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這種忘記與女主角的重要約定的展開啊!!”


    我被這種毫無邏輯的動畫展開氣得大聲叫了起來。


    “為什麽動畫主人公總是聽不到女主角重要的話語,總是察覺不到她的心情的啊,這個遲鈍的家夥!!見到就心頭火起。”


    我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向深夜動畫的錄像發怒的時候,感到背後有冷冷的視線。迴頭一看,隻見小夜美和憂姬用滿是睥睨的眼神看著我。


    “怎麽了嗎?”


    “沒有沒有,隻是看見豬以為自己是獅子地生活著而已。”


    “哈?”


    “嘛,一直都是邊看動畫邊吐嘈的生活真好。”


    哧哧地笑著小夜美,站起來走到廚房去了。


    我對剩下的憂姬,發出了求救的眼神。


    “憂姬不會說我是豬的吧?不會看不起我的吧?”


    “嗯……嗯!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會用看到在夏天放了三天的暫裝生廚餘的三角容器般的眼神看你的。可以的啊哥哥,隻喜歡動畫中的女孩子,保持一直以來的生活態度。”


    “笨蛋,我愛的隻是二次元。今後的一生都隻愛動畫、輕小說和遊戲中的角色……沒錯……今後的一生都會背負著這十字架生存下去的……憂姬……你比小夜美更加殘酷……。


    “不,不要這樣就消沉下去啊。啊啊,否定也好,肯定也好,都會傷到哥哥,那該怎麽辦……”


    “就這種程度是不能真正的傷到我的,快點從動畫什麽的畢業那才能。隻是假裝被傷到了而已,假裝。”


    我靠著沙發的背後,然後伸出頭來,窺看在廚房煮菜的小夜美。


    代替長期海外赴任的雙親,小夜美作為所謂的青梅竹馬將我們家的家事都承包下來了。沒關係,現在小夜美會以為我們隻是在呶呶不休以及看動畫片而已。


    “怎麽了嗎?有讓小夜美聽到就很糟糕的話要說?”


    一瞬間就讀取我的想法的憂姬。


    還真是少見,憂姬很早就迴家了。不能讓這機會溜走。我拉住憂姬的衣袖,跟她咬耳朵。


    說了一下今天的發生的事,逐漸地,憂姬麵部變僵了。


    “——繼能和死者對話的電波小姐之後,又是自殺事件的調查?沒事吧?最近,哥哥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嗎?雖然哥哥偶爾會見到奇怪的東西,但這次也太過異常了。”


    憂姬露出很擔心的表情。


    由於過去的事故而患上重度貧血的憂姬,身體特別的嬌小。在和我對話時必然看到的她的身姿,在露出不安的表情後,感覺更加細小了。


    “我剛進學校不久,因此對自殺事件還不怎麽了解……即便如此,我還好聽到了好多流言。”


    我繼續有一眼沒一眼的偷看著小夜美,小聲地把對話繼續下去。自殺事件已經被小夜美下達了封口令,被聽到的話就糟糕了。


    但是人就是這樣生物,被說了不要做不要看不要了解的話,反而會更想去做去看去了解的。


    “是不要看的戒言吧。打破了話會遭大罪的,世界上神話和童話都是這樣說的。人真是不會學習前車之鑒的生物呢。”


    “雖然是這樣說,憂姬不是也興趣滿滿的嗎?”


    “那當然會在意啊。好不容易和哥哥還有小夜美進了同一所學校,結果卻突然出現了怪事的流言了哦?”


    我也覺得自己真是不謹慎。


    花壇鋪著的青色塑料布、供奉上的花束……以及,神秘的黑發少女。如果沒有看到這些的話,我也不會對自殺事件這麽在意。


    “所謂的有所接點,沒想到是那麽恐怖的事吧?路過事件現場,隻是這樣的話……人是不會在意到那種程度的。”


    “能聽到死者的話語,有說這樣話的家夥在。實際上,我的情況也隻是跟風而已。”


    錄像重放的動畫也放完了,我為了不讓與憂姬的對話被別人聽到。將電視轉到電視台模式去了。


    晚上的新聞節目開始了,新聞主持淡淡地讀著連續路人殺害事件的被害者名單。是附近發生的事。


    “人們最關心的是,事件是謀殺還是自殺呢。然後被‘身邊居然有這樣的事發生’這種黑色誘惑所驅使,因此就引起了流言。這就是所謂的卡裏古拉效應(逆反心理),是人們心理的根幹部分。所以,被求知欲所驅使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憂姬也才剛剛才入學,還沒到一個月。甚至明明還有沒參加部活的人在,而不吉的流言卻擴散到這種程度了。討厭也是正常的。”


    第一學期才過了一半,憂姬甚至連學校都還沒習慣吧。


    然而,憂姬卻能流利地說出自殺事件相關的流言。流言,看來以相當恐怖的速度在傳播著。


    “那麽,我們先來整理一下手頭的信息吧。”


    憂姬從旁邊放著的書包裏拿出一張活頁紙,放在桌子上。


    “一周一次,在固定的星期幾、固定的時段,與之相應的,會有一個人自殺。但是,方法與場所各有不同……是這樣吧?”


