等一下!」
暴風的塵埃隨風飛揚,漫天塵埃中傳來一陣聲音。
「要解決海角,最好趁這個時候趕快解決吧!」
克羅斯羅德露出詭異的微笑,打算與卡努來個短兵相接。
「彼此彼此!」
待塵埃落定,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重新站起的卡努露出一股微笑,那種表情比起地獄來的死神,絲毫都不遜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卡努將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朝向克羅斯羅德,毫不猶豫的扣板機,轟出一聲酷似傳說中的怪獸的悲淒哀鳴聲。克羅斯羅德與射程之間的距離幾乎接近零,過一會從他的身體湧現出猶如夢幻般的出口徑的子彈。
「你一點都沒進步……」
他表現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態度;然而卡努並沒有輸掉這場戰鬥。
「你這家夥隻知道要逃!」
「是嗎?那麽,用這個東西如何?」
克羅斯羅德輕彈一下手指。手指與手指之間所彈出的聲音,就像是果實落地的細小聲響。但是在那瞬間,卡努腦海裏出現一股快要震破鼓膜般的大音量。卡努因生理反作用仰頭朝天彈起,撞擊到天花板後摔落地麵,結果屋頂崩毀、鐵骨折斷,碎裂物朝卡努摔落之處傾天而下,就算取得不死之軀的頭銜,卡努也會因此而被壓碎。
卡努以黑貓般的敏捷身軀迅速逃離現場。隻要卡努再稍微猶豫一下的話,就會變成數噸鐵屑的鋪板。就在這種生死一線間的關頭裏,卡努依舊拿著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毫不偏差瞄準了克羅斯羅德,而且也沒有漏失掉留意海角這個家夥。就在籠罩的煙霧尚未散開時,卡努拿著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朝著有天使般臉孔的克羅斯羅德方向發射出去。煙霧那端因出口徑的子彈打進隔壁牢房內,而引來了因犯的悲鳴聲。
「沒打中!」
因為卡努沒聽到子彈貫通肉體的聲音,便盡速拔掉佩德森奈基d50型彈匣,準備放入新的彈匣。
「幫幫我啦!」
「別丟下我啊!」
被關閉在周圍牢房的囚犯們,紛紛從鐵格裏叫出悲鳴的聲音。
卡努對於如此的聲音並不為所動,專注的尋找要留意的家夥。但是,卡努耳朵裏傳來一陣阿笑的高亢悲鳴聲。博愛天使的大劍正揮向阿笑的脖子,看來無論阿笑如何像烏龜般的縮緊脖子都躲不過了。
就在阿笑以為天使的大劍就要讓自己的頭頸分離時,頸項邊突然出現刀刃相接的聲響。原本緊閉的眼,稍瞇起一縫看,原來脖子上的皮與天使的大劍之間,切入了死神的大鐮刀。阿笑意識到脖子上的皮與整隻脖子,依舊相安無事後,整個人便軟趴趴的癱倒了,眼角還流著一絲淚水,嚇死人了!
黑白兩刃所卷起的沙沙氣旋,噴出一股令人寒顫不敢靠近的淒絕魔氣。
「這家夥,真討厭!一邊笑嘻嘻一邊揮舞著那隻危險的東西。」
阿笑一邊指著天使一邊吐出舌頭恐嚇。
「我看啊!這裏還是交給你好了。加油啊!」
說完後便一口氣衝到卡努的方向。
「兇!兇!兇?」
死神心中覺得不對勁,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獨自一人與世界上最可怕的純白生物死鬥著。天使露出一抹幸福無比的笑臉,歡迎死神的加入,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大劍砍向死神的骷顱頭,而死神用大鐮刀柄製止了大劍的刀刃。
「兇!兇!兇!……!」
死神突然發出了承受不住的悶聲,被天使的力量壓製住,死神要站立不住了。臉上浮出笑意的純白天使,將刀刃抵住死神的喉嚨。這種情景就好比替代阿笑上斷頭台般。
「兇!兇!兇!……!」
然而,突如其來的,死神手指骨掐住美麗天使的臉龐。天使的高亢哀鳴聲,響遍了整座監獄;死神的雙眼外突——倆人勢鈞力敵的僵持著。一眼被戳傷的天使,從眼中流出紅色的血,痛苦的來迴翻滾著。
「兇!兇!兇!……!」
死神製止住天使的斬擊,反敗為勝,步步逼近天使。
此時,死神頭上發出了一股爆炸聲;當死神抬頭看時為時已晚,龐然的鐵骨與鐵屑落在死神的身上。高踞於屋頂上的克羅絲羅德,俯視著死神的墓塚。
「莫非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寫照。」
像發瘋似的在地板上來迴翻滾的天使,一邊投出侮蔑的眼神,一邊向克羅斯羅德說道。
「都是海角惹的禍。迴去吧!一點用處也沒有。」
然而,克羅斯羅德的腦海中,浮出了一個相當有趣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耶!」
克羅斯羅德的眼裏閃過一股邪惡的光芒。不知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伎倆,牢獄裏所有的電子鎖都被解除。數千個因犯,一起被釋放了出來。
「喂!門開了!」
「自由了!」
為數眾多的因犯們,潮湧般歡欣鼓舞的從鐵籠子裏跑了出來。
「有女人!」
因犯們看見阿笑,立即向她飛奔而去,簡直就像是養雞場裏的雞群一般。
「嗚哇——醜男人——醜男人——」
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孩子,在被男人追求的時候會感到不高興的。但是追求她們的男人如果都像是饑餓的野獸的話,那真的是非常的恐怖。
阿笑看苗頭不對,心裏想著逃離現場的計謀。
在這混亂的情勢裏,微笑的克羅斯羅德與博愛天使,就像是被微風吹散的輕煙般消失了。
他倆根本就是存在於這個世間上的夢幻組合。
濃煙彌漫的紛亂場麵,海角想盡辦法打算逃離這個地方,他心中明白克羅斯羅德確實與自己的性命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怎麽啦?」
當海角麵向出口打算衝出去的時候,隱在煙霧裏的長靴絆住海角的腳,讓海角一頭栽倒在地上。
「想逃啊!」
這雙腿的主人就是卡努。
「你真像死神般的糾纏不休耶!」
不管海角如何怒罵著狠毒的話,卡努依舊是一副冷酷無情的表情。
「想不想改一下個性!」
因為克羅斯羅德打開牢房的鎖,而引發的暴動仍未停歇。
陸續逃離牢房的因犯們,紛紛向對方伸出肮髒的手。
「嗚哇——救我啊!」
就算拉扯住裙子的手被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推開,依舊還是有許多手攀附過來。阿笑拚死拚活的往卡努與海角的方向跑去,在阿笑背後有上千個狂人緊追不舍。這些眼暴血絲、散發異臭、細瘦饑渴,猶如食人魚的因犯們,無一不想將阿笑吞下。
「別緊張!」
卡努麵無表情的用沈穩的口氣向阿笑說著。
「喂!你怎麽可以這麽冷靜啊!少女的貞操現今可是危在旦夕耶!哇——」
阿笑在跑過通道的時候,撞掉了海角的娃娃手臂。
「混蛋!小心點!」
海角忽然叫出聲。
在阿笑聽到海角的警告時,畫麵突然變成慢鏡頭般:阿笑的腳踩到了娃娃的手臂。手臂炸開來。阿笑彷若一團棉絮被輕輕的吹到屋頂上,身體好像敗絮般掛在屋頂上,然後,又像一片枯葉般飄零而落。阿笑痙攣著,口中吐出血塊。海角無法置信的嗚咽著,盡速衝向這個小妹妹的身邊。
「這是一場意外。沒想到你會突然衝出來……」
海角精神異常般的自言自語著,哭泣得要崩潰了。
「閃開!」
卡努努力毆打、掙脫掉那些緊追阿笑的因犯,亟欲跑向阿笑的身邊,但、因犯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一波未擺平另一波又湧上。此時,從天而降了死亡的使者——死神。牠之前受到克羅斯羅德的攻擊而動彈不得,最後終於脫離困境,於是就將卡努周圍的因犯們拿來血祭。卡努終於得以擺脫糾纏,衝到阿笑身旁,抱起倒臥的阿笑;卡努喃喃向海角說道:
「又有小孩死掉了……」
對這個背負著死神的男人來說,這句話或許有些突兀。卡努事先就聽過關於海角的事情,當中最特別的就是海角結束花屋的理由。
「無端被卷入紛爭的人才是最倒黴的!」
海角背對著卡努,拚命抑製住內心激昂的情緒,冷漠說著;但是現在在卡努眼中的海角卻隻是一個努力防止自己內心防線潰堤的人。
「你那個時候也這麽想嗎?」
「囉唆!像你這種死神會了解我的心情嗎?」
周圍因死神揮舞著大鐮刀而一片鬼哭神號,隻有海角與卡努兩個人被沉默的氛圍籠罩著。此時倆人都覺得時間似乎凝滯了。
「我們二個人暫時休戰吧!我們不可以讓克羅斯羅德閑著沒事!」
海角振振有詞的說道。
「好吧!自己的生命要自己保護。」
卡努也點了頭。敵人變成了自己的夥伴。海角結束花屋的工作後,被抓來這裏,然而仍在世間舞台活躍的人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的,特別是飛球先鋒隊黑暗舞台的那些人。是不是不可以拒絕?如果拒絕死神,就隻有等死的份了。被卡努抱在懷中的阿笑睜開了雙眼。
「我還沒死呢!」
在卡努一行人後方的囚犯們,仍淒厲的亂叫著:逃跑的囚犯們一邊發出慘叫聲,一邊被死神大肆虐殺。
「要迴去囉!」
卡努邁開步伐。
「兇!兇!兇!……!」
死神沉落在卡努的影子裏。
這場戰事,損失最大的莫過於卡努一行人了,還有就是被殺害的那些囚犯們吧。
※
在q管理惑星的阿布拉坎布爾地區,出現了一些兇神惡煞。他們的目標就是飛球先鋒隊的作戰本部。
此時是公元2659年,從a到z的聯合惑星群中,q宇宙管理惑星上有一個飛球先鋒隊。以前就被設置在惑星聯合軍管轄區的q管理惑星情報部的先鋒隊,是一個獨立的秘密組織。q宇宙的主要任務就是撲滅堤洛裏斯特的攻略。情報部人員會麵的機會很少,他們可說都沒有真正的露過麵。這裏稱得上是非合法的組織。總負責人是一位具有情報部參謀長頭銜的弗雷爾上將。
因為設立的年限尚淺,所以目前為止要解決的事件並不多。雖然成員人數不多,然而每一個成員都是具有看家本領的專家,因此都能順利完成反恐怖組織的行動。暗殺總統未遂事件就是最近才發生的大事件。這個事件是q管理惑星的殖民地——皮耶捷惑星的武力派:皮耶捷解放戰線(p.l.a.j.e.)liberalism.army簡稱所引發的恐怖事件,曾經讓解決這個事件的卡努與阿笑活躍在這個組織裏;讓卡努開始與戰士——克羅斯羅德——彼此交戰。
從飛球先鋒隊目前的組織狀況來看,能執行作戰的成員不多,所以這次才會網羅海角博士。
從聚集了政府機關的阿布蘭崁布爾地區到有一段距離的偏僻地方上,蓋有一間建築物。
「外麵廣告牌上寫的是清潔公司。情報部也有人認為這是一個玩笑。」
大笑的海角,仰頭望著直到目前為止仍處於敵對狀態的目標。站在一旁的卡努麵無表情。海角與卡努鑽入飛球先鋒隊的大門。卡努用戒指在門禁處驗過id後,倆人便往裏麵走去。
