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黑風沒有搭理疤臉等幾人,既然他想白撈一筆的想法已然破滅,那在此地也沒什麽好逗留的了,畢竟看個瘋子發狂,委實無趣。


    就在黑風要走之際,精神力卻陡然捕捉到一個身影,他眉頭一挑,本欲離開的身子又停了下來,他屏住唿吸,默默看向疤臉那邊。


    疤臉這邊本來狂性大發,但是卻兀的停了,因為在他身邊陰影一動,顯然有人來了。


    一個雙頰瘦削,麵容陰柔的青年緩緩從林間走出。


    這青年嘴角微勾,略帶嘲諷,“怎的,沒抓住?”


    疤臉從暴怒之中漸漸清醒,不爽的看了眼青年男子,冷聲道:“關你屁事!”


    隨後直接從腰間掏出一個布袋,隨手扔在地上,腳步一動,便要離去。


    就在此時,林間幾顆樹梢之間幾名黑衣人緩緩浮現出身影,手中匕首在春日下泛起絲絲冷光。


    “幹,陰嘉你竟敢勾結影衛?”


    那疤臉看見這黑衣人的裝束後臉色大變,怒喝陰嘉一聲後不再猶豫,反身就挑個空檔,輕身之法用到極致,直接奔逃出去!


    那三名跟著他的暗隊成員看到如此情景也是心領神會,當即四散開來,準備分頭逃跑。


    但是他們不過剛剛有所行動,其中二人便被身旁的陰嘉信手一抓,一人直接捏碎喉嚨,另一人直接抓碎肩膀,沒跑多遠便被陰嘉追上直接擰斷了脖子。


    唰!


    最後那一人眼看就要逃出包圍圈,卻被一道巨網攔住,當即和那疤臉一般被攔退迴來。


    那人環視四周,自知必死,怒吼一聲,直接衝向陰嘉,長拳探出,要跟對方拚命。


    疤臉眼中光芒閃爍不定,最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從懷間取出一瓶藥劑,吞服之後,力量和速度都是大增。


    然後他也不理那影衛之人,幾個閃爍之間,躲過巨網的籠罩,又開始逃亡起來。


    隻是他這次因服了藥劑,整個臉色漲紅,本來作為引氣境的他此時雙腿竟粗大的有些駭人,將身上的緊身衣擠得緊貼皮膚,速度比剛剛何止快了一籌。


    陰嘉看著衝來的那名暗隊成員,臉上的諷刺都快溢出來了:“怎地?跟著陰疤的都是你這般蠢貨?”


    “陰疤都跑了,你還在這拚命,是想給他拖延時間嘛?”


    那人餘光一撇,果然看見陰疤已然逃脫,當即一怒,但是就是他這一分神,那邊的陰嘉卻是瞬間抓住機會,欺身而動,出手如電,直取他的喉間。


    那人這才恍然一驚,額頭想要扭轉一二,卻突的發覺胸口一痛,緊接著就是無盡的疼痛和黑暗,他掙紮兩下,最後還是不甘的倒在地上。


    陰嘉輕輕擦拭剛剛拔下的匕首,淡淡嘲諷道:“看,說你是個蠢貨你還不信。”


    陰嘉抬首看著遠方還在追逐的影衛和陰疤,他皺了皺眉,這影衛竟如此不頂用?


    陰嘉搖了搖頭,最好還得自己出馬呀!


    他身影一閃,隱於陰暗之中,然後縱身一躍,也加入了圍殺的行列。


    黑風臉色古怪的看著陰嘉的背影,又瞅了瞅躺在地上的那幾名暗隊成員,這是單純的內戰,還是在引自己出來呀?


    因為那陰嘉壓根沒有獲取戰利品,幾人屍身此時還躺在地上,那可都是引氣境啊,都不搜身的嗎?


    這陰嘉實力不弱,而且所練皆是暗殺之術和一擊斃命的手法,他在有心打無心之下,方才殺這幾人如殺雞一般簡單。


    若換了一個近身戰鬥極強的,這陰嘉就難殺多了,比如黑風這樣的,他甚至可以讓對手三招,陰嘉若是敢近他身,他反手就可以將對方一擊斃命。


    黑風本想跟過去看看那陰嘉和陰疤的戰鬥結果如何,但是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又瞅了一眼那幾具屍體,然後長歎一聲:人窮誌短啊!


    他給自己換了身衣衫,罩住麵容之後,身子這才緩緩浮現在那幾具屍身旁邊。


    待他將那三具屍體仔細搜了個遍後,心底先是暗罵一聲真窮,連幾百元石都拿不出來,等將這三人擼了個精光,他又燦然一笑:嘿,真香!


    看著陰嘉離去的方向,他詭異一笑,那裏還有條更大的呢!


    然後他整個身影瞬間朝那幾人射去,陰疤那種速度在黑風看來,與蝸牛無異!