    停下了手中的圓珠筆,憂姬露出稍稍困惑的表情,看了我一樣。


    “相同的是星期幾及時間段……大概是黃昏到夜晚的時間段吧。至於自殺方法,要是有屠牛事件或者天狗的傑作一樣的死法的話,那就相當精彩了。”


    “…………”


    一言不發的憂姬盯著圓珠筆。熒光燈照到她雙瞳的那一瞬,反射出妖異的光芒。


    “怎麽了嗎,憂姬?”


    “啊,嗯嗯……明明實際上有人死掉了,卻被說成是天狗的傑作什麽的不是很過分嗎?”


    “流言什麽的,聽已經聽的夠多了。但是真實的程度,卻沒法判斷。一周一次,恐怕自殺都是我們學校的人吧?那麽為什麽,沒有清晰情報泄露出來。通常的話明明是會開全校集會的。”


    “呐,哥哥……”


    憂姬稍稍的低下了頭。因為那動作,有影子落到她臉上了,因而看不到她的表情。


    “前天呢,隔三間屋子的老太太鄰居被發現死去了。一個人生活的,也沒有親屬。是市政府的人偶然發現的。昨天是住在那隔壁的公寓的老爺爺,今天是那隔壁的隔壁……傍晚也是,平常路過的路口也發生了人身事故。附近的人都出事了,知道不?”


    “不,完全不知……”


    “每天都有人理所當然地死去。而所謂的事件,是有人引起了騷動後,才會成為事件的。”


    錯綜複雜的流言,以及止於表麵的真實。


    共同的地方是,不關心。


    我們的心底是這樣想的,不認識的家夥無論死掉多少都毫不在乎。害怕著不慎重地引起騷動把事情弄大的話,會影響升學或者將來的就業。


    經濟不景的狀況嚴重的影響著社會的方方麵麵,已經有這樣的傳聞:由於體罰成為問題的學校,那裏的學生僅僅因為是上那間學校的原因而使得麵試失敗。


    而自殺之類的原本隻是自殺本人的問題,雖然會傳播滑稽可笑的流言,但認真地探究死掉的原因的家夥應該不存在。


    校方也持一樣的態度,現在為了爭奪日益減少的生源,會極力掩蓋掉一切不利形象的情報。


    就這樣,真相就被黑暗所包裹了。


    “大家也真是薄情。明明自己的學校的學生一周就會死去一人,但是就隻有流言傳得瘋狂,而連誰死了都不知道。”


    “…………?”


    憂姬好像對我的話表示不可思議的歪了歪頭。


    “我這邊倒是有傳哪個班級的誰之類的信息。哥哥反而沒聽說過?”


    “沒有,完全沒有。那些話


    聽都沒聽過。”


    “隻是在一年生裏流傳的話,那也太奇怪了。是哪裏把情報隔絕了嗎?哥哥心中有數嗎?每當提起自殺事件流言的話題的時候,就有人把它壓下去之類的……”


    “像說“知道了真相,就會死”這樣的——”


    我向正在做晚飯的小夜美看了過去。


    的確,那家夥知道是誰死了。知情是知情,但是讓我遠離這些情報。


    側著眼,循著我的視線看去的憂姬,露出了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並微微點頭。憂姬僅僅憑我視線的動向,似乎就把握了一切。


    “真奇怪,明明知道內情但就是不願意說出來。扯上關係就會死,真的是……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那家夥有著能毫不在意的痛打別人一頓的毛病,所以在奇怪地方操著心也不無可能。因為詳細的知道內情,所以知道這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被卷進來的話就麻煩了,所以就故意使我遠離。深遠的理由什麽的,是不可能有的——”


    “嗯——不過,這樣的流言會傳播得這樣廣,隻能讓人覺得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知情的人一句不說,校方甚至連事實都不加以承認。哥哥,我的意思是說,大家都在恐懼著什麽。”


    “看你這表情,多半是有眉目了吧。”


    憂姬的聰明伶俐,是我難以望其項背的。恐怕,僅憑這些分散的信息碎片,她已經看到事件的整體外貌了吧。


    “首先我們要清楚地認識到,大家並不相信這是外星人所為……‘一旦深入進去就會死’,卻對這句話深信不疑。越是詳知此事的人,那種深信程度就越強。”


    “你的意思是說,參與調查的人都死了嗎?”