「那個女孩的情況如何?」
海角邊在走廊上走著,邊向卡努詢問著心中的憂慮。卡努仍是麵無表情的微點了頭。看來他似乎不會開口,當海角這樣想的時候,卡努卻迴了一句話:
「我不認為那個時候我說的話不恰當。」
卡努彷佛是說當時在監獄裏對著海角漫罵一事。
「別介意!畢竟是因我的炸彈,小妹妹才會受傷。你到現在才提起,你也變了!」
「哪裏!」
麵無表情的卡努快步向前邁進。
「是木乃伊女孩!」
全身包裹繃帶的阿笑,從走廊暗處出現在倆人麵前。上一迴她的頭腦被搞的亂七八糟,這一迴輪到內髒破裂,可是依舊活得好好的。好個可堪千錘百煉的韌性。
「啊!你這家夥。來這裏做什麽?」
阿笑以不像女子的口吻,向海角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今天開始大夥就是同一陣線的夥伴了。我們也是為此才會潛入那種地方的,不是嗎?」
卡努禮貌的向阿笑說明著。當初阿笑心裏就想為著什麽要去監獄呢?可是那時沒有人願意給她解釋。
「像蝙蝠的家夥!」
阿笑鼓著雙頰,瞪視著海角,終於吐出內心的忿忿不平。
「卡努,作戰指揮室在那裏喔!」
阿笑扶著拐杖,帶領卡努與海角前往飛球先鋒隊總部。
「你不是常在這裏嗎?」
海角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卡努的臉。
「其實我是第一次來這裏。」
「就是啊!卡努總是像幽靈般的來去無蹤。」
阿笑迴答了海角的疑問。
「教授,我帶來了
你要的家夥。」
阿笑在前頭,帶領卡努與海角進入作戰指揮室裏。房裏是飛球先鋒隊的主腦——總負責人與作戰指揮官:穿著軍服的魁武老人就是q管理惑星軍情報部、獨立作戰情報部的功勞者——弗雷爾上將;身穿高級套裝的女性就是作戰指揮官——艾曼紐?貝爾教授。他們都是劣根性頑強的人。
海角很早以前就認識這二位了:因為在戰士時代就以敵人的身分揭發過他們的情報。弗雷爾上將對海角微笑著,而艾曼紐教授隻是迅速瞥了海角一眼。海角也不是沒見過場麵的人,並不會為了他人這些舉動而受影響。
「真是一個雜亂的工作場所,簡直就和雜耍的家夥們一樣。」
海角一邊環繞室內,一邊閑聊著。
「能迎接到像你這麽有能力的人才,真是q管理惑星情報部的光榮啊!你就是恐怖海角吧!」
弗雷爾上將向海角伸出手,可是海角並沒有伸手迎接。
「是嗎?相當有能力的花屋,現在不知是否安好?你現在正來到要殺你的古穴中!」
海角麵無表情,放膽無理的口出狂言。
「噯,你也真是一個怪人。這樣也好,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力量。」
老狐狸也隻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現在開始說明作戰內容。」
教授也下了同一個命令,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坐在椅子上。在開始要說明的剎那間,教授覺得有一道厭惡的視線降臨在身上,是擔負死神的男子。
「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教授對海角說道。
「如果有的話呢?」
「那就準許你發言。」
「你就是傳說中的女作戰指揮官嗎?」
「正是在下!」
海角的反抗性口吻與教授的威嚴性口吻對抗著。
「在女人腳底下工作,有點……」
海角威風堂堂的向教授說道:
「說的好!你真行!之前和這隻女狐作戰時,我也深有同感。」
當阿笑發表支持海角的意見時,坐在身旁的卡努,將手塞進阿笑的口裏。
女教授用女狐般的眼神看著海角說道: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話,我才不想把你這個背叛者推薦給飛球先鋒隊。可是固執的上司無論如何都需要你,怎麽樣啊?」
帶有侮蔑與厭惡的口氣。
「唉啊!冷靜點,冷靜點!」
不想起內哄的弗雷爾上將加入,當起了仲裁的角色,而教授的怒氣已沸騰。
「你竟然不知羞恥的敢來到這個反炸彈恐怖組織。」
這就是教授之所以會寒心的原因所在。不管口中如何高喊著需要作戰,然而因受到上司弗雷爾上將的命令,依舊無法獲得與戰士作戰經驗者的諒解。采用d.mi係統以外成員的建議,根本不被先鋒隊允許。
「你知道這個星球上有幾個人死在你製造的炸彈上嗎?」
海角淡淡的迴答教授的問題。
「記憶中應是製造了326個。」
「真是寡廉癬恥。我要在這裏殺了你。」
教授拿起藏在桌裏的手槍。
「教授,住手。海角的罪狀昨天已經撤銷掉了。」
弗雷爾上將的話,並沒有進入歇斯底裏的女人耳裏。女教授的槍口對準海角的眉間。已經陷入非尋常事件。
「這裏可是法治國家喔。如果你在這裏殺了我,那你可就成了殺人犯。」
「我就是這裏的法律!」
手中握權,對所有的人道主義均不屑的教授,就是這種態度。
海角毫無畏懼的麵向著教授。
「卡努,你知道嗎?這個星球是講法治的國家耶!」
喝著果汁的阿笑,暫停吮啜,向卡努說道。
「因為每個革命家都了解法律的重要。我就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擔負死神的男子,總是如此的冷靜。
「我是不是應該要學點法律常識?」
在狹隘的房內,也許會引來開槍的騷動,然而這倆人卻是悠哉的各說各話。
「反正我也意料到會有這種局麵;你們隻是需要我的花而已。」
「反主義者全都下地獄不就好了!」
教授扣著板機的手仍未鬆懈。房內散布著異常的緊張感。卡努依舊交叉著手,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但身後的影子卻沒有跟著沉默下來。
「兇!兇!兇!……!」
從地獄底層來的妖魔聲響,劃破了沈寂,開始在作戰指揮室中出現影像。處於屋內另一角的艾琳小姐壓抑著胸中的不舒適感,快崩潰般的身體,隻能扶著桌子勉強站著。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死神。
「哇——」
教授因眼前突然出現一副死神的骷顱頭,而驚聲尖叫著。教授過去曾經被死神切斷過手指。
「卡努,這裏不該是唿叫死神的地方。」
弗雷爾上將強做鎮定,可是也因為恐懼以至膝蓋不聽使噢的搖動著。沒想到死神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上將憂心的想不出任何辦法。
主人迴答著:
「是它自己要出來的。」
卡努依舊站在原地,用極冷酷的口吻迴答著,雙手依舊盤繞在胸前。
「兇!兇!兇!……!」
死神在狹隘的房內揮舞著大鐮刀,向教授襲擊過去。上一次的作戰就是因為教授坐視不管卡努,讓她在作戰執行班裏受到侮辱。令人戰栗的記憶浮現在教授的腦海裏:那就是因招惹死神的怨恨,而遭受斷指報複時的痛楚。教授看到發出奇怪聲響的死神臉孔後,便拿起槍朝死神發射出去。在狹隘的房內出現了尖銳透耳的槍聲。死神當然沒有被擊中,它彎曲身體、輕易避開子彈。
「救我啊!救救我,趕快想點法子,卡努!」
卡努隻是靜靜的站在原位上,連一根手指頭動也不動;身旁的阿笑壓著肚子,笑倒在地。
「好玩,真好玩!這裏竟然會是政府機關,真是笑死人了。太好玩了,嘻嘻嘻!」
教授平常沉著冷靜的態度已經消失無蹤,嚇得全身發抖。死神將教授的手槍切斷,猶如打了一場勝戰似的,在狹隘的房內上空飛來飛去。弗雷爾上將與艾琳小姐趴在地板上,一直忍耐到陰風消失為止。卡努與海角依舊毫無表情的不動如山。海角坐在和卡努相同的椅子上,滿足的觀看著尖叫哭喊的教授。教授笨拙的尖叫著,像追打蒼蠅般拿著手槍向死神亂射一番。真是一個悲慘的情景。
插圖037t
也許是因文件到處亂飛、現場一片混亂所致,全屋內就隻有卡努留意到作戰指揮室的門被開了一個縫隙。從門縫裏露出了無法理解的光芒,好像是燈光反射所致。然而那道光芒並非是一道柔和的光輝,而是散發了幾分奪命般的妖氣。門縫裏有個物體與光芒一起飛進來,在空中盤旋飛行著,而且拿出一隻東西,往死神的暗黑色風衣刺了進去,將死神釘在天花板上。
「兇!兇!兇!……!」
此時狂傲的陰風突然靜止,飛起的文件如雪花般掉落在地板上。突然房內恢複寂靜。
「還活著?」
卡努對著躲在門邊陰影的人細聲道出。
「是你啊!」
門緩緩打開,出現了一個人物。這個男子的身高與卡努差不多,可是體格卻相當好,臉上粗獷的雜須造出一股威武不羈的印象。
「喂!卡努,他是你朋友嗎?」
阿笑向卡努問道。卡努隻是微笑著,不做任何迴答。
弗雷爾上將將文件頂在頭上站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他就是新成員——魔蜂院Σ。」
Σ進入滿地散落文件的作戰指揮室之後,就拉住被針釘在天花板上的死神;輕而易舉的將針拔掉,死神終於獲得自由。
「你還好嗎?厄病神。」
「兇!兇!兇!……!」
死神一邊輕鬆揮舞著骸骨手,一邊沈入卡努的影子裏去。反正剛剛也鬧夠了,也該滿足。
「弗雷爾!你叫我啊。想必一定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吧?」
Σ往沒人坐的空椅坐下去,一副了不起的模樣,翹起二郎腿。
阿笑用趣味十足的眼神,凝視著坐在身旁的男子。
「喂!大哥,大哥,他是誰啊!」
「這家夥嗎?他是卡努的新夥伴,看起來多高貴啊!」
Σ用粗糙的手抓著阿笑的下巴,將眼睛與鼻尖靠了過去。
阿笑的眼前出現一個寬大的雜須臉。
「喂!住手啦!太失禮了吧!」
「真活潑。可惜你太年輕了。你不是我所喜歡的那一型。」
「誰啊!對你?」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種強硬的態度我喜歡!千萬別變成像教授一樣的陰險女人喔。我來迴答你的問題吧!我以前曾經和卡努共事過。滿足了吧!」
Σ爽快的迴答了阿笑的問題,卻也勾起了阿笑的好奇心。
「卡努,他是什麽樣的家夥?」
「他是一個陰沈的家夥!」
Σ立即作出迴答。阿笑覺得有趣極了。
「我懂,我懂!原來卡努從以前就是這副鳥樣!」
阿笑心中對這位毫不矯柔造作的男子,增添了一份安全感。
「大家肅靜。接下來要進行作戰說明了。」
撫平散亂頭發的艾曼紐教授站起來後,就環視四周人的臉:擔負死神的男子;驕傲自大的計算機女孩;也不如何時會背叛的炸彈魔;接下來就是最後來訪的雜須男子。教授想:哪來這麽多不象樣的家夥!自己很想掐住弗雷爾上將的脖子。假如自己授任人事管理的話,一定會將叛國罪冠上這些家夥的頭上,然後再宣布處以死刑。然而作戰就是作戰。就好比使用剪刀似的隨時處在刀口邊緣。教授看了一眼弗雷爾上將後,發現上將對於召集的人才深具信心,所以才放棄剛剛想說的話。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些家夥,真是如坐針毯!
