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黃天奇的心裏又穩了一些,隻要肥羊不現身,白世喜就拿不住他的把柄。但很快他就不這麽以為了。


    就在王三和小趙被抓起來之後,白世喜看黃天奇的臉色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鎮定,完全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難道還真跟黃天奇無關?


    不可能!


    或許是黃天奇還有什麽招?也或許是認定他不敢將黃天奇怎麽樣?


    很快,向士龍給白世喜支援的一個加強連的士兵火速趕到,連長董大勇向白世喜報道,白世喜當即大施號令,命令將監獄值班看門的人都一起控製起來,然後去調監控。


    調監控?


    黃天奇根本就無需擔心,他知道肥羊的計劃裏,有破壞所有的監控。果不其然,當李誌龍和白世喜等一行人去查看監控的時候,發現監獄內部的所有監控都壞了,但當時李誌龍讓白世喜所有人都留在了監控室的外邊,他一個人進去看的。


    李誌龍在總控室看到了被人為破壞的痕跡,然後出來向白世喜匯報了。白世喜皺了皺眉頭,似自言自語說了句:“監控被毀了,看來還真是早有準備啊。”


    黃天奇暗自得意,沒有監控一切都是浮雲,而李誌龍隻是淡然一笑,他想要找線索的話,會有一萬個點可以著手,就算沒有監控又怎樣?他對白世喜說了句:“主席不用擔心,看我的。”


    白世喜問:“你怎麽辦?”


    李誌龍說:“我現在需要一個刑偵用的高清相機,把屋子的地麵拍攝下來,監控雖然毀掉了,但是毀掉監控的人會在地麵上留下腳印,而且這個腳印必定是監獄內部的人,到時候隻要把腳印分辨出來,穿的什麽鞋子,鞋碼多大,就能把這個毀掉監控,與燕大川案件有關的內鬼給找出來。


    當然,這也沒什麽,因為這個內鬼可能隻是一個小角色,他隻是接受了另外一個小角色的命令,他不可能知道這個真正在背後發號施令殺燕大川的人,而中間那個傳話的人可能已經躲了,找不到已經躲掉的夾在中間的這個人,案子似乎撲朔迷離,沒有頭緒。但也沒關係。毀掉監控的人雖然夠聰明,還知道毀掉監控,他們在監獄裏做什麽,以及他的資料都會無法求證。可能他忘記了,除了監獄裏麵,在監獄外麵還有與監獄無關的政府交通路段監控,哪一輛車進了監獄,或者在監獄外麵停留了,在什麽時間段,外麵那些監控肯定都會記錄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主席你現在隻要做一件事情就行。”


    白世喜問:“什麽事?”


    李誌龍說:“除了你以外,讓隨行的所有人都馬上關掉手機,不準與外界通話,然後讓心腹留守這裏,然後咱們趕去交通從監控處調監獄這一路段的監控錄像。看看有什麽車子或者什麽人在燕大川事件的前後出現在這裏。監獄四周的監控都要調,某些人可能不在前麵出現,從後麵或者側麵出現也難說的!而


    需要都關掉手機的原因是,怕有人悄悄打電話出去,讓交警大隊那裏又製造一個巧合,把這邊的監控故障刪除。”


    黃天奇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一下子就無法淡定了,如果讓王三他們交代肥羊,大概還隻能說是一個什麽什麽樣特征的人,靠這些特征去找,完全是扯淡的事情,但如果從監獄外麵的監控停下的車子的車牌號上來查,一下子就能把肥羊給找出來;而且,他還從監獄的側麵潛伏過監獄,他當時怎麽就沒有想到除了監獄內部有監控,在監獄的外麵還有交通管製以及治安管製的監控係統呢?


    真是關雲長好漢一輩子,大意一時失荊州!


    從李誌龍那架勢,矛頭直指向他,而且,這本來就是一件雙方都各自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把他從後麵揪出來,已經完全不是什麽問題。


    關鍵的問題是,白世喜在出什麽牌?


    他再翻臉不認人,難道他不記得是他下的命令擊殺唐雲豪,並且布局逼李誌龍無法選擇,投入資本黨門下?在這件事情上,白世喜和他黃天奇才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就真能那麽淡定的跟李誌龍一起倒戈一擊?


    難道白世喜還有什麽後續路數?


    那時候,黃天奇的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圈,他該怎麽來處理這蛋疼的問題,這搞不好就是一場命運的洪流,會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啊!