    “目前還不清楚是不是那樣。如果出現了相應的傳聞,哪怕隻是一則,那也相當好判斷。但是,要是有人還在詳細地調查的話,也許會出現呢,這種去取木乃伊結果也變成木乃伊的事(適得其反的事)……”


    “那麽,學校隱瞞這件事是為了什麽?警方那邊應該是通報過了,可是針對這場事件。就連新聞都沒有報道過。”


    之所以流言會不斷地瘋傳,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要是出現自殺不斷的話,媒體上早就日日夜夜地吵個不停了。可是這次的事件中,卻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憂姬將報紙打開,翻到地方新聞的那一頁,滿篇都是現在人心惶惶的連續路人殺害事件,以及責備警方無能的報道。


    而關於自殺事件的報道,哪裏都沒有看到。


    “五人一起自殺……類似的事件也能成為新聞。但是在一年內有3萬自殺者的這個國家裏,國家以及地方新聞欄好像也不會記載這種相關的事。簡單計算的話,一天有82人,要是全部記載的話,版麵不足。”


    “也就是說,果然隻是想多了……?我記得中學的時候班上有2、3個人不上學了,就算聽到討論“他們還好好地活著嗎?”之類的時候也感覺到毫不奇怪。現代社會的病症啊,缺乏對別人的關心,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自殺了的學生,好像會自動當成退學處理。既然不是我們的學生了,那也不用管你有什麽問題了。”


    “喂憂姬,哥哥越來越不想去這間學校上學了。話說迴來,在班會之類的,簡單地說下有學生死掉了之類的不就好了嗎?這樣的話,奇怪的流言也不會傳開了吧?”


    “你的意思是,有不可以說的理由嗎……”


    憂姬的臉又有陰影籠蓋住了。憂姬用力把握住的新聞報紙啪嚓地弄破了。


    “因為這一定……不是自殺吧。”


    憂姬的小唇張開,發出了冰冷的聲音。


    噗通,心髒高聲作響。


    “從一般的角度去想,自殺能持續到這種程度的話是非常奇怪。但是,這不是自殺事件的話,我似乎也能理解校方隱瞞的苦衷了。深入進去就會死。其實可能不是普通的死掉,而是被殺死的。所以誰也不願知道詳細……哎,哥哥?”


    突然迴複自我的憂姬把頭轉向我,露出擔心的表情。


    “啊,不好意思。剛剛正在想別的事情。”


    “唔!真是的,人家正在認真地跟你說話。”


    “有好好地聽著喲,憂姬。不過,你說這是一場殺人事件?”


    “就目前來看的話,這樣想更加自然。這樣一來,小夜美對你說的不要過分深入這件事的忠告也符合邏輯了。如果以此為前提的話,我得出的結論和小夜美的一致了。哥哥,這件事不要怎麽調查比較好。但若真是殺人事件的話……”


    “我才不會那麽簡單就被做掉。就當是出於自衛,對事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比較好,不是嗎?”


    “嗚嗚……可是還是,很擔心哥哥啊!!”


    憂姬眼中稍稍泛出淚花。憂姬的反應帶點做作的演技。小夜美與她……都知道某些內情嗎?


    殺人事件,如果這自殺事件真的是殺人的話,也許很難再從小夜美和憂姬身上套出情報了。這也是抱著“家人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擔心的人們所會做的吧。


    那麽,之後能套出情報的人物就隻有……


    “啊呐……怎麽了?你們怎麽都沉默下來了?”


    在小夜美發出晚餐就緒的信號後,今天偵探們的推理落下了帷幕。


    話雖如此,但是下次應該就不會再開了。


    ***


    耀眼的夕陽光從窗口射了進來。


    放學後我將書包掛在肩上,無所事事地在校內徘徊。就算對沒有加入社團的我來說,也不能說每天都很閑。


    “殺人事件嗎……”


    自那之後,又過了數天。小夜美和憂姬都對這事緘口不言,而且也聽不到新的流言了。


    純粹是由於感興趣而開始對事件進行調查,也早早地陷入了僵局。


    真是令人不舒服的話題。一周一次都會有這學校的人自殺,在此之上不知道是誰在傳播形形色色的滑稽可笑的流言。


    而且,這件神秘的事裏,能感覺到什麽,就像看不見的手一樣的東西,因此對這件事的調查無計可施。


    裏麵有被知道了就很糟糕的東西,所以利用無關的流言像洪水一樣將事實掩蓋了……我是這樣覺得。


    要說怎麽才能接近事件核心的話,也就隻有……去找神秘的學姐了。


    ……嗯?啊呐……貌似手段和目的倒置了。我為什麽會對這場自殺事件變得如此熱衷了啊?記得我的目的好像是想知道學姐是個怎樣的人而已……


    嘛,無所謂了。反正都要去找那個人問話的,那手段和目的就一並解決了吧。


    “一副苦瓜麵呢。看見心情就變壞了。”


    是的,這幾天我每天放學後都在校內轉來轉去,也是因為……


    “喂……上級生向你招唿,竟然打算無視?”


    在尋找那位神秘的學姐——所以……


    “想找的東西啊,為什麽總是在找到不想找的時候就出現的呢?”