「作戰內容就是秘密潛入q管理惑星的殖民惑星——皮耶捷後,再徹底破壞反政府份子的據點。」
打開大型屏幕後,顯映出一個巨大的蓄水池。
「我們判定這裏就是的地下指揮總部。」
無論怎麽看都像是森林地帶裏的普通人造湖。
「要爆破的地點就是這裏了!」
教授提高聲音。
「所以我們才需要恐怖的海角博士。」
阿笑一邊看著海角的臉,一邊說著。
「你做得到嗎?」
教授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海角。
「好一個愚笨的問題!」
圓形眼鏡裏透出一道不認輸的眼神。說起爆破,這個宇宙裏再也找不到像他這樣的男子。
「動員部隊在哪裏啊?是不是陸軍空降部隊?」
Σ問教授。可是教授卻將頭一轉,希望由弗雷爾上將迴答問題。
「說起誰要陪同作戰嘛!其實我們要單獨作戰。」
這種撲朔迷離的話,讓Σ覺得不舒服。
「喂!喂!喂!弗雷爾啊!愛逞強是你家的事,不過不會連你也變傻了吧!」
「所以,光靠卡努和死神是不夠的,就因為少了一顆棋子所以才叫你來的。」
在弗雷爾上將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罕見的銳利眼神。
「歇斯底裏老師!我有疑問。」
阿笑精神抖擻的舉起手。教授眉宇間的青筋暴立,不準搞不清楚情況的女孩發言。
「誰是老師啊!我可是你的上司。知道了嗎?上司!是上司喔。真是飯桶。有話快說!」
「破壞水壩後,那麽下遊的人怎麽辦?」
「淹死囉!」
Σ代替教授迴答阿笑的疑問。
「管理惑星的作法真下流,是吧?」
海角用厭煩的表情瞪著教授。
「沒辦法。那是恐怖組織的水壩啊!」
就連教授好像也被刺到了痛處,藏不住心中的惻隱之心。
「違反命令者,視為反叛政府罪!」
這個嚴厲的說詞來自於弗雷爾上將。
「有異議的家夥,就以反抗上司的罪名當場逮捕。」
「好一句沒有人性的話。因為你們都有法源依據,所以可以為所欲為。跟革命組織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又該如何呢?」
這次是海角向弗雷爾上將咬牙切齒的問著。
「就隻有死路一條。」
卡努悲憤的說道。
「所有軟弱的家夥,就隻有死路一條!」
Σ大笑的讚同卡努的意見。
「弗雷爾啊!我們並不想讓我們的姓名刊登在政府看版上,從事這件高危險性的工作,可有讓我們滿意的代價?」
Σ一邊摩擦著雜須,一邊看著弗雷爾上將。
「我們會準備一筆豐厚酬勞!」
「好吧!我做了!」
Σ作出了快速的答案。這個男子是一位可以用金錢使喚的正人君子,單純、果斷就是他的優點。第三個男子Σ站在飛球先鋒隊裏。
「海角,你呢?」
教授問海角。
「如果隻是製作炸彈的話,那我可以答應!但必須保證我的性命到作戰結束時仍安穩無事。」
炸彈魔也加入飛球先鋒隊。
「沒問題吧!卡努?」
「如果將阿笑丟在這裏的話,那我就去!」
多麽意外的附帶條件,竟然從死刑執行人的口中宣示出來。
「知道了。我答應。好吧!阿笑?」
教授的眼神專注在阿笑的臉龐上。
「咦?我不能去嗎?」
「聽好。這是卡努希望的。」
弗雷爾上將也接受這個提案“
可是阿笑無法接受自己任人擺布,嘟起嘴麵對著教授。
「喂!老教授,我的腦袋不是和d.mi係統聯機嗎!可以用它作為現場與作戰指揮的聯係管道喔!」
「什麽聯係管道啊!給我好好的聽從命令!」
教授當場給阿笑吐嘈。
「係統少女不可以親眼看到非合法作戰的!一旦違反,你那顆腦袋就會被國家查詢委員會取走。」
總之阿笑不可以看到大人世界汙穢的一麵。
「我又沒作過壞事啊!」
阿笑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瞪著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她去作戰的大人們。
「我讚成。潛入反政府的殖民地,好好大幹一場!那是不適合弱女子的!」
意外的是Σ竟然也反對阿笑參與。
「我不想被人說我是新進入員。就算被這些家夥出賣,或者有任何危險,也沒有關係,我自己負責!」
阿笑再一次迴頭看著教授說著。但是沒有人理她。
「那就解散。執行部隊的出發時間是在二個鍾頭後。」
在教授發布命令後,飛球先鋒隊的非合法作戰即將開始發動了。
「喂!卡努,等我一下啦!」
會議結束後,卡努故意忽視阿笑的存在,徑自走出作戰指揮室。
被眾人棄之不顧的少女,獨自在那捶胸頓足。
天空覆蓋著一層烏雲。雨滴不停下著,有如硬實的子彈落在卡努身上。
卡努一邊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腳步,一邊將鞋尖插入岩石隙縫裏;強而有力的手攀附在滑溜的岩石上,以支撐體重;還沒踏穩,腳下的岩石就已崩落,石塊剎那間翻滾而下,海麵因此掀起大波紋,而波紋卻消失在大雨中。
如果手一滑,人就會摔落,必死無疑!屍體將被海水吞沒,飄浮在海麵上。這種可怕的結果絕不被允許發生。
「加油啊!加油!」
這句悅耳的聲音來自於卡努的腦海中。
抬頭一看,不論是誰都將屏息:在天色昏暗的大雨中,一位女子身著粉紅色的雨衣,飄浮在黑暗的穹蒼,手上還搖曳著小花傘。
仔細瞧,這女子並不是飄浮在空中,而是乘坐著某種工具,小小的屁股恰如其分的坐在孤伶伶的暗夜中。
卡努厭煩的抬起頭來對著阿笑嘟嚷:
「住嘴!」
「沒關係啦!我不認為這個鬼地方會有其他人呢!」
卡努將令人震懾的美麗目光從阿笑的身上移開。
眼前有個比黑暗更為深沈的黑色鬥篷,搖曳在暴風雨中。
「兇!兇!兇!……!」
不管誰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都會馬上湧現出厭惡感,壓根兒都想不到這奇怪的聲音會存在於人世間。身穿黑得不見底的鬥蓬外衣的妖魔,以骨骸架構而成的身體飄浮在空中。看到它的人,必定會在內心裏詛咒不已。它就是死神。它是來自於讓人忌諱的魔界的使者。
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人世間,但為什麽卻又在這個地方出現呢?肩膀上扛著一位年輕的少女,任由風雨侵襲。唯一知道答案的就是自斷崖懸壁升起的美少女。
強風吹翻了死神的鬥篷,隱約露出鬥篷裏的骷顱頭。
卡努以手抓住岩石,用一隻手臂的力量將身體撐上去。
「你真行!」
卡努對扛著愛說話少女的死神安慰地說著。
「兇!兇!兇!……!」
沒有眼球的頭骨,對誇獎他的卡努感激的嘶吼著。再沒有比這更吊詭的畫麵了:令人顫栗同時又令人覺得可愛。
卡努抬頭望著懸崖頂端,腦中盤算著接下來還要攀爬多高;他暗自默想著,沒有多餘時間可以猶豫不決!而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天候不佳,而繩索等道具又忘記帶,背包裏隻裝了足夠自己吃的幹糧。
此時阿笑好像想起什麽事情,把手指放在臉頰上,一副淘氣的可愛模樣說:
「對不起啦!如果是卡努的話,一定願意為我做一些事呢!」
說完後,這個腦中擁有科技網絡端子的小女孩意識到應該停止再繼續說下去。
第一次與卡努相見的時候,還是一個憂鬱、冷漠無情的小女孩,心理不滿時就鼓起臉頰;最近臉頰較圓潤了,渾身散發少女風情,特別是嘴角的微笑,能安撫卡努的心靈深處。卡努腦海裏記得她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孩,曾幾何時……,接下來卡努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任務上。卡努心中惦念著在天明以前,必須趕快把事情辦完。於是便向阿笑的夥伴——死神——露出一個微笑後,卡努決定靠自己的力量登上斷崖。
卡努以平常人無法爬升到十米絕壁的力量,攀爬而上。這個年輕人氣也沒喘一口,神色自若的繼續攀登——簡直就是超人體力。
不管是這個男人或可愛的少女也好、死神也罷,一行人在風雨中努力向上前進。
卡努花費一個鍾頭的時間,以超乎常人的力量,登上崖頂。
此時依然下著滂沱大雨。
「什麽嘛!這個島上竟然隻有這個建築物!」
阿笑從死神的手臂滑到地麵,看到眼前遼闊的光景,不禁發起愣來,視線直勾勾盯著唯一的巨大建築物——這棟大建築物簡直就是一道大牆。
四麵環海的孤島上,竟然還包圍著一道牆。
卡努自言自語的說著:
「這是監獄!」
阿笑仰頭看著比絕壁還要高的護牆。
這是q管理惑星蓋給a級戰犯專用的監獄,也是位於絕海孤島上的監獄。裏麵到底關著什麽樣的家夥?
「等事情辦完後,就趕快打道迴府吧!」
阿笑就像要去野餐似的,開始往監獄走去。
阿笑後方響起了長靴踏到積水的聲音。
「唉呀!傳家寶刀要登場囉!」
阿笑臉上浮起惡魔般的笑容,眼睛注視卡努手上所握的一把巨大手槍。
黑夜裏響起的聲音,隻不過是卡努槍上的滑杆聲。光是這個聲響就有如連結貨車所發出的轟隆巨響。這把長過卡努手臂的巨大手槍是佩德森奈基d50型——連惡魔看了都畏懼的手槍。
惑星聯合宇宙軍的地球本部設計局,曾因開發出這把巨槍而大放異彩。
這種槍所使用的是50口徑徹甲彈的特別彈藥,光是重量就有3公斤之多,全長有51.5公分之長。這種長兵器,就連熟練者在扣板機時都會感到相當吃力,光是打出一發子彈就足以讓肩骨脫臼,如果運氣不好手掌還會被炸碎。目前出口徑的子彈很難到手,這種槍並不適合用來追蹤敵跡及潛入搜查的軍事探測上。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它的破壞能力:光是這把槍的尺寸就足以和戰車的破壞能力相提並論,就算目標隱藏起來,或躲入裝甲車裏,甚至用人質當人牆,都逃不過一死。
卡努一直都愛用這把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到目前為止,這把巨槍仍舊殘存下來,可見得這把巨槍的功能絕對不在話下。卡努就是這把具有命中二千米外目標的巨槍擁有者——也說是死刑執行者的兵器。
軍諜報部裏,認識卡努的人,都在他背後造謠中傷他:他就是操縱魔槍、背負死神的男子。
除了這位沉默寡言的年輕人,還有一個人也擁有這把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她就是前次與卡努並肩作戰的女子——阿笑。
對阿笑而言,這把巨槍的破壞力,隻不過是個晃子而已。由她使用的命中率也隻有上天才知道。因為體重的緣故,阿笑身體所受到的後座力,會使她往反方向飛得比子彈的距離還遠,不過她還是能靈活使用這把巨槍,所以阿笑的才能是不可忽略的。
她就是令人畏懼而且還受到破壞之神眷顧的少女。
還有阿笑與卡努的護援者——
「兇!兇!兇!……!」
令人顫栗的聲音響徹夜空——它們不是人類。
死神的手骨,握著一把高過身高幾倍的大鐮刀。
「怎麽啦?竟然這麽有朝氣。這裏就是q管理惑星軍所管轄的監獄嗎?」
阿笑向卡努問道:
「沒錯!」
卡努的嘴角彎出一絲笑意。那魅惑人心的笑足以擄獲所有女子的心。
「攻擊我們的家夥,就是q管理惑星上的治安警察。」
「?……我可以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嗎?我們飛球先鋒隊的名稱,不就是惑星聯合軍所屬的q管理惑星宙域軍情報部特務班?」
卡努麵無表情的點著頭。
「那又為什麽要和同一星球的警察打架呢?」
「我沒有心情迴答小孩子的問題。」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迴答我不就好了嗎?」
阿笑跺腳抬頭看著身材高大的年輕人。
「問題就出在權力均衡上。先前我們攔住了想要槍擊首相的家夥。」
卡努以沈穩的口吻開始說著:
「嗯、然後呢!然後呢!發生了什麽事?」
阿笑從口袋裏拿出糖果放入口中頻頻點頭。
「好像有幾位高階的治安警察都被砍頭了。」
「哼——是不是這樣啊!」
阿笑半開玩笑的將手在脖子上作勢一抹。
「為什麽?為什麽啊?當時不是已經解決這件事了嗎?況且犯人已經被卡努殺掉了,所有事情應該早就解決了吧!」
「大人的妒忌心是很陰險的。」
「這一點,小孩子不懂的。」
卡努用手指一邊纏繞著頭發一邊移開眼神,經過好長一段時間後,突然說出一句話:
「……對不起。是不是太難理解?」
「卡努變了,竟然會體貼別人。不過再更成熟一點吧!」
阿笑從裙襬拔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模仿卡努的動作,將大炮般的子彈,填入彈匣裏。
阿笑認為手上的花傘太礙事,便隨手拋出花傘。花傘隨風飄起,在天空舞動一番後,便慢慢地掉入懸崖下。
「走吧!」
卡努靜靜的說著。
「走啊,走啊!我沒有殺自己夥伴的經驗,我看還是躲在暗處做點壞事還比較刺激呢!」
阿笑跟在卡努背後,小心翼翼地走著。
「兇!兇!兇!……」
死神飄浮在天空中。
下雨的夜晚,雷電交加。
閃電映射在死神的大鐮刀柄上,放出一道被血染成紅黑色的光芒,光芒恰巧落在身旁眉清目秀的美少女上。
夜裏,浮出比黑夜更為陰暗的三個影子。對於生活在陽光底下的人,絕對無法見到他們的真麵目,因為這是在黑暗中活動的人們所定下的規範。
「不要這麽遲鈍嘛!」
「知道了!」
阿笑高興的甩動身上的雨衣,跟在卡努後麵。
卡努與阿笑如小偷般,慢慢向前移動步伐,晚風依舊強烈的吹著;夜空裏有一位隱形人,無聲無息的在他們上空飛著。手持砍頭大鐮刀,向天空飛去的死神。在世間已找不出像牠一樣適合躲在烏雲裏的人。
監獄的監視塔燈照亮了海洋,完全沒有遺漏任何死角,從斷崖到高聳的圍牆,照著空無一物的空地。監視塔燈一旦照射到任何可疑的東西,燈塔上的機關槍便開始向目標掃射,這般情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監視塔上的監視員,三十分鍾前被叫醒換哨,所以情緒不佳。離下次自己換哨還有一段時間啊!
