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桑林這一趟出去,經過如何?”白峰僵了半晌,而這樣幹巴巴的問道。


    “桑林和盈盈的實力都得到了提升,我還是老樣子。”白錦錦這樣說:“爹,你還是少些說話,你這一身傷…”


    “我不要緊,錦錦,我那麽倉促的把你許配給桑林,你不恨我?”白峰頗有些愧疚,而這樣問道。


    “我本身就對桑林有好感,您那日倉促決定,是適得其反了。”白錦錦略微搖頭:“而且盈盈對我非常抗拒,不過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和好了。”


    “哎,我這個當爹的不夠格啊…”白峰聽了不由得連連搖頭:“還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我怕說了之後,你都不會原諒我了!”


    “爹,有件事你得知道了。”而白錦錦咬了嘴唇,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之前我一直都不敢告訴你,但是如今和桑林走了這一趟之後,我感覺我可以坦誠的對你講了。爹,身為三尾靈狐,我是擁有我娘全部的記憶的!”


    “你說什麽??”而白峰的身軀猛地一震,整個人僵在了床上。


    “我知道我娘被裂坤虐待的事情。”白錦錦此時低聲的說道:“她的命太苦了,修煉的幾百年如同狂暴的兇獸,每日殺戮進食,而成妖後便趕上了全土戰爭,她這輩子最美好最溫馨的記憶,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兩天。而因為此,我永遠都不會恨你。”


    白峰的嘴唇哆嗦著,他萬萬沒想到白錦錦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而錦錦的神態容貌,聲音舉止,一下子就把白峰勾到了突襲裂坤之後的那個破亂迴憶之中。


    “我…我…”白峰兩手指關節都捏得發白:“我真是個畜生啊,我居然任由善緣給你埋下雷震子,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錦錦,我…”


    “爹,你別說了,我都了解你的苦衷。”白錦錦的眼角已經有了些淚,而憋著這樣說。


    “不,我這些年都做了什麽啊!”白峰此時痛苦的抱著頭:“我對不起你娘,而你越長越大,我就看見越多你娘的影子,我想說錦繡,我們還能重新來過嗎?可是不能啊,我隻能疏遠你…”


    “爹!!”白錦錦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白峰的臂膀。


    “我把最親的人拒之門外,然後對最最惡毒的人始終抱有幻想。”白峰此時苦笑著喃喃自語:“二十年前我抱你迴到京天城,就應該知道張天平已經和我分道揚鑣;十五年前文朗的事件,我就應該嗅到更大的苗頭,可是…我真的是瞎啊!讓這段兄弟情完全蒙蔽了雙眼!”


    “爹,我理解你的感受,因為殺死裂坤的那一天,你們的紐帶是如此的牢固。”白錦錦此時非常遺憾的說道:“可是人是會變的,二十年已經過去了。”


    “你不怪我就好,多好的閨女!”白峰此時抱著錦錦的頭也流下了淚水:“都怪我糊塗無能,才一步步的把整個錦繡城都帶入了這步田地,如今我不會再手軟了!”


    “爹,你先把傷養好吧。”白錦錦擦一擦眼淚這樣說。


    父女兩人此時靜靜的在房間中,而多年的心結也都打開了一些,妖嶺之上聲音小了一些,不少人都出去執行任務了,而葛莉雅此時費力的攙著文朗來到妖嶺樹幹內的水泉房間裏。


    文朗緩慢的挪著身子泡在了水泉裏,須知道半妖嶺是棵大樹,而這樹幹房間裏的水就是從根須裏汲取的地下水,文朗此時一接觸水流,渾身就散發出了溫和的光亮,而文朗的妖氣如同唿吸一樣的一起一伏,整個人的氣色都好起來。


    “莉雅,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年在花園私會。”文朗此時帶著微笑閉著眼睛:“我帶你從井底去妖嶺?”


    “那是我最美妙的時光。”而葛莉雅斜坐在水泉外,兩隻手都泡在水中:“哪個人類女孩會想象自己可以經曆那樣的奇遇,在水底和世間最雄渾的男子相擁遨遊。”


    “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光。”文朗略微撫著葛莉雅的長發:“說實話,比起妖界的慘烈爭鋒,我更喜歡人間的溫和。”


    …葛莉雅的臉色變得很差,而期期艾艾了一會兒才說道:“朗,等我照顧你痊愈之後我就離開了,找個地方出家,再也不問世事。”


    “你說什麽瘋話??”而文朗猛的從水裏坐起來這樣質問。


    “你還能夠原諒我嗎?”而葛莉雅委屈的楚楚可憐的看著文朗:“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不信你,親自把自己送進了京天城的虎口之中…我,我已經沒臉麵對我自己了,如今真相大白,我真想一死了之啊!”


    “你死了我怎麽辦?我等你這些年都白等了嗎?”而文朗麵色嚴肅的質問道:“十五年前張天平設了一個死局,你沒有能力去解,我也沒有能力去解,我怪你做什麽?”


