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最後被陰十七、展顏識破機關,這會的薑珞已將他的計劃完美實現,並再次製造出第四起命案,並將二十年前奸]殺薑瓏兒的兇手玄法成功地以同樣的暴行暴露於世人眼中!


    玄法會死麽?


    一定會死。(.無彈窗廣告)


    但在死之前,陰十七相信薑珞一定會先讓玄法身敗名裂,再殘忍地殺了玄法,以報當年親妹之仇!


    倘若這一切並沒有她與展顏的突然闖入,薑珞定然會將他謀劃多年的計劃一步步實現,最後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薑珞眼中的冷漠與不甘,更讓陰十七明白他並沒有認出薑念瓏,連她話中那樣的明講,他也沒聽出被他殘害的床上女子便是他的親生女兒!


    陰十七站在薑珞跟前,看著薑珞,手卻指向屋裏床榻上的薑念瓏,咬牙道:


    “剛才我打了你一巴掌,可我猶覺得不夠!便是再打你一百個巴掌,也難以彌補你對她的傷害!薑珞,你到底有沒有心!”


    薑珞冷漠地瞧著眼前的陰十七,展顏長劍微泛的冷芒讓他不敢亂動,可嘴巴還是能動的,隻是現在他並不想開口,他的完美計劃被破壞掉了,在最後一環被破壞掉了!


    他心中隻有對展顏與陰十七阻止他報仇的惱憤,並沒有心思聽陰十七說這些有的沒的。


    可當薑珞聽到陰十七最後質問他有沒有心的時候,他禁不住冷笑了下,雙眼就像是兩支箭般射在昏倒的玄法身上,他譏諷道:


    “心?當年這畜生奸]殺我妹妹之時,差爺為什麽不去問問他有沒有心!”


    二十年前的玄法正是年輕氣盛的年歲,偶然的機會下,他見到了薑瓏兒那樣美貌的女子獨自在菜園裏開心地忙活著,許是一時鬼迷了心竊,又許是他塵世惡念未淨,方犯下了永無法彌補的錯誤。


    展顏冷聲道:“玄法有沒有心,自有他的下場,你呢?你可曾想過你的下場?”


    玄法是當年奸]殺薑瓏兒的兇手,當年惡事一被揭露於世人眼中,其下場自然隻有一死,薑珞聽罷也不怒,反笑道:


    “我的下場,左右不過是一死!”


    陰十七怒道:“可在你死之前,你可知道你所殺害的三條人命,她們的家人現今是比死還要難受,而今夜讓你傷害的人除了當年的兇手玄法罪有應得之外,那小姑娘又是何其的無辜?你可曾想過那小姑娘是誰?倘若你知道了她是誰,你可會後悔你今夜的所作所為?!”


    薑珞瞥了床榻上的薑念瓏一眼,冷笑道:


    “無辜?難道我妹妹瓏兒便不無辜了麽!”


    陰十七還想再說,趙掌櫃已然再聽不下去,一個箭步走到薑珞跟前,痛心疾首地質問道:


    “老東家!你可知這床榻上的小姑娘是誰?”


    薑珞不作聲,甚至連再瞥一眼薑念瓏都懶得再瞥一下。


    趙掌櫃聲音提高了八度,衝冷血絕情的薑珞大聲喊道:


    “那是你的女兒念瓏啊!”


    念瓏?


    “念瓏”兩個字完全就像是兩道晴天劈靂劈入薑珞的耳中,瞬間耳裏一陣轟鳴作響,以致後來趙掌櫃哭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都沒有聽進耳裏去,隻覺得腦子裏被纏成了一片亂麻,什麽也理不清繞不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薑珞移著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床榻,此刻他的眼裏隻有床榻上的女子,耳裏不斷迴響著趙掌櫃對他大喊的“念瓏”,展顏的長劍仍架在他的頸脖之上,可他仿若已無劍是否會因著他的冒然移動而傷了他或殺了他的顧慮,腳步像是有千斤重般慢慢移動著。


    展顏並沒有威喝薑珞勿要亂動,或不許再往床榻走,他隻隨著薑珞的步伐也一步一步慢慢地到了薑念瓏所在的床榻前。


    薑珞終將在床榻前停了下來,僵著聲音道:


    “你說……她叫什麽?”


    趙掌櫃也跟著再次來到床榻前:“念瓏!她是小小姐念瓏啊老東家!當年小小姐的名字還是您親自給取的啊!您難道忘了麽?!”


