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沒有迴答陰十七,而是加快了步伐往吏舍走去。<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那明顯不想作答的態度,讓陰十七有點奇怪,但也識趣地沒再追問。


    兩人剛到吏舍門前,便碰到慌裏慌張的花自來:


    “不好了!餘佳麗不見了!”


    陰十七問過餘德海,傳言中是餘珍繪生下餘嬌嬌後,以死對餘家長女下的詛咒,這是為什麽?


    可惜餘德海並不知道,他說隻有餘家長女在生下下一代長女之後,便會自然而然地知道,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麽,隻大概覺得這該是詛咒的一部分,生下餘家長女,然後就可以知道當年為什麽會受到詛咒。


    所以說,已生下餘菲的餘嬌嬌死了,還未長大的餘佳麗也不到知道的時候,隻有餘菲是生下了下一代餘家長女,且還活著的餘家長女,隻有她知道為什麽。


    當聽到花自來嚷著餘佳麗不見了的時候,陰十七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餘菲。


    除了餘佳麗是自已走了之外,另一個可能便是餘菲帶走了餘佳麗,可為什麽要帶走尚在養腿傷的餘佳麗呢?


    陰十七在與展顏、花自來分頭去找餘佳麗的路上,她想了許多,其中一個念頭最有可能,也驚得她連跑著的腿也不自覺快了幾分。


    昌盛街、水月村、牢獄!


    三個地方,都是餘佳麗消失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昌盛街是因為餘菲可能就隱在其中,水月村是餘佳麗、餘菲兩人成長的家,牢獄是關著餘德海父子四人的地方,三個地方,三個人,分開了行動。


    臨分開前,展顏交待了陰十七要小心,畢竟遇到餘佳麗還好,遇到餘菲的話,那是險是安就很難預測了。


    至於花自來留守牢獄,至少是在縣衙裏,有衙役、獄卒幫忙守著,展顏並不怎麽擔心花自來,但還是囑咐了句,小心為上總是沒錯的。


    花自來也瞧出展顏對陰十七的擔心,不由提出讓他去昌盛街,陰十七留守牢獄。


    展顏沒有異議,他隻是看著陰十七,讓她自已決定,也是知道他勸不了她。


    果然,陰十七沒有同意。


    她去昌盛街,那是因為她在昌盛街生活了五年,很是熟悉那裏的地形。


    但其實她更想去水月村,隻是水月村較遠,得騎快馬,她偏偏對馬兒又是逢騎必摔,沒有法子,才退而求其次選擇到昌盛街查探餘佳麗與餘菲的蹤跡。


    展顏與陰十七各帶衙役,很快出發。


    花自來則調動獄卒,越發嚴加看管牢獄。


    對此,呂典吏出奇地安靜,竟不像往常般嘮嘮叨叨,發泄不滿。


    花自來不甚在意,隻將全副心神放在看緊餘德海父子所在的牢房中。


    翻了整整一個時辰,陰十七帶著人幾乎將昌盛街給翻了個底朝天,因為知道她是在找兇嫌,百姓也很是配合,但卻仍沒有發現半點關於餘菲或餘佳麗的蹤跡,這讓她不由想到了水月村。


    怕有什麽遺漏,陰十七帶人又翻了半個時辰有餘,最後還是無果之後,她便帶人迴到了衙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剛進衙門,一個獄卒便白著臉色向縣衙大門這邊跑來,待看清了剛進門的人竟是陰十七之後,他幾欲要熱淚瑩眶:


    “陰快手!不好了!牢裏出事了!”


    連著三句搶天唿地的大喊,語調中帶著快要急死的焦燥,陰十七頓時臉色一變。


    早在這個要衝出衙門到昌盛街找陰十七的獄卒之前,花自來已派了一個衙役去找迴陰十七,但等了兩刻鍾,也沒見迴來,這才又派出這個獄卒再到昌盛街去。


    先前那衙役大概也是與陰十七錯身而過了,畢竟昌盛街在洪沙縣裏算不得最大的街,但那麽多條胡同也夠讓人繞暈在裏頭,衙役又是一個人,倘若陰十七走胡同尾,他則剛進胡同口,要擦肩錯過,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花自來也是急暈了頭,待後來急等不到,方想到這個漏洞,不禁趕緊又派了獄卒出衙門。


    之所以先前花自來隻派了一個衙役去找陰十七,也實在是因著大部分衙役皆被調到水月村去,鎮壓民風強悍且國法之念薄弱的水月村村民,衙門裏餘下的衙役再除去另兩個捕快吏房正在查辦的案子,已是少之又少,能盡用的隻有牢獄裏的獄卒。


    陰十七急匆匆到牢獄時,呂典吏早急得滿頭大汗地杵在門口,一見她便迎了上來,說趕緊的,花自來在裏麵已經快鎮不住了!