    “你不恨我??”葛莉雅詫異的看著文朗,原本以為一切的情感都煙消雲散了。


    “我們隻是遇見了這個世間最黑暗的惡人。”文朗和葛莉雅額頭相觸:“我們遭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你真的不怪我?”葛莉雅哆哆嗦嗦,想起這些年在京天城的黑暗時光,想起那些被人左右而完全失去理智的可怕經曆。


    “我不許你出家,想都不要想,你是我的女人,曾經是,現在是,永遠都是。”文朗霸氣的將葛莉雅抱著放在水裏:“我們還要補償著十五年錯過的時光呢。”


    “可是…可是我倆的孩子還在張天平手中!”葛莉雅在文朗懷裏縮成一團,無聲的哭泣。


    “這始終是個問題。”文朗低歎一聲:“但我已經被這個孩子牽製了十五年,我現在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定要殺了張天平,實在不行我們再生一個好了。”


    “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葛莉雅啜泣著:“他的命好苦,他的命比我倆還要哭。”


    “乖,我又沒說不救他,跟我講一講他吧。”文朗輕輕的安撫葛莉雅。


    “他…他是一塊玉啊。”葛莉雅此時靠在文朗肩頭陷入了迴憶:“那日你離開京天城,兩個月後我就生下了他,可他是一塊玉,如同正常的嬰孩大小,但通體都是玉,張天平馬上就把他奪走了…我…我記得我曾經打探過孩子的下落,但是如今我完全忘記了孩子在哪兒了!”


    “他是一塊玉嗎?”文朗聽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就不要緊了,看來他繼承了我的血脈,他需要我的喚醒才能夠真正的降生人間,而麒麟之玉是凡人無法打破的,所以別擔心,我們的孩子不管在哪裏都會安全的。”


    “真的嗎?”葛莉雅聽了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朗,我真的多次打聽過孩子的下落,而且準確的找到過張天平鎮壓我們孩子的地方,但是他把我的這段記憶奪走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這讓我如何是好啊!”


    “莉雅,你去找桑林!”文朗略微思索之後說道:“桑林曾經說過要幫我們找迴孩子,說不定他已經搜集了一部分的線索,可以幫你恢複記憶的!”


    “真的嗎?那我要趕緊去找他!!”葛莉雅一聽,頓時掙紮著爬出了水泉,瘋了一樣的去找桑林去了。


    而桑林這邊出了妖嶺,老爹老娘就頓時圍攏過來。


    “你這死小子跑哪兒去了?”蘇淺幾乎是拉著桑林的耳朵:“擔心死我們了,現在又是這麽兵荒馬亂的!”


    “娘,你沒聽我剛才講麽?”桑林聳聳肩:“張天平那老烏龜設計要盈盈嫁給張朔,我跑到青城去撈人了,我丫不去你兒媳婦就沒了!”


    “啊!這老家夥真可恨!”蘇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我剛剛聽了個雲裏霧裏,你說這老家夥又是陰謀又是奪城,他野心可真大啊!”


    “所以啊娘,我得把這家夥給弄死才行!”桑林此時咬牙切齒的說:“現在我得去趟桑府了,看一看能不能說動威老幫忙。”


    “小林啊,我看未必啊。”桑啟山此時憂心忡忡的說:“桑家一向自閉自保,帝國北這二十年也發生過幾次大衝突,我爹都是閉門不應的。”


    “總要去試試,這次不比曾經的小打小鬧。”桑林略微認真的說道:“爹,這個張天平膨脹的很,又手握重兵,如果這次我們打輸了,怕是大多數人都得被直接殺死!”


    “哥…我不想死呀!”蘇露露此時在桑啟山懷裏這樣可憐巴巴的說。


    “乖,有哥在,我們會贏下來的!”桑林抱過蘇露露安慰:“這些日子有沒有學到武功,有沒有變強啊?”


    “瞳魔和鄭強教了我一些,我也變厲害了!”露露的小手一揮舞,一縷玄氣油然而生。


    “可以啊,你都練出玄氣來了?”桑林驚喜的把露露舉過頭頂。


    “秦川叔叔教我的啦,說這是成為妖怪的方法呢!”蘇露露頓時非常得意。


    “呃…沒錯沒錯~”桑林差點笑噴,須知道玄修是人類獨有的,八成是露露一心想當個妖怪想瘋了,川叔才那麽忽悠他。


    “好了,你再變強一些我就帶你去打怪物!”桑林安慰蘇露露:“現在我得走了!”


    “那好吧,我會變得更強的!”蘇露露揮著小拳頭,別提多可愛了。


    “桑林,你別走,你知道我的孩子的下落嗎?”而此時葛莉雅瘋瘋癲癲的跑過來問。


    “你自己不知道??”桑林充滿狐疑的看了葛莉雅一眼,而後說:“事情太多了,還真把這事兒給擱置了,你去問錦錦吧,你的孩子在三城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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