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的懷抱裏輕輕晃蕩。


    躺在床上的容靜彌,被那種舒服而安詳的頻率,還有穿透小圓窗的迷蒙金光給輕輕喚醒。


    “嗯……”


    伸展身軀,她慵懶地睜開眼睛。


    這裏是……


    一瞬間的困惑,很快因為昨晚的激情迴憶而消散,白嫩的粉頰紅了,像是染上了層酒後的微醺似的,一低頭,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是全裸的,身上隻有一條棉質被單遮蓋。


    “靖哥……”她發現身邊沒人,小聲而害羞地探問著。


    目光一瞥,看到了昨天謝炎靖幫她準備的運動服,她動作迅速的爬起來,發現竟沒有內衣。還好,上衣很寬大,不然就算昨晚……


    想到那時的疼痛,她緊張地看向床上,頓時,她雙頰泛起紅光,像隻煮熟的蝦子似的。喔!老天!真是丟臉斃了啊!


    顧不得還沒來得及穿長褲,她手忙腳亂地爬上床想要收起床單。


    謝炎靖一開艙門,看到的就是她豐潤圓翹,隻穿著免洗內褲的性感小屁股,在眼前左搖右擺,不知道在幹嗎?


    “咳!”他粗重地咳了一聲,提醒自己不要又衝動起來。


    床上的人兒一聽到,連忙慌張地想站起來,可偏偏她站的位置,床單被自己拉起了一半,她一個沒站穩,手腳亂揮亂舞的,砰的一聲,四腳朝天地倒在床上。“嗬……”低沉的笑聲隻維持了一秒,很快地又斂住。


    “哎!靖哥。”


    一頭長發亂七八糟的容靜彌,怯生生地從混亂的床單中坐起來,水漾的眼睛無辜又害羞地看著謝炎靖。


    “我叫孫覲,不是你的靖哥。”他心一動,可是臉上的神情卻維持冷然如冰。


    聞言,她錯愕地看著他,久到他臉上的表情都快支撐不住,她才帶著無法壓抑的哭嗓開了口。


    “為什麽?”


    他沒說話,隻是用毫無溫度的眼神看著她,容靜彌眨眨眼,又眨眨眼,像是努力要把那已經輕溘出的水光,再眨迴眼裏。


    這三個字問得好淒切,卻正中他的下懷。


    重新砌起那幾乎要因她的淚水而崩塌的理智之牆後,他冷冷地開口,“我是壞人,這你早已知道,昨夜你也很舒服,不是嗎?”


    他故意粗俗地說,為的是想掩飾掉那幾乎啃蝕了自己一整夜的愧疚。


    “我不是說這個。”


    她搖著頭,淚水有如斷線珍珠,不停落下。


    “我說的是,為……嗚……為什麽你不肯……嗚……承認自己是謝炎靖?”說到這,她抬起頭,睜著水亮而悲憤的黑眸瞪著他,“我知道你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那夾雜著嗚咽的聲音幾乎在怒吼了,可聽來卻嬌柔得讓人心痛不舍。


    他如無底深潭般,寂靜冰冷的黑瞳,冷冷地看著她的淚水灑落在床單上,轉過身,拿了一個紙袋給她。


    “把早餐吃掉,吃完後我們就要出發了。”


    她惶然地接過袋子,不解地問:“去哪裏?”


    “送你迴平安的地方去。”


    “嗯!”聽到這句話,她的心底又燃起希望,帶淚的臉龐泛開笑容,“我就知道,知道你……”


    “我要送你迴容耿碇身邊,好借由你來得到榮華富貴,想必你爺爺會對送你迴去的人,禮遇有加吧!”


    他冷冷地打斷她的癡心妄想。


    無論她對未來的期望是什麽?他都不想聽,因為他現在沒有資格愛她,更沒有能力給她她想要的。


    “不,我不要迴到爺爺身邊,我不要迴去!”


    她驚慌地看著他,死命搖頭。這麽多年來,她隻想逃離,隻想得到自由。


    “你非迴去不可。”他的心雖絞痛不已,神情依然冷酷邪惡,“我想要的,可不是區區一筆錢而已,我要的是更大的權力,所以我還是那句老話,你最好給我乖乖地聽話。”


    “我不要迴去,嗚……你好過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雖然有點小惡劣,但是卻對我很好很好……”


    “你是白癡啊?!”


    她的哭泣與恐懼,終於讓他超越了界線,猛地怒吼了一聲,抓起旁邊櫃子上的塑膠杯,準準地往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位置砸去。


    見狀,她駭得忘記哭泣,以為他要砸她。


    “聽好,大小姐。”他單腳跨上床,抓住她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她,“我沒時間陪你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如果你在迴去之前想上床,很好,我奉陪,我沒忘記該怎麽取悅你,如果你不想,那麽……”他眯起眼,怒火迸射得宛如炸彈爆發,“最好不要再給我提到那個什麽靖的,我是孫覲,你記住了!”