    我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迴過頭來,隻見學姐抱著手腕,緊緊的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上。


    “我才不知道,那種事。”


    或許是弄壞了她的心情,神秘的學姐哼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喜歡的反義是討厭……不對,是漠不關心。對你這個笨頭笨腦的下級生,明明我已經如此親切地對待你了,你居然還敢無視我,實在太差勁了。”


    說是親切對待,我怎麽覺得每次見麵都是遭到冷冰冰的對待的呢?


    “幾天前你不是說過,讓我別摻和進來嗎?我還以為我不主動找你的話,你就不會出現了。”


    “嗬嗬,是嗎——你想找的是我?”


    “畢竟我有好多話要問你。不過總是覺得,已經不能很尋常的見到麵了。我們要見麵的話隻能在……比如說那種,有人死去的地方……”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會再見麵的。你也已經對我在意了。而且呢,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放學後可是空閑的很。嗬嗬,而且我這也是恰好看見一隻貌似不錯的玩具,所以就過來撿了。”


    “那也就是說,你是閑得不能再閑了吧。你……不會是,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吧?”


    說完這句話後,嚓啦一聲,感覺空間出現了龜裂。學姐捉住了我的手,肩膀哆嗦哆嗦地抖著。


    “這是我畢生的請求!!手指給我掰一下!!掰斷兩根就行。”


    “誰要聽你的!!我剛才弄斷的也不是手指,而隻是話題而已。”


    “你這個人真的很失禮。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是那樣子了。”


    學姐猛地甩開了剛才還緊握著的我的手,與此同時,她鼓起了腮。


    “抱歉抱歉,因為看你不像是那種擅於與人打交道的女生,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呐。”


    “我並不否定。實際上,我的確不擅於和人打交道。也就是說,你來找我這個沒有朋友的人隻是想愚弄我嗎?鄙視別人,來滿足自己小得可憐的自尊嗎?哼哼,明明隻是頭豬,居然敢如此傲慢。”


    “還是一如既往的ドs呢。我這邊才沒這個閑。我想問你的是——”


    “要我來,猜一猜嗎?”


    她勾起嘴角,露出微笑。午後西斜的陽光柔柔的射進來,為學姐的微笑比起初次見麵的時候,增添了少許溫暖的感覺。


    “省掉我說話的功夫了,那就像以往一樣吧。”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被學姐的特殊能力讀懂表情。……而這次被讀了之後,學姐一下子沉下臉了。


    “我說你啊……”


    聲調低得與先前截然不同。


    “你的好奇心倍於常人,對多餘的事情也很關注。這些我都很清楚。可是呢,這次的事件既不是試膽大會也不是偵探遊戲,實際上已經有人死了。這你懂嗎?”


    “想解決事件什麽的,我一點都沒有想過。但是要自衛的話,也要知道一定程度的情報吧?因此想是不是能從你那知道一點東西。”


    “用於自衛的知識呢……又不會出現頭戴曲棍球麵具的殺人狂,這場事件隻是單純的自殺喲。說不定那些多餘的知識,反而會叩響死亡的扳機。所以,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都不願意說出來……這一點,你理解了嗎?”


    “完全不明白。就因為我不知內情,才會不知道怎麽判斷啊!!你這家夥怎麽總是說的拐彎抹角的啊!!”


    怎麽說好呢,我想說的終於說出來了。她口中說出的每件事情,都是繞來繞去的。正是這樣,我才會完全不明就裏,感到事情神秘莫測。


    “跟上級生說話你居然還一口一個你這家夥的,真是失禮。我也是有名字的——”


    在我覺得她的怒點有點不對的時候,她突然間愣住了。


    “……怎麽了嗎?你的名字是什麽?”


    “……才不告訴你。”


    “你就這麽討厭被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嘛,名字是什麽的根本就沒關係吧。”


    “不不不,這非常非常的重要,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


    她又再抱起了手,口像貝殼一樣閉上了。


    賭氣般用背撞了一下牆,那衝擊“啪”的一聲使得教室門都咯吱咯吱作響了。


    她背靠著的是空教室的牆壁,迴想下,才察覺是在路過這個教室的時候被招唿了。剛才,我一直都在這個教室裏嗎?


    但是現在,有比這個更需優先確認的東西在。


    “所——以——,告——訴——我——你——的——名!!”


    “吵死了!!閉嘴!!”


    被大聲地打斷了。然後從傾斜的太陽照射著的走廊傳來了鳥歸巢的叫聲。


    “……對不起。也是的,強硬地要你說是不對的。”


    我表示出沮喪的態度,她不知為何開始慌張起來。


    “名,名字以外的……你說的話我可以稍稍的聽一下。”


    莫非隻是表麵傲傲的,其實實際上卻是很會照顧人的好人?


    “我,小學的時候是飼養委員。所以現在我覺得自己是不是要給你我照料豬時,豬的待遇會比較好。”


    啊啊,錯的離譜……


    “不想讓人知道你的事,你這家夥真是自意識過剩。你是那種害怕照相機會攝走魂魄而逃跑的類型啊?”