「好陰深的夜晚啊!怎麽會在這種夜晚輪我站哨啊!」
黑夜裏吹起一股徹骨的寒風,就在監視員縮著身體打哈欠的剎那間,背脊上突然湧起一陣寒意。他嗅到了彷若地獄深淵所噴出來的惡魔氣息。
「什麽啊!」
當監視員迴頭一看的時候,顯映在他瞳孔裏的,竟然是世界上絕對見不到的惡魔。
「兇!兇!兇!……!」
眼前出現一個哼著送葬曲的駭骨。
「你是……」
死神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倒是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一股悶聲。想要悲鳴的監視員,被死神的白骨塞住嘴巴,大鐮刀慢慢的往脖子上砍了下去,監視員無法發出任何聲響,鮮血噴湧了出來。
密殺集團行動的幹淨利落堪稱一流。
因死神的緣故,在探照燈停止探測的一瞬間,讓處於黑夜的卡努與阿笑順利的通過這層障礙。
切斷無線電監視塔的死神,再度朝天空飄揚而去,消失在暗空。
在空地上快步疾走的卡努與阿笑,小心翼翼貼在護牆上。阿笑跟在卡努後麵行走一段路之後,氣喘不已。
「沒事吧!」
「什麽嘛!小意思!」
「那就好!該你出場了。」
「色情狂果然很冷默。」
表情看起來相當不屑的阿笑,伸出戴上戒指的手指。她用手指上的戒指打開牆壁上的電子鎖。阿笑的瞳孔,即刻浮現出歡唿般的光采。這就是阿笑的特殊能力。這個少女,過去曾喪失過她的生命,身體賣給了軍諜情報部。因為少女的身體,被移植了一顆電子腦,一旦任務結束後,腦中的記憶也會隨著消失。而現在她腦中儲存了就連信息都看不到的武器。飛球先鋒隊本部裏,鏈接了七部超級計算機,而控製者在相當遙遠的q管理惑星上,他可隨時存取全宇宙的惑星聯合軍網,再將信息傳給阿笑。要將q惑星治安警察的網絡,延伸到監獄外部路線,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我要打開囉!」
獲得電子鎖核準後,厚重的大門開啟,卡努馬上大步跨入監獄裏。
「喂!等等我。」
身穿一襲黑色風衣的卡努,就像黑夜裏的風,隨後追來的阿笑恰如隨風飄舞的花朵。
雖然監獄的外表擁有堅固護牆,一旦侵入後就輕鬆了。卡努踢破警備人員的房門,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地板上翻滾一圈,警備人員呆楞的麵對一隻巨大佩德森奈基d50型的槍口。
「來者何人?」
看守們紛紛拔出腰間的手槍,後來意識到指著自己的槍是從未見過的,一行人便舉起雙手。
「不想活的話,就盡量動看看吧!」
此時從卡努手臂間,鑽出了一張可愛的臉孔。
「你們到底是誰?給我表明身分?」
其中一位大膽的看守,向他們詢問著。
「我們是。」
阿笑驚愕的張著小嘴,呆楞的注視著卡努。
「這個男人還真能扯謊。誰信啊?」
雖然他知道這麽說的話,會被嫌惡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卡努仍隻是冷酷的響應著。
「世界上有許多事,是不知道比較好的。」
卡努說的沒錯,一開始如果要向這些人說明事情原委的話,就根本不需要采取這麽強硬的手段,然而真實總是隱藏在黑暗中,那是說不清的。
「兇!兇!兇!……!」
入口處出現了一個來自陰府的使者,漂浮在夜空中。
無論是誰,活生生的看見死神,必然都會受到極大的震撼:其中一個看守員受到魔氣侵襲後,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另外三人的頭發霎那間變白後脫落,崩然頹倒;剩餘的一個人,用本能動作去拉警報時,一陣魔音穿腦。
死神揮舞著大鐮刀,將看守的頭從他身上劈開,掉落在地板上。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的前進。
「如此一來就不需要把他們綁起來了。」
「這些人是你的夥伴,不是嗎。我……可不知道喔!」
「這裏不是我的管轄範圍。」
阿笑越過倒在地上的屍體,緊追著卡努。
「就算沒死,也沒用了!」
這種話竟然會出現在一位看似清純的少女口中!是因為在令人疼愛的臉龐下棲息著惡魔?多麽令人恐懼的女子!背後還跟著與她一起行動的死神。卡努與阿笑一邊檢查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一邊闖進裏麵的監控室。監控室擺置著多台監控中的熒光幕,放映出因犯們的狀況。卡努快速瞥過一眼,並沒有發現到目標。
「每一位因犯,都是一些來曆不明的家夥。卡努,你到底在找誰啊?」
阿笑翹起二郎腿,仰靠在大椅子上。
「再進一次情報係統!」
「就是這裏啊,這就是全部了啊!」
阿笑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果放入口中含著。從開始就一副不打算找人的態度。
「每件事都會有它例外的地方,像這種與世俗隔離的地方也不例外。不要再囉唆了,快給我繼續找!」
阿笑被佩德森奈基戳著頭,勉強服從命令。
「受不了啦!我為什麽一定要聽卡努的話。」
阿笑盡速轉著戒指,再一次入侵管理計算機內。結果監控熒光幕上,出現了跟剛才完全不同的影像——畫麵是一片噪聲。雖然所要尋找的人他是一個囚犯,但是他好像很害羞的樣子。
「就是那間房間了。我們要進入了!」
卡努一邊向阿笑與死神命令著,一邊從監控室跑了出來。
「去那種不潔的地方,我看還是饒了我吧!」
一邊梳理頭發的阿笑,一邊念念有詞地說著。
「要不然你就待在這裏,跟還有氣息的看守一起永眠吧!」
「喂!太欺負人了。我看還是一起去吧。帶我去啦!」
阿笑從椅子上跳下來,緊追著卡努。
卡努一行人走入一條狹長的通道,當中的幾道門皆因讀取到阿笑的密碼而順利開啟。當最後一道堅固的大門在開啟時,門縫裏飄出一股惡臭。
「臭死了!」
阿笑一邊壓住鼻子,一邊擺出惡劣的態度。
「我不是說過了嗎。喂,拜托你把風一下。」
「兇!兇!兇!……!」
聽到卡努的命令後,死神像蝙蝠般浮貼在屋頂上。
卡努與阿笑進入通道。兩側規則並列著如動物園般的監獄。卡努與阿笑的馬靴聲在整個通道迴響著。
「怎麽迴事,你們不是平常的看守員耶?」
「逃獄嗎?」
「還是襲擊!?」
幾隻瘦弱的手臂從鐵欄中伸出。這種情景就像是身處地府,一些彷徨無依的亡者,正向那二個人伸出等待援助的手。
「對不起,我們是小偷。喂,別擋路!」
「是女人——」
「有女人耶!」
一聽到阿笑的聲音,囚犯們開始鼓噪了起來。
「哇——」
從鐵欄縫裏伸出的手,拉住阿笑的雨衣,害她跌倒在地。阿笑發出一聲喊叫,之後就采取報複行動。
「放開啦。變態——」
阿笑的小腳拚命踹著那些怪手,但都沒有任何功效。
「卡努,救救我啊!」
聽到阿笑的請求之後,卡努頭也不迴的拔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慢慢的調整一番後,轉身麵向那些糾纏阿笑的因犯。卡努並不想引發無謂的事端,但是為了這個小孩……,他拉開保險——『砰』的一聲巨響,那些手臂就像爛熟的果肉四處飛散,其中有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抓住阿笑的小腳跟。
「嗚啊——」
因犯們淒厲的哀嚎響遍整座監獄。被炸掉手臂的因犯,傷口噴湧出鮮血,恐懼的蜷縮在暗處的角落裏。卡努沒有看一眼阿笑美麗的臉,就徑自往裏麵繼續走去。
「卡努太欺負人了……」
阿笑邊哭邊死命踢甩開留在自己腳上的斷臂。
「我們這些男人啊。隻要是女人,任妳們要殺要剮都可以。」
那些沒被炸斷手臂的因犯叫喊著。
「就算肌膚被舔一下又有什麽關係。看多了啦!」
卡努的反擊一點遏阻作用都沒有,那些看似罹患疾病的孱弱因犯們,口中依然亂叫著。少女兩側,仍伸來無數被淫欲驅使的怪手。
「真失禮!變態——。有事再也不拜托卡努了。」
阿笑為了擺脫因犯的手臂,於是唿叫另一同伴。
「兇!兇!兇!……!」
正在把風的死神,急速飛奔而來,牠用大鐮刀砍斷因犯的手臂。
「嗚啊——」
整個監獄陷入哀嚎輪唱由中。這些因犯一定想不到在這隻美麗小羔羊的背後,竟然還會有一隻死神的大鐮刀。夥伴引發的騷動,卡努一點都不為所動,他持續朝目標前進,終於他停留在目的地。
「卡努,那裏就是目標了嗎?」
阿笑湊過去,從鐵欄外窺探裏麵的情況。
「裏麵的設備比指揮室好多了。」
這間牢獄的地板鋪有豪華地毯。因光線無法照射到裏麵,阿笑根本看不清究竟。
「這是什麽聲音?」
阿笑豎起耳朵確認。
「好像是人聲音。」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靜靜凝視著裏麵。
「聲音!這是什麽聲音!」
阿笑懷疑自己的耳朵。
「騙人——真不敢相信!」
那是女人的喘息聲。這種監獄竟然會出現這種聲音,真不可思議。該不會是數米前的因犯們所喚起的聲音?這是一座絕海孤島;也是沒有女人的島。阿笑睜大眼努力想看清,等到眼睛漸漸習慣黑暗之後,終於可以辨識出在一片漆黑裏有什麽東西蠕動著。
「咦?」
阿笑這次被淫蕩的聲音嚇了一跳。鐵欄裏是妖豔的女子們被一條線綁在一起。有的彼此舔著豐滿的乳房,甚至還有人將臉埋入對方的私處。
阿笑臉上,像噴出火焰般,臉麵通紅。
「討厭的變態狂。淫欲的世界。」
阿笑用小手遮住臉,從指縫偷窺著大人的欲望世界。
插圖015t
「不純潔。淫亂。」
「那就別看!」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
「人家正處於好奇心旺盛的年齡嘛!」
這間牢房並沒有上鎖。
「要進去嗎?」
阿笑問。
卡努將手放在門上。
「喂!別鬧了啦、卡努。難道你也是禽獸嗎?」
阿笑杏圓的眼睛,掩不住心中的驚異。卡努不管阿笑,拉開鐵門就踏了進去。黑色馬靴踏到一位女子的腳。
「雜碎!」
此時女子並沒有將豐滿的乳房隱藏起來,反而故意將它們露出來。
「你才是雜碎。滾開,淫婦!」
卡努麵不改色,朝女子的臉踢了過去。
「需要這樣嗎?真不愧是背負死神的男子。」
阿笑實在很難理解卡努的行動。
被卡努踢斷鼻梁、下巴也破裂的女子,口吐鮮血,昏倒在地。女子在地上呻吟,不久後整顆頭就離開了她的頸項。
「這是娃娃嗎!?嗚喔——」
阿笑因受到驚嚇而張大了口。這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人。
「是不是可以露臉了?花屋海角。」
卡努說完後,纏繞糾結的女性肉體間,露出了一張臉孔。耽溺於淫欲的臉上,還殘留著一份稚氣,他用發圈將黑色長發綁起來。
「要進入別人房間時,最起碼也該先敲個門。」
海角一邊拿起身旁的圓形眼鏡,一邊說著。
「這哪是你的房間啊!跟豬圈沒什麽二樣嘛!你這個小鬼……」
少女對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厲聲斥責。
「看你正在忙,所以連敲門都省了。」
海角的眼神,落在卡努手槍皮套裏的巨大槍枝。
「怎麽看你,都不像是外行人。」
海角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
「大概是你身上所散發的血的氣味吧?」
卡努依舊麵無表情低頭看著海角,若盯著卡努那美麗的瞳孔,看進那深邃的眼睛深處,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不得不領悟到人總有生命衰老的時候。