    說完,他甩開她,準確無誤地讓她的頭栽入柔軟的枕頭上,然後轉身離開了艙房。


    “靖、靖……不,你才不是孫覲,你是謝炎靖啦!嗚……”


    她坐在床上哭個不停。


    她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昨晚在她摸到他右大腿內側,那小學騎車摔傷的傷口時,她就更確定他是謝炎靖。她真的不懂啊!他為什麽要否認?為什麽要這麽硬生生地破壞她的夢想?


    “討厭啦,!你……豬頭、豬頭啦!”邊哭邊罵的她,下意識地打開了早餐袋,裏麵是一罐可爾必思跟一塊菠蘿麵包。


    容靜彌心神一動。他還記得她小學時最愛吃的早餐搭配,可是為什麽他不肯承認自己是謝炎靖?


    甚至為了那種可笑的權力欲望,要把她送迴那個她一點也不想待,隻想逃離好去找他的容家……


    思及此,心神猛然一緊,她怔然地看著前方那被他關上的艙門,唿吸仿佛結成了硬塊哽咽在喉間。如果他不承認自己是謝炎靖,那麽她有什麽理由……去逃離爺爺呢?


    沒有了那個過去她崇拜愛慕,在昨夜溫柔體貼地擁著她入睡的謝炎靖,那麽就算迴去又怎樣呢?


    無所謂吧!


    無所謂了,沒有夢想,就算遠離了爺爺,她也不會自由的,沒有了謝炎靖,她就沒有在乎自由的理由……


    無論去哪兒,都無所謂,無所謂了!


    容家近千坪的大庭園裏,除了北方的車庫跟傭人房外,整座莊園隻矗立著一棟帶著些許西方奢華後現代元素的大別墅。


    在大別墅西側的西式接待客廳中,此時,除了容耿碇跟他隨身的兩個保鏢外,還有另外三個人,程傑融、謝炎靖、容靜彌都神情各異地或坐或站。


    “你真的救了彌彌?!”


    “是的。”謝炎靖的聲音不卑不亢,神色自然。


    坐在大沙發上的容耿碇,冷冷地看著眼前這氣宇昂軒、霸氣十足的年輕男子,好半晌,他輕輕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看似和善親切,卻沒有半點笑意的笑容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雙深沉的眼瞳微眯著,若有所思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了端坐在一旁單人沙發上,前幾天在婚禮前跟人逃婚,給他丟了大臉的容靜彌身上。


    原以為她會哭著迴來,哀求著他什麽的,可是現在看起來,她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


    而且,除了冷靜之外,一向給人害羞印象的她,這會兒光是坐在那,抿著小嘴的冷淡模樣,竟有股說不出的貴氣威嚴。這是第一次,容耿碇深刻地體認到,這個害羞的丫頭,的確是他的孫女沒錯。


    “那麽……你怎麽說,彌彌?”麵對孫女,他難得真心地和顏悅色。


    不料,容靜彌卻沒有迴話,沒有反應,隻是冷冷地低垂著頭,什麽也沒說。


    容耿碇看了她一會兒,眸光又移向那個自稱孫覲,神色依然自若沉穩的男人身上,再看向站在一旁,似乎有點坐立難安的程傑融。


    這件事情……很詭異!


    容耿碇搖搖頭,暗笑。這些晚輩在他眼中,還是太生澀了。


    他對著容靜彌道:“如果說,這位先生這麽好心地戳破陳達峰的好計,故意先答應他綁架你,實際上卻把你救了迴來,讓你免於那家夥的毒手,照理說,你應該要謝謝人家的,不是嗎?何必這樣什麽都不說?啊……對了,我還聽說……你跟他是舊識?”


    她驚訝地抬眼,立刻說:“我、不、認、識、孫、覲!”清晰而緩慢的迴答,輕柔的冷冷聲調裏,帶著一絲外人難以覺察的怨氣。


    “可是這男人救了你?”


    容靜彌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沒錯。”


    但是他又把她帶迴來,更過分的是,他在毀了過去的那個自己時,連帶的也毀了她的夢想。


    她在心底哀泣啊!


    不過無論如何,她怎樣也不願意爺爺用當年對付學長的手段來對付他,她希望能保護他。


    水亮的眸光帶著一絲期盼地看著謝炎靖,豈料,他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冷聲道:“我出手救你的孫女,不是沒有代價的。”


    “嗯!”容耿碇頗欣賞這年輕人的單刀直入,“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我要領薪水。”


    “嗯?”容耿碇揚起眉,眸子射出銳利的精光看著他。


    “我希望能成為擴張你事業版圖的一分子。”謝炎靖毫不掩飾那帶著野心的微笑。


    “是嗎?那你怎麽不追求我的孫女呢?有了她,你想得到一切應該更快吧!”