    “要說是哪種類型的話,是會在照相機前擺相同臉孔的那種。那些會留下來的東西,才不想有奇怪記錄被保存下來。所以每次每次都會擺出相同的姿勢、表情……然後是角度,做出就像用蠟固定了的相同臉孔。能讓他人多少增加自己是這樣的人的認識,所以……不,是想保存自己自身最高的狀態。嗬嗬,所謂魂魄會被攝走,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個人,簡直……


    她繞著圈子說話,而且是無意義的離題,使得我愣住了。看到我這樣子,她哧哧地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人啊,會馬上忘掉對自己不利的事。比起看到自己映在鏡子的臉,看見照片上拍到自己的臉更容易失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照片呢,會一直留下來。因此在那裏,就算想將自己的記憶竄改掉,也沒有空白了。”


    “真是隻會煩惱些麻煩的事,你啊。更加的順著本能生活下來的話,會更快樂的。”


    “是嗎……那你就這樣,沒有任何憂慮的生活下去就好了。豬呢,在吃飯的事情上集中精神就行了。”


    嗚哇……這家夥想法好陰沉……


    注意到我的想法後,她露出了怒上心頭的表情。


    “我——沒錯……就是這樣陰沉的。”


    還以為一定會被踢飛。對瞬間陷入沮喪的她,我不知道該怎麽把這話題接下去。


    “有點陰沉不也是很好嗎?不用顧慮別人的心情而說些恭維話。勉強自己表現出開朗,會很累的。”


    “我啊……有點討厭自己。你呢,是怎樣?”


    “討厭自己的事,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是嗎……正直真是件好事。我在別人麵前的時候,一直像在照相機前一樣緊張,做作著。每天每天都擔心著是不是有人在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啊。”


    “我知道你陰沉了,不過在這種時候還是露出自我吧。不斷地做球潮蟲,想變成丸子嗎?”


    “從現在開始,不叫你豬了,叫你蟲子好了。區區蟲子,想和我說話,還早了一百萬年——”


    “蟲子什麽的還是有點……叫豬的話就至高無上愉悅了。”


    哈、她大大地歎了口氣,無視我將話繼續了下去。


    “……自己打算進行合理的、不徒勞的行動,但是從旁人看來是進行著令人厭惡的儀式般的行動。其他人僅僅說了一句話,自己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對於我來說一定是,詛咒是引起行動的原動力。說到詛咒,馬上就是星期三了呢……嗬嗬,真的好期待。”


    “呐,自殺事件為什麽會是一周一次的呢?是像你說的那樣,詛咒嗎?”


    “誰知道。向那些死掉的人問不就好了嘛。”


    “假如這事件有犯人的話,這不是做了非常愚蠢的事嗎?這樣做,簡直不就是在說這事件有犯人。”


    “那麽說的話,一定是想有人來阻止吧?這是詛咒喲,死神吃飽之前……會不斷地吃掉生祭。”


    “是這樣啊,我覺得你是更有常識的人。詛咒什麽的,簡直開玩笑。”


    徐徐落下太陽的光。走廊,已經被紫色的暗黑所覆蓋。


    為什麽我會如此的焦躁呢?


    “人呢,會因為一點點的契機就發狂。然而呢,所謂的社會會將契機的部分當成焦點,不斷地責備發狂的人。契機就是一種詛咒喲……所以,學校也好,警察也好,都沒辦法阻止自殺。”


    “要我相信這個,不可能。”


    “你也被人,要求著承擔責任呢。然而,我是相信著的。你也會有,詛咒烙印在你眼裏的時候——”


    我低下頭,沉默著。


    “給你帶來了不愉快的心情,我表示抱歉。但是呢,所謂自殺事件,就是這樣異質的東西。隻有這個是希望你要首先理解——”


    “改天,你要給我說真話。我啊,不從你口中直接聽到的話,心裏就不痛快。”


    她哧地微笑了。


    “我說你啊——就算不找什麽理由,我也會好好地聽你說話的。不過,如果你一定要找一個見麵的理由,這次我就隨了你的意。對你來說,那樣的話也更容易見到我吧?”


    就如同她能讀懂我的神情一樣,我也變得能讀懂她的表情了。


    該怎麽說呢……這應該是我和她相遇之後,自己變化最大的地方了。


    “沒錯 ,身為人類,你也多少成長了一些。別人口中的話,不可以照字麵意思全盤接收。一個人在說話的時候,其發言的意義要怎麽解釋才好,答案就在他身上的某處所表現出來的東西上。”


    “我總是覺得你在繞圈子說話。你每次說及到重要的東西,就會用我聽不懂的話來混過去。你的話,我聽不懂……所以,怎麽說好呢……每次分別,就會想再見一次……”


    “嗬嗬,我好高興。看來你是有留心注意的人呢。口中說出的話以外的信息,你也傳遞給我了呢。我得感謝我們人類臉部有50多種肌肉……不管怎麽說——”


