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眼,展顏才知道葉子落肩上扛著的人是徐姐的屍體,葉子落見狀便將他與餘佳麗被火困於屋下洞,最後分開逃遁的事情,了了數語簡略說了一遍。<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展顏道:“你說餘佳麗逃向山上的方向?”


    上山後,展顏費了些時間先將整座山體給瞧了個大概,後方現身吸引搜捕村民的注意力,所以他十分清楚葉子落所說餘佳麗逃遁的方向直指哪裏。


    葉子落也聽出展顏話中有異:“怎麽了?”


    展顏也不隱瞞:“那個方向有一個洞,叫金聖洞,我沒進去,但總覺得這個金聖洞有點詭異。”


    樹下的餘水與餘木早在展顏也躍在葉子落所在的樹上時,兩隊人馬便匯合成一大隊人馬,更將中間的參天古樹圍了個嚴嚴實實。


    聽到展顏與葉子落的對話,餘水唇邊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金聖洞可是個有進無出的吃人洞,便是餘佳麗進去至少也得被剝下一層皮來!你們的那個同伴看起來也是個好管閑事的,指不定這會正與餘佳麗一同被困於金聖洞中等死!”


    展顏與葉子落聽著還未有所反應,木納性急的餘木已然將兩人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三弟,你怎麽知道那外來人和佳麗在一塊?”


    餘水得意地往上瞧去,那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讓展顏不禁微眯了雙眼,也令葉子落不禁握緊了拳頭,他也不怕,隻徐徐為餘木與樹上兩人解惑道:


    “方才大哥派人來說,餘佳麗已確定逃入金聖洞藏匿,隨後大哥讓兩個人進洞去抓迴餘佳麗,可隨之聽到的卻是那兩個人與餘佳麗的求救慘叫聲,三人大概已是生少死多的情況,大哥還說了,所有跟著他去追餘佳麗的人都跑光了,誰也不肯再進洞枉送了性命,就在大哥猶豫著要不要進洞找一找餘佳麗的時候,有一個他認不出來是誰的人迅速跑進了金聖洞……”


    說到這裏,餘水已然不再說下去,那意思也十分明白,餘木是水月村人,沒有誰比水月村人更能明白體會金聖洞於他們而言,那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洞窟。


    所有餘金帶去的村民都跑光了,連身為餘佳麗大表哥的餘金也備受猶豫,能不顧性命去救餘佳麗的徐姐又早已亡故,哪裏還有哪一個水月村人會奮不顧身地跑進金聖洞去救人?


    這分明就是在說,那跑進金聖洞去救餘佳麗的人除了外來人,已不作他選!


    餘水是個多變的性子,又是餘金三兄弟中腦子轉得最快的,他能從餘金派人來轉告的話中猜到陰十七進洞救人的這一層,完全不難。


    餘木則是聽著餘水的解說揣測,更憑著水月村人對於金聖洞駭怕抵死不進的本能而漸漸恍然大悟。


    立於樹上的展顏與葉子落更是聰慧之人,餘水與其說是為兩人解惑,還不如說是故意說將出這麽一番話,意圖將兩人也同引向那個吃人的金聖洞!


    展顏緊抿著薄唇,如墨點漆的黑眸閃著黯淡的光芒,玉身長立於樹梢之上,身形挺拔,如雕似削的俊容覆著一層薄怒,且大有漸漸濃厚之勢,雙拳緊握,青筋突起,雙眸冷芒頻現,這一刻,便像是那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風卷雲蓋,一片灰暗。[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莫說樹底下餘木看得震驚,就是性情多變的餘水也看得頗為動容,心說那已進金聖洞的外來人陰十七,應當就是眼前這個被餘木帶人追趕的外來人心尖尖上的人,不然也不會動氣成這般想撕碎他的模樣。


    又想著男子與男子之間無非是個義字,可真到了生死關頭,餘水猜著,這種存於義的兄弟之情恐怕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轉念腦海又出詭計,餘水唇角笑意又多了幾分得意與鄙夷――情一字,真真是禍害人不淺的東西!


    想當年他的祖母餘嬌嬌若非為了情,怎麽會臨了到了三十歲之年方生下他的姑姑餘菲?


    他的姑姑餘菲九年前若非為了難舍的感情,又怎麽會拋下嗷嗷待哺的幼女餘佳麗,遠走他方?


