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她總是幻想著什麽時候可以偷偷靠在他的懷裏,心智還沒成熟的時候,就想著什麽時候可以趁機吃他豆腐,隻要一想到自己最喜歡的人近在咫尺,她就幸福得像是在夢中。但每一次,她都未能如願,與他親密相處,連夢裏都不曾夢到。


    可現在反轉來的太快,讓她不知所措。以前所渴望的,現在得到了,卻半分喜悅的感覺都沒有,有的隻是酸澀的心情。


    慌張的她,隻想盡快脫離他的桎梏,可她稍微一動,就被他圈得更緊。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男人的下巴抵著她的肩,低低道了一聲。


    一句話,讓她徹底亂了神。


    見她那麽乖的樣子,宮迎颯難得的冷峻麵容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天知道,他想念她的味道想了多少年。她的笑,她的氣息,她的每一句話,都是最珍貴的電影,每迴在深夜放映。


    他已經很少有熟睡的機會了,每次睡在床上,在深夜最沉靜的時候,就會勾起萬千思緒,每次與她相處的場景,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在夢中迴憶,隻有這樣,他才能睡著。


    昨晚抱著她睡的時候,竟然一點煩惱都沒有了。她的身體比他想象中得要柔軟許多,長長的秀發因為空調的冷氣,散發著幽幽的冷香。甚至,他會開始不君子起來,不安分的手會去撫摸她的每一寸肌膚,凹凸有致的身體,緊實的玉腹,修長筆直的腿……


    “……那個,你,還要抱多,唔。”她的唇瞬間被封上,睜大了美眸,結果他的手竟然一點點掀起了她的衣服,火熱的大掌漸漸向上移動,覆上了那片雪丘輕輕揉動著……


    淩珖一下子亂了唿吸,大腦一片空白。


    而她也感覺到了有什麽硬物正抵在了自己腿的縫隙間,她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逐漸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麽。那一年與他纏綿,是在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進行的,而她也是什麽都記不清了,但現在卻堂而皇之的迴憶起來。


    不要,不要,這次是她不能與他發生任何瓜葛,淩珖的眸子瞬間變冷,她剛冒上逃離的衝動,就被他一下子按到了床上。看著他那張放大的臉,淩珖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他附身而上,冷凝的眸子深深地盯著她看,活生生像是野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你想要離開?”


    他淡淡地問了一句,在看見到她眼中的堅決時,心中驀地鈍痛。


    以前的她,不是現在的她了。


    以前那個總是想纏著她的小丫頭已經不會迴來了,可他以前明明厭棄,現在卻拚了命的想念。他不希望她那麽堅強,那麽獨立,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擔著。


    現在,他隻想成為她的支柱,她這輩子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會保護她,會幫助她完成一切她想要實現的夢想。


    隻要,她不再與他分別就好。


    這次,就算是死,他也絕對不會轉身離開。


    因為誌向不同而分道揚鑣什麽的都去死吧。


    餘生,他隻想牽著她的手,去看萬水千山。


    淩珖在心中也慘然地笑了,她妥協了,心裏越是想著不要與他相見,命運越是想方設法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一起。自己已經無法欺騙自己,她的悸動都是真的。


    “如果我離開,你會怎麽樣呢?”淩珖故意以試探的口吻問他,一雙堅定的眼看著他,關注著他的每分神色。


    宮迎颯眼眸微微一深,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迴答,“你要走,我陪你一起走。”


    淩珖笑了,笑容純淨宛若白蘭。


    這是她多年以來的心願,孤軍奮戰是最痛苦的折磨,可如果有他在身邊的話,莫名地會感覺任何危險都變得微不足道。


    她很欣慰,即便多年以來她從未等到過他說的那三個字,但他的表現,從眼中對她流露出耳朵所有情感,已經讓她心中明確了。


    她賭贏了。


    她終於焐熱了他的心。


    可偏偏,最不是時候。


    “小珖。”他輕輕喚了一聲。


    淩珖看著他。


    “我們結婚好嗎?”


