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誌龍和楚冰瑤邊打情罵俏著往前麵去另外找酒店的時候,迎麵來了一個拄著竹棍端著洋瓷碗的乞丐老婆子,頭發已經差不多全白了,走路顫顫巍巍仿佛風都能吹倒似的,那略佝僂的身子被無聊的路燈將身影拉得無限長,步履蹣跚的往這邊走來。


    李誌龍皺了皺眉頭,有這麽巧?


    雖然隻見過一麵,但李誌龍還是認得出來,這個乞丐老婆子正是他幾天前在燕雲機場外麵遇到的乞丐老婆子,當時她向周大胖乞討,結果被周大胖一腳給蹬倒在地,是李誌龍把她扶起來,並且還給了十塊錢她的。


    李誌龍看見了,這一次乞丐老婆子的碗裏倒有不少錢,滿滿的,差不多都是一塊和五毛的,有十塊的應該收起來了吧,說明乞討了很長時間,有不少人給。


    遠遠的,乞丐老婆子抬起目光看了眼李誌龍和楚冰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的隻是一臉的疲倦,直到走到李誌龍麵前,她站住腳步,把手中的碗伸到李誌龍麵前,口裏說著:“老板好,恭喜發財……”


    她似乎並不認識李誌龍了,目光很陌生。


    李誌龍不經意的把腳步往後移了一步,手邊從身上掏零錢出來,邊提防著乞丐老婆子。他察覺到了,乞丐老婆子身上殺機彌漫。而破綻就在乞丐老婆子的演技太過完美,因為她裝著不認識李誌龍,隻是像一個路人般的乞討,這就是破綻。


    按照道理講,一個乞丐每天在人來人往中,要麵對何止成千上萬的麵孔,每一張麵孔都是路人,記不住一個對她施舍過的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很多乞丐才從一個人乞討過,一轉身遇到這個人再乞討,也不是沒有,他們根本不會去記住一個施舍者的麵孔,似乎隻是被動的接受施舍,隻在乎扔到碗裏的錢,頂多機械的說著謝謝,像背電影台詞一樣。


    可李誌龍和乞丐老婆子之間有所不同的是,乞丐老婆子那天被周大胖一腳蹬倒,碗掉到地上,錢散落一地,是李誌龍上前扶起她,給她把碗和錢撿起來,並且還莫了十塊錢給她,隨後,李誌龍和周大胖一場惡戰,這對於乞丐老婆子的印象肯定是深刻的,這已經不是簡單而被動的乞討和說謝謝的事情。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心裏有愛與憎的情感,那個時候乞丐老婆子見到李誌龍和周大胖打起來,應該會為李誌龍擔心,李誌龍的樣子在她心裏怎麽都會被記住的。而時隔現在,不過幾天時間,乞丐老婆子竟然看見李誌龍如陌生人顯然不合情理。如果說李誌龍的記姓不好,或者觀察力不夠強,認不出乞丐老婆子倒可以理解,因為他幫忙隻是舉手之勞,沒有放心上,但作為一個被幫的人,會不感動涕零的把恩人記住嗎?在這個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社會,遇到一個好人是多麽難得!所以,李誌龍斷定乞丐老婆子是有問題的。


    果不出所料。


    就在李誌龍把手伸進兜裏掏錢,手都還沒有拿得出來的時候,乞丐老婆子猝然發難,腳下一個橫掃!


    上麵的手將洋瓷碗舉在李誌龍麵前,遮擋了李誌龍的視線,還趁李誌龍掏錢手在褲兜裏的時候,然


    後腳下風馳電逝般的偷襲,這一招堪稱完美得無懈可擊,奇兵如鬼。


    如果李誌龍不是早有防備的話,他肯定就著道了,即便是他有防備,都差點著道。當老婆子的肩動之時,李誌龍就已經旋身後退了。真正的高手,看對手出招,是不用看腳的,而是看肩膀,因為身子的任何一處動,肩都必須動。尤其是腳動的時候,肩動得更加明顯,踢左腳,右肩必矮,踢右腳,左肩必矮。左鞭腿時,左肩靠前;右鞭腿時,右肩靠前。


    當然,這種規律和這種反應除非最頂級的高手才能達到。


    李誌龍看家了老婆子的右肩靠前,就知道是右腳橫掃,所以迅速旋身後退,同時間一個抬腿正蹬,攻守兼備,防止老婆子使用連環襲擊。


    老婆子見李誌龍竟然閃躲開她下麵那出其不意的一掃腿,很意外,但她的反應也是超級快的,準備挺身而前再度攻擊,可李誌龍已經正蹬腿當兇襲來,當即以手中洋瓷碗迎著李誌龍的腳掌迎擊而出!