「不……,不對,就是那種眼!到現在為止已經殺了幾個人了啊?」
「頂多比你多了一點而已。」
海角警覺到卡努的影子裏,藏著一個黑色的詭異身影。雖然目前尚未現身,卻讓人不自覺的感到陰氣沉沉的殺氣。
「你該不會是
少算了一位數吧!」
海角在豪華的桌上拿起香煙,嘲謔的說。這個男人在這個地方可以為所欲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比起隔鄰的因犯,簡直是天堂與地獄之別。
點上香煙之後,海角向卡努吐出一口煙。
「我曾經在殖民地聽說過一個傳言:隻要做壞事,就會有一個來自於q管理惑星的黑衣男子跟隨在後;那個令人神往的美男子手中,還拿著一隻笨重的槍枝呢!」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恐怖超萬裏。
那位傳說中的人物,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那個家夥好像因殺人如麻,獲得了死神的賞識。」
卡努靜靜聽著海角吐出的話。
「你可知道,在殖民地解放戰線裏的人,大家都怎麽稱唿他嗎?」
海角用略帶不屑的口氣向卡努問道。卡努沉默不語。
四周一片漆黑。通路彼端傳來一陣饑餓的呻吟聲。這個生不如死的地獄主人是一個自大狂妄的家夥。
「背負死神的男子。……大概就是你吧!」
「好眼力!就算答對也不會給你獎賞的!」
黑衣後麵出現了一張身穿時髦雨衣的少女臉孔。
「喂!女孩子來這種地方,簡直就跟自殺沒兩樣。」
「我才不是來聽你說故事呢。你現在麵對的可是一位淑女呢!所以請趕快穿上衣服吧。你可真失禮耶!」
海角全身赤裸的站起來,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他的衣服與因犯服不同的地方是:它是一件手工精致的西裝。
「比秘密警察恐怖幾百倍的軍諜情報部先鋒隊的死神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啊?該不會是要協助我逃獄吧!」
「很遺憾!我們不是先鋒隊。」
阿笑插嘴。
「小姐,安靜一下。」
海角以邪惡的眼神睨視著阿笑。
「哼——」
被打斷話的阿笑,鼓起臉頰表示抗議後,就躲在卡努背後。
卡努靜靜的細聲說著。
「你也算是有點名氣的人,所以應該聽說過先鋒隊的老弗雷爾吧!」
「喔——情報部裏的那隻老狐狸啊。可是,老狐狸重操舊業做什麽?的確聽說過那個人已經被調離現場,其中一定有見不得人的陰謀;而且還雇用你!」
「那隻狐狸要見你。我們為了來迎接你,還將自己的夥伴當成敵人殺了!」
「可真辛苦啊!迴去向狐狸傳達吧:我已經洗手不幹了!」
「好可怕啊!」
嚐過苦頭的阿笑,依舊不知死活的插話進來。
「小孩子,閉嘴!」
海角的斥怒聲,讓阿笑又再度躲迴卡努的背後,但是她卻心有不甘。
「變態。你媽媽看到這個房間,可是會難過得流淚喔!」
「玩自己作的玩具,有何不可啊?」
戴著圓型眼鏡的男子,具有高超的機械製作技術,甚至能把人體內髒取出後,做出像人一樣那麽精密的充氣娃娃。
「據說,他希望你在有香味的地方作出花朵來。」
卡努說。
「花?」
阿笑無法理解卡努話中意義。
「小孩子沒聽過啊!」
海角用高揚的語調激昂的說著,簡直與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判若二人。
「我是做花的。我能作出比野花還要美麗的花。從小的到大的、在什麽地方都會開的花,每當花開後就會有人死亡。而我最完美的作品就是:我曾經讓花在領帶夾開過呢!可是因為太小了,就連站在一旁的女性也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人的胸前開了一朵血紅色的花。」
阿笑挑了一下眉毛。
「莫非那朵花……」
「恐怕就如同你說的……」
所謂花就是指炸彈。海角用人血製造『花朵』,所以才叫做花屋。
這個男子的經曆與技術的確讓人稱奇。靠自己學習機械工學,還上過管理惑星炸彈處理班的課程,因此製作過為數眾多的炸彈,還能製作出美麗的花朵。範圍大到可以大量殺戮,小到讓人被暴風刮走,根據不同用途製作了各式各樣的武器,而且還沒有過被成功拆除的例子。
在敘述時,海角的眼睛不知不覺的出現了炸彈魔般的眼神。
「我可不會賤價賣出我的作品!」
「這個人可真瘋狂啊!」
阿笑躲在卡努背後,偷偷評估海角的心理。弗雷爾上將老聚集這種人。
「少在那裏得意洋洋的。來?還是不來?要選哪一個!」
「我不想改變我的決定!」
頑固的海角斷然拒絕了擔負死神的男子。
卡努慢慢取出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讓這裏再增加一具屍體了。」
這裏開始充滿妖邪殺氣。
「這位擔負死神的男子啊!你打算將我的手臂帶出去嗎?」
海角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膚色護牆。
「將他給我拿住。」
這些沒有魂魄的女娃娃,聽從海角的命令,紛紛站了起來。幾個全身赤裸的女娃娃出現在海角的麵前。
「好邪惡啊!用娃娃當武器。」
躲在卡努背後的阿笑,將子彈填充到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的彈匣裏。
「我已經開始厭煩無端被卷入紛爭裏了。」
全身赤裸的娃娃開始侵襲卡努。
「是嗎?」
卡努嘴角浮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很美,但是他所想的事卻跟他的長相相反,是非常殘酷的。卡努慢慢揮動著纖細的手臂。
讓這個年輕人真正不寒而栗的就是——從卡努的影子裏湧現出比地獄深淵更暗的地府使者聲。
「兇!兇!兇!……!」
影子如水麵波紋動蕩著,漸漸浮出了死神。
死神揮舞著沾滿血跡的大鐮刀,往漸漸逼近的娃娃頭上砍了過去。從身體切斷麵爆出了一些無機質的機械,被切斷線路的娃娃們紛紛倒地不起。卡努一邊操縱著具有相當重量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一邊將出口徑的穿甲彈打入娃娃的腹部內。娃娃的身體因打擊力的作用,如羽絮般輕易的就被震開,支離破碎、慘不忍睹。這些娃娃根本就不是年輕人的對手。
「唿——唿——唿——。輪到你出場了啊。咦?」
阿笑終於準備好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再從卡努身後出現時,早就沒有可以打靶的對象了。
「什麽嘛!這些家夥都倒地了?」
組裝了半天槍枝,卻白忙一場,讓阿笑蓄積的戰鬥力無法消解。
「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家夥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使者吧?」
當海角接觸到揮舞在空中的異形魔者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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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兇!兇!……!」
死神提高驚悚的聲音,用大鐮刀將娃娃的頭砍碎。
「已經太慢了!」
阿笑指著海角,傲慢的笑著。
因為轟炸聲與死神的怪異笑聲,因犯們的鼓噪再度高揚:也許因招惹死神生氣的緣故,這些精神異常的人開始不安了起來。監獄裏突然鳴響了一道尖銳的警笛聲。
「看守員好像起床了。」
在警笛聲中,聽到了從通道彼端傳來的大批腳步聲。
阿笑從雨衣裏取出和卡努一樣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海角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瘦小的小姑娘從哪來的力量,竟然能拉動笨重的槍杆保險?
「老大,讓我來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可以嗎?」
「其實是你很想開槍吧!」
「才不是呢!卡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阿笑獨自一人,飛奔出海角的牢房;但是出現在通道上另一方的,卻隻有一個看守員。阿笑以拿攝影機的姿勢,將笨重的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扛在肩上,瞄準唯一的一個敵方。
「不要動!不、錯了……」
當看守員看清楚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可愛女子,還扛著一把巨大無比的槍枝,似乎有點驚訝。
「動動看啊!你不動的話,我就不開槍。」
聽到這稚氣命令的看守員,仍繼續佇在原地。燈光照射下的看守員臉孔,映入阿笑的眼裏。阿笑歪著脖子。他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中年男性。
但是,阿笑的體內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厭惡感:又不是朋友、也不是認識的人、更不是該千刀萬剮的上司: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個影子……而且還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阿笑歪著脖子,凝視中年看守員的臉孔,。
「好久不見了啊!飛球先鋒隊裏的活潑小孩。」
「不要隨隨便便的叫小孩、小孩的好嗎?既然知道飛球先鋒隊的名稱,你應該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被遺忘的人。」
突然有個東西出現在看守員的背後。那是一把傘。雨滴延著布的表麵滴落在地板上。這把傘應該早就被阿笑丟棄在山崖絕壁下,而且被海洋吞噬掉了才對。誰都不可能撿得起來。
拿著這把傘的看守員到底是誰?
「那麽,現在想起來了沒有啊?飛球先鋒隊的小舞女……」
看守員慢慢的舉起右手臂,從他腳底延伸出來的影子,突然變色,開始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或者不應該說是影子,而是從金色泉源中浮出……個純白的女性。知道這家夥名姓的人已經不在這個宇宙裏了。博愛天使。這位穿著純白衣服、出沒於q宇宙的人,猶如守護神般,經常與克羅絲羅德共同行動,這是一位謎樣的女人;而且還具有超越死神的超人能力。克羅絲羅德也是一位強悍的戰士,再加上博愛天使這個夥伴,那種反製性的爆發力可說是無與倫比。
在q管理惑星聯合軍情報部裏,卡努與死神都置身在那個政治的漩渦裏;然而處於反對位置、成為民眾反政府組織之神的就是戰士裏的克羅絲羅德與博愛天使。這二個組合儼然就是黑暗與光明的代表。
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遇的阿笑與博愛天使,都各自拚命尋思該說些什麽才好?