    容耿碇頗有深意的眸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去去。


    謝炎靖笑笑,半調侃地道:“孫某不夠資格,所以令孫女不讓我追,不是這樣的嗎?容小姐。”他終於對她笑了,可是卻是這種該死的、可惡的笑容!


    容靜彌瞪了他一眼,隨即撇過頭,抬起下巴,“廢話!”


    鬼才會喜歡他現在這個虛偽、可惡、自私又渴望權勢的臭樣子。


    “看吧!容小姐是很有原則的,事實上,我還擔心她怪我沒讓她蠢蠢地嫁給陳達峰呢!”


    “你……我才不蠢……算了!”越待越難過,她討厭看到這樣的謝炎靖,他越是笑,她就越想哭。“爺爺,我要迴房了。”容耿碇看著孫女那不懂遮掩作戲的表情,疑惑地皺了下眉後才開口,“好,你下去吧!晚點,我們祖孫倆一起吃飯,嗯?”


    “啊!好……”


    容靜彌先是一愣,但隨即想起自己已經打算乖乖待在這裏,不再去追尋什麽可笑的自由,所以,她輕輕地點頭,溫順地接受了。


    隨著她步伐優雅地離開接待客廳後,容耿碇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一直沒說話的程傑融也失去了笑容,惟一沒改變的是謝炎靖。


    “你怎麽了?”他這舉動叫程傑融捏了把冷汗。


    “什麽怎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以為我老了嗎?要那些詭計,我還會不知道嗎?”


    “爺爺,我……”見他精明的眸光一掃,程傑融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沒叫你說話。”


    “是……”


    “項鏈呢?那些珠寶呢?”容耿碇眉一挑,直接問。他老,可是並不糊塗。


    “在程傑融身上。”謝炎靖迴答得利落。


    “什麽?”程傑融愕然地看著他。他之前沒把他給供出來,他還在猜他安的是什麽心,事實證明,他安的果然不是好心。可謝炎靖話鋒一轉,“因為他要保護你孫女,所以才會把項鏈先拿走,引開陳達峰的追兵,否則難保陳達峰不會派人到海上來追殺我們。”


    程傑融完全沒想到他竟會幫他說話。


    “喔?事情是這樣的嗎?”


    麵對容耿碇的質疑,程傑融有點慌,“嗯……這……”


    “當我決定救出令孫女時,我第一個就是去找程先生協助,他是個好人,所以我相信他會好好地保管那些珠寶的。”


    “是……是這樣的沒錯。”


    程傑融隻能完全按照著謝炎靖的劇本走。這該死的家夥,難怪他還打電話跟他說,要他不要先賣掉珠寶,否則會對他不利。


    原來,他早有這步暗棋。


    可惡!一向習慣利用他人的程傑融,做夢都沒想到,有天會遇到克星,反被他利用成這樣。


    “是嗎?”容耿碇的目光又在兩人身上打量著,好半晌才開口,“好吧!既然這樣,最近我跟南美那裏的朋友合作了一個案子,他希望我派幾個能力夠的人去幫他,我看……”


    他頓了一頓,細細地審視著依然一臉鎮靜自如,麵帶微笑的謝炎靖,跟一臉緊張,卻努力裝作鏡靜的程傑融。“你們兩個一起去試試看好了。”


    “嗯?”程傑融愕然地看著容耿碇,慌了,“爺爺,我沒去過南美,而且孫覲的能力也不知道如何?”


    “沒關係,剛才我看過了孫覲的紀錄報告,根本是個犯罪跟語言的天才。有你來,也許我真的會又多了隻左右手也不一定,不過,還是得讓我先信任你才行。”


    早在他帶著容靜彌踏上這塊土地前,容耿碇已經命人去查出他的背景,他有洋洋灑灑,叫人不得不佩服的犯罪經曆,且他仗著語言天分,幾乎是跑遍了全球犯案。


    謝炎靖輕笑地點頭,“過獎了,容先生,事實上,我還真有點擔心你會太信任我,因為我來這兒,隻是為我長遠的利益而打算罷了!”


    “哈哈!說得好,說得宣接。”容耿碇雖被他的話逗得哈哈直笑,卻也沒有忽略一旁程傑融眼底的陰毒神色。


    唉!他在心底輕歎了口氣。程傑融要是有孫覲一半的泱泱氣質就好了,這樣的話,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百年之後,龐大的容雲集團到底該何去何從了!


    隻可惜啊!這小於陰險有餘、氣度不足,要做領導者,還遠得很呢!


