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雲迴答,白袍少年首先急了:“黎大哥,這位大哥是好人!”


    年輕武士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必須要為您的安全著想!”


    虯髯大漢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秦雲淡然一笑,毫不猶豫地收迴瓷瓶轉身就走。


    愛要不要,真當是欠你的啊?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年輕武士沒有想到秦雲翻臉翻得如此快,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


    “算了”白袍少年歉然地看了秦雲的背影一眼,悶聲說道:“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先離開這裏,如果讓賊子尋蹤追上來,會連累到別人!”


    “遵命,少主!”虯髯大漢躬身應道,同時還冷冷地瞥了黎姓武士一眼。


    黎姓武士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羞惱,正要開口說話,卻不料虯髯大漢立馬轉身走人,他隻能將所有的不滿硬生生地咽迴到自己肚裏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啪!啪!


    馬鞭在空中飛舞,甩出漂亮響亮的鞭花,經過短暫停留的商隊重新啟程。


    新加入的隊伍,女人和孩子們塞到了秦雲原來所坐的馬車裏,老狼將自己所坐的馬車換給了白袍少年和他的侍女。


    至於對方帶來的三輛馬車則搬空東西後,由虯髯大漢親手劈成了碎片,這幾輛馬車殘破不堪,帶著隻能拖累車隊的速度。


    秦雲選了一頭空出的馬匹騎乘,商隊裏麵有備用的馬具。


    二十多名騎士護衛在白袍少年馬車的左右,車隊加快了速度,仿佛後麵有一根無形的鞭子在用力抽打!


    ……夜幕徐徐降臨,深藍色的天空裏繁星點點,寒風從原野上吹拂而過,遠遠地傳來了野獸低沉的嘶吼。


    丘陵背風的草坡上,豎立起一頂頂帳篷,篝火在帳篷間燃燒,上麵架放的鐵鍋裏肉湯翻滾,小小的營地裏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奔波了一天的商隊護衛們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休息,他們喝著裝在皮囊裏的酒,嚼著烘烤過的幹糧,說著半葷不素的笑話,借此驅走身體的疲倦。


    秦雲沒有和他們擠在一起,因為如果有他在場,那些粗魯的武士都會變得拘謹起來,似乎害怕說錯話會得罪他這位劍宗弟子,沒意思的很。


    嚐試過一次之後,秦雲隻能自己單獨開個小灶,不過老狼會過來蹭吃蹭喝。


    將烤得發焦的饅頭掰開,浸入鐵鍋裏吸飽肉汁,算是很不錯的食物,如果能配上老狼自帶的美酒,在這冬日野外的夜裏,無疑是最好的享受。


    老狼除了過來找秦雲一起喝酒之外,也是來解釋讓那夥人加入隊伍的原因――那名叫慕飛的白袍少年居然有林記的貴賓令牌。


    “真是活見鬼了,我們林記的貴賓令牌隻給關係最密切的盟友,我根本不記得哪一家是姓王的”他苦笑道:“不過按照商行的規矩,對方持有貴賓令牌,那就是我們的朋友,必須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我們林記是幾百年的老字號,響當當的牌子和聲譽不能毀在我的手裏!”


    聽完他的解釋,秦雲總算是明白過來。


    難怪以老狼的精明絕對不會看不出這夥人是個麻煩,說不定會為商隊帶來什麽樣的危險,但他卻還是將對方接納了進來提供保護。


    想了想,秦雲緩緩地說道:“如果真有什麽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但是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我首先隻保證自己的安全!”


    林朗嗬嗬笑道:“小哥不愧為劍宗高徒,你能幫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當然最好是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大家平平安安到魯郡那才最好!”


    他仰頭喝光了皮囊裏的最後一點酒,帶著幾分醉意說道:“我去安排一下晚上的值守,你早點休息!”


    秦雲點點頭,準備吃飽喝足之後迴自己的帳篷。


    沒有想到老狼前腳剛走,馬上有一道嬌小的身影悄然潛了過來。


    看著對方鬼鬼祟祟的模樣,秦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有什麽事情嗎?”


    來人正是白袍少年身邊的那名侍女,她的小臉上滿是為難的神情,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口,咬著嘴唇半晌沒有迴答。


    秦雲真是哭笑不得,隻好說道:“你不說的話,那我先去休息了!”


    “別!”少女頓時急了,連忙說道:“這位公子,您那藥能不能,能不能”


    她的聲音嬌柔動聽,不過底氣不足顯得很是羞怯。


    秦雲一聽就明白了過來:“是不是你家少主的病情嚴重了?”