「嗯~」
阿笑忽然想出一招。
「怎麽啦?小姐。」
「唿——嗯~」
一副好像絞盡腦汁找理由的口吻。
「咦?」
被看守員用如此溫柔的話問道後,阿笑有些支吾。
「近來如何?你好嗎?」
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候語。
此時中年男子的臉一陣擰絞後,竟然變身為一位肌膚雪白的曠世美男子。剛才的中年男子臉孔竟然消失無蹤。
「你是不是怪物啊?」
站在阿笑麵前的是一位英挺的男子,也就是罪大惡極的提洛裏斯特﹒克羅斯羅德。過去幾次,卡努與阿笑曾在q管理惑星上見過克羅斯羅德。克羅斯羅德所執行的是暗殺者的角色,而卡努與阿笑所擔任的就是阻止暗殺的角色。卡努與阿笑都被判定為優勝的角色,但是他們對於勝敗並不放在心上。
阿笑無法繼續這種傻瓜般的對話,然後又想起了以前差點被他殺了,一股怨氣升起,便拉起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將子彈發射出去。霎那間監獄裏響起了一陣怪鳥的悲鳴聲。天使以神技般的動作,從腰間拔出大劍,巨大的刀刃往50口徑的穿甲彈揮去,一刀兩斷劈成鐵屑塊。掉落在地麵上的鐵塊,引起一陣巨響。
「是不是閑的發慌?就連你們都會來到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
克羅斯羅德優雅的彈了一下手指後,博愛天使便聽從命令。博愛天使將巨劍,一口氣朝著阿笑的腦門劈下去。無言的天使打算毫不客氣的除掉小女孩的性命。
「哇——」
就在阿笑想自己的小腦袋將跟南瓜一樣被劈成兩半時,耳朵裏傳來一陣金屬交鳴聲與迸出的火花。在黑夜裏迸出一瞬間的閃光後,即迅速消失掉。
「兇!兇!兇!……!」
發著奇怪的聲響,不可思議的地獄使者驅前而來。連砍幾人頭顱的大鐮刀製止了博愛天使的大劍。真是千鈞一發。
「你終於出現了!」
克羅斯羅德昨舌的對著從黑暗的地方出現的妖魔。
「電子裝置的小女孩竟然會獨自一人出現,早就出乎我意料之外;莫非擔負死神的男子也來了嗎?」
差點腦袋開花的阿笑終於恢複意識,開始向克羅斯羅德反擊著。可悲的是沒有任何攻擊之處。
「現在,他正忙著與人講話,不好意思,你別來妨礙好嗎?」
「多麽可愛的一句話啊!」
克羅斯羅德用大人般的口吻向阿笑反擊著。
「我不要聽你說教!」
阿笑與死神堵在提洛裏斯特與白天使的麵前。
「你的嘴巴功夫,倒是進步多了呢!」
克羅斯羅德臉上掛著一絲秀氣的微笑,這種美麗的畫麵與天使到是挺配的。
「我道希望你多誇獎我的打靶技巧,」
阿笑將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抵在克羅斯羅德的胸前。
「可以在此時此地來一決勝負。」
經常受到男性影響的阿笑,突然也變得相當好戰。
「這樣的氣概,可是會糟蹋了可愛的臉孔喔!」
「你真囉唆耶!」
阿笑扣起板機,但是克羅斯羅德以魔貓般的敏捷動作,跳躍而上,突破了阿笑與死神所建立起來的護壁。那跳躍姿態簡直就是完美無暇,好一個優雅無比的姿態。
「兇!兇!兇!……!」
死神立即揮起大鐮刀,準備將克羅斯羅德的腳砍斷,結果在空中徒勞無功的揮舞了一陣。克羅斯羅德朝監獄深處消失而去。阿笑頓足搥胸的悔恨不已。
「悔恨不已吧。這麽簡單的就被突破護牆了。」
當天使也笑容滿麵的想要飛過阿笑上頭時,阿笑立刻倒彎背梁,采取拱橋般的姿態。小孩子的身體原本就相當柔軟,能輕而易舉的將頭著地。於是便從下往上瞄準博愛天使,發射佩德森奈基d50型的子彈。
被擊發出去的50口徑穿甲彈,掠過了天使的鼻子,在天花板上打開了一個大洞穴。
「想突破我的護牆,門都沒有!」
以頭作支點,朝空中翻騰過來,阿笑臉上掛滿了微笑。從這個身影上看到一個可愛至極、還未染上世俗塵垢的年幼魔女。
「兇!兇!兇!……!」
死神擋在博愛天使的麵前,手持著大鐮刀。阿笑與死神展開了一道共同戰線,讓天使無法接近卡努。這是一個多麽奇怪的戰鬥啊。天使隻是向阿笑與死神微笑著。混在黑暗中的詭異白色光芒女子的戰鬥,似乎還沒結束呢。
此時,海角仍在牢獄裏磨磨蹭蹭的。
「差不多了吧。結束好嗎?死神先生!」
在圓形眼鏡後的瞳孔深處,閃著一股頑固的光芒。
「我們都知道,你曾經背叛過。」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你的敵人囉!」
「如果不與我們同夥的話,就選擇這裏當作你的
葬身之地吧。」
卡努的想法依舊冷酷無比,一點都沒有動搖之意。
「這麽看來,那個男子非死不可了!」
突然、卡努身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能欺身而近卻讓卡努無從察覺的,隻有一個人而已。擔負死神的男子,怎樣也想不到,那唯一的人,竟會在此時出現。
「喂、喂!原來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莫非飛球先鋒隊要讓原本的戰士加入自己的陣營,是不是自己的人才不夠啊?」
在白晰麵孔上浮出一股笑容,簡直就與天使的臉孔沒有兩樣。但是在這樣的美貌之下,總是暗藏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策謀。海角用欣羨無比的眼神來評量前麵二位美得令人驚歎的奇男子。
「今晚訪客真多。而且竟都是一些令人討厭的家夥!」
一個是情報部的死刑執行者;另一個是擁有天使般臉孔的克羅斯羅德。
「如果你要去飛球先鋒隊的話,就先讓我來取你的命吧!」
先發製人的是克羅斯羅德。
但是,海角畢竟也是在戰場上打滾過,最後關頭就采取刑場的把戲:四分五裂倒地不起的裸女們,突然破裂開來。
「我不要再迴組織了!」
裝在女娃娃身上的炸彈裝置被海角引爆了開來。這些娃娃是一種機械裝置,剩下來的內髒就猶如下雨般紛落在牢獄內。彈藥爆發的衝擊將卡努彈到牢獄的牆壁上。不論是不是近距離的爆發,都讓克羅斯羅德如不敗之王的站立在原處;剛才的景象就像是一陣輕風拂過他。
「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毫無用處的東西!」
海角對著全身被紅色液體沾滿的克羅斯羅德大聲咆哮著。
「為什麽你一點都不受影響?」
也許是受到這幕令人無法置信的情景衝擊,海角向後倒退著。但是沒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我已經開始厭煩、疲倦了。」
海角用猶如重考生般的台詞,對克羅斯羅德訴說著。
「那就死了吧。這對你而言,可是一項解脫呢!」
克羅斯羅德臉上掛著微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男子向前邁開一步,就足以讓海角感到死亡的到來。
「等一下!」
暴風的塵埃隨風飛揚,漫天塵埃中傳來一陣聲音。
「要解決海角,最好趁這個時候趕快解決吧!」
克羅斯羅德露出詭異的微笑,打算與卡努來個短兵相接。
「彼此彼此!」
待塵埃落定,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重新站起的卡努露出一股微笑,那種表情比起地獄來的死神,絲毫都不遜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卡努將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朝向克羅斯羅德,毫不猶豫的扣板機,轟出一聲酷似傳說中的怪獸的悲淒哀鳴聲。克羅斯羅德與射程之間的距離幾乎接近零,過一會從他的身體湧現出猶如夢幻般的出口徑的子彈。
「你一點都沒進步……」
他表現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態度;然而卡努並沒有輸掉這場戰鬥。
「你這家夥隻知道要逃!」
「是嗎?那麽,用這個東西如何?」
克羅斯羅德輕彈一下手指。手指與手指之間所彈出的聲音,就像是果實落地的細小聲響。但是在那瞬間,卡努腦海裏出現一股快要震破鼓膜般的大音量。卡努因生理反作用仰頭朝天彈起,撞擊到天花板後摔落地麵,結果屋頂崩毀、鐵骨折斷,碎裂物朝卡努摔落之處傾天而下,就算取得不死之軀的頭銜,卡努也會因此而被壓碎。
卡努以黑貓般的敏捷身軀迅速逃離現場。隻要卡努再稍微猶豫一下的話,就會變成數噸鐵屑的鋪板。就在這種生死一線間的關頭裏,卡努依舊拿著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毫不偏差瞄準了克羅斯羅德,而且也沒有漏失掉留意海角這個家夥。就在籠罩的煙霧尚未散開時,卡努拿著佩德森奈基d50型大型巨槍,朝著有天使般臉孔的克羅斯羅德方向發射出去。煙霧那端因出口徑的子彈打進隔壁牢房內,而引來了因犯的悲鳴聲。
「沒打中!」
因為卡努沒聽到子彈貫通肉體的聲音,便盡速拔掉佩德森奈基d50型彈匣,準備放入新的彈匣。
「幫幫我啦!」
「別丟下我啊!」
被關閉在周圍牢房的囚犯們,紛紛從鐵格裏叫出悲鳴的聲音。
卡努對於如此的聲音並不為所動,專注的尋找要留意的家夥。但是,卡努耳朵裏傳來一陣阿笑的高亢悲鳴聲。博愛天使的大劍正揮向阿笑的脖子,看來無論阿笑如何像烏龜般的縮緊脖子都躲不過了。
就在阿笑以為天使的大劍就要讓自己的頭頸分離時,頸項邊突然出現刀刃相接的聲響。原本緊閉的眼,稍瞇起一縫看,原來脖子上的皮與天使的大劍之間,切入了死神的大鐮刀。阿笑意識到脖子上的皮與整隻脖子,依舊相安無事後,整個人便軟趴趴的癱倒了,眼角還流著一絲淚水,嚇死人了!
