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媽媽離開他的時候,那個情景,秦楚還記得的。


    秦朗那個時候,哭得他的心都碎了,他不知道多難受!


    現在到他這樣了,他一個人,秦楚怕沒有人陪他,安慰他。


    這個孩子一向太驕傲了,他也很內斂,不輕易表露自己的心思。


    過重的包袱,他怕他一個人承受不住。


    如果有個人幫他分擔,陪他到老,他放心多了。


    恐怕,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有感覺!


    是的,他也在自欺欺人。


    他盼著奇跡發生!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奇跡發生呀?


    秦朗媽媽生重病的時候,他也是那樣希望的,天天祈禱著快點有奇跡。


    可是,他媽媽還是要離開他們了。


    他拚命去留了,還是留不下她。


    那個時候,秦朗哭成了淚人兒。


    即便是他很難過,可他還有依靠的,他是他的另一個精神支柱。


    那個時候,還有他去安慰他。


    還有他陪著他從悲傷中走出來。


    有些東西,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替代的,那是一道永恆的傷痕。


    ……


    不自覺地,秦楚的眼睛濕潤了。


    雖然淺淺地笑著,他偷偷地去擦一下眼淚。


    楚天嵐注意到了秦楚這個小細節,她柔聲安慰他。


    “秦楚,你別想多了,你肯定能看到悅悅和川川長大的。他們都會孝順你,也會經常來看你的。”


    “我沒有難過,也沒有多想,我是看得笑出了眼淚的。”


    “放心吧,有我陪著你,你一定可以康複的,我們一定可以高高興興迴申城。”


    外公哭了,雖然說他是笑出眼淚的,可悅悅和川川還是有點難過。


    他們可賣力了,他們還是想盡辦法逗外公開心。


    “悅悅和川川真的很乖,外公真的好喜歡你們。你們的表演太棒了,活靈活現!”


    “外公,我們還會畫畫的,我們都祝願外公早點好起來。”


    說著,悅悅和川川都把自己的畫筆倒了出來,他們安心在茶幾那裏畫畫。


    他們要把自己的願望畫出來,送給外公。


    兩個外孫確實很討人喜歡,楚天嵐鼻子酸酸的,她也有點想哭了。


    辛苦點也沒關係的,最要緊的是秦楚可以康複。


    她也自私地希望老天爺不要把她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幸福收迴去。


    就讓她和秦楚一直牽著手,互相扶持著到白發蒼蒼。


    即便是他老了,要拄拐杖了,她也可以扶著他。


    孫子們每天都給他們打電話,來看他們,那就完美了。


    ……


    靳祈言走去了專家的診室。


    就在門口那裏,他看到了哭成了淚人兒的雲水漾。


    靳祈言坐到了她的身邊去,他也把她擁入了懷裏。


    “老婆,別哭了。現在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也許,事情沒到我們想的那樣最壞的。”


    “老公,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大哥和專家還有辦法的話,大哥也不會那樣自私的。”


    看到媽媽哭了,小天恩往媽媽的懷裏蹭去了。


    小家夥的小嘴歪了,他竟然也想哭了。


    “麻……麻……”


    “寶貝,媽媽沒事,媽媽不哭了。”


    雲水漾放好手機,她抱過小天恩。


    靳祈言取出了紙巾,他替雲水漾擦眼淚,還幫她抹鼻涕。


    “老婆,人生中可能會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管結果會是怎樣,我們都應該堅強去麵對。


    如果真是我們猜想的那樣,我們就是媽媽的精神支柱了,我們不能倒下的,我們還要安慰她的。”


    雲水漾點點頭,可她眼淚還是往外溢出來。


    靳祈言更是把雲水漾摟緊,他柔聲繼續安撫她的情緒。


    “人老病死,就是生命的輪迴。萬一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們很無奈,我們也不願意去相信。


    但是,我們應該讓要走的人安心度過最後的時光,我們陪著他,不會讓他感覺孤單,盡量讓他多一些快樂。


    我想,爸爸也不願意看到我們為他如此難過的。我們越是一副不淡定的樣子,萬一媽媽看到你哭了,她會很慌亂的,她未必受得了這樣的猜測。”


    “好,我冷靜一下。”


    說著,雲水漾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


    倘若她還想哭,她也極力忍著。


    “倘若大哥真要那樣為難diana,現在也不是我們可以阻止的了。恐怕,不願意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


    大哥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所做的每個決定,包括他現在的所做所為,會有什麽樣的麻煩與結果,想必他也是考慮清楚了,他有衡量過得與失的。


    或者,這並不是最壞的結果。畢竟,將來是沒辦法預料得到的,人心也是難以猜測的。


    再不然,大哥是認真想安定下來了,他對diana也許不會很差。每經一事,人都會成長一大截的。”


    “我就是希望身邊的人都好,可是,理想是很美好的,現實卻是很殘忍。”


    “diana是不想和大哥在一起了,可她也沒有說不愛大哥呀!愛,可以讓人恨得瘋狂,變得可怕,但是,也能把人改變了。


    愛是一股很神奇的力量,有愛就有包容和寬恕。老婆,操心不來的事,就放下吧,靜觀奇變。人越是多摻和進去,會變得更麻煩。


    即便是最壞的後果,大哥應該也有想到。他是大人了,不管做什麽,他都應該有承擔責任的擔當。”


    “我聽說diana舅舅那邊的家勢很強大,不好惹的。大哥這樣傷害diana,我擔心人家會不放過他。


    爸爸的病情可能好不了了,萬一大哥又因為他出了事,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不簡單,怎麽叫我不擔心呀?


    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知道diana現在怎麽樣了?如果是大哥強迫的,diana不會原諒他的,一旦鬧開,後果不堪設想了。


    我就覺得大哥太衝動了,他沒有認真想過後果的。事到如今,弄得大家心裏都不好過了,我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diana了。”


    “別想了,我們不是當事人,沒辦法替他們解決的。還是等大哥和diana出現吧。即便是出了大事,也還有我的,我會一起想辦法。


    我抱著天恩來找你,有些久了,我們再不迴去,爸爸媽媽會起疑心的。”


    “我知道。你先抱著天恩,我去把淚痕洗幹淨。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現在都是猜測,還是等大哥迴來,一起攤開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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