    薑念瓏――薑珞念著薑瓏兒!


    這是當年他給自已剛剛出生的小女兒取的名字,就因著在她滿月擺酒之時,瓏門客棧裏的老夥計們都說她像極了當時已是失蹤的薑瓏兒,所以薑珞便給她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他怎麽會忘,怎麽能忘?!


    薑珞嘴唇動了動,上下兩片唇瓣輕顫著,來迴碰觸間卻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看著綣縮在床角的女子懼怕他像懼怕著魔鬼一般,他心中的悔便如洶湧的波濤般迎麵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痛擊!


    薑珞喚道:“小念瓏……”


    這一聲喚喚得萬分艱難,也幾欲聽不到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似是怕再驚到床角的薑念瓏一般,薑珞喚得小心翼翼。


    可惜薑念瓏早已被驚嚇過度,除了嚶嚶地哭著,她連向來疼愛她的趙掌櫃也認不出來,薑珞的靠近與喚聲隻讓她更加害怕得渾身顫抖。


    陰十七上前一把推開薑珞,薑珞瞬間不受控製地往一側倒去,似是沒有防備,也似是一切早無所謂,薑珞被推得側倒在地。


    展顏雖有及時收迴長劍,可劍鋒還是割破了薑珞頸脖的表皮,血絲頓時便流了出來,浮現出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陰十七瞪著一臉悔意的薑珞,斥聲道:


    “你叫她做什麽?你這個時候叫她還能有什麽用!在她被玄法侵犯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在你下藥讓神智不清的玄法做那禽獸不如的暴行之時,你又在做什麽?現今你知道她便是薑念瓏,便是你分開了十數年的親生女兒薑念瓏,你才後悔了!可你好好瞧瞧薑念瓏,你覺得你現今後悔了還來得及麽?!”


    趙掌櫃蹲在倒坐在地上的薑珞身側,聽著陰十七怒斥薑珞的話語,他嘴裏一會喚著老東家,一會又喚著小小姐,已是不知該如何言道。


    薑珞搖頭呢喃道:“我並不知她是小念瓏……並不知她是我的女兒小念瓏……”


    展顏將長劍重新入鞘,冷眼看著雙眼已失了神采的薑珞喝斥道:


    “白蘭芷、英茵、小芝三人皆死於你手,難道就因為她們並非是你的女兒,她們便該死?你便半點悔意都沒有麽?難道你女兒的命是命,旁人女兒的命便不是命麽!”


    展顏說得激動,幾乎是口沫橫飛,俊美的麵容更是橫眉豎目,眼裏仿若含著一把利刃,倘若薑珞敢點下頭或說個“是”字,他必將薑珞殺個死無全屍。


    倘若不是他劍已入鞘,就憑著展顏此刻這副惱憤駭人的模樣,陰十七半點也不懷疑下一刻他會一劍便結果了薑珞的性命!


    向來都是她容易激動到這般失態,展顏卻是頭一迴,他所質問薑珞的話並沒有錯,可他說這話時的激動神情卻讓陰十七心中有了疑惑。


    就像是之前她親眼目睹親耳所聞姚氏明知兒子曾品正是殺人兇手,卻還是百般包庇之際,她心中瞬間某處被觸動,極是悲憤無法冷靜,繼而控製不住自已險些衝出去打草驚蛇的時候一樣,也是這般毫不掩飾地激動憤慨。


    她激動到失態,陰十七半點也沒覺得奇怪,因為她知道她向來便是有個事到臨頭便會偶爾不知分寸的毛病,她更是容易衝動,這樣衝動的性子很容易壞事。


    可展顏卻是不會,他向來沉穩,無論外間事態情況如何,發展得有多嚴重或有多不可挽迴,他素來都是一副胸中自有溝渠的淡然模樣。


    然此刻此景卻又是為什麽?


    薑珞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哪一點觸動了展顏心中那一個不可觸動的禁忌?