    “呐,我們下次還是,普通地——”


    話到嘴邊的瞬間,她的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唇。


    “後續的事,還是留到下次吧。”


    太陽落下了,渲染著走廊的紫光也消失了。


    她利落的轉過身子,長發飄動的離去了。 我的嘴唇上,還留著她的溫暖。


    ***


    夜晚結束了,如果明天一直都是夜晚的話應該怎麽辦,我一直都擔心著這個問題。


    但是世界是不會給你擔心這個的空閑的,每次睡醒了早晨就會來到。


    來到的早晨也是形形色色的,比如說,發現小夜美狠狠地打飛的門停在差點砸壞頭的位置上之類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每次你來叫醒我,我的壽命就得縮短一點!!”


    踢倒原本刺在枕頭上的門,我若無其事地向小夜美發出了抗議。


    呆呆地看著伸出的右手,小夜美沉思著。


    “隻是輕輕地推了下門……居然弄壞了啊。”


    “怎麽說呢,在發出咚一聲或者說是啪一聲之前,門就飛過來了。輕輕一推居然連音速都超越了,這怎麽可能。”


    “抱歉抱歉,不過你看,比起以往早了很多把你叫起來了,不是很好嗎?”


    “不,如果本能沒有響起警鍾,頭已經被砸壞了……”


    小夜美無視我的抗議,走向了窗邊,然後嘩地拉開了窗簾。


    “真是好天氣。曬被子的絕佳早晨。”


    拿起手邊的鬧鍾一看,時間停在7點過一點。


    比起以往早了30分鍾。明明才剛剛拿去修好的,馬上就陷入機能停止的可憐鬧鍾。


    小夜美把刺進床的門拿開,然後拿起被子。


    “時雨去把門修好。我去曬被子。”


    小夜美雙手抱著忽地變成塊狀的被子,然後靈巧的打開窗子走向陽台。有點潮濕的空氣流動著,五月末的暖氣注入室內。風吹動新綠的芽,帶來清爽的味道引得鼻子癢癢的。


    “嗯——晴朗晴朗。這樣看來,晚上能睡個好覺。”


    小夜美邊發出感歎的聲音,邊將被子投向晾衣杆。


    緊接著啪的一聲,晾衣杆完全斷成2段。鋼鐵製的支架也毫無懸念的折斷了……真是可怕的女孩子……


    我拍了拍小夜美的肩,靜靜地搖了搖頭。


    “呐、呐……房間裏傳來非常厲害的聲音,沒關係吧……?”


    從走廊傳來了小小的聲音。妹妹憂姬從壞掉的門邊露出頭來擔心地窺看我們這邊。


    “憂姬醬醬醬醬啊。門之後,連晾衣杆都弄壞了啊啊啊啊啊。怎麽辦啊……”


    一瞬間想說把被子放在陽台的圍欄上曬就好,但我把這話吞迴肚子了。害怕連圍欄都會被弄壞。


    憂姬慢吞吞地把繩子束拿出來了。


    “之前不是弄壞過晾衣杆嗎?那時備用的晾衣繩還在。”


    “謝,謝謝……但是不行,這繩子不夠長。”


    以前小夜美把晾衣杆弄壞的時候,是用晾衣繩代替的。


    但是,之後想把繩子收起來的時候,發現繩結打得太死解不開,沒有辦法就剪斷了。因為這個原因,繩子不夠長了。


    憂姬再次離開房間,這次把更短的晾衣繩拿過來了。


    “喂憂姬,把更短的拿過來幹什麽?完全不夠長的啊。”


    “沒關係沒關係,繩子和繩子的末端打個結的話,鏘!!長的一條繩子就做好了(音符)”


    小夜美得意洋洋的,將打得看不出結的繩子顯現出來。結打得很緊,掛上了被子也不會被解開。我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夜美哼哼地鼻子翹起來了。


    “我和憂姬醬以前有參過女童子軍哦,在那裏學到了很多的打結方法。例如king of konts、避難用繩索、反方向才能解開的繩結之類的都能結出來呢。”


    女童子軍啊,是這家夥小學時的事了。是憂姬遇到事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憂姬並沒有抱病造成的貧血,和小夜美一起快活的玩著。


    “呀,真的好懷念—,那時曾經試過窩在時雨家裏不停地打遊戲。明明那時也有和我、憂姬醬好好地在外麵玩的。是嗎?憂姬醬……啊呐?憂姬醬去哪裏了?”