    餘水心中冷哼,真是婦人之仁,尚不如他的太祖母當年狠心的百分之一!


    展顏盛怒,葉子落溫潤如玉的麵容也不禁起了冷峻的神色,餘水話中明顯有話,展顏已猜到跑進金聖洞去救人的人是誰,他何嚐不是一樣想到了他畢生皆將護於左右的主子!


    所以不管餘水所言是真是假,葉子落定然得親自進金聖洞探尋一番。


    葉子落看向展顏:“展兄?”


    展顏冷然道:“走!”


    沒有多說的言語,也沒有細說的累贅,兩人宛若多年一同作戰的默契夥伴,隻一問一答過後,兩人的身形便已如同射出的箭芒,同時往金聖洞方向而去。


    見展顏與葉子落帶著徐姐的屍體幾個跳躍,已然已淡出眾多村民的視線,餘木急了便喊人追,卻讓餘水阻了下來:


    “這兩個外來人身懷武功,身手矯健,一旦惹惱了他們,便是我們有數百人,也難逃被屠殺的下場。”


    餘木問:“那怎麽辦?”


    餘水雙手一攤:“不怎麽辦,就讓他們進金聖洞一觀,也沒什麽不好。”


    餘木這會明白了,他的三弟這是想借金聖洞內的守棺蠱金蠶蠱的嗜殺,連同已進洞的那一個外來人,一並替他們結果了這三個掀起大風浪的外來人!


    餘木又問:“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餘水笑道:“我們去找父親與大哥,再一同前去金聖洞看好戲!”


    一路飛躍,展顏的輕功與葉子落本是不相上下,但葉子落身負著傷,肩上又扛著徐姐的屍體,多了負重的葉子落自然就要比展顏落了那麽一小段距離。


    可在越來越靠近金聖洞,展顏與葉子落拉開的一小段距離越來越大,直到葉子落漸漸看不到前方的展顏身形。


    葉子落一咬牙,再一個提氣,起落的身形愈發快了起來,倘若不是答應了餘佳麗一定要護好徐姐的屍體,他此刻就想隨地扔下輕裝上陣,也不至於讓展顏遠遠甩在後麵。


    展顏心思盡在陰十七身上,自聽到餘水意有所指的話後,他便心焦如焚,便是恨不得立撕了餘水那張小人得誌的嘴臉。


    然事有緩急,陰十七的安危方是展顏心中的第一要。


    至於姓餘的一家,沒必要糾纏費時間,帳遲早總是要算的!


    展顏與葉子落一同躍往金聖洞時,他一邊安慰著自已不會有事的,一邊又不禁想起陰十七那有時候按捺不住的衝動與心善,甚至想到了陰十七不顧已身性命拚死去救餘佳麗的情景,這樣的可能性之高直逼得他連番將輕功發揮到了極致,連葉子落被他甩得沒有蹤影,他也無瑕旁顧。


    起先認不出跑進金聖洞去救餘佳麗的餘金,在跑迴去稟了餘得海,並帶著人再次與餘得海站在金聖洞口前時,經餘得海點拔,他已然明白過來,他匆匆一瞥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他們辛辛苦苦搜捕的外來人。


    餘金張望著許久未聽到動靜的洞口,憂心道:


    “父親,你說表妹她……不會有事吧?”


    餘金原本是想說“兇多吉少”,但話到嘴邊,轉頭看到餘得海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一雙老眼已微泛水光,他硬生生將“兇多吉少”掰成輕描淡寫的“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吧”五個字後麵終歸跟著一個問號,不確定的語氣終究刺激到了心中焦慮的餘得海,側過臉來便對長子一頓怒斥:


    “你是怎麽辦事的!你怎麽能將佳麗生生逼入金聖洞裏呢!難道你不知道那是你嫡親的表妹麽!她身上流著與你一樣的餘家血脈!”


    被訓斥得一臉噴滿口水的餘金不敢頂撞餘得海,但也心中憤憤不甘,壓了聲音嘀咕道:


    “什麽一樣的餘家血脈?她天生會蠱術,我可不會,她一出生身體裏便有自血脈裏滋生出來的蠱蟲,我可沒有,受了太祖母的詛咒是她這個餘家長女,與我這個餘家長子有什麽幹係?”