    陰十七心中疑惑,對此卻未再多想,薑珞與玄法這兩個跨越了二十年的殺人兇手還在她的眼前,展顏身上即便有再多的秘密令她疑惑,也得等到結了案子之後再說。


    即元去通知了花自來,花自來帶著眾衙役趕到後山菜園小木屋時,便是看到薑珞跌坐在地、趙掌櫃蹲於薑珞身側、薑念瓏滿麵驚怕地綣縮在床角、陰十七怒目瞪著沉默中自責的薑珞、展顏亦是冷如冰霜般駐立於薑珞麵前的一幕,而在幾人外則還有被陰十七打昏過去的玄法,及兩個被薑珞用迷]香迷昏的衙役。


    除了花自來與眾衙役,薑景天也進了小木屋,當看到屋裏的一切時,特別是一身衫裙幾乎遮不住春光的薑念瓏時,他忙脫下外袍快步走近薑念瓏。


    畢竟是薑念瓏最信任最敬愛的哥哥,連神智被嚇得微亂之際還喊著“哥哥救我”的哥哥,薑念瓏並沒有排斥薑景天的靠近,而是順從地讓他為她披上外袍,並投入他的懷裏大聲哭了起來。


    薑念瓏不再是嚶嚶聲地低泣,而像是一個在外邊受到了欺淩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家中可依靠的父母般,一投入薑景天的懷裏便放聲嚎然大哭!


    聽著薑念瓏傷心委屈到極致的哭聲,薑珞更為心痛到無以複加,心中的自責與悔意如漫天洪水將他淹沒,令他倍受煎熬。


    闊別生離十數載,再見卻未料竟是這般情景。


    薑珞原以為此生再無見到親生子女的一麵,現今終於見到了已長大成人的長子與幼女,卻是在他自已親手造就的悲劇裏!


    薑念瓏那一聲聲哭著喊的“哥哥”,與薑景天那緊緊抱著薑念瓏時刻迴應的那句“哥哥在”,皆似是一道道催命符般鑽入薑珞的耳裏,更像是一把把致命的利刃插在薑珞的心上。


    薑珞此刻已如同啞了般再說不出半個字來,連心中那兩聲“天兒”與“小念瓏”也被梗在喉中,怎麽也喚不出來。


    趙掌櫃看著床榻上的薑景天與薑念瓏,再看了眼已是悔之晚矣的薑珞,他不忍再看地閉上了一雙滿滿是淚的眼。


    薑景天緊緊抱著薑念瓏,雙眼雖一直盯著倒坐於床下的薑珞,然他的眼裏卻沒有那種與父親久別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漠視。


    薑景天不是不想認薑珞這個父親,可當他看到明顯糟受過非人暴行的薑念瓏時,他已無法再將初時聽聞薑珞未死的喜悅之情訴之於口。


    而薑念瓏早已失了些許神智,除了認得薑景天是她的哥哥之外,她認不得任何人,更是除了驚駭之外,她隻曉得要緊緊地抱住薑景天這唯一的浮木。


    陰十七慢慢走近展顏,見他似是陷入某種沉思,又似是陷入某種迴憶,於是她隻看了展顏一眼,便對後到的花自來道:


    “花大哥,這裏便交由你來處理,我先與展大哥到屋外去。”


    花自來也意識到展顏的些微異常,遂點了點頭道:


    “好,你與展大哥先出去吧!”


    陰十七拉著展顏出了小木屋後,也並沒有走遠,隻堪堪走出菜園那個木門,兩人便在菜園不遠處停了下來。


    兩廂默默無語。


    展顏是不想開口,陰十七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稍過片刻,花自來與眾衙役押著仍昏著的玄法與已失了殺心的薑珞出了小木屋,慢慢出了菜園。


    薑景天與薑念瓏沒有跟出來,趙掌櫃則跟在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押著的薑珞身後,因著小木屋內外足有六個衙役先前被薑珞迷昏了,所以花自來帶上後山的衙役除了押製著薑珞,與兩個一同半攙半拖著昏迷中的玄法的衙役之外,還有幾個被花自來派去照顧那六個衙役了,餘下多名衙役則跟著花自來等人一同走出菜園。


    本來這樣多的衙役在,應當是再無意外會發生。


    可偏偏意外便在花自來等人剛走出菜園木門的時候,發生了!


    展顏出了菜園之後,很快便恢複了平日裏的神態,仿佛在小木屋裏那樣激動得不能自已的一幕並未發生過。


    花自來等人自菜園走出,展顏與陰十七便想迎向花自來,不過花自來比兩人動作要快,兩人還未動作,花自來已快步走向兩人,兩人索性也就沒動,站在原地等著花自來走近好說話。


    然而令三人沒有想到的是,花自來剛走近想與展顏、陰十七說一說案情之際,菜園木門外便傳來一聲伴著哭喊的驚叫!


    這聲驚叫是趙掌櫃喊出來的。


    →_→謝謝花落籬的打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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