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那對夫妻“撲通”一聲跪倒在鄧遠麵前:“我叫獨孤偉,這是我老婆陳萍,我夫妻二人感謝恩生的再生之德!”


    夫妻兩執意請鄧遠到家中吃飯,鄧遠看到他們廳堂牆壁上掛著一張小小的狼皮,心中有些明白了。


    陳萍下廚,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酒菜。酒足飯飽之後,鄧遠問獨孤偉道:“偉哥,你最近是不是獵殺過一隻幼狼?”


    獨孤偉有些慌亂的說道:“恩公何出此言啊?我們夫妻都是本份之人,隻會做些本份之事罷了。”


    鄧遠道:“偉哥不必隱瞞,我又不是執法署的,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我猜你私自剪開隔離柵欄,不過是偷入禁區設置陷阱捕獵罷了。但你這樣做,既是罔顧自身生命,也是對公眾安全極度的不負責任啊。”


    “而且萬物生靈,各有其道。你可知道,這次叼走你孩子的,是一群狼啊,你捕殺了它們的孩子,人家是來報仇的。隻是萬萬沒想到,母狼竟然母性泛濫,不僅沒有殺死你們的孩子,還十分的護他周全。我找到這孩子時,他正歡快地吃著狼奶呢!”


    “你們與其感謝我,還不如對那狼懷些感恩之心,畢竟,你們孩子的生死,可全在它們的一念之間。”


    獨孤偉深深被觸動了,他道:“想不到我獨孤偉竟然活得還不如一條狼。狼麵對我幼小的孩兒時,尚且動了惻隱之心,而我在宰殺那條幼狼之時,麵對幼狼哀求的眼神,卻絲毫不為所動,眼中看到的隻不過是些飄動的鈔票而已。”


    “如今後悔莫及,那條憐我孩兒的母狼卻已不知去向,如有可能,我願讓我的孩兒奉其為母,來償還我殺它幼崽的罪孽。”


    鄧遠道:“偉哥沒有必要過分苛求,以後少做傷害它們之事也就夠了。隻是我看這孩兒福緣深厚,長大後必成大器,倒是要好生培養才是。”


    獨孤偉道:“恩公勇武睿智,絕非常人,我願讓這孩兒拜您為師,還望恩公恩準!”


    鄧遠苦笑道:“如今我前途漫漫,自顧不暇啊。。。。。。這樣好了,在這孩子五歲之時,你可以帶他去天川市南城的醫汐館找我鄧遠,若我與這孩兒有緣,那就五年之後再見。”


    “你這孩兒叫什麽名字?”


    “還沒正式取名,我們隻叫他乳名狗剩,還望恩公賜名。”


    “這孩子受過狼的眷顧,就叫他獨孤狼吧!”


    “我代獨孤狼謝過師尊賜名之恩!鄧恩公保重,一路順風!”


    ************


    現在開始,鄧遠已進入龍中省境內,從龍中省境開始,方向轉為正北。鄧遠沿著山路一路向北,這一走就是好幾天。


    這些天來他曉行夜宿,迴想著肉體經受錘煉的種種經曆,勤練著伏羲心法,雖說依然並沒有突破,但身體經脈,五髒六腑均已凝練得堅實異常,身表肌膚已不再嫩如處子,漸漸沾上了風霜之色。


    這一日辰時行至龍中省境內靜州市,一處山門前喧鬧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山名叫大安山,聞名神州的大安少林寺股份有限公司就設立在這座山中。


    山門是入山的必經之路,以前有座山神廟,現在已完全按照現代化的風格加以改造完畢。一座高大威武的門樓豎立在哪裏,門樓上寫著“大安少林寺有限公司歡迎你”幾個大字。馬路修建得十分寬敞標準,路兩旁是一排排整齊的店鋪。馬路右邊是一處寬闊的廣場,現在已發展成為當地山民的主要交易集貿市場。


    集市前,一個高大威猛的和尚被山民們圍成了一圈。那和尚三十歲左右,身穿僧褲卻光著個膀子,一身橫練肌肉驚人,身前卻擺著個攤子,上麵寫著:賣打,打一拳一元,踢一腳一元,掌摑一下二元,棒擊一下五元,錘擊一下十元,刀砍一下十元。攤上放著一根木棍,一把鐵錘,一把刀。山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印光大師,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你師傅是不是又罵你了?”


    “被罵了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賣打?打死你了怎麽辦?掙了錢還得有命花啊!天哪,又是鐵錘又是刀的,這可要人命啊!”


    “大師,你就不要忽悠我們這些老百姓了,你師兄可是大安少林寺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隨便賞你一些,你還會在乎我們手中的這碎銀幾輛?”