    小夜美在房間裏東張西望地找憂姬。


    是的,這家夥看了停了的鬧鍾的時間。也就是說,時間搞錯了。


    “憂姬的話早就去學校了。”


    小夜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後發出了驚人的絕望叫聲。


    ***


    午後灼熱的陽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


    光在走廊上匯聚成一個個四邊形,稀稀疏疏地延伸到遠方。我和小夜美避讓著那些光斑向前走著。


    “話說綿羊這種動物啊,很可愛吧。毛茸茸的,就算是一次也好,我好想把它們湊在一起當床用。羊兒們一邊咩咩地歡叫著,一邊帶我去各種各樣的地方。躺著就能到處移動哦。你不覺得這是最棒最方便最可愛的床嗎?啊,不是因為bed與pet構成雙關語而想到的。”


    “是啊是啊,如果能順便早上把我運到學校就好了 。”


    “如果時間上來的及的話,可以啊。不,你說的話題要打住。對於羊床,時雨怎麽看?”


    “我是羊駝派的。”


    右手的食指起了毛刺,正因拔不起來而有點惱,因而我隨意地附和了。


    “呃……那些會吐口水的哦?這樣也可以?”


    “那可以讓羊駝結成圓陣,把它們一窩蜂地趕到討厭的人的家裏。躺著就可以噴對方一臉,實在方便極了。”(羊駝alp


    aca在日語裏的發音與“某個笨蛋”相近)


    “要是也能對時雨最喜歡的二次元角色吐口水就好了……”


    “你是知道我在拿什麽當成相關語還故意這樣說的嗎,小夜美?”


    “怎麽可能知道啊。話說,我還想把剛才的對話從腦袋裏刪除掉。”


    小夜美突然無力地垂下肩膀。然後用手拍拍額頭,再嗖嗖地搖頭。


    “也對啊,位置相反的話就好了,如果能被二次元角色吐口水,而且是一邊用蔑視的眼神看著一邊——”


    咚,伴隨著一聲巨響,小夜美身旁的水泥支柱爆裂了。


    恐怕是小夜美的拳頭使它爆裂的。吧嗒吧嗒四散而落的沙塵中,小夜美的臉透了出來,臉上暴了幾條青筋,眼神猶如沼底一樣死滯。


    “要我用……蔑視的眼光再蔑視蔑視你嗎?”


    “不了,剛才的已經足夠了。”


    對我說來說,如果被女生踢、蔑視的話,不如說是福利,但是由小夜美來做的話,除了住院或舉行自己的葬禮之外,別無其他選擇。


    話說迴來,破壞了牆壁實在是不妙。說是空手造成的大概誰也不會相信,因此我抓住小夜美的手準備迅速從現場離開了。


    正在這時,筆直延伸的走廊前方,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長長伸展的頭發以及深紅的眼瞳,沒錯……就是那個神秘的學姐,竟然被朋友包圍著走在一起。不過仔細想想,對方既然和我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比起她擁有朋友,還是我和她之前從來沒見過麵這事更加不可思議。


    看見她開朗地和周圍的同伴談笑的身影,我頓時有點迷惑了。


    她那種性格,居然會有朋友。而且,居然是在那個圈子的中心,真的讓人無法相信。


    要形容她的話應該是喜歡陰濕的地方、被人們所隔絕,對其他人的幸福給予詛咒的人。


    這種性格的人就算是再怎麽小心翼翼,也不可能過著微笑不絕、有著爽朗朋友的學生生活。


    是在裝乖嗎?或者是用刀子抵住旁邊走著的朋友的腹部威脅她?還是每月都會給朋友費?


    不,應該不止一個可能,而是上述的全部都有可能。


    甚至可能是抓著對方的弱點威脅,那樣也不行的話,就誘拐對方的家人,威脅對方如果不想家人受到傷害的話就跟我做朋友。


    我的心中被混亂的違和感所覆蓋。遠遠望去,她的身影非常明朗,光芒四射。與“被夜晚的黑暗以及人類的死亡所纏繞的少女”的印象相差太遠,簡直像明亮的太陽一樣。


    為了證實這違和感的真麵目,所以,我下定決心了去求證了。


    “呐,小夜美,你認識三年級的人嗎?”


    “嗯,因為社團活動而見過麵的話,多少都會記得。不過是文科部的人我倒是一個都不認識。”


    “那麽,那邊那個長頭發的,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我指向學姐的背影,但她很快的就消失在梯間了。


    “黑頭發的那個?黑長直的三年生的話,是學生會長大人哦。”


    隔了這麽遠的距離,還能根據背影瞬間判斷任務,真不愧是小夜美。


    “啊,不過,是前學生會長大人了。她的任期在這個月月初就滿了。時雨,那個人在致卸任詞的時候你完全沒聽啊……”


    這是個名人哦,為什麽那樣的人你都不認識——包含這樣意思的冷冰冰的視線,從小夜美那傳了過來。


    “這沒辦法的啊,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那麽,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嘿嘿……小夜美一臉的壞笑,就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小狗一樣。


    “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什麽——?時雨君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嗎?喜歡那樣的?”


