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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我能成為如此變態之人嗎?”他雙眼一眯,撰住自己下巴的手指越來越緊,大到能夠將骨頭捏碎的力度,讓淩珖倒吸一口氣。


    她深深閉上眼,迴想到過去那張與他一模一樣,卻沉默深邃的麵容,徒然睜開眼睛對他幹淨利落地說了三個字:“不相信!”


    “哦?”這個肯定的答案,倒是令他頗為意外,卻暗暗欣喜,隨之嗤笑:“原來我在你心裏,竟是這麽的可圈可點?”


    淩珖本來腦海裏還在醞釀理由,奈何她記憶不夠,對於他的美好印象並不深刻,可是下一秒他卻忽然變臉,讓她徹底崩潰。


    “既然你不相信我是這麽變態之人,那我非得讓你相信我是個變態才行!告訴你,淩珖,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美好,所謂未雨綢繆什麽的,早就成為一場腥風血雨了。”


    淩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陡然一輕,她被男人毫不費力地騰空抱起,而且,還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你男人沒喂飽你嗎?那麽輕。”


    淩珖嫵媚一笑,“怎麽會?還不是因為你折磨的?”


    紮繆完全沒料到淩珖居然也會瞬間變臉色,隨後低聲笑了起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往往在這種情況下,你可是最容易耍鬼主意的。”


    淩珖胸口一沉,他居然也知道?


    紮繆越是對她了解,她心裏就越是忐忑。


    紮繆抱著她來到了一所空蕩蕩的實驗室,裏麵的設備讓她從頭到腳都驚顫了。


    這就是囚禁她多年的圓柱體實驗玻璃框,難道……


    不,不要,淩珖驚恐萬分,下意識掙紮,卻被他放到了實驗室台上,立馬被他束縛住了手腳,他的力道之大,堪比鐵環將她的手腳押緊。無法動彈,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她如何能再一次被他關上十幾年?


    “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第二次嗎?告訴你,這個地方,哪怕你的兒子宮粼也無法找到。哦不,他恐怕現在還被關在屬於我們的死亡之堡中再也出不來了。單憑他的能耐,逃出牢房是沒有問題的,可若是,那裏有牽絆他的東西呢?那就另當別論了……”


    淩珖瞳孔驟然放大,“你對他做了什麽?”


    紮繆的笑,讓她感受到了死亡邊緣。


    他說:“宮粼還真以為自己化險為夷,運籌帷幄了嗎?不,他全然不知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我就是先故意給他一點甜頭,將他的心捧到天上,然後再將他狠狠摔死。至於淩絡琦等人,我還有用處,先暫時放過他們一馬了。但是宮粼知道得太多,絕不能留!”


    什麽?


    淩珖整張臉都瞬間慘白,他們所有人千不該萬不該低估紮繆這個人,他什麽都知道!


    他什麽都知道!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如何去救?對,況且目前也沒人可以營救。不妨告訴你,不光是你,包括你身邊的人,你的兒女,對他們的性格我都了如指掌,你信嗎?”


    這怎麽可能?


    淩珖大驚失色,紮繆每一番話,都一次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雖然連她自己都不可置信,但她知道紮繆不會對他說謊。


    他當真很了解絡兒他們嗎?


    “你們所謂的了解,與我的了解大有不同。我對他們的了解,包括他們的思路,作法,路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不是一直很在意當年你的兒子去了哪兒?其實,在他幼年期間,是被我撫養長大的,連他的決策,都是我精心培養,等到他十歲之日,再被我送往宮家。”


    空氣在瞬間靜止。


    淩珖腦袋一片空白,隻覺得嗡嗡作響。


    宮粼,宮粼怎麽會是被紮繆撫養長大的?


    當年在火場失散,最後小粼竟是落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上嗎?


