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夕陽的餘暉映照下的青山,顯得格外幽靜。


    山頂的兩道觀,此刻更像是是一座神壇。


    門內,男子披著金光,站了起來宛若天神。


    一切總要發生,既然知道誰也逃避不了,那便要學會不動聲色,靜等著到來。


    林沐選擇站孟軻身邊,唐小棠和姑蘇蘭蘭自然選擇站在了林沐身邊。


    琳兒一開始便站在孟軻旁邊,沒有移動。


    春曉看著一切,覺得有些意思,也選擇了站在琳兒身邊,剩下的雲夕雲浩兩兄弟看著大家都站成一排,也選擇了與其他人一起。


    小道童默默的跟在男子的身後,很是擔心,一雙眼睛看來看去無處安放。


    小家夥為了抵抗來自前方的壓力,彼此都手牽著手。一個人力量單薄,如今大家一起或許也沒有那麽害怕。


    男子似一座冰雕站在前方審視著他們。


    觀內鍾鼓樓的鍾聲彼時響起,驚起了青山林中棲息的鳥兒,向著暮色飛去。


    應是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了。


    小道童忽然有些餓了,肚子特別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時刻,顯得特別不合時宜。


    男子有些皺眉,低著頭向他看去。


    小道童心中滿是委屈,今天一直都是他在跑來跑去,先生倒是很舒服躺在竹椅上指揮著。


    如今,考核按理來說早已經通過了,先生為何這樣,莫不是要給這一群人來個下馬威。


    小道童想著搖了搖頭,按理說,先生可真是多此一舉。


    雙手拍了拍肚子,讓它別再發出聲音了,小道童不好意思的望向男子。


    男子沒有理會他,又將目光鎖定在了眼前的小家夥們身上。


    心中卻是想著為何今日的敲鍾聲,比以往要提前了一些,按理來說那孩子做事一向謹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才是。


    此時,從男子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道童聽聞,立刻大喜。


    撒開腳丫子跑過去,大喊:“大師兄!”


    這下可真好,大師兄來了,先生應該不會發脾氣了。


    腳步聲由急促開始慢慢慢了下來,到了最後幾乎聽不到輕的聽不任何聲響,也就在此時,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書生出現。


    小家夥們有些奇怪的,瞧著這身打扮,根本不似觀內眾人,到像是私塾裏的學生。


    樣子雖然普普通通,可是眉眼卻一直帶著笑意,給人一種特別親和的感覺,與麵前的男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道童此刻抓著的衣袖,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盯著他。


    書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餓了吧,瞧這是什麽?”


    說這話,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了肉乎乎大包子給小道童,頓時讓他眉毛眼笑。


    書生的到來似乎讓場中原本緊張的氣氛,有了一絲緩和。


    男子開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書生拉著小道童恭敬的站在一旁:“事情已經忙完,原先這個招生工作本就是徒兒來做,卻不曾勞煩先生了。”


    “無妨。”男子淡淡的說道。


    書生看著前麵站成一排的小家夥們,微微一笑:“這些都是過關的小師弟嗎?”


    男子,沒有接話。


    倒是人群裏,唐小棠十分機靈的領著眾人喊道:“大師兄好。”


    書生聽完,很開心的點了點說道:“觀內好久沒有新人進來了,如今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真是太好了。”


    人群中的孟軻,還是比較緊張,書生的出現也未曾改變男子麵若冰山的麵孔。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書生溫柔的看向孟柯解釋道:“你們可知,有教無類之說,是誰最先提出。”


    “便是你們眼前的這位先生。”


    “先前隻是試探你們,先生最後一難,便是考你們的心性,也是給你們上的第一節課。”


    “修行之路,不易。修仙世界比世俗世界精彩紛呈的同時,也更加的殘酷黑暗。來到兩道觀,不願你們日後能否站上絕巔,但願你們能彼此團結互助。”


    書生的話,好似清晨的太陽,溫和但不刺目,融化了小家夥們的緊張情緒。


    不過前麵的男子,還是沒有說話,他們自然還是留有一絲的緊張。


    “先生?”


    書生小聲的喊道。


    男子轉身,等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就你話多。”


    ……


    ……


    年輕一詞,可真好。


    當應無限好。


    男子離去,帶著小道童。


    場中留下了小家夥們和書生。


    小家夥們此刻真的才是真的放鬆,全都圍著書生問來問去。


    書生也不嫌煩,臉上一直都掛著微笑,十分溫和的給他們做著解答。


    “師兄,你會飛嗎?”


    “嗯嗯。”


    “那你能飛一個給我們看嗎?”


    “好的啊。”


    類似的問題,一樣的要求,書生都一個個很耐心的給他們做著解答與演示。


    人群中,林沐一直很安靜的聽著,沒有參與提問的行列。


    隻是他沒有微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書生注意他,問道:“林沐,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問?”


    猶豫再三,林沐決定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先前,我在考核中,發現那片天,並非我們現在所在的這片天,所以我想問師兄的除了我們這片世界,是否有其他的世界存在。”


    林沐問完,突然有些緊張,這是他的秘密,借著考核所遇第一次和外人說出。


    書生聽完,神情一愣,不過還是出聲說道:“你可知我們這腳下的世界有多大?”


    腳下的世界,有多大?


    書中有記載,二陽大陸麵積數千萬平方千米。


    書生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可知這世界最可信的與最不可信的是什麽,皆是書中的話。”


    “曆史曾發生斷層,有許多事情變成傳言之後,便開始真假難辨。”


    “在數個紀元以前,也和現在一樣,人人皆可修仙。那個時代,出現了許多的大神通的修士,他們移山倒海,言出法隨,無所不能。”


    “但就是如此,他們也未能尋遍在大陸的每一片土地。”


    “因此你問我這世界之外是否還有世界,我隻能告訴有,但是卻不能給你具體描述,腳下這片土地我都沒有丈量完畢,更惶恐那天外之天。”


    ……


    ……


    廣翰世界,大到無邊,凡人窮極之生尚未能走出其居住的片隅之地,就連修士都很難想象到底有多大!


    確實如書生所言,曆史斷層。


    曾經在無數歲月之前,有一位天驕,小小年紀修為便已達到掌教級別,與人作賭,說繪製出這片星空下的地圖。


    少年頭出發,再迴頭已是白發倉倉一老翁,但是其修為確是高到了令人不敢想象的地步,抬腿間,萬千風景流逝,歲月長河追不上其步伐。


    而當年與之打賭之人,已然不知作無數歲月的堅持最後隻換做幽幽一歎,誰也說不上他失去了多少,當年的好友早已不在,紅顏知己已成為紅粉骷髏,埋葬在了一杯黃土之下。


    歲月無情,縱使你修為再高,許多事也不可挽迴,錯過便是錯過了……


    沒人知道其是否成功,隻有少部分人知曉,在某一天晚上,他枯坐於一座矮小的黃土墳前,全身道韻流轉,像似在哭泣。


    那是他年輕的時候的相識的一位女子,此刻隻能對著這片雜草叢生的墳前,喃喃自語:“我輸了,我也沒輸,今後我要帶著你一起,踏遍這片星空,將你尋迴。”


    說完,便化作一道光離去。


    去了哪?


    或許,真如他所言,去往了那天外之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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