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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瞳眸慢慢暗了下來,他緊盯著一言不發的jk,她抿著唇,像是藏了心事。


    jk對於淩絡琦的傷勢,其實是最了解不過了,而且她應該慶幸自己認識界主,並且遇到了自己。


    她從淩絡琦的衣物中搜出了五瓣冰刃,心裏便全明白了,這個女孩便是五瓣冰刃的主人。五瓣冰刃的一部分材料資源是需要從她這裏截取的,而寒朔跟她,還有她跟溪然之間,都是有暗中來往的。


    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她如今埋頭在uriah界隻管操控自己的事情,也不去關心外麵的動靜了,但今日她不得不重點看待這件事。


    “她需要一個極度安靜的環境治療,你們都先下去吧,界主。”jk語氣稍頓,又看了炎亦烽一眼,淡淡道:“關於她血液的事情,我會查清,您待在這裏不方便,也先迴避吧,等我的消息。”


    炎亦烽不再多問,直接示意四大護法與他去另一個地方集合。


    炎亦烽起先走了,四大護法跟在後麵。


    其中,冉漪小聲對荊斬問道:“這個jk也是我們界內的人嗎?為什麽我從沒見過?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連界主都讓她三分耶。不,是她看到界主完全沒有什麽害怕的樣子,她到底是誰呀?”


    荊斬聽後,得意洋洋地拍她腦袋,“這就對了嘛,遇到不懂的問題,問我這個前輩就是了。”


    “前你個大頭鬼,我不過就是晚你一年而已。”冉漪掰開他的手大叫。


    荊斬癟嘴上揚,“偏生你運氣不好,就在你剛來這裏的前一年,jk已經閉關了,界可是隱藏了不少奇人異士,大多隱世高人都居住於此。像jk這種年少揚名立萬的大人物,醫學界的曠世奇才,與科學界的stream並列雙雄。”


    “什麽時候我也能成為傳奇就好了。”冉漪垂頭喪氣道。


    荊斬忍不住狠揉她的腦袋,“哈哈哈,你早就成為交際花的傳奇了!”


    “你去死吧——”冉漪氣得一巴掌糊上去,被荊斬一躲而過,他對她做鬼臉:“嘿嘿,你怎麽老是打不著,有種來踹我的屁屁呀!來呀!”


    冉漪氣炸了,追在他後麵不放,結果荊斬因為跑的時候總是迴頭看她,結果自己撞到牆上去了。


    ……


    “臥槽,好痛。”荊斬一臉黑線地摸著自己頭上的大包,然後被追上來的冉漪抓起衣領。


    她哈哈大笑,“哈哈哈自討苦吃,這下遭報應了吧。”


    左令一臉無語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完全無視他們兩個,黎燼從頭到尾都是沉默人,從沒說過一句話。他滿腦子想的隻是關於界主此次迴來的變化,總感覺他變了許多,又說不上是哪裏。


    “左令,你洞察力最好,你有沒有發現界主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黎燼知道左令向來靠譜。他是行為舉止最神秘,也是看事情最透徹的一個。


    左令朝他微挑眉,“哦?你指的什麽事?”


    見黎燼不知道如何表達,隻是神情複雜,左令便朝他一笑:“界主從小洗盡鉛華,曆經萬險,心境自然是會有所變化的,這些我們還是盡量不要去參與,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他的事情,隻有他自己可以掌控,我們無法涉足。”


    “我明白了,謝謝你,左令。”


    “那裏。”左令頷首微笑。


    uriah辦公室內,冷峻男子泰然自若地處理著公務文件,辦公桌的對麵是四大護法。


    男子將文件合上,對著那幾個人問道:“今天是日期截止時間,可以上報你們的結果了。”


    黎燼是四大護法之首,他起先報告:“界主,您不在的這幾天,皇甫家族好像出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甫炎漨心裏微頓,便又不冷不熱地開口道:“我家裏的事情我會自行處理,黎燼,我要聽的是你的義務結果。”


    “是。”黎燼頭微垂,道:“南北區域地點的內亂已經平息了,內鬼源頭來自洛斯奇教。”


    炎亦烽聽後眉頭也沒動一下,“意料之中。”


    後麵是左令,他始終掛著淡淡優雅的笑,不緊不慢道:“界主,我向來都是輕鬆得很,四處遊蕩,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獲,我最近感覺到了有一批十分龐大的勢力正在向國內伸向爪牙,他們的目標,貌似是你。”


    “十分龐大的勢力?”炎亦烽冷笑,“有多龐大?”