    在很多時候,他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的時候,實際上對方早已製敵機先,可是大意不得。


    白世喜在聽了李誌龍所說後,已經當場下令,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以外,一律關掉手機,不準與外界通話,馬上到交警大隊去調路段監控錄像。


    一旦把錄像查看了,就等於事實大白,黃天奇和白世喜之間,也已經無法再做戲一樣的掩飾,一切都沒有了迴頭路。黃天奇終於穩不住了,看著白世喜說:“主席,我們能私下裏談談嗎?”


    白世喜心中暗笑,他知道黃天奇心虛了,黃天奇一直很淡定,就以為掌握了他的命脈,他不敢輕舉妄動,而他真要有動作的時候,黃天奇還是拿不準他的脈。事實上,在這個過程裏,白世喜的糾結並不比黃天奇小,擔心黃天奇鋌而走險,拿李誌龍的事情來威脅他,但白世喜想明白了,如果黃天奇讓他下不了台,也等於把他自己送上了絕路。


    他殺唐雲豪和布局李誌龍,頂多隻是惹得唐雲豪和李誌龍與他翻臉,他還能照樣做他的資本黨主席,照樣謀劃他的選舉,頂多多了兩隻虱子在他身上咬他而已。而黃天奇在藏龍的所作所為,以及幫資本黨臥底在猛虎黨的那些事,都足可將黃天奇一下子打入十八層地獄裏去。


    所以,白世喜後來反而淡定了,他好歹也一直淩駕於黃天奇之上,怎能受製於黃天奇,於是決定和他玩下去,看他想怎麽樣。果然,黃天奇在這場心理戰上,首先守不住自己的陣地了。


    如果不


    是無法選擇,白世喜當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之所以不在黃天奇麵前讓步,首先妥協,就因為他深知在這樣的事情上,他一開始無法堅持,退得一步,黃天奇就會得寸進尺,以後時不時的都會騎到他頭上拉屎。


    很多事情,都不能讓別人開這樣的先例。


    白世喜跟著黃天奇走到了一邊,其實他已經知道黃天奇要跟他說什麽事了。


    離李誌龍他們所在的現場有差不多十來米了,身邊沒人了,黃天奇才站住腳步,看著白世喜說:“我覺得,這件事情主席可以就此打住了吧?”


    “就此打住?”白世喜明知故問:“我為什麽要就此打住,黃市長什麽意思?”


    黃天奇說:“主席明知道這是我跟燕大川的恩怨,卻要幫燕大川的忙,這是在故意整我啊,我為資本黨,為主席,好歹沒功勞也有苦勞。”


    白世喜說:“你的功勞和你的苦勞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可你明知道我要借燕大川的事來留住黑鯊,你竟然不配合我,反而要拆我的台,難道你還要讓我幫你?”


    黃天奇故意裝糊塗,說:“我一直在執行主席的命令啊,怎麽拆主席的台了?”


    白世喜問:“你敢說燕大川是真的自己越獄,而不是你安排人準備將他秘密殺掉?”


    黃天奇拒不承認說:“怎麽可能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安排人把燕大川秘密殺掉,主席你這可是冤枉我了。”


    白世喜一笑:“我冤枉你?那你為什麽擔心黑鯊去調監控,繼續追查下去?”、黃天奇說:“在藏龍,有太多的人都在為我出生入死,可能有些對我黃天奇太過忠心耿耿,知道我要放掉燕大川,會對我後患無窮,為了我好,而自作主張殺掉燕大川,雖然不是我指使,但怎麽也是為了我好,如果他們有事,也是一件讓我心中有愧的事情。我跟主席你可不一樣,我為你出生入死,你都能在關鍵的時候幫著外人來擠兌我,可幫我黃天奇做事的人,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盡心盡力的保住他們。”


    白世喜說:“其實,事實就隻有一步了。而至於事實到底是怎麽樣,你跟我都心知肚明,黑鯊也心知肚明,他其實是想一步殺你,但我白世喜沒有那麽心狠手辣。如你所說,你對資本黨,對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現在幫黑鯊的忙,不過是希望他幫我的忙而已,並不是幫他來擠兌你。不過,話說迴來,我能收黑鯊,資本黨的路可能走得更順一些,收不了他,資本黨還是資本黨,沒有什麽大不了。換句話說,我對黑鯊的用計,包括下令對唐雲豪的擊殺,就算公諸於世,也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情,扼不住我的咽喉,黃市長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嗎?”


    黃天奇又不傻,自然聽得明白,白世喜是在暗示他,警告他,不要以為他的手裏握著這個秘密就可以要挾得了他。現在看來,他在跟白世喜的較量中,確實沒有白世喜涅著的籌碼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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