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門突然向前移步,對著少婦的玉堂穴一戳,少婦登時動彈不得。龍天門嘿嘿淫笑,抓起少婦的肩膀,拽到自己的懷中。小孩見娘親被龍天門抓走,急喊:“放開我娘親,放開我娘親。”然後竄到龍天門跟前,個頭隻到了龍天門的大腿,掄起小拳頭對著龍天門的大腿邊哭邊打。龍天門易煩躁,抬腳一踢,小孩兒登時被踢出一丈之外。少婦被封閉了穴道,無法動彈,看到自己的兒子被龍天門一腳踢出,自然是心痛到極點,兩行熱淚滾滾而落。柳江韜自己也剩下半條命,還頂著疼痛罵道:“龍天門,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欺負這娘倆,算不上英雄好漢,有種對我來。”


    龍天門一手摟著少婦,一手舉刀指著柳江韜,嬉笑說道:“我龍天門從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這娘們,不急,等我拋棄他的時候,你再去撿迴來,不過到那時,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去享用。”


    柳江韜聞言,一股怒氣從胸腔中急竄而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起身,將手中僅剩的三節鞭子,猛然擲出。這是龍天門始料不及的,三節鞭子恰好擊中了龍天門的額頭,登時頭破血流。龍天門怒火中燒,舉刀便朝著柳江韜的咽喉刺下,柳江韜隨即斃命倒地。餘下眾人見龍天門受傷,急忙下馬紛紛跑來給龍天門擦拭傷口,然後止血。


    就在他們手忙腳亂之際,遠處突然傳來叮叮當當的銅鈴聲。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不遠處兩匹馬緩緩走來,一黑一白,騎馬之人一男一女,男的騎黑馬,女的騎白馬。他們不緊不慢的走到龍天門等人麵前,勒住馬韁。隻見兩匹馬毛色發光,白的膘肥體壯,一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宛如披著一身銀絲。黑馬黑得發亮,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極具靈性,前蹄蹭地矯健有力,令人歎服。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這倆人身上。


    男的約莫四十歲,氣宇軒昂,目光炯炯的盯著眼前十多人,拱手問道:“各位是不是黃龍幫的人?”


    隻見一人應道:“我們便是黃龍幫的人。”


    那女雖然也有四十光景,卻見彎眉大眼,臉色白中帶紅,長發盤在腦門上,中間插著一根金簪,閃閃發亮,風韻不弱年輕女子。她眼光掠過眾人,見一位少婦一動不動,一雙盈著淚水的眼睛似乎在向她求救。那女的視線一斜,發現遠處一個小孩趴在地麵上,一動也不動,覺得奇怪,縱身躍起,從馬背上飛起,掠過眾人頭頂,猶如一陣疾風,電轉間已然到了小孩身邊。黃龍幫的人見女子輕功了得,不由起了一絲敬畏。那女子把小孩扶起,見小孩氣息極其微弱,像是受了重傷。她隨即轉向那男的說道:“天哥,這小孩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若不救治,恐將斃命。”少婦雖然被封閉了穴道,但感官已然存在,一聽自己的孩子受了嚴重的內傷,兩行熱淚急滾而下。


    那女的將小孩解開小孩的衣服,露出胸膛,然後右掌按住小孩的膻中穴,然後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小孩體內。少刻,見小孩突然渾身顫抖,然後吐出了一口黑黑的淤血,緩緩的睜開眼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女的將小孩抱起,走到黃龍幫眾人麵前,說道:“誰是龍天門龍幫主。”


    龍天門此時額頭上的血已經止住,手持三環雁翎刀道:“我便是龍天門,看閣下的裝扮,所騎黑白雙馬來看,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便是虞山雙傑。”


    男的點點頭道:“正是,我叫虞天竹,這是我的師妹虞天苗。”


    虞天苗抱著剛剛轉醒的小孩兒道:“柳江韜是你們殺的?”


    龍天門不屑道:“正是。”


    虞天苗眉頭一皺道:“這對母女是不是柳江韜的內人和兒子?”


    龍天門略微遲疑道:“應該不是。”


    虞天苗又問:“看來這對母子是無辜的,你是看中了這孩子母親的美色,故才下毒手。”


    龍天門嘿嘿笑了幾聲道:“是又怎麽樣?本幫主可沒有逐一迴答你問題的義務。”


    虞天苗點點頭,低聲說道:“好,很好。”話音剛落,虞天苗身形一晃,隻聽見啪啪兩聲,龍天門雙頰火辣辣的疼痛,待到定神,虞天苗已在原處,手中依然抱著一個小孩,卻見身邊多了一位少婦。誰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卻見龍天門雙頰紅腫,嘴角流血。眾人皆都十分吃驚,沒想到就在眨眼睛,不但抽了龍天門兩巴掌,而且還電轉間奪走了那位少婦,武功之高,確實難以想象。


    龍天門無緣無故被抽了兩巴掌,到手的女人也被奪了去,登時惱怒起來,舉刀便砍。龍天門來勢洶洶,虞天苗盡管自己已經無法施展手腳,依然毫無懼色。眼見三環雁翎刀已經到了瞬間到了麵前,卻聽見鐺的一聲,三環雁翎刀被一把薄劍格擋,卻是虞天竹所為。忽然長劍如遊蛇一般,卷住三環雁翎刀。龍天門意識到對方正要奪刀,隨即施展虹吸魔功,想將對方的內力引出推迴。沒想到虞天竹根本沒有運動內勁出來,卻見他薄劍一抖,一股巨大的絞力從薄劍傳來。龍天門手腕一陣酸麻,急忙鬆手,若再稍遲手腕即被絞斷。三環雁翎刀被薄劍拽飛至半空,墜落之時恰好落在虞天竹手中。


    虞天竹拿著龍天門的三環雁翎刀從上至下看了一遍,讚道:“真是一把好刀。”龍天門見三環雁翎刀被對方輕易奪取,對方武功遠遠高於自己,不由一凜,顫然道:“虞兄使得可是名震江北的遊蛇劍法?”