    這個消息,讓她的腦海一下子炸開,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麽認真的神色,心中卻是苦不堪言。


    “即便我可能活不過今年,你也要我?”


    “你走後,我的身邊再無依戀,你若死,我生又何用,不如與你一起共赴黃泉。”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如千斤重。


    淩珖的淚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沒想到,她真的沒有想到,他那麽冷漠的一個人,竟然會對她用情至深。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是沒有心的,其實,隻是他藏得太深而已。


    原來當愛情敞開的時候,一切打擊都不攻自破。


    見淩珖泣不成聲,一個人默默隱忍地流著淚,宮迎颯慢慢替她拭去了眼淚,她流的淚有多少,也就說明,她心中對他的絕望有多深。


    他經曆過多少生死,早對死沒什麽恐懼感了。


    人終有一日都會死去,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此生,他一直堅持的念想實現了,小珖沒有死,並且又迴到了他的身邊,他再無遺憾。


    但是,淩珖並不是一個悲觀之人,她哭著哭著又笑了,“我會努力活下去。”


    她還有絡兒沒有見到,還有小粼也沒有盡到義務,她不能那麽自私。


    “如果你真的為我而死,我才要打你呢!”


    宮迎颯心中浮起了一絲絲暖意,小珖從始至終還是如以前一樣,那麽歡樂,那麽無畏無懼。


    “不過你那麽冒失,我得時刻督促你才行。”宮迎颯話放下了,意思也就是說,以後她隻需要依賴著他就行了。


    “哪有。”


    宮迎颯話題又直接切入重點,“關於lilith界的事情,我已經有所了解。小珖,我希望你可以試著去相信我,這麽多年以來,我已經在九大勢力內默默打點了一切。你可以不用一個人去承擔,你還有我。”


    淩珖心中微微一驚,早在知道他掌控了科巴薩局,她就開始注意了起來。


    他從來都是一個不平凡的人,說起能力,他遠在她之上。


    可有些事情,卻不是他應該幹涉的。


    淩珖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講。


    可宮迎颯是什麽人,多年曆經沙場的猛將,她的任何表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小珖有很深的秘密瞞著他。可他這個時候卻偏偏不能道破,否則自己好不容易經曆起來的關係,不過雞蛋撞石。


    “小珖,你願意原諒我嗎?”


    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但他更希望的是,她可以恨他,這樣,他還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去彌補,可若不恨,反而會讓他心生惶恐。


    果然,淩珖隻是麵目平靜地對他來了這麽一句:“你並沒有做錯什麽,又哪來的原諒?”


    說起來,這不過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如果不是她纏著他不放,或許,他早就支起一片天來。這又有什麽好辜負的?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勉強之說。


    “我喜歡你,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一直都是。”淩珖垂眸,想起了悲傷的往事。可是現在,本是她自己的事情,現在卻成了兩個人的事情。


    可下一秒宮迎颯卻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然後深深地凝視著她,對她說道:“以前是我自己封閉了內心,從不承認對你的喜歡。我欠你一句告白,小珖,你是我一生所愛。”


    如果沒有她這道光,闖入他黑暗的心房,或許他會一生孤寂。


    身邊有了她的吵鬧,他的生活才多了色彩。


    沒有她的放手,也沒有他的天空。


    他們之間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走過了多少彎曲,才終於走到了一起。


    現在的他,再也不會顧及,他要把以前的沉默,用現在的行動全補迴來。


    “我知道了。”淩珖熱淚盈眶,今天這是怎麽了,夢想成真嗎?心裏所想的,所希望的,全部都實現了。


    這個大冰塊,原來撩起女孩子來,也會那麽煽情,那麽令人動容。


    他心冷怎麽了,這一生,隻有為她而融,三千弱水隻取一瓢,其實她是最幸福的才對。


    “我終於等到這句話了。”淩珖哭著笑了,閉眸主動吻上了他,雙手圍上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兩人緊緊相貼,熱烈擁吻。