    左令開玩笑道:“這屬下如何得知,要計算的話,還要乘一下,讓我想想……”


    冉漪和荊斬暗暗偷笑,這左令果然是搗糨糊老手。


    炎亦烽無奈扶額,“你有這精神還不如好好管管界內秩序。”


    “就是,左令身為管轄護法,卻天天到處玩,哪像我們晝夜奔波累死累活。”


    左令橫了他們一眼,“到處遊玩跟晝夜奔波有區別嗎?再說,你們看見uriah界少跟毛了?”


    冉漪和荊斬:……尼瑪還是說不過這滑頭。


    炎亦烽自然知道在這uriah界中要說最難纏的人便是左令了,不過這人雖然飄忽不定高深莫測,但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稱心如意的,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分寸,所以他向來對他是放心。


    於是,他將目光放在了冉漪和荊斬他們上麵。


    沒想到炎亦烽還沒問,荊斬就急著迴道:“放心吧界主,我們武力值杠杠的。”


    冉漪氣荊斬搶先,也急著迴道:“放心吧界主,我們人脈線杠杠的。”


    左令幽幽看了這對一眼,黎燼一臉無奈。


    炎亦烽:……


    他找這四個護法來,問的問題沒一個靠譜的,看來,還是紕漏他們任務數據才是實在的。


    “沒你們的事情了,這幾天給你們放假一星期。”


    “真的嗎?界主好愛你——”冉漪開心極了,但毫未發覺荊斬正暗中莫名看了她一眼。


    “全都退下吧。”


    “是。”


    等四大護法都退下後,炎亦烽的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


    門外,左令忽然好死不活對荊斬來了句,“荊老弟,你倒是什麽時候找個對象啊?”


    “什麽什麽對象?哎呀,我跟你說,界內除了界主以外,還沒人打得過我。唉,你們是不懂太強的孤獨,除了界主,我已經找不到一個可以跟我打的對象了。”


    左立風中淩亂,心裏暗罵了句:mmp注孤生。


    黎燼難得幽默了句,“怎麽會沒有跟你對打的對象呢?有個人總是追著你打呢!”


    “誰啊?”荊斬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


    黎燼和左令忽然轉身離開,這時冉漪就一臉怒火地追上來,差點沒將他一頓暴打,“荊斬!你又把別人送我的絲巾當桌布了,我跟你沒完!”


    這次,荊斬並沒有想象中的跟她鬥毆,而是麵色恍然,為什麽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中滋生?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輕笑,原來如此。


    他,確實有個可以打一輩子的——對象了。


    ——


    辦公室內,炎亦烽心想淩絡琦的傷勢特殊,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那他暫時就不能去看她。剛才黎燼所說的另外一件事情,還讓他始終記在心裏,所以他決定迴一趟皇甫家。


    第二天清早,炎亦烽就開車前往了家裏。


    沒想到剛迴家門,就見到門口的管家臉色很不對,他臉色微暗,“出什麽事了?”


    “是皇甫少爺,您終於迴來了。這幾天家主的情緒很不穩定,連同夫人也是,唉,一言難盡啊。”


    “我知道了。”炎亦烽沒有多說什麽,可心中總有十分不好的預感不斷在心中蕩漾。


    打開大門的瞬間,就有種奇怪的壓抑感襲來。他踏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去,就看到父親跟母親正十分安靜的坐在正堂位子上。


    “我迴來了。”他淡淡道。


    炎亦烽一直佇立著,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正在用不明的目光審視著他,沒錯,是審視。


    他視線朝著一張茶幾望去,上麵安靜地躺著一疊白紙,上麵寫的居然是——親子鑒定!


    他瞳孔猛縮,隨即,心口微微的鈍痛一點點襲來,如同千百萬隻螞蟻啃食著他的血肉心髒。


    為了尊嚴,他不為所動地對他們說了句:“你們已經知道了?”