    陰十七一聽臉色更不好了,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關押餘德海父子四人的牢房前,卻見花自來已被一名美麗的婦人劫持了,一把晃著冷光的匕首架在花自來頸脖上。


    這時陰十七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對了!


    她一路過來,竟然沒有想到任何一個獄卒!


    不僅是獄卒,連牢房裏關著的囚犯也像是陷入熟睡般,個個趴在牢房中唿唿大睡,連曾品正與李世寶也不例外!


    陰十七看著僅離她數步遠的婦人,她覺得這婦人太可怕了。


    居然能這般輕易地入侵縣牢,並控製了那麽多人!


    陰十七力持冷靜地問道:“你是餘菲,你對他們都做了什麽?”


    美麗婦人確實就是餘菲,她並不驚訝陰十七能一眼地看出她的身份:


    “放心,我隻是對他們下了一些迷魂的辜術,並不會有性命之憂,在我們安全地離開這裏之後,他們自然會清醒過來的。”


    陰十七看一眼餘菲身後牢房裏的餘德海父子四人,卻發現僅剩餘水清醒著,而餘德海、餘金、餘水皆同其他囚犯一樣沉睡著:


    “為什麽要這麽做?”


    餘菲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花自來的頸脖立刻因著她的動作而顯出一條細細的血絲來:


    “想讓陰快手跟我走一趟。”


    花自來因懼著餘菲手中的匕首,怕一個亂開口或亂動便讓自已的喉嚨割出一道血口來,所以自陰十七進來,他也沒開過口,但這會他已然忍不住:


    “十七!你快走!去找展大哥!別聽……啊!”


    餘菲並沒有出聲阻斷花自來對陰十七說的話,隻將手上的匕首再往下壓了一壓,花自來頸脖上那一條細細的血絲立刻見深,豔紅的鮮血即刻冒了出來,很快染紅了匕首的刀鋒。


    花自來因突來的疼痛慘叫一聲,這一聲落在陰十七心上,直如打鼓一般,轟隆隆得讓她心中一片紛亂。


    她得救花自來,她不能眼看著花自來被徹底割喉!


    可要怎麽救?


    真要像餘菲說的那樣,跟餘菲走一趟麽?


    想了一會,這一會其實時間並不長,甚至是很短的,隻是在陰十七與餘菲的對恃中,她感到一息如一年那般的漫長。


    這是一個生死攸關的決定。


    誰也不知道餘菲到底想做什麽,雖然她與餘菲無怨無仇,按道理餘菲沒有要她命的理由,可誰知道呢,餘菲並非平凡的普通人,她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態去衡量餘菲的一切舉動。


    陰十七道:“花大哥,你不要再說話了,她真的會要了你的命的!”


    餘菲笑了笑:“陰快手很聰明,看來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了。”


    陰十七道:“放人,我跟你走!”


    餘菲道:“好。”


    說放人就真的放人,在陰十七眼前,餘菲很是輕易地就將匕首移開了,似乎並不怕陰十七與花自來會做出什麽旁的舉動來。


    陰十七起先並不是很明白餘菲為什麽會這樣篤定,但下一刻她明白了。


    在餘菲鬆開對花自來的劫持之後,花自來就像一攤軟泥一般滑落地麵,整個人像是軟骨一樣怎麽掙紮也無法起身,似是沒什麽力氣,且很快昏睡過去。


    陰十七急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餘菲一邊招手讓餘水走出牢房,一邊迴陰十七的話:


    “沒什麽,不過是與其他人一樣陷入沉睡而已,時辰一過,自然就醒了,我雖殺過人,但也不是見誰都殺的嗜血之徒。”


    餘菲沒有騙陰十七,她說的是事實。


    倘若她是嗜血之徒,這整個牢獄早成了煉獄之地。


    餘水走到餘菲身側便停了下來,陰十七看著餘水,覺得有些異常。


    餘菲見陰十七神色,竟是沒等陰十七開口問,便解釋道:


    “他殺了我最愛的人,即便他是的親侄兒,我也不會放過他!”