    “你兒子的名字,也是我取得。”紮繆邪笑,在麵對淩珖一次次驚恐的麵色,卻讓他感到心裏無比興奮,“你以為宮迎颯那樣的人,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取名字嗎?他向來對人世冷淡,三番幾次有將你兒子暗中除掉的念頭。”


    至於為何叫粼,他並沒有對淩珖說。


    因為有種無法說出口的思念,她姓淩,而粼又是‘淩’的諧音。至於為何是‘粼’這個字,大概是出自一句古詩‘水光瀲灩晴方好’。他無意間留意了這個國度的文化,又恰好覺得這句話很美,映襯了他們那天初次相識,水光瀲灩晴方好的後一句話是山色空蒙雨亦奇。


    他們相識的場景就是在群山森林之中,那日微微細雨連綿,周圍有美麗的湖泊,他第一次認真在遠處凝視她的麵容,絕美的側顏與水光瀲灩的湖麵交合在一起,形成最美的畫卷。


    如同一滴水,瞬間流入了他的心底,再也無法蒸發。


    她,是滴入自己心頭,不忍用熱度蒸發的一滴水,他想要永遠記住那絲冰冰涼涼的感覺,如此痛徹心扉又溫潤心田。


    他很認真地為那個孩子取了名字,內心還真將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與淩珖的。


    若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可是竟沒想到,之後……


    紮繆緊咬牙關,如一匹黑夜的惡狼,忽然淩厲地看了淩珖一眼,“他們,我自是會慢慢對付,至於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淩珖嚇得縮了腿,瞬間實驗台上的機關出現了兩個鐵環,將她的雙腳也束縛住了。


    這下,她的手腳徹底被束縛住,動彈不得,內心也一下子沉入了湖底。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也不知道,而且紮繆又是個極難猜測的人,這下插翅難飛,她很難有機會再逃脫了。


    紮繆看著她如同一個掉入陷阱的小白兔,笑得越來越肆意,“珖,你覺得你可不可笑?潛伏在d基地數月,記憶變得殘缺不定,好不容易掙脫牢籠,卻忘了你真正想要傳達的那個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因為,你忘記了,你想不起來了。就算你現在痊愈個七七八八又有何用?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很快就要死了……”


    許是淩珖不認命的眼神激怒了他,他又伸手撰住她的下巴,逼著將她的頭抬起,讓她對著自己的臉,他對她狠狠道:“淩珖,你知道你今生所遇到最愚蠢的遭遇是什麽嗎?”


    他語氣故意頓了下,繼續說道:“那就是,讓宮粼化解了你體內所有的藥性。”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紮繆剛說完這句話,淩珖的脖子不知突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徹底失去了知覺。


    看到她直接昏倒在了實驗台,紮繆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實驗台上升起了一個透明的罩子,最後將她全部罩在了裏麵,如同一副水晶棺材。


    隨後,紮繆離開了。


    當實驗室的門緩緩關上的時候,紮繆的臉忽然又變成了一副非人的模樣,他麵無表情地接過了放在桌上的黑色帽紗,遮住了自己的麵容。


    珖,你怎會知道,你一旦脫離了那些藥物,就會徹底沒命的。


    維持六十秒的記憶,何嚐不是對過去痛苦迴憶排斥的一種解脫?


    在抵消你體內藥物的瞬間,一切都晚了,十幾年的準備都白費了。你還以為以你目前的身體,還能承受住以前的對待嗎?即便再把你關進實驗玻璃框也是無濟於事。如若不是我發現你倒在了那裏,單憑宮迎颯這個人,他能解救你嗎?


    他並不是救贖你的人。


    ……


    偌大的空間,剩下的隻有如影子那般長的無盡孤寂。


    所謂的愛恨,早已不重要了。


    ·


    這幾日,自從淩絡琦與炎亦烽破鏡重圓後,兩人就整日如同神仙眷侶,潛藏在uriah界,一副不問世事的態度。


    若不是了解他們本身是怎樣的人,恐怕整界的人員都要嚇死了。


    界主已經幾日沒有處理政務了,整日都陪著他們未來的界主夫人。


    直到他們麵臨崩潰的時候,界主才會出來將事情處理解決,在他們終於痛哭流涕,可以鬆下一口氣的時候,界主反而反過來陰沉地訓斥了他們所有人:“我要的uriah界,是能夠在沒有我的情況下,還能正常運行的。你們難道忘了嗎?還是,我最近一直留在這裏,讓你們懈怠而變得有恃無恐了?”