    “是的!”少女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眼圈都紅了:“少主咳嗽越來越厲害,吃得藥一點都沒用,莫虎大哥想找你拿藥,可是黎大哥不許,他們差點吵起來,所以我隻好偷偷過來。”


    她突然跪倒在地上:“公子,我求求你,能不能”


    “不用說了”秦雲立刻伸手將她扶起,取出療傷丹遞給對方:“這瓶藥你拿去吧,應該對你家少主有用的!”


    少女將瓷瓶緊緊握在手裏,感激不盡:“謝謝公子,謝謝!”


    秦雲笑笑道:“你快去吧,他的傷勢拖得時間越長越難恢複。”


    少女躬身行禮,後退了幾步悄然消失在原地,身法輕盈迅疾堪稱不俗。


    秦雲看著她遠離,略一沉吟,伸手拍滅了身前篝火。


    白袍少年的帳篷設在營地的另外一端,周圍都有武士在巡邏警戒。


    一名武士發現了歸來的侍女,關心地問道:“小絲,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少女將藥瓶藏在衣袖裏麵,搖搖頭說道:“沒事,我隻是出去外麵方便一下!”


    武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你快去吧,晚上讓少主好好休息,我們兄弟都會一直守在這裏的!”


    “辛苦你們了!”少女點了點頭,飛快地進入了中間的大帳篷裏麵。


    帳篷裏麵點著蠟燭,空氣裏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氣,白袍少年靠在牛皮軟席上,神情愈發的憔悴,眉梢之間帶著隱隱的痛苦之色。


    少女咬了咬牙,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身邊。


    白袍少年睜開眼睛勉強笑了笑,有氣無力地問道:“絲蘿,你去哪裏了?”


    “少主,我去找那位秦公子求了藥”少女掏出瓷瓶,用力擰開瓶塞:“我先服用一顆,如果沒有問題,你再用!”


    瓶塞打開,立刻有一股濃鬱無比的藥香氣息逸出,白袍少年頓時動容。


    “有問題嗎?”少女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白袍少年搖了搖頭:“絕對是上品靈藥,以前我們府裏恐怕也沒有,我倒是見過父親曾經用過類似的丹藥,這股氣息是騙不了人的!”


    “你不用試了,免得浪費一枚靈丹!”


    他搶過少女手裏的藥瓶,從裏麵倒出一顆丹藥,閉上眼睛直接吞服下去。


    過了片刻,藥力化開。


    在少女忐忑不安地注視下,白袍少年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些許血色,腦袋突然一歪,張口吐出了一團烏黑的淤血!


    “少主,你怎麽啦!?”少女頓時傻眼了!


    “我沒事!”白袍少年擺擺手,長唿了一口氣說道:“這藥極好,我感覺內傷恢複了很多,真不知道如何感謝那位秦大哥才好!”


    這瓶丹藥當然是極好的,它是水婉凝專門煉製的上品療傷丹,裏麵摻入了許多珍貴的藥材,治療內傷有特殊的效果,在玄武城的坊市裏花錢都買不到。


    如果不是秦雲對白袍少年有幾分好感,衝著黎姓武士的態度,給錢都不賣!


    同時他拿出丹藥也並不是貪圖對方的迴報,迴到帳篷裏轉眼間就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在毛毯上盤腿坐下開始運氣煉功。


    武道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內勁功法的修煉是秦雲每天的必須要完成的功課,境界的突破正是源自於平常點點滴滴的積累。


    氣海丹田當中,橙紅色的九陽火種如有生命般汲取先天真元,表麵的色澤時深時淡不住變化,精純的真氣在經脈穴竅中不停地流轉,淬煉著秦雲的軀體。


    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赤芒,原本冰冷的帳篷頓時變得溫暖如春。


    九陽玄功突破三轉,炎力氣勁收發由心,再也不會出現失去控製傷及體膚和衣服的情況出現,火種在汲取先天真元之力後,所蘊含的威能和能夠爆發出的力量比之原來至少要強數倍!


    憑借這門玄功,秦雲足以力抗普通的先天二、三重天強者不落下風。


    不過九陽玄功共分九層,屬於秦氏家族的不傳之秘,秦雲隻擁有秦氏老祖親傳的前三轉功法,後麵六層功法卻是沒有。


    要知道九陽玄功可以從煉氣一直修煉到化罡,對於他來說極為重要。


    明年應該迴千潮城,看看能不能拿到後麵的功法!


    秦雲在心裏暗暗想道。


    隻是現在的秦雲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再也不需要後麵的六層功法。


    千百個念頭在腦海裏轉瞬即逝,他將全部的心神全都沉浸在功法修煉之中,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帳篷外麵,夜色越發深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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