黑白兩刃所卷起的沙沙氣旋,噴出一股令人寒顫不敢靠近的淒絕魔氣。
「這家夥,真討厭!一邊笑嘻嘻一邊揮舞著那隻危險的東西。」
阿笑一邊指著天使一邊吐出舌頭恐嚇。
「我看啊!這裏還是交給你好了。加油啊!」
說完後便一口氣衝到卡努的方向。
「兇!兇!兇?」
死神心中覺得不對勁,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獨自一人與世界上最可怕的純白生物死鬥著。天使露出一抹幸福無比的笑臉,歡迎死神的加入,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大劍砍向死神的骷顱頭,而死神用大鐮刀柄製止了大劍的刀刃。
「兇!兇!兇!……!」
死神突然發出了承受不住的悶聲,被天使的力量壓製住,死神要站立不住了。臉上浮出笑意的純白天使,將刀刃抵住死神的喉嚨。這種情景就好比替代阿笑上斷頭台般。
「兇!兇!兇!……!」
然而,突如其來的,死神手指骨掐住美麗天使的臉龐。天使的高亢哀鳴聲,響遍了整座監獄;死神的雙眼外突——倆人勢鈞力敵的僵持著。一眼被戳傷的天使,從眼中流出紅色的血,痛苦的來迴翻滾著。
「兇!兇!兇!……!」
死神製止住天使的斬擊,反敗為勝,步步逼近天使。
此時,死神頭上發出了一股爆炸聲;當死神抬頭看時為時已晚,龐然的鐵骨與鐵屑落在死神的身上。高踞於屋頂上的克羅絲羅德,俯視著死神的墓塚。
「莫非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寫照。」
像發瘋似的在地板上來迴翻滾的天使,一邊投出侮蔑的眼神,一邊向克羅斯羅德說道。
「都是海角惹的禍。迴去吧!一點用處也沒有。」
然而,克羅斯羅德的腦海中,浮出了一個相當有趣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耶!」
克羅斯羅德的眼裏閃過一股邪惡的光芒。不知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伎倆,牢獄裏所有的電子鎖都被解除。數千個因犯,一起被釋放了出來。
「喂!門開了!」
「自由了!」
為數眾多的因犯們,潮湧般歡欣鼓舞的從鐵籠子裏跑了出來。
「有女人!」
因犯們看見阿笑,立即向她飛奔而去,簡直就像是養雞場裏的雞群一般。
「嗚哇——醜男人——醜男人——」
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孩子,在被男人追求的時候會感到不高興的。但是追求她們的男人如果都像是饑餓的野獸的話,那真的是非常的恐怖。
阿笑看苗頭不對,心裏想著逃離現場的計謀。
在這混亂的情勢裏,微笑的克羅斯羅德與博愛天使,就像是被微風吹散的輕煙般消失了。
他倆根本就是存在於這個世間上的夢幻組合。
濃煙彌漫的紛亂場麵,海角想盡辦法打算逃離這個地方,他心中明白克羅斯羅德確實與自己的性命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怎麽啦?」
當海角麵向出口打算衝出去的時候,隱在煙霧裏的長靴絆住海角的腳,讓海角一頭栽倒在地上。
「想逃啊!」
這雙腿的主人就是卡努。
「你真像死神般的糾纏不休耶!」
不管海角如何怒罵著狠毒的話,卡努依舊是一副冷酷無情的表情。
「想不想改一下個性!」
因為克羅斯羅德打開牢房的鎖,而引發的暴動仍未停歇。
陸續逃離牢房的因犯們,紛紛向對方伸出肮髒的手。
「嗚哇——救我啊!」
就算拉扯住裙子的手被佩德森奈基d50型巨槍推開,依舊還是有許多手攀附過來。阿笑拚死拚活的往卡努與海角的方向跑去,在阿笑背後有上千個狂人緊追不舍。這些眼暴血絲、散發異臭、細瘦饑渴,猶如食人魚的因犯們,無一不想將阿笑吞下。
「別緊張!」
卡努麵無表情的用沈穩的口氣向阿笑說著。
「喂!你怎麽可以這麽冷靜啊!少女的貞操現今可是危在旦夕耶!哇——」
阿笑在跑過通道的時候,撞掉了海角的娃娃手臂。
「混蛋!小心點!」
海角忽然叫出聲。
在阿笑聽到海角的警告時,畫麵突然變成慢鏡頭般:阿笑的腳踩到了娃娃的手臂。手臂炸開來。阿笑彷若一團棉絮被輕輕的吹到屋頂上,身體好像敗絮般掛在屋頂上,然後,又像一片枯葉般飄零而落。阿笑痙攣著,口中吐出血塊。海角無法置信的嗚咽著,盡速衝向這個小妹妹的身邊。
「這是一場意外。沒想到你會突然衝出來……」
海角精神異常般的自言自語著,哭泣得要崩潰了。
「閃開!」
卡努努力毆打、掙脫掉那些緊追阿笑的因犯,亟欲跑向阿笑的身邊,但、因犯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一波未擺平另一波又湧上。此時,從天而降了死亡的使者——死神。牠之前受到克羅斯羅德的攻擊而動彈不得,最後終於脫離困境,於是就將卡努周圍的因犯們拿來血祭。卡努終於得以擺脫糾纏,衝到阿笑身旁,抱起倒臥的阿笑;卡努喃喃向海角說道:
「又有小孩死掉了……」
對這個背負著死神的男人來說,這句話或許有些突兀。卡努事先就聽過關於海角的事情,當中最特別的就是海角結束花屋的理由。
「無端被卷入紛爭的人才是最倒黴的!」
海角背對著卡努,拚命抑製住內心激昂的情緒,冷漠說著;但是現在在卡努眼中的海角卻隻是一個努力防止自己內心防線潰堤的人。
「你那個時候也這麽想嗎?」
「囉唆!像你這種死神會了解我的心情嗎?」
周圍因死神揮舞著大鐮刀而一片鬼哭神號,隻有海角與卡努兩個人被沉默的氛圍籠罩著。此時倆人都覺得時間似乎凝滯了。
「我們二個人暫時休戰吧!我們不可以讓克羅斯羅德閑著沒事!」
海角振振有詞的說道。
「好吧!自己的生命要自己保護。」
卡努也點了頭。敵人變成了自己的夥伴。海角結束花屋的工作後,被抓來這裏,然而仍在世間舞台活躍的人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的,特別是飛球先鋒隊黑暗舞台的那些人。是不是不可以拒絕?如果拒絕死神,就隻有等死的份了。被卡努抱在懷中的阿笑睜開了雙眼。
「我還沒死呢!」
在卡努一行人後方的囚犯們,仍淒厲的亂叫著:逃跑的囚犯們一邊發出慘叫聲,一邊被死神大肆虐殺。
「要迴去囉!」
卡努邁開步伐。
「兇!兇!兇!……!」
死神沉落在卡努的影子裏。
這場戰事,損失最大的莫過於卡努一行人了,還有就是被殺害的那些囚犯們吧。
※
在q管理惑星的阿布拉坎布爾地區,出現了一些兇神惡煞。他們的目標就是飛球先鋒隊的作戰本部。
此時是公元2659年,從a到z的聯合惑星群中,q宇宙管理惑星上有一個飛球先鋒隊。以前就被設置在惑星聯合軍管轄區的q管理惑星情報部的先鋒隊,是一個獨立的秘密組織。q宇宙的主要任務就是撲滅堤洛裏斯特的攻略。情報部人員會麵的機會很少,他們可說都沒有真正的露過麵。這裏稱得上是非合法的組織。總負責人是一位具有情報部參謀長頭銜的弗雷爾上將。
因為設立的年限尚淺,所以目前為止要解決的事件並不多。雖然成員人數不多,然而每一個成員都是具有看家本領的專家,因此都能順利完成反恐怖組織的行動。暗殺總統未遂事件就是最近才發生的大事件。這個事件是q管理惑星的殖民地——皮耶捷惑星的武力派:皮耶捷解放戰線(p.l.a.j.e.)liberalism.army簡稱所引發的恐怖事件,曾經讓解決這個事件的卡努與阿笑活躍在這個組織裏;讓卡努開始與戰士——克羅斯羅德——彼此交戰。
從飛球先鋒隊目前的組織狀況來看,能執行作戰的成員不多,所以這次才會網羅海角博士。
從聚集了政府機關的阿布蘭崁布爾地區到有一段距離的偏僻地方上,蓋有一間建築物。
「外麵廣告牌上寫的是清潔公司。情報部也有人認為這是一個玩笑。」
大笑的海角,仰頭望著直到目前為止仍處於敵對狀態的目標。站在一旁的卡努麵無表情。海角與卡努鑽入飛球先鋒隊的大門。卡努用戒指在門禁處驗過id後,倆人便往裏麵走去。
「那個女孩的情況如何?」
海角邊在走廊上走著,邊向卡努詢問著心中的憂慮。卡努仍是麵無表情的微點了頭。看來他似乎不會開口,當海角這樣想的時候,卡努卻迴了一句話:
「我不認為那個時候我說的話不恰當。」
卡努彷佛是說當時在監獄裏對著海角漫罵一事。
「別介意!畢竟是因我的炸彈,小妹妹才會受傷。你到現在才提起,你也變了!」
「哪裏!」
麵無表情的卡努快步向前邁進。
「是木乃伊女孩!」
全身包裹繃帶的阿笑,從走廊暗處出現在倆人麵前。上一迴她的頭腦被搞的亂七八糟,這一迴輪到內髒破裂,可是依舊活得好好的。好個可堪千錘百煉的韌性。
「啊!你這家夥。來這裏做什麽?」
阿笑以不像女子的口吻,向海角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今天開始大夥就是同一陣線的夥伴了。我們也是為此才會潛入那種地方的,不是嗎?」
卡努禮貌的向阿笑說明著。當初阿笑心裏就想為著什麽要去監獄呢?可是那時沒有人願意給她解釋。
「像蝙蝠的家夥!」
阿笑鼓著雙頰,瞪視著海角,終於吐出內心的忿忿不平。
「卡努,作戰指揮室在那裏喔!」
阿笑扶著拐杖,帶領卡努與海角前往飛球先鋒隊總部。
「你不是常在這裏嗎?」
海角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卡努的臉。
「其實我是第一次來這裏。」
「就是啊!卡努總是像幽靈般的來去無蹤。」
阿笑迴答了海角的疑問。
「教授,我帶來了
你要的家夥。」
阿笑在前頭,帶領卡努與海角進入作戰指揮室裏。房裏是飛球先鋒隊的主腦——總負責人與作戰指揮官:穿著軍服的魁武老人就是q管理惑星軍情報部、獨立作戰情報部的功勞者——弗雷爾上將;身穿高級套裝的女性就是作戰指揮官——艾曼紐?貝爾教授。他們都是劣根性頑強的人。
海角很早以前就認識這二位了:因為在戰士時代就以敵人的身分揭發過他們的情報。弗雷爾上將對海角微笑著,而艾曼紐教授隻是迅速瞥了海角一眼。海角也不是沒見過場麵的人,並不會為了他人這些舉動而受影響。
「真是一個雜亂的工作場所,簡直就和雜耍的家夥們一樣。」
海角一邊環繞室內,一邊閑聊著。
「能迎接到像你這麽有能力的人才,真是q管理惑星情報部的光榮啊!你就是恐怖海角吧!」
弗雷爾上將向海角伸出手,可是海角並沒有伸手迎接。
「是嗎?相當有能力的花屋,現在不知是否安好?你現在正來到要殺你的古穴中!」
海角麵無表情,放膽無理的口出狂言。
「噯,你也真是一個怪人。這樣也好,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力量。」
老狐狸也隻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現在開始說明作戰內容。」
教授也下了同一個命令,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坐在椅子上。在開始要說明的剎那間,教授覺得有一道厭惡的視線降臨在身上,是擔負死神的男子。
「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教授對海角說道。
「如果有的話呢?」
「那就準許你發言。」
「你就是傳說中的女作戰指揮官嗎?」
「正是在下!」
海角的反抗性口吻與教授的威嚴性口吻對抗著。
「在女人腳底下工作,有點……」
海角威風堂堂的向教授說道:
「說的好!你真行!之前和這隻女狐作戰時,我也深有同感。」
當阿笑發表支持海角的意見時,坐在身旁的卡努,將手塞進阿笑的口裏。
