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爺爺秦揚去世之後,秦雲離開這裏已經有四年多了,他自己可以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再是當年那個實力低微的懵懂少年。


    四年的時間,似乎讓這座邊陲小鎮也出現了不少的變化,盡管滿是塵土垃圾的街道上行人很多,沿河的集市依舊喧嘩熱鬧,但來往於河道上的商船少了不少,隱隱呈現出一股頹敗沒落的氣氛,還有乞丐明顯多了很多。


    由於街道狹小難行,秦雲不得不牽著馬匹走過長街,很多衣不遮體的乞丐跟了上來,伸出枯瘦肮髒的手向他祈求憐憫,有老有少看著十分的可憐。


    “公子請行行好,給點錢買吃的吧,我家的孩子都快餓死了!”


    他們看秦雲氣度不凡,猜想秦雲是某家有錢人的弟子,因此跟得很緊。


    而從他們說話的口音秦雲能夠聽出,這些乞丐都是附近的村民,按照常理來說在這個時節,他們都應該在田地裏春耕勞作才對,以當地鄉人村民的樸實敦厚,不是境遇糟糕到了極點,是絕不會不要臉麵地上街乞討。


    帶著滿腹的疑惑還有憐憫,秦雲停下腳步,從隨身的行囊裏取出銀兩一一分散了下去,這點錢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能夠讓對方在幾個月的時間裏不用擔心溫飽問題。


    隻是沒有想到他的施善舉動引來了更多的人,許多的乞丐流浪者聞訊紛紛趕了過來,其中還有些明顯是地痞流氓之類的角色混雜在人群中,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秦雲,眼眸中透出赤裸裸的貪婪。


    這些地痞流氓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慣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還有鎮裏的巡捕管束著不敢胡作非為,但是現在他們變得肆無忌憚了。


    一隻黑手兇狠地抓向了秦雲的行囊,另外一隻黑手則抓向馬繩,還有兩三人拔出匕首冷笑著圍住秦雲,擺出了明搶的架勢。


    其中一名地痞把玩著手裏的牛角尖刀,三角眼裏兇光畢露,惡狠狠地說道:“小子,識相點自己滾蛋,別逼爺動手啊!”


    現場頓時一片大亂,驚惶的乞丐們紛紛四散逃竄,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一名老乞丐大概是不忍心看到心地善良的秦雲遭難,大著膽子提醒道:“公子,你快走吧,東西不要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在這條街上乞討很久了,看過不少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在這些地痞強盜手裏吃了大虧,有些甚至屍橫長街,可以說是無法無天到了極致。


    走?秦雲冷笑一聲,虎眸中寒光閃動。


    雪亮的劍鋒無聲無息地憑空閃現,突然閃耀而過的劍芒刺痛了強盜們的眼睛,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動作。


    下一刻,殷紅的鮮血噴濺在肮髒的塵土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驟然在長街上響起,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讓這裏忽然之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啊!~”


    地上多了整整五隻血淋淋的手掌,其中三隻還握著匕首尖刀等武器。


    那名威脅秦雲的地痞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腕,被整齊切開的傷口正狂噴鮮血,他的臉上露出驚恐無比的神色,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另外那些地痞流氓也是心膽俱喪,他們何嚐見過如此高明的劍法、如此殘酷無情的手段,幾個人抱著手腕連滾帶爬地拚命逃竄。


    還有幾名混在人群中、沒有對秦雲出手的地痞全都看呆了,他們也不敢和手持怒滄劍的秦雲拚命,一邊跟著同伴撤離,一邊大聲吼道:“小子你敢傷人,有種不要跑,我們走著瞧!”


    秦雲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不慌不忙地收起怒滄劍,牽馬踩過那名昏倒在地上的家夥,繼續向前走去。


    旁邊的人全都逃散,誰都不敢靠近秦雲,倒是那名提醒秦雲的老漢走出了幾步又重新折迴,對秦雲說道:“公子,您還是快走吧!雖然說你懂劍術,但是老虎架不住群狼,他們人還有很多,而且和官府巡捕有勾連,您總不能和官府對抗吧?那可是殺頭造反的死罪啊!”


    他也算是膽子很大了,在別人的眼裏,秦雲簡直就是煞星下凡。


    一劍削下了五支活生生的手掌,那還是人嗎?


    秦雲停下腳步,溫言問道:“老丈,這裏也算是我的家鄉,我離開到外麵不過四年時間,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也是鎮裏的人?”老漢非常吃驚:“聽你的口音還真是沒錯!”