    那印光和尚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們要不要打的?不打的請你一邊走,不要妨礙了灑家做生意!”一個山民道:“打你真的不還手?”印光和尚道:“你盡管打就是,灑家還騙你不成。”那山民打了兩拳,踢了一腳,隻覺得手腳生痛,丟下幾元,搖搖頭走了。另有山民試了一陣,眾人紛紛膽大起來,一時之間,拳腳齊飛,棍影連同著錘擊刀砍。隻要給錢,印光和尚任他們所為,不一會兒,身上就已到處都是錘印刀痕,但他橫練功夫著實了得,竟然刀劈不進,錘擊不傷。


    一個尖嘴猴腮的潑皮砍了幾刀砍不進,一刀向著印光和尚胯下挑去。印光和尚伸手一擋道:“這裏砍不得!”那潑皮笑道:“怎麽砍不得?和尚要這玩意反正無用,不如我幫你割了免得你忍得難受。”印光和尚道:“施主說笑了,人之器官豈能說不要就不要?施主你還是砍其他地方吧!”那潑皮怒道:“你這和尚,又沒說哪裏砍得哪裏砍不得!”說著揮刀再次向著胯下砍了過去。


    印光和尚一把將刀奪了,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聲“阿彌陀佛”佛號響起,一個胖頭胖臉的年輕和尚走了過來:


    “師叔又在這裏胡鬧,師祖要你快快迴去,不要在此丟人現眼!”


    印光和尚瞟了絕塵而去的一輛豪車一眼,怒道:“我自己在此賣藝,憑辛苦賺錢活命,礙著誰了?不像某些人昧著良心掉進了錢眼裏。”


    那潑皮趁亂要走,印光和尚一把將他拽了迴來:“你還沒給錢呢?”那潑皮待要抵賴,印光和尚一拳向著旁邊一塊石頭擊去,石頭瞬間脆裂開來。那潑皮心驚膽戰,乖乖付了錢,灰溜溜的走了。


    那胖和尚道:“既然如此,那我來關照關照師叔生意,隻要師叔不反抗受得起我三掌,此事我拚得受師祖責怪,絕不再管,否則就請師叔離開如何?”


    印光和尚道:“和尚的錢髒,我不賺髒錢,請你離開吧,並請敬告你師傅,佛法無邊,迴頭是岸,瞞天過海,入世爭利,實非修行之人所為。”


    那胖和尚怒道:“我良言相勸,師叔卻惡語中傷,唯有手底之下見真章!”說著一招黑虎掏心向著印光和尚打去,印光和尚順手一招大水運舟拆解了。兩人均使出少林伏虎拳,你來我往,瞬間就已拆解數招。


    胖和尚雖然年輕卻已是武王初期之境,印光和尚憑借鍛體橫練功夫抵擋,但奈何境界隻是武師初期,與胖和尚相差甚遠,數招之後,敗象已然顯現。胖和尚找個空擋,一記衝天炮轟擊過去,印光和尚抵擋不住,被擊打得跌坐地上,一口鮮血溢出嘴邊。胖和尚眼中兇光一閃而逝,大喝一聲,飛身而起,一招力劈華山向著印光和尚摟頭劈下。


    這一劈乃是胖和尚全力施為,力量隻怕有三千公斤之巨,以印光和尚現在的狀態,受之隻怕不死也得身受重傷。


    鄧遠在旁瞧得真切,當下腳下生風,身形一閃,已擋在印光和尚之前。胖和尚全力一劈打在鄧遠肩頭,受力反震,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落了下來,看著鄧遠,驚疑不定。鄧遠雙膝微蹲,瞬間消化完畢,望著胖和尚喝道:“看你一臉和善,想不到心思歹毒,竟然對同門師叔下此狠手,你還算是向佛之人嗎?”胖和尚剛才碰撞之下,雙手依然發麻難消,拱手道:“少林寺之事自有少林寺管,施主橫加幹涉,貧僧也是無可奈何。師叔,你就好自為之吧!”說完徑自走了。


    印光和尚雙手合十,一揖到底:“貧僧多謝施主援手之恩!”


    鄧遠笑嘻嘻說道:“一拳一元?大師,一拳一百元如何?”印光和尚連忙擺手道:“施主威武,和尚可受不起施主的拳腳。”鄧遠道:“大師誤會了,我是說你打我一拳,我給你一百。”印光和尚忙道:“施主施恩於貧僧,貧僧怎可恩將仇報對恩人動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心中卻暗暗嘀咕,你被行遠師侄打了一拳渾然沒事,反而驚走了行遠,我來打你,不是自討苦吃嗎?


    鄧遠索然無趣,問道:“大師與同門似乎矛盾重重,鄧遠本不該問,但那和尚竟然對大師起了殺心,這卻是為何呀?”


    ************


    印光和尚喟然長歎道:“佛門蒙塵,修行已變質啊!他們視貧僧為眼中之釘除之而後快,但貧僧又豈會同流合汙,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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