    “陰嘉,你這是在與虎謀皮,小心自食惡果!”陰疤又一次擊退影衛的進攻,對陰嘉怒吼道。


    “嘿,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陰嘉隻是旁觀,並未插手其中,他也要保存體力,陰疤蠢是蠢了點,但對方倒的確沒說錯,他現在的確是在與虎謀皮。


    既然是在與虎謀皮,自然要好好保存體力,才能和惡虎和平相處。


    看著日漸不支的陰疤,陰嘉眼中精光一閃,瞅準一個時機,手中瞬間閃過一把匕首,直刺陰疤心窩。


    陰疤一直在防備著陰嘉,因此此時那陰嘉不過甫動,陰疤瞬間便反應過來。


    隻見他身子一扭,硬吃了一名影衛的一擊,然後直接伸手去握陰嘉的匕首,同時手中匕首刺向陰嘉喉間,他竟是拚著身死也要跟陰嘉一換一。


    陰嘉微薄的嘴唇露出一絲諷意,身子往後一拉,手中匕首一變,竟是不再刺向那陰疤的心口,而是一旋,刀光閃過,帶起一片血花。


    陰疤“啊”的慘叫一聲,他的一隻手掌被陰嘉割了下來。


    陰疤被割掉手掌後,瞬間的疼痛讓他動作慢了許多,影衛之人抓住機會,對著陰疤就是一頓亂砍,陰疤拚命閃躲,但最後還是被砍中數刀,瞬間鮮血四濺,血肉撒了一地。


    陰疤一身死,影衛之人便迅速拉開和陰嘉的距離,其中一人冷冷開口道:“此人已死,兩日之後,記得來到約定地點!”


    這人聲音沙啞難聽,好像在用指甲刮琉璃一般,黑風暗暗皺眉,這人不是故意破壞了自己的聲帶就是故意偽裝成這個聲音,黑風猜測應該是後者。


    陰嘉淡淡一笑,“規矩我定然是懂的,如此有勞了。”


    陰嘉話音剛落,那幾名影衛之人一人掏出一個瓷瓶,朝地上一扔,炸出一團黑霧,然後縮進黑霧之中,隨著黑霧的淡去,他們的身影也逐漸消失。


    黑風精神觸須在那黑衣人拿出瓷瓶之時便已然覆蓋了周遭,當黑霧掀起,他們開始遁去之時,黑風終於把握住了對方的跟腳。


    他心底微定,找得到就好,就怕找不到!


    黑衣人走後,陰嘉先是將陰疤的身上仔細搜尋了一二,然後將屍體處理完後,轉身又奔向剛剛被他襲殺的三人。


    黑風臉色有些古怪,他突然有些惡趣味的想看看對方是什麽表情,身影一動,緊緊吊在對方身後,跟了過去。


    “我擦!”


    陰嘉驚喝一聲,看著三具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的暗隊成員,臉色略僵。


    隨即他不動聲色的將這幾具屍體也處理一番後,對著空蕩蕩的林間一抱拳。


    “兄台無論看見了什麽,現在都已死無對證,這三人身上的財物權當封口費,還請兄台給個麵子。”


    “我雖聯合影衛之人害死他們幾人,但是我本身並未投靠水月皇室,這隻是我們各自的謀劃罷了,彼此借助對方的力量鏟除異己。”


    他頓了頓,又說道:“兄台若是有什麽想要鏟除的人,我也可以幫忙聯絡一二!我們也算交個朋友。”


    語罷,陰嘉對著林間詭異的一笑,隨即從懷間取出一個黑色信號彈,放上天空後,他臉色一垮,悲戚道:“師兄弟們哪!你們怎死的如此之慘,非要來這林間調查什麽鬼魅,竟不料被那天殺的影衛埋伏。”


    “嗚.....你們死的太慘了!”陰嘉竟是抱著那幾名暗隊成員開始哭訴起來。


    黑風在遠處看著對方表演,不得不說對方的演技很有張力,他得好好學學。


    對方剛剛對著林間的那一番演講,看起來好像發現了他還在林間一般,可惜那陰嘉連朝向都搞反了,自己在他身後的林中呢!


    不過此人口才的確了得,短短幾句話便表明敵我:首先,他猜到了黑風並非水月軍之人,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和隱匿之術遠在他之上,但是自己卻沒有配合剛才的影衛截殺於他,否則他必死無疑。


    其次,他撇清了和影衛之間的聯係,他隻是在和水月軍中一部分和他一般需要鏟除異己的人交易,而非是對方安插在截水軍的叛徒,如此一來,自己哪怕是忠心於截水軍的武者,也沒有必殺他的理由。


    最後,他又以利誘之,告訴自己,如果也有人妨礙到自己往上爬或者獲得更多資源,可以聯係他,然後他再聯係水月軍中的人,他們可以做局,幫助自己鏟除對頭,代價就是自己也有把柄落在了他們手中。


    等自己上了賊船以後,不僅他今日之事得保密一生,恐怕還要幫助水月軍之人鏟除對方的對頭。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句話,便是他第一句所言:死無對證!


    是的,死無對證!除非自己現在殺了他,否則哪怕自己看到全部的真相也沒用,隻是單純的指證陰嘉根本沒人會信,不然你今天指證一個,明天指證一個,這還怎麽過?


    而且對於陰嘉,他們真的會做出懲罰嘛?那可是一位能學會潛影秘術的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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