    因為我很少提出動畫角色或者聲優之外的女性話題,小夜美興趣滿滿的纏了上來。


    “喂喂~,快點說真話啦~小夜美姐姐會做你的諮詢大師的哦~”


    小夜美的眼睛發出了好奇心滿滿的光芒。


    好像誤解為走光報告以外能讓三次元女感興趣的戀愛話題了。真不該問這家夥的……我已經後悔得無以複加。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不是會有遇見一個長得很像自己熟人的人,但仔細一看其實不是的事嗎?”


    實際上,學姐那麽開朗地談笑風生,我是完全不能想像到的。不,也許她一旦開朗地笑起來的話就會變成那樣子了吧,就像剛才那學姐的樣子。


    但是,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認錯人了?


    “嗯,我一定是認錯人了!!就這樣定了,我現在就這樣決定了。好了,迴教室了。”


    “呃~~~~!!等下啦,給我說清楚點嘛——!!”


    被適度無視的小夜美,在身後撒起嬌來。假裝不在意後麵緊緊抓著我襯衫的小夜美,我拉著她從那裏離開了。


    “……我也,是不是也應該把頭發留長比較好——?”


    最後的這句話,我選擇了沒聽見。


    ***


    那真的是認錯人了嗎?外觀如此相像的人,在世上會存在兩個?


    我望向教室的窗外,迴想她之前的樣子。


    要認為是同一個人的話……那纏繞在她們身上的氣場,也太過不同了。


    “呐——呐——呐——”


    坐在我正後方座位上的小夜美,不停地戳著我的後背。我不耐煩地把臉轉過去,閉著嘴。


    “和小夜美我好好談談啦—”


    “那是不可能的。”


    “不要那麽說嘛—有洗衣粉附送哦 ,啊,還有棒球賽門票送哦。”


    “你是推銷報紙的啊……”


    “時雨,我啊,並不是要你從頭到尾的說出來。就說說之前傍晚的事就好,好嗎?”


    果然。


    小夜美對我常常跟那個電波女見麵的事有所察覺了。現在想問出我們的關係,再添油加醋一番,然後打算在同伴那裏笑話我們。


    就算口裂開了也不說出來,我是這樣決定的。


    “啊,對了對了,時雨。剛才你不是說想知道名字嗎?如果你能把和學生會長大人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我的話——,我搜集到的有關她的各種情報,告訴你也不是不行哦。”


    我心動了。但是,現在承認了自己對學生會長有一點點的注意的話,那有可能今後每天都被小夜美當成玩具的了。


    提案非常誘人,但是如果不慎重的話恐怕以後五年都要做牛做馬了……


    “啊—啊,‘隻能看著深夜美少女動畫,今後一生都交不到女朋友,如果那時和學生會長大人處好關係的話……’明明時雨發出那樣感歎的人生就可能會改變哦。喂,原來是在害怕將來我雞婆你啊。沒關係,我不會那樣子做的。”


    “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隻是認識而已。不要誤解了,那部分。”


    “好啊,那麽告訴我不也沒什麽關係了啦。”


    沒錯,仔細想一想,我和那個女的關係也僅僅是認識而已。就算是現在,我們的關係也不特殊。


    “我理解,我理解你哦時雨!!不用再東瞞西瞞了喲。想和那個學姐說話的心情,小夜美姐姐我可是很——理解的。學生會長大人很溫柔的,就算看到時雨看動畫的身影猶如豬貪吃餌食一般,也會好好地把你當成人類的。啊,不過時雨好像是更喜歡被叫成豬。”


    “叫人豬也是有不同的方法的,除了冷冰冰的蔑視我叫我豬的做法之外,我可是不喜歡的哦。”


    “那種瑣碎的小事,怎麽都好——學生會長大人在男生之中也很有人氣~她的可愛可是遠近馳名的呢!!”


    ……什麽?小夜美說了一句我無法理解的話,於是我試圖去理解它。


    “開什麽玩笑,那種人,很可愛?”


    退一百步來講,說她漂亮的話還可以理解,可愛就完全無法接受了。


    “欸——!? 喂,時雨……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


    貌似小夜美將我的發言理解為“顏麵偏差值不足”了。毫無必要的誤解。


    “等一下!!看來我們之間的認識有點偏差。”


    “我才不等……時雨,太差勁了。”


    小夜美也蔑視我了。


    “搞錯了搞錯了!!說她漂亮我還可以理解,但是要說是可愛的話肯定是搞錯了。”


    沒錯,從她身上隻能嗅到死亡的氣味。是個比起五彩繽紛的花朵,在脖子上圍條毒蛇更為相稱的電波女。


    為什麽這樣的人居然會有人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她。難道小夜美,以及世上的男生都是有眼無珠的嗎?


    “啊啊,那可能是因為你沒和她說過話吧。雖然看上去有點難以接近,但是相處一下就知道是個超級可愛的人哦。”


    仔細觀察我露出的驚訝表情不是假裝後,小夜美馬上補上一句。


    “——那麽怎樣?要去見她嗎?”


    我已經被弄得半信半疑了,最後我輸在想知道她的真麵目的誘惑之下,對要去見她的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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