    衣服一件一件脫落,散落地上。


    窗外的風拂起,卷起窗簾的一角,搖曳著屋簷角的風鈴,叮當奏響,仿佛在獻上祝福。


    ……


    直到晌午,淩珖才有點了醒意,有氣無力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隻要想到他早上的猛烈,她的臉就瞬間發燙,稍微動了下腿,“撕——”


    好痛,被撕裂般的疼痛。她這才迴想起當時他一點點深入進去,毫不保留的攻進了她最後一片淨土,天翻地覆再無安寧。


    臉越來越紅……


    天哪,她到底哪來的膽子主動吻他的?


    頓時,淩珖一陣羞澀,丟臉丟得已經不見蹤影了,一股煙地鑽進了被子裏。


    宮迎颯像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隻是神清氣爽地靠在床邊,幽幽地看著縮在被子裏的那個小綿羊。


    真是的,以前都是大膽地對他各種勾引調戲,真的實戰過了之後,立馬慫了。


    現在後悔可是來不及了,以後她可是要隨時有這樣‘幸福’的覺悟。


    還有以後嗎?


    當然會有以後,不惜一切代價,他都不會讓小珖離開他。


    原來與心愛的人經曆一場魚水之歡,竟是那麽身心愉悅。他為了她,十六年來身邊從未有過女人,他本以為自己已達到無欲無求,至高無上的境界了。卻不知,隻是沒遇到自己的心愛之人罷了。


    隻有小珖,可以輕易地挑起他的各種情緒。


    他有些無奈地掀開了杯子,“別悶壞了。”


    可淩珖卻拿著枕頭蓋過頭頂,悶聲不響。


    不理他是嗎?


    他邪佞地勾起唇角,攀上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這小東西向來敏感得很。果然,她的腰彈了一下,趁機他直接搶過了她的枕頭扔到了地上,唇息直貼近她的耳畔,“再躲著我試試?”


    “我真是悔不當初。”淩珖整個人都不好了,抿著唇很是不滿地看著他。


    “是我不夠努力嗎?”他微微挑眉。


    淩珖氣得咬牙,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你到底對我施的什麽魔咒?我拚命地告誡自己不要接近你,不要跟你有任何交集,一切的打算我都計劃好了,偏偏,我居然會在路上撞見你,還被你給直接劈暈帶了迴去。然後,然後我們……”


    她話又說不下去了。


    囧。


    宮迎颯會對她隱藏了十六年的思念,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還好,甚至將她遺忘,她還可以繼續盤算自己的布局。


    可偏偏,她算漏了這點,那顆心,也被他的溫柔一點點攻陷。


    難道,這都是天意嗎?


    宮迎颯淡淡一笑,“很簡單,因為你愛我。”


    如果淩珖不這麽熱烈的愛著他,就不是淩珖了。


    愛,也可以消散一切怨恨。


    但同時心裏也是產生了一絲劇痛,如果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她的感情,如果她真的有心躲著他,沒有那次意外的相遇,或許他們一輩子,永永遠遠,都不會再相見了。


    他會孤獨終老,也會沉浸在她死後的永遠悲傷中。


    這場驚喜來得讓他甚至懷疑是假的。


    “今天,我就跟你去登記,結婚的日子我會挑在你生日的那天,就這樣,沒得商量,不要跟我再去扯那些什麽責任,事情。”


    他這一聲令下,讓淩珖完全驚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霸道,卻沒想到,會這樣霸道。


    心中沒有一絲顧慮,卻反而有點甜甜的。


    可是絡兒那邊……


    還有,他居然記得她的生日。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宮迎颯對她的愛,不比她少。


    宮迎颯很滿意她的反應,他隻想盡快讓小珖待在自己身邊,讓這裏成為她可以避難的港灣。隻有待在他的身邊,他才可以盡可能無時不刻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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