    這句話,同樣也是質問的口吻,沒有帶著一絲一毫的親情。


    “這麽說來,你是知情者了?”皇甫鈞天突然站了起來,當著他的麵,將那份親子鑒定撕得粉碎,大手向天一揮,頓時碎紙片漫天飛揚地飄落而下,如同那含冤的六月飛雪,悲涼,蒼寂。


    炎亦烽死死閉上雙眼,雙拳越握越緊,手背已有隱隱的青筋爆出。


    坐在一旁的安拂雲早已淚流滿麵,“原來,我的孩子再也迴不來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冒充我兒子?”皇甫鈞天雙眼泛紅,但是一字一句幾乎是咬出來的詞眼,實際上他的心都快碎了。


    沒想到他們一家,居然被換了兒子都不知道,還一養就是十幾年,他還一直為這個兒子驕傲過。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的‘兒子’從不涉及經商,而是搗鼓別的東西。還以為他是遺傳了老爺子的天賦,誰曾想,他壓根不是自己的兒子。


    而他真正的兒子,就是那幾天一直陪著他們,卻被他連嘲帶諷趕出皇甫家的人!


    他從小被囚禁在一個可怕組織裏頭,受盡各種欺淩折磨,哪怕見到了他們,也從沒有過迴家的打算,隻是忍著痛,默默為他們盡點最後的孝道。


    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麽?


    安拂雲泣不成聲,她從未哭過,她不知道為什麽,從小敬仰的人,對她最好的人,竟然會如此對待她孩子的生命。竟然為了自己孩子的安危,而犧牲了她的孩子。


    析暝,我好恨——


    原來傳言你的鐵手腕,你的冷酷無情是真的,你果真無情!


    她很早以前,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像析暝那樣的傳奇人物,誰知析暝走後,她的孩子真的如她所願,行為習慣居然像極了析暝。


    現在想來,真的好諷刺……


    人換了,自然也就兩樣了。


    她永遠忘不了自己親生骨肉離開時的訣別眼神,沒想到他們還沒有相認,他就慘死……


    他們的言辭,如同鋼針,毫不留情地貫穿他的心髒。


    炎亦烽心裏已經明確知道,肯定有人趁他不在暗中搗鬼告訴了他們實情。可他現在已經無力去思考這件事情的倪端,留下的隻有無法言喻的痛楚。


    “你早就知道實情,你為什麽不早說?以為我們皇甫家還養不起一個外來的孩子嗎?為什麽要欺騙我們的感情,你說為什麽,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安拂雲衝上前去,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領,她已經瘋了。


    “…媽”才發出半個字音,就被他給硬生生噎了迴去。


    他已經沒有資格喊這兩個字眼了。


    他已經沒有爸媽了。


    沒有了。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不在連累他們。


    所以,他隻有冷酷無情。


    他故意冷笑,“就算我說出實情又如何?就憑你們的能力,你們這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親生孩子。負了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皇甫鈞天聽了這話,心已經寒了,他那時最器重的就是皇甫炎漨的無情果決,如今,降臨在他頭上的滋味,也夠他痛悔一生——


    “如今是我兒子出殯的祭日,見不得血光,我不殺你,更不會暗中除掉你。但是,從此以後,你與我們皇甫家族便再無瓜葛,你我的父子關係,可以到頭了。”


    炎亦烽嘴角一勾,“哦?是嗎?這樣對我而言,還真是個很好的結局。”


    是啊,很好的結局呢。真正的皇甫炎漨,也算在天有靈認迴了父母,即便跨越十幾年,他們的心愛他不變。他本是一個好人,不該落得悲慘下場。該落得悲慘下場的人是他。


    “從此,這個世上便再也沒有皇甫炎漨了。”他慘然一笑,轉身離開,可在他剛轉頭的時候,忽然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朝他襲來。


    許是剛才那句‘世上再也沒有皇甫炎漨’的話激到了她,已經瘋了的安拂雲正手持玻璃杯朝他的腦門砸來。


    炎亦烽沒有躲,直接仍由玻璃杯砸在他頭上。


    鮮血一行行的從頭頂瞬間滑下,他嘴角掛著最慘痛的笑,對望著眼神怔愣的安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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