女教授用女狐般的眼神看著海角說道: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話,我才不想把你這個背叛者推薦給飛球先鋒隊。可是固執的上司無論如何都需要你,怎麽樣啊?」
帶有侮蔑與厭惡的口氣。
「唉啊!冷靜點,冷靜點!」
不想起內哄的弗雷爾上將加入,當起了仲裁的角色,而教授的怒氣已沸騰。
「你竟然不知羞恥的敢來到這個反炸彈恐怖組織。」
這就是教授之所以會寒心的原因所在。不管口中如何高喊著需要作戰,然而因受到上司弗雷爾上將的命令,依舊無法獲得與戰士作戰經驗者的諒解。采用d.mi係統以外成員的建議,根本不被先鋒隊允許。
「你知道這個星球上有幾個人死在你製造的炸彈上嗎?」
海角淡淡的迴答教授的問題。
「記憶中應是製造了326個。」
「真是寡廉癬恥。我要在這裏殺了你。」
教授拿起藏在桌裏的手槍。
「教授,住手。海角的罪狀昨天已經撤銷掉了。」
弗雷爾上將的話,並沒有進入歇斯底裏的女人耳裏。女教授的槍口對準海角的眉間。已經陷入非尋常事件。
「這裏可是法治國家喔。如果你在這裏殺了我,那你可就成了殺人犯。」
「我就是這裏的法律!」
手中握權,對所有的人道主義均不屑的教授,就是這種態度。
海角毫無畏懼的麵向著教授。
「卡努,你知道嗎?這個星球是講法治的國家耶!」
喝著果汁的阿笑,暫停吮啜,向卡努說道。
「因為每個革命家都了解法律的重要。我就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擔負死神的男子,總是如此的冷靜。
「我是不是應該要學點法律常識?」
在狹隘的房內,也許會引來開槍的騷動,然而這倆人卻是悠哉的各說各話。
「反正我也意料到會有這種局麵;你們隻是需要我的花而已。」
「反主義者全都下地獄不就好了!」
教授扣著板機的手仍未鬆懈。房內散布著異常的緊張感。卡努依舊交叉著手,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但身後的影子卻沒有跟著沉默下來。
「兇!兇!兇!……!」
從地獄底層來的妖魔聲響,劃破了沈寂,開始在作戰指揮室中出現影像。處於屋內另一角的艾琳小姐壓抑著胸中的不舒適感,快崩潰般的身體,隻能扶著桌子勉強站著。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死神。
「哇——」
教授因眼前突然出現一副死神的骷顱頭,而驚聲尖叫著。教授過去曾經被死神切斷過手指。
「卡努,這裏不該是唿叫死神的地方。」
弗雷爾上將強做鎮定,可是也因為恐懼以至膝蓋不聽使噢的搖動著。沒想到死神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上將憂心的想不出任何辦法。
主人迴答著:
「是它自己要出來的。」
卡努依舊站在原地,用極冷酷的口吻迴答著,雙手依舊盤繞在胸前。
「兇!兇!兇!……!」
死神在狹隘的房內揮舞著大鐮刀,向教授襲擊過去。上一次的作戰就是因為教授坐視不管卡努,讓她在作戰執行班裏受到侮辱。令人戰栗的記憶浮現在教授的腦海裏:那就是因招惹死神的怨恨,而遭受斷指報複時的痛楚。教授看到發出奇怪聲響的死神臉孔後,便拿起槍朝死神發射出去。在狹隘的房內出現了尖銳透耳的槍聲。死神當然沒有被擊中,它彎曲身體、輕易避開子彈。
「救我啊!救救我,趕快想點法子,卡努!」
卡努隻是靜靜的站在原位上,連一根手指頭動也不動;身旁的阿笑壓著肚子,笑倒在地。
「好玩,真好玩!這裏竟然會是政府機關,真是笑死人了。太好玩了,嘻嘻嘻!」
教授平常沉著冷靜的態度已經消失無蹤,嚇得全身發抖。死神將教授的手槍切斷,猶如打了一場勝戰似的,在狹隘的房內上空飛來飛去。弗雷爾上將與艾琳小姐趴在地板上,一直忍耐到陰風消失為止。卡努與海角依舊毫無表情的不動如山。海角坐在和卡努相同的椅子上,滿足的觀看著尖叫哭喊的教授。教授笨拙的尖叫著,像追打蒼蠅般拿著手槍向死神亂射一番。真是一個悲慘的情景。
插圖037t
也許是因文件到處亂飛、現場一片混亂所致,全屋內就隻有卡努留意到作戰指揮室的門被開了一個縫隙。從門縫裏露出了無法理解的光芒,好像是燈光反射所致。然而那道光芒並非是一道柔和的光輝,而是散發了幾分奪命般的妖氣。門縫裏有個物體與光芒一起飛進來,在空中盤旋飛行著,而且拿出一隻東西,往死神的暗黑色風衣刺了進去,將死神釘在天花板上。
「兇!兇!兇!……!」
此時狂傲的陰風突然靜止,飛起的文件如雪花般掉落在地板上。突然房內恢複寂靜。
「還活著?」
卡努對著躲在門邊陰影的人細聲道出。
「是你啊!」
門緩緩打開,出現了一個人物。這個男子的身高與卡努差不多,可是體格卻相當好,臉上粗獷的雜須造出一股威武不羈的印象。
「喂!卡努,他是你朋友嗎?」
阿笑向卡努問道。卡努隻是微笑著,不做任何迴答。
弗雷爾上將將文件頂在頭上站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他就是新成員——魔蜂院Σ。」
Σ進入滿地散落文件的作戰指揮室之後,就拉住被針釘在天花板上的死神;輕而易舉的將針拔掉,死神終於獲得自由。
「你還好嗎?厄病神。」
「兇!兇!兇!……!」
死神一邊輕鬆揮舞著骸骨手,一邊沈入卡努的影子裏去。反正剛剛也鬧夠了,也該滿足。
「弗雷爾!你叫我啊。想必一定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吧?」
Σ往沒人坐的空椅坐下去,一副了不起的模樣,翹起二郎腿。
阿笑用趣味十足的眼神,凝視著坐在身旁的男子。
「喂!大哥,大哥,他是誰啊!」
「這家夥嗎?他是卡努的新夥伴,看起來多高貴啊!」
Σ用粗糙的手抓著阿笑的下巴,將眼睛與鼻尖靠了過去。
阿笑的眼前出現一個寬大的雜須臉。
「喂!住手啦!太失禮了吧!」
「真活潑。可惜你太年輕了。你不是我所喜歡的那一型。」
「誰啊!對你?」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種強硬的態度我喜歡!千萬別變成像教授一樣的陰險女人喔。我來迴答你的問題吧!我以前曾經和卡努共事過。滿足了吧!」
Σ爽快的迴答了阿笑的問題,卻也勾起了阿笑的好奇心。
「卡努,他是什麽樣的家夥?」
「他是一個陰沈的家夥!」
Σ立即作出迴答。阿笑覺得有趣極了。
「我懂,我懂!原來卡努從以前就是這副鳥樣!」
阿笑心中對這位毫不矯柔造作的男子,增添了一份安全感。
「大家肅靜。接下來要進行作戰說明了。」
撫平散亂頭發的艾曼紐教授站起來後,就環視四周人的臉:擔負死神的男子;驕傲自大的計算機女孩;也不如何時會背叛的炸彈魔;接下來就是最後來訪的雜須男子。教授想:哪來這麽多不象樣的家夥!自己很想掐住弗雷爾上將的脖子。假如自己授任人事管理的話,一定會將叛國罪冠上這些家夥的頭上,然後再宣布處以死刑。然而作戰就是作戰。就好比使用剪刀似的隨時處在刀口邊緣。教授看了一眼弗雷爾上將後,發現上將對於召集的人才深具信心,所以才放棄剛剛想說的話。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些家夥,真是如坐針毯!
「作戰內容就是秘密潛入q管理惑星的殖民惑星——皮耶捷後,再徹底破壞反政府份子的據點。」
打開大型屏幕後,顯映出一個巨大的蓄水池。
「我們判定這裏就是的地下指揮總部。」
無論怎麽看都像是森林地帶裏的普通人造湖。
「要爆破的地點就是這裏了!」
教授提高聲音。
「所以我們才需要恐怖的海角博士。」
阿笑一邊看著海角的臉,一邊說著。
「你做得到嗎?」
教授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海角。
「好一個愚笨的問題!」
圓形眼鏡裏透出一道不認輸的眼神。說起爆破,這個宇宙裏再也找不到像他這樣的男子。
「動員部隊在哪裏啊?是不是陸軍空降部隊?」
Σ問教授。可是教授卻將頭一轉,希望由弗雷爾上將迴答問題。
「說起誰要陪同作戰嘛!其實我們要單獨作戰。」
這種撲朔迷離的話,讓Σ覺得不舒服。
「喂!喂!喂!弗雷爾啊!愛逞強是你家的事,不過不會連你也變傻了吧!」
「所以,光靠卡努和死神是不夠的,就因為少了一顆棋子所以才叫你來的。」
在弗雷爾上將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罕見的銳利眼神。
「歇斯底裏老師!我有疑問。」
阿笑精神抖擻的舉起手。教授眉宇間的青筋暴立,不準搞不清楚情況的女孩發言。
「誰是老師啊!我可是你的上司。知道了嗎?上司!是上司喔。真是飯桶。有話快說!」
「破壞水壩後,那麽下遊的人怎麽辦?」
「淹死囉!」
Σ代替教授迴答阿笑的疑問。
「管理惑星的作法真下流,是吧?」
海角用厭煩的表情瞪著教授。
「沒辦法。那是恐怖組織的水壩啊!」
就連教授好像也被刺到了痛處,藏不住心中的惻隱之心。
「違反命令者,視為反叛政府罪!」
這個嚴厲的說詞來自於弗雷爾上將。
「有異議的家夥,就以反抗上司的罪名當場逮捕。」
「好一句沒有人性的話。因為你們都有法源依據,所以可以為所欲為。跟革命組織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又該如何呢?」
這次是海角向弗雷爾上將咬牙切齒的問著。
「就隻有死路一條。」
卡努悲憤的說道。
「所有軟弱的家夥,就隻有死路一條!」
Σ大笑的讚同卡努的意見。
「弗雷爾啊!我們並不想讓我們的姓名刊登在政府看版上,從事這件高危險性的工作,可有讓我們滿意的代價?」
Σ一邊摩擦著雜須,一邊看著弗雷爾上將。
「我們會準備一筆豐厚酬勞!」
「好吧!我做了!」
Σ作出了快速的答案。這個男子是一位可以用金錢使喚的正人君子,單純、果斷就是他的優點。第三個男子Σ站在飛球先鋒隊裏。
「海角,你呢?」
教授問海角。
「如果隻是製作炸彈的話,那我可以答應!但必須保證我的性命到作戰結束時仍安穩無事。」
炸彈魔也加入飛球先鋒隊。
「沒問題吧!卡努?」
「如果將阿笑丟在這裏的話,那我就去!」
多麽意外的附帶條件,竟然從死刑執行人的口中宣示出來。
「知道了。我答應。好吧!阿笑?」
教授的眼神專注在阿笑的臉龐上。
「咦?我不能去嗎?」
「聽好。這是卡努希望的。」
弗雷爾上將也接受這個提案“
可是阿笑無法接受自己任人擺布,嘟起嘴麵對著教授。
「喂!老教授,我的腦袋不是和d.mi係統聯機嗎!可以用它作為現場與作戰指揮的聯係管道喔!」
「什麽聯係管道啊!給我好好的聽從命令!」
教授當場給阿笑吐嘈。
「係統少女不可以親眼看到非合法作戰的!一旦違反,你那顆腦袋就會被國家查詢委員會取走。」
總之阿笑不可以看到大人世界汙穢的一麵。
「我又沒作過壞事啊!」
阿笑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瞪著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她去作戰的大人們。
「我讚成。潛入反政府的殖民地,好好大幹一場!那是不適合弱女子的!」
意外的是Σ竟然也反對阿笑參與。
「我不想被人說我是新進入員。就算被這些家夥出賣,或者有任何危險,也沒有關係,我自己負責!」
阿笑再一次迴頭看著教授說著。但是沒有人理她。
「那就解散。執行部隊的出發時間是在二個鍾頭後。」
在教授發布命令後,飛球先鋒隊的非合法作戰即將開始發動了。
「喂!卡努,等我一下啦!」
會議結束後,卡努故意忽視阿笑的存在,徑自走出作戰指揮室。
被眾人棄之不顧的少女,獨自在那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