    秦雲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鎮裏的,我原來是在上獵村。”


    “上獵村我知道,我以前還去過那裏,我是臨河村的!”老漢一拍大腿,說道:“你知道嗎?前幾天你們村裏有十幾名獵戶被官府給抓進去了,說是他們抗稅不繳聚眾鬧事,押解到縣衙說是要斬首示眾!”


    “什麽?!”秦雲頓時大吃一驚。


    老漢歎息道:“你離開四年了不知道,前年縣裏換了老爺,那位老爺可狠著呢,將鎮裏的鎮長和捕頭都換了,派了十幾名稅吏天天征稅,石頭都要給熬出油來,我家就是交不起稅被強奪了地”


    他老眼裏擠出了幾滴渾濁的老淚:“可憐我那孩子,因為氣不過和他們爭辯,結果被他們給活活打死,我告到縣衙還被打了一頓!”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聽到這裏,秦雲心中的怒火頓時騰地竄了起來,他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


    他在燕京的時候,從穆鐵衣口中知道老家的情況很不好,可萬萬沒有想到情況竟然惡劣到如此境地!


    老漢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公子,你要去哪裏?”


    “我去縣衙”秦雲說道:“我倒不信,一個小小的八品縣官還能一手遮天!”


    他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胯下的坐騎立刻發出長長的嘶鳴,撒開四蹄朝著前方疾馳而去,同時丟下了一句話。


    “老丈,你們等著,我會還你們一個郎朗乾坤!”


    老漢愣愣地看著秦雲飛速消失的身影,喃喃地說道:“這是真的嗎?”


    大荊鎮距離所屬的長平縣城不到十裏地,也許正是因為距離很近的緣故,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座曾經繁華興旺的小鎮被新縣官搞的民不聊生。


    秦雲策馬衝出大荊鎮前往長平縣城的時候,後麵的街道上湧出了一隊手持刀劍槍棍的人馬,其中十幾人都是青衣捕快的裝束。


    秦雲騎乘的烏騅馬是一等一的千裏良駒,放開腳程全力奔馳的速度簡直是風馳電掣,等到他們追出來的時候,隻能吃著灰塵遠遠看著秦雲的背影消失。


    領頭的一名黑衣捕頭恨恨地跺跺腳,大罵道:“我幹他娘的,讓這小子跑了!”


    旁邊的捕快說道:“林頭,我看他是往縣城去了,這不是剛好自投羅網嗎?我們不如也追上去,稟報縣太爺定他個殺人造反之罪,還怕他插上翅膀飛走?”


    黑衣捕頭點點頭道:“說得對,我們到縣城去堵他,這次絕不讓他跑掉!”


    一群人轟然答應,在黑衣捕頭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朝著縣城方向追趕。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追殺的是一位什麽樣的人物,而秦雲也壓根不知道身後多了一群人。


    十裏地對於烏騅馬來說,簡直不過是閑庭信步,僅僅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秦雲已然看到了不遠處的長平縣城。


    他以前在上獵村的時候,也曾經跟著村裏獵戶來過長平縣城,長平縣城並不是很大,也不比大荊鎮繁華多少,在清河郡裏麵也排不上號。


    縣城的防備也極為鬆懈,秦雲策馬從洞開的城門裏衝進去的時候,兩名守在門口的兵丁從瞌睡中驚醒過來,睜著惺忪的睡眼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雲還記得縣衙在縣城的南麵,長平縣城也不大,他在城裏隻繞了半圈很快就看到了紅牆青瓦的縣衙大院。


    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係在拴馬柱上,徑直向縣衙大門走去。


    縣衙的防衛還算不錯,兩名灰衣衙役守著門口,見到秦雲大步走過來,立刻攔住他的去路問道:“你是什麽人,這裏是長平縣衙,不是能亂闖的地方!”


    他們倒是有點眼力,看出秦雲很不好惹,因此沒有出口斥罵,換成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恐怕直接水火棍拍打上來了。


    秦雲淡淡地說道:“我要見你們縣令,不要擋著路!”


    兩名衙役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很不客氣地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們老爺可不是你想見就見的,如果是要來搗亂的話,別怪我”


    一邊說著,他一邊揚起了手裏粗黑發亮的水火棍。


    秦雲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突然一掌拍出,正正拍在長棍上麵。


    哢嚓!


    鐵木製成的水火棍頓時斷為兩截,那名衙役如遭雷擊,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門上發出轟然大響。


    另外一名衙役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秦雲根本理睬他,徑直闖入了縣衙裏麵,身後隨即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來人啊,有人要殺官造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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