    兩個月後——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被謝炎靖這樣背叛了的容靜彌,在失去夢想,感到世界粉碎後,就該警覺到還會有更慘的事情發生,而不是隻顧著自哀自憐。


    看著那躺在病床上,嬌小而瘦弱的身軀,還有那張像是沉浸在好夢中一般,美麗卻毫無血色的容顏,向來愛哭的容靜彌,竟然久久都掉不出一滴淚。


    上蒼為什麽要挑這時刻帶走她的母親?


    昏迷的母親這些年來始終沒有清醒,但每當她來探望母親,握著母親的手時,她總是能感覺到母親似乎跟過去一樣,用那輕柔溫和的聲音對著她說:“有你我就幸福……”


    而如今,母親選擇離去,選擇不再這麽做了嗎?


    她決定放下她這個沒用的女兒,選擇了解脫嗎?


    在心好痛好痛的同時,她告訴自己,該慶幸的……慶幸母親終於丟下她,不用繼續在人間受苦了。


    想是這麽想,她卻無法阻止內心那種疼痛如絞的感覺。


    在謝炎靖背叛自己,也直接粉碎了她的夢想時,她本來以為這已經是世界末日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人失去了母親,她才更是無所依靠,才真是世界再也沒有了光明,真正的孤獨無助。


    痛苦是層層疊疊的,有如濃霧般迷蒙灰暗地蔓延開來,遮蔽了她的世界。


    過去,她為母親的狀況而痛苦時,總是將謝炎靖當成另外一個心靈的寄托、心靈的避風港,對那時不知道在何方的他,輕訴自己的痛苦,告訴自己要打起精神,更堅強地活下去。


    如今,在這樣令人夢想破碎的重逢之後,她,又好多天沒看到他了。


    自從那天迴來,他在客廳和爺爺談過之後,她就覺得他開始躲避著她。她不敢去跟任何人打聽謝炎靖……不,是孫覲的下落,她雖然單純,卻不是笨蛋,在這容家大宅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從一開始的羞怯,到後來的自閉,再到現在隨時都保持著警戒,為的就是不想再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在乎……是的,她在乎母親,卻也在乎……


    淚水,不知道是遲來的,還是終於落下,染濕了她粉嫩的臉頰。


    她哭什麽啊?


    哭謝炎靖再也不可能出現,還是哭母親終於不用再受苦。


    該死啊!為什麽即使謝炎靖那樣對她,如此惡劣地粉碎了她的心,她卻依然在乎他。


    “節哀順變,容小姐。”


    照顧母親許多年的看護柳阿姨走到了她身邊,輕輕地執起她的手,簡短的四個字,流泄出她的關心。


    “嗯……”容靜彌點點頭,“我隻是……”


    突然間,她幹嘔了兩聲。


    “還好吧?”柳阿姨關心地問。


    “沒事!”她搖搖頭,擦去淚水,才想輕笑著迴應她的關心,倏地,又是一陣更猛烈的惡心感襲向她,讓她忍不住又幹嘔了好幾聲。


    柳阿姨見狀,輕皺眉頭,“你身體不舒服?”


    以前當護士時,看過了不少生離死別,卻很少見到有人流淚流到幹嘔的。


    容靜彌抬起手,擦擦那並未吐出任何東西的嘴巴,“最近太累了,又不容易入睡,可能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吧!”


    自從迴後,她就沒有一天睡得好,生理時鍾也全亂了。在逃婚後,後續情形雖然都是爺爺派人去處理的,但她總覺得心有愧疚,尤其在報紙上看到陳達峰因為積欠大筆債務,而逃到國外去後,她更覺得良心不安,當然,夜裏真正失眠的原因,大都是因為想著一直不見人影的謝炎靖。


    “該不會是……”柳阿姨欲言又止。人家是容家的大小姐,且還沒有結婚,這種事可不能亂猜。


    “嗯?會是什麽?”


    看柳阿姨想言又不敢言的模樣,容靜彌不解地問。


    “你……最近的大姨媽有來嗎?”


    “大姨媽?我沒有……”本能地想迴答自己沒這樣的親戚時,突然,她的聲音頓住,一張本來就已經略微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你是說……月經?”“嗯。”柳阿姨點點頭。容大小姐善良天真,可是並不笨,她相信不用她說,她也能懂她的意思。


    “不!”容靜彌慌張地搖著頭,“我沒有……”


    她的聲音突然止住了,想起了那像是她人生以來最美的夢境,同時,又是讓她從天堂掉到地獄裏的那一天。


    “容小姐……”柳阿姨看著她,“如果有可能,還是趕快去找醫生檢查一下比較好,真有需要的話,我很樂意來幫忙的。”


    容靜彌感激的雙眼又泛出淚光,“謝謝你,柳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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