    洋瓷碗迎擊在李誌龍的腳掌上,李誌龍的腳都還沒有完全蹬得出去,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洶湧而來,腳下一個站不穩,趔趄著往後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老婆子準備再次衝向李誌龍的時候,旁邊的楚冰瑤已經出手了,一掌往老婆子的頸部動脈切落。算是圍魏救趙,阻擋老婆子對李誌龍的進攻。


    老婆子隻好放棄追擊李誌龍,一迴手擋向楚冰瑤切落的一掌。


    楚冰瑤的掌在半空竟然落不下去,被老婆子的手臂給更生生的托住了,這令她心頭大駭。她的力量已經算是勇猛了,而且任何一股力量,從上往下擊落的時候,是會倍增的,而從下麵應付上麵的力量時,會吃虧很大。就好比一個有兩百斤力氣的人,未必能接得住從十樓上掉下的一塊磚頭。


    可老婆子竟然能在被動的情況下,至下往上穩穩地托住她!


    而老婆子在迅速地托住她的手掌,阻擋她攻擊頸部之後另外一隻手順勢一挽,手中的竹棍敲打向楚冰瑤的膝蓋!


    速度之快,風馳電逝般,招式也幹淨利落,如行雲流水,仿佛隻是信手拈來般。楚冰瑤的造詣趕老婆子還差得遠,一個防備不及,就被老婆子的竹棍敲中了膝蓋,痛得“哎喲”地叫喚了聲摔倒在地。


    李誌龍已經趁著楚冰瑤替他緩解了一下攻勢的時間裏再次衝向前,在老婆子準備以手中的竹棍點向楚冰瑤喉嚨處的時候,一腳踢向竹棍,將那看上去很細,其實格外沉重的竹棍給踢了開,而老婆子卻身子一矮,一招“秋風掃落葉”,掃向李誌龍的下盤!


    李誌龍一咬牙,不閃不躲,決定更受老婆子一腳,而把閃躲的時間節約出來,一掌往老婆子的頭部劈落!


    這是非常冒險的一招,但李誌龍一直很有自信。老婆子的速度太快,比和他交手過的玄武掃腿還快,對付快的辦法,他從來就是更拚!現在他不是最劣勢的時候,所以更拚對他沒什麽壞處,老婆子也許有幫手潛伏在周圍,但中情局也一樣有高手潛伏在周圍,對方一動,中情局的人也必然會動,他拚得不會


    有後顧之憂!


    老婆子的腿掃中了李誌龍的下盤,李誌龍的手掌也同時擊中了老婆子的頭部。因為下盤被掃中,掌上的力量削弱了好些,老婆子的身子晃了晃,還是沒穩得住,踉蹌的退了兩步。而李誌龍則一跤摔倒。


    摔倒時趕緊一隻手撐地,彈身而起,他不能給老婆子再對他猝然出手的機會。


    果然,老婆子在被李誌龍擊退兩步之後,穩住身子,又準備衝向前的,見李誌龍彈身站起,就刹住了身形,兩個人頓時形成了對峙。


    楚冰瑤也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有一隻腳很明顯的不能使力,隻能一隻腳站著,一隻腳提著,她看著老婆子義憤填膺的罵:“你個老不死的,找死了啊!”


    老婆子用手裏的竹棍傷了她的膝蓋,如針刺一般的痛,還不能使力,讓她很氣憤。


    老婆子已經完全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乞丐了,臉上殺機畢露,乞討用的洋瓷碗和竹棍都已經變成了武器,那些零碎的錢散了一地,她看著楚冰瑤狠狠地說:“我看你才是離死不遠了!”


    李誌龍對楚冰瑤示意說:“你先到一邊去休息吧,她是衝著我來的,讓我來應付她!”


    楚冰瑤問:“你認識她嗎?”


    李誌龍說:“見過一麵。”


    楚冰瑤問:“見過一麵?有什麽過節嗎,她竟然裝乞丐殺你?”


    李誌龍搖頭:“我見她的時候,她也是乞丐,但我被她瞞過去了。不過還好,今天沒有被她瞞到,否則我真是死定了。”


    老婆子問:“難怪你能躲得開我如此精心準備的一招偷襲,原來是早看出我不對?難道我露了什麽破綻不成?”


    李誌龍笑了笑,說:“當然,你以為我是誰,能那麽輕易的被人算計,我還能活到今天嗎?”


    老婆子問:“是什麽破綻?”


    李誌龍說:“你裝著不認識我,就是破綻。”


    老婆子說:“一個乞丐每天要乞討過千萬人,就算是早上遇見的晚上也未必會認識,何況我還是幾天前見到的你,不認識你豈不是很正常嗎?”


    李誌龍說:“正常情況是這樣,可關鍵的是你遇見我的那天情況特殊,你被一個惡霸給欺負,我為你出了頭,隻要是個人都會有愛憎之心,對我和那個惡霸的麵孔你怎麽都會有印象的,你怎麽可能見了我而裝著不認識呢?這就是最大的破綻,明白嗎?”


    老婆子歎息一聲:“果然不愧是傭兵之神。”


    李誌龍說:“你肯定計劃得好好的,以你如此超凡?俗的身手,在我伸手莫錢的時候,你用手中的碗和手臂擋住我的視線,再從下盤突然偷襲,我必然被你一擊必倒,是這樣的吧?”


    老婆子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看來你能活到今天,確實不是偶然。”


    李誌龍說:“而且,我還知道你是什麽人?”


    老婆子微微皺眉,問:“是嗎?你說我是什麽人?”


    李誌龍說:“女神教的人!”


    此言一出,老婆子和楚冰瑤都頓時大感意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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