    虞天竹道:“失禮了,素問龍兄的虹吸魔功威力強大,今日一間果然名不虛傳。”


    虞天竹和龍天門交手之時,早就知道對方一定會用虹吸魔功對付他,所以在對方施展虹吸魔功之時,虞天竹先是封閉了自己少澤、關衝、商陽三穴,利用蠻勁與之相抗,待到對方吸引不到對方內力之時,無法引推,稍有遲疑,虞天竹便將內力釋放出來,瞬間奪取了對方的兵器。


    龍天門知道自己的虹吸魔功奈何不了他,又聽對方謬讚,在他看來便是一種侮辱,哼了一聲說道:“虞天竹,我今日是奉命行事,你今天到此尋我麻煩,難道不怕漢王怪罪。”


    虞天竹笑道:“我虞天竹行走江湖,向來是不管官場之事,今天找你與柳江韜無關,而是另有它事。”


    龍天門聞言,暗忖:“我與虞山雙傑向來毫無瓜葛,他卻說找我有事,到底是何事?”便問:“黃龍幫跟虞兄向來沒有過節,不知你找我是為何事?”


    虞天苗插話道:“龍幫主說跟我師兄無過節,是記性太差一時忘了,還是故意裝傻。”


    龍天門道:“虞姑娘此話怎講?”


    虞天苗道:“那我就給你點提醒。臨安金刀會沈發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龍天門一聽金刀會登時一顫,記憶一下子迴到一年前的中秋節。那時恰好是金刀會沈發金盆洗手之日,眾多江湖人物受邀前去臨安參加沈發的退隱大會。龍天門卻沒在受邀之列,堂堂的黃龍幫怎麽說也算是江湖上人人知曉的大幫派,沈發沒有邀請他們,自然是看不起黃龍幫。龍天門便在沒有受邀的情況下,親自帶上黃龍幫十三鷹前去臨安,說是去參加沈發的退隱大會,不如說去砸場子。


    當眾多江湖英雄紛紛到場之後,沈發招待眾位英雄就坐,待到吉時將至時,突然外麵傳來一聲狂笑,龍天門帶著手下十三鷹疾步走入大門,沈發一見是黃龍幫的人來了,不由嘀咕起來:“我可沒有邀請黃龍幫,怎麽他們不請自來。”但既然來者是客,也沒有不接待之禮。便離開座位迎了上去,拱手說道:“龍幫主今天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來來來,我叫下人為黃龍幫各位英雄準備座位。”


    龍天門不屑道:“今日是沈堂主金盆洗手之日,我堂堂黃龍幫怎麽可以不來捧場。”


    沈發笑道:“對對對,龍幫主所言極是。”


    這時下人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張太師椅。


    沈發道:“請龍幫主移步。”


    龍天門連應都不應一聲,便走到太師椅上坐了下去,黃龍幫十三鷹緊跟在他後麵。眾人見龍天門甚是無禮,紛紛低聲議論。沈發覺得今天是自己退出江湖的日子,本就不希望多事,也就不去計較龍天門的無禮了。他轉身走迴高台上的座位,目視群雄,然後對著身邊的司儀說道:“開始。”


    司儀站在一側高聲喊道:“吉時已到,退隱大會開始。”


    金刀會一位弟子點了一捆長香,沈發下了座位,門下四位弟子也跟著過去,這四人便是金刀會的金刀四友,他們都是沈發最得意的弟子。沈發接過幾柱長香,金刀四友也紛紛拿過幾柱長香。沈發帶頭走到金刀會祖師爺像前跪拜,金刀四友也紛紛下跪獻拜。三拜之後,沈發率先起身,將長香插到香爐上,金刀四友也緊隨其後。跪拜儀式完成後,兩位金刀會的弟子抬來一個金色的架子,上麵擺放著一個金盆,他們將架子放到大廳的正中央。


    這時見司儀喊道:“金盆洗手儀式開始。”


    沈發緩步過去,卷起袖子,雙手伸入金盆之中,慢洗片刻,將雙手拿出,門下弟子送來一條毛巾,沈發拿過毛巾擦拭一番後,將毛巾放迴去,這時弟子將架子抬來下去。沈發轉身走上高台,坐會椅上,然後說道:“各位,今天是沈某人退出江湖之日,以後本人對江湖一切恩怨不再有任何瓜葛。今天有幸請到各路英雄,沈謀在此謝過,大家乘興而來,自然也要興盛而歸,我在後院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酒菜,大家今天就摒棄一切門戶之見,盡興喝個痛快。”


    “好一個摒棄門戶之見。”突然有人喊道。聲音在大廳內迴蕩。四下登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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