    陰十七問:“誰告訴你,他是殺害了葉良的人?”


    餘菲勾起一抹笑,一副很樂意為陰十七解答的模樣:


    “呂典吏告訴我的,他聽到了你與展捕頭審問的時候,餘水親口承認的話。”


    呂典吏?


    沒錯,餘菲既然已經控製了整個牢獄,那麽呂典吏不可能例外,那個在大門口迎向她的獄卒也是一早被餘菲控製了的人!


    陰十七沒有再說話。


    走出牢獄的時候,餘菲竟沒有對陰十七做一些什麽威脅性命的事情,她並不怕陰十七會中途逃跑,或大聲嚷嚷起來。


    因為陰十七深深明白,餘菲能控製牢獄裏的所有人,不管是獄卒還是囚犯,那麽要了他們的性命同樣易如反掌。


    在這一刻,陰十七才真正見識了會蠱術會控蠱的人,是多麽可怕!


    經過呂典吏與那個獄卒時,陰十七其實並沒有去看他們,她知道即便去看,大概也隻是看到他們眼中的愧疚而已。


    那樣的愧疚根本就不具任何意義。


    她也知道呂典吏本性並不壞,那個獄卒也是一樣,不過是受了控製,而不得已為之。


    可陰十七還是聽到了呂典吏與獄卒低聲向她解釋的話。


    呂典吏說:“我的小孫兒還很小,我不能讓他因我而受到噬心之痛!”


    陰十七知道呂典吏最小的孫兒隻有五、六歲,有一迴她見過,那是一個生得虎頭虎腦很是可愛的娃兒。


    噬心之痛,餘菲真是威脅人。


    換做她,她必也會做出與呂典吏一樣的選擇來。


    獄卒說:“我、我的妻子快生了……我、我不能……”


    不能什麽,獄卒沒能說下去,因為他說著說著,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


    陰十七不認得這個獄卒,隻覺得有幾分眼熟,該是她來牢裏的時候見過一兩迴。


    他說他的妻子快生了,未能說出來的不能,應當是說,不能讓他快要為他生娃的妻子受苦,甚至受到性命威脅,最後弄個一屍兩命吧。


    餘菲並沒有阻止呂典吏與獄卒向陰十七的解釋,反而特意停下了步伐,似是有意讓陰十七聽完他們的解釋。


    陰十七有點明白餘菲的意思了,從善如流,也是誠心實意的,她對呂典吏與獄卒一笑:


    “沒事,我不怪你們,誰也不會怪你們,你們的孫兒、妻兒也都不會有事的。”


    說完,陰十七看向餘菲。


    餘菲了然道:“對,不會有事的。”


    得到陰十七的肯定與餘菲親口說出來的肯定,那終歸是大不相同,因為蠱術是餘菲下的,隻有餘菲親口承諾不會有事,那才能真正讓呂典吏與獄卒安下心。


    陰十七也有點意外,餘菲竟會這般好說話。


    似是瞧出陰十七的意外,餘菲微蹙了眉道:


    “我說過,我不是嗜血之徒,威脅他們,也不過是為了順利進行我的計劃而已。”


    陰十七沒有反駁,隻是在坐上呂典吏與獄卒早準備好在衙門口的馬車後,看了眼布簾外趕車的餘水,轉頭便問餘菲:


    “你不怕餘水……”


    餘菲道:“他一樣中了我的蠱術。”


    所以,不怕。


    陰十七想著餘水自走出牢房,便形同沒有靈魂的僵硬舉止,原來是中了餘菲的蠱術,怪不得餘水那般兇殘的第三人格會這樣聽話。


    馬車緩緩起行,車廂裏坐著陰十七與餘菲,布簾外車駕上坐著的是趕車的餘水,他趕車趕得快且穩。


    馬車很快出了洪沙縣城門,這一路餘菲並沒有開口的意願,陰十七也滿腦子想著事,兩人同樣沉默著,隻聞馬車軲轤軲轤走的聲音。


    在馬車行近水月村的時候,陰十七想起另一事來,她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徐姐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手?”


    似乎並不驚訝陰十七會問這個問題,也不奇怪陰十七會猜到是她動的手,反正餘菲聽後隻輕輕地嗯了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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