    餘得海全門心思放在金聖洞裏的餘佳麗生死上,餘金又刻意壓低的聲音,倒是全然沒聽到,大概有聽到那麽一兩句模糊的,他這會也沒空理會,隻焦急地背著雙手在洞前來迴渡步,重重的腳步將洞前微些鬆散的沙土踏得實打實地壓緊了不少。


    餘得海來迴渡步還不忘嘴裏念念有詞,斷斷續續沒頭沒尾地說一句停一句:


    “這可怎麽辦才好?佳麗可不能有事啊!她要是出事整個水月村可就完了!”


    “倘若有一日小菲迴來,我可怎麽向小菲交待?”


    “這麽多年我昧著良心做出諸多殘害外來人的事情來,為了便是有朝一日讓小菲與佳麗見上一麵……”


    “那個陰十七進去這般久了,卻再沒半點動靜,莫非也被金蠶蠱撕咬吞食了?”


    叨叨到這裏,餘得海驀地停下來迴走個不停的步伐,他猛然走向洞口,動作之快隻需再跨前一步便可進了金聖洞了。


    一直注意著餘得海的餘金一驚,身體本能也快過於他的腦中反應,待他迴過神來,他的雙手已然緊緊拉住想進金聖洞去的餘得海:


    “父親!你這是做什麽!”


    餘得海堅定道:“我要進洞!我不能讓佳麗死在洞裏!”


    餘金吼道:“你瘋了!父親!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表妹進金聖洞還有一絲生機外,其他人一進金聖洞,那就是有進無出的下場啊!”


    餘得海還未來及再說些什麽,餘金帶來的人裏便有一個年歲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少年闖了出來,一把衝著餘金而去,到了餘金麵前,又是快手一拳,將餘金打了個措手不及。


    餘金有些愣地將被打得歪向一旁的臉扳迴來,看向打他的少年,臉頰火辣辣地疼著,咬著牙質問少年: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少年毫不畏懼,隻有滿眼的悲憤,他衝著餘金吼道:


    “你明明知道金聖洞有進無出,你為什麽還要讓我大哥進去送死!你為什麽不自已進洞去找你們餘家的第三代長女!”


    原來少年竟是灰上衫村民的親弟弟,原本他站在一旁,也是很擔心自已大哥的生死,雖然心裏隱隱覺得他大哥該是再也出不了洞裏,可他沒見到屍體,便難免會抱著希望。


    然餘金與餘得海父子在洞前的對話卻讓少年瞬間憤而拳起,特別是聽到餘金不讓餘得海進洞,說進洞便是有進無出的下場時,他更是恨不得即刻就將餘金這個害死他大哥的罪魁禍首推進吃人的金聖洞裏去!


    餘金被少年揍了一拳,原是憤怒非常,火都冒發頂了,可被少年這麽悲憤地反質問他,他渾身的火氣在刹那間便被盡數熄滅,平靜地解釋道:


    “那是你大哥自願的,我各許了他們全家在未來五年不必外出引外來人進村的條件,是他們隻猶疑了一會便自願應下的……”


    餘金的解釋並沒有平息少年的怒火,反而拾掇得越竄越高,他氣得漲紅了一張尚未完全長開有臉:


    “倘若不是你們祖上造的孽!又怎麽會連累整個水月村所有帶著餘姓血脈的村民在詛咒裏苦苦掙紮了近百年!”


    少年嘶聲怒喊,他喊出了在場所有除餘得海、餘金外的水月村村民心聲。


    倘若不是餘珍繪在當年臨死前,用了已身黑苗血脈下了長達三代的詛咒,水月村該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莊,該是一個世代憑著耕種農作養活的純樸農民,又怎麽會出現那勞什子每年都要有水月村人出村,昧著良心引誘外來人進村謀其性命之事?


    餘珍繪是餘得海的外祖母,是餘金的曾外祖母,下了那樣狠心兇殘無解的詛咒,不禁害了餘家三代長女,連同在水月村的餘姓人家或異姓人家,但凡有祖上有那麽丁點餘姓血脈的人家俱都受到了詛咒。


    所以近百年下來,原本在水月村並祖上毫無餘姓血脈的異姓人家早在餘珍繪死後,紛紛搬離水月村另尋落腳處,也有流著餘姓血脈卻抱著僥幸心理的餘姓人家或異姓人家隨之搬離水月村,但在不久便會傳來不是患了傳染病闔家而亡,便是突生橫禍慘糟滅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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