    界主說什麽都是對的,他們無話可說。


    uriah界既然沒有界主也可以正常運行,那還要界主幹什麽?


    難道說?


    界主不要他們了?


    要跟著媳婦兒跑了?


    臥槽,千萬不要這樣啊!


    接著,uriah界又陷入了一個崩潰的環節。


    最後還是四大護法出麵,狠狠地罰了他們一頓,所有人才開始閉嘴的。


    辦公室內的淩絡琦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著辦公桌前一臉不情願處理公文的炎亦烽,就暗暗說道:“你那些屬下未免太逗了,我平日見他們都是一副高冷的姿態,若不是因為最近的事情,我還以為他們是機器人呢。”


    聽了淩絡琦一番說辭後,炎亦烽突然將筆放下,然後起身走到了她麵前,先是狠狠揉了她的臉,惹得她一陣怒色之後,又將她帶到了辦公椅前,讓她坐下。


    “國王寶座給你坐。”


    淩絡琦伸手拍了他一下,“討厭,哪門子國王寶座,滑頭!”


    “嗬嗬,他們麵無表情那都是uriah曆來的規矩,人行走沙場就是需要喜怒不形於色才能夠成就大事,一點點表情的微動,都可以讓敵人看出破綻,所以在這方麵細節我是從小培養的。”


    “那最近為什麽他們……”


    “可能因為四大護法放假,他們也被我縱容得懶散了。事實上,一個人真的麵無表情,那也並非什麽好事,就像我,還可以用錯誤的表情去騙騙人家呢。偶爾讓他們放鬆下情緒,也是應該的,誰知道他們各個開始抱怨起來了。”


    淩絡琦很無語地斜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看看他們在卸下表情後,究竟會弄出什麽名堂?”


    “知我者絡兒也。”


    淩絡琦臉色稍紅,“嘴皮子倒是越來越溜了是吧。”


    “實話實說。”


    “說不過你。”


    淩絡琦悄悄彎起了嘴角,“不過你那些成員卸下表情的時候,我覺得更可愛了,還敢正大光明數落你,而且我都快成為他們口中相傳的紅顏禍水了。”


    炎亦烽笑著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你的我的禍水了?”


    淩絡琦怒瞪他一眼,“哼,我是禍水,我走行了吧。”


    “這就生氣了?”


    淩絡琦故意扭頭裝生氣。


    炎亦烽知道這個小東西在裝腔作勢,於是故意在她耳邊誘惑道:“我們悄悄甩開他們好不好?我出去帶你吃大餐!”


    聽到吃大餐,淩絡琦的眼睛瞬間一亮,一臉幸福微笑地點點頭:“好主意。”


    “你呀——”炎亦烽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小丫頭的吃貨屬性。上次與她逛街的東西,差點沒把整條街的小吃給搬走了。


    不過他卻很喜歡她吃東西的樣子,像隻可愛的小倉鼠,一臉天真幸福的孩子樣,那是她最純粹的模樣。


    隻不過,他的眼神悄悄落在了她的臉上,在燈光照射下,那塊略微凸起淡淡的疤可以看得很清楚。


    jk說,這塊疤,若是三天之內褪不掉的話,那就真的褪不掉了。


    因為冰刃已經認主了。


    她總是如此貿然,這該叫他如何是好?


    不過這個丫頭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


    隻要她不在意,他自然更不在意了。


    他隻是怕她難過。


    當然,他也有私心。


    因為他不想看到在她的臉上卻留下了為別的男人而傷的疤痕。


    話說,最近寒朔好像真的沒有蹤跡了。


    而且絡兒她,也從未在他麵前表現出擔憂寒朔的樣子。


    到底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她徹底放下了?


    兩個小時後,炎亦烽又帶著淩絡琦去了一家她從未去過的有趣餐廳,而且餐廳設置得很人性化,並不是那種需要注重儀態的高檔場合,因為絡兒覺得這樣裝模作樣地吃飯很累,她反而更向往新奇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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