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銘坐在莫麗莎的辦公室裏,看著主播分別舀了兩個小碗,一碗撒上白糖,一碗點了醬油。


    “吃東西了,你別看你文件了,”越銘一邊緊盯著光腦屏幕,一邊對莫麗莎說道,“我猜你肯定是甜黨。”


    “知道了,知道了。”莫麗莎無奈地應著,帶上了傳感器。


    蘇朝期輕輕地吸了一口,甜豆花滑嫩的口感在嘴裏蔓延開來,甜蜜的糖水味道讓人快樂並且欲罷不能。


    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她漱口洗去嘴裏殘留的感覺,又吃了一口放醬油的。


    那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豆花依然滑嫩,但是換成鹹味以後讓人更有食欲,胃口大開。


    越銘直接打賞了十個飛行器並寫上“我喜歡鹹味的”。


    十個飛行器是一千的星幣,她和平台是五五分賬,所以她能獲得五百星幣。


    果然,不論是哪個時代直播都挺掙錢的。


    莫麗莎朝他冷笑一聲:“你繼續送錢,我猜朝期都知道你是誰了。”


    越銘有些心虛:“不至於吧。”


    他話音剛落就莫麗莎就收到了一個短信:請莫小姐轉告您的朋友,不要破費了。


    莫麗莎看了越銘一眼:“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越銘尷尬地笑了笑。


    蘇朝期給莫麗莎發完消息後,拿了兩個小碗分別裝了豆花,這一次她就不送白糖和醬油了,這兩樣東西她自己也不多,全靠莫麗莎友情贈送。


    兩碗豆花送到金星娛樂,莫麗莎的辦公室也才需要三十分鍾,莫麗莎和越銘就把兩碗豆花分了。


    “真好吃,”越銘一邊舔著勺子一邊感歎,“可惜分量太少了,昨天的豆漿我喝了一口就被我媽收走了,她自己喝了。”


    “越銘,”莫麗莎淡淡地喊了他一聲,“你知道為什麽我把豆漿送給你嗎?”


    莫麗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圈裏,分為三種人,一種呢是像她一樣,要麽自己創業,要麽為以後接手父輩的事業做準備;一種呢,是像莫瑾輝一樣,無心商場,要麽做學術,要麽搞藝術,要麽進演藝圈,或者在公司裏占一個職位,每天老老實實上班下班,總之就是在家吃分紅,也有自己的正經工作;還有一種呢,就是越銘這樣的,一事無成的二世祖,每天不是吃喝玩樂,就是吃喝玩樂,惹不了禍,但也沒有什麽出息。


    莫麗莎這樣的,是會讓長輩自豪;莫瑾輝那樣的,是會讓長輩省心;越銘這樣的,隻會讓長輩操心和生氣。


    莫麗莎圈子裏像越銘這樣的紈絝還有很多,但是莫麗莎卻獨獨選擇了越銘。


    這也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其他人可能是自己發自內心的不想上進,隻想紙醉金迷,而越銘是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客觀原因。


    越銘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越錚。


    但越銘的母親也並非是什麽“小三上位”。


    越錚的父母是政治聯姻,在生下越錚以後兩人就火速離婚,越父離婚第二年,越錚一歲的時候,就迎娶白月光真愛,同年生下越銘。


    所以越錚與越銘,兩兄弟年齡差距隻有兩歲多不到三歲,一個代溝都沒有。


    越錚父母的婚姻協議中寫明了越家的大部分資產都將由越錚繼承,而越錚之後,越父和其他人所生的孩子隻能從剩下的小半部分中分。


    越錚本人倒是不太在意越銘,他是被父母兩邊兩個家族著重用心培養的繼承人,越銘從小到大也隻能算是不錯而已,還不夠格成為他的對手。


    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的長大,越錚是更常住越家的老宅,與爺爺奶奶共住,而越父帶著妻兒在外麵居住。


    但是成年以後,社交媒體就開始頻繁地捕風捉影,越銘做什麽仿佛都是錯的,都是在跟越錚爭奪家產。


    越銘不堪其擾,幹脆就擺了,從此越銘就成了各種桃色新聞裏的常客,但即便如此媒體依然沒有放過他。


    莫麗莎與他是多年的好友,還是不想見他如此萎靡和墮落,便把這個機會送給了他。


    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越銘名下有一顆小行星,很適合用來種植大豆。


    這顆小行星是越父送給越銘的成年禮物,但是越銘去住了幾次後就了無興趣了。


    風景是美,但也無聊,每次去都要興師動眾做很多準備。


    越銘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沒有那個必要,我現在也過得挺好的。”


    莫麗莎說道:“那你母親呢?她很擔心你吧?”


    越銘如果這樣過得開心就不會讓他的母親擔心了。


    越銘很清楚,在莫麗莎麵前嘴硬是沒有用的,他們兩人太熟悉了,所以他嗤笑了一聲:“那我又能做什麽?”


    莫麗莎看著他說道:“你知道的。”


    他知道,他確實什麽都知道,但是他就要去做嗎。


    蘇朝期倒是不知道莫麗莎和越銘在進行什麽樣的談話,她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揭開了紗布,裏麵赫然是一板白白嫩嫩的嫩豆腐,蘇朝期微微地晃動了一下容器,豆腐“duangduang”地彈動著,看著可愛極了。


    “那麽豆腐我們就做好了。”蘇朝期看著鏡頭說道,“星網上一塊長寬高都是十厘米的豆腐是五百星幣,而我們這次做的豆腐長寬五十厘米,高十厘米,但是成本連十星幣都沒有,所以大家如果想吃豆腐,可以試著自己動手製作。”


    越銘嗤笑一聲:“這是什麽暴利。”


    莫麗莎說道:“不是那麽算,還要加上時間、人工、運輸等成本,不過就算加上這些成本,一塊豆腐也就是五十星幣,不到一百星幣的成本。”


    這麽簡單甚至這麽暴利的行業為什麽沒人去做呢。


    因為最大的成本在於要有一顆可以種植黃豆的小行星。


    這個成本對越銘來說是零。


    “好啦,今天呢,教大家一道很簡單的菜,豆腐蒸蛋。”蘇朝期一邊說著,一邊切下一塊豆腐,然後切成麻將牌大小的方塊,分別倒入一大一小兩個碗裏,然後打了四個雞蛋——蘇朝柳考試時候掏的野雞的窩——然後倒進碗裏蓋上蓋子。


    在鍋裏蒸十分鍾後,蘇朝期把兩個碗拿了出來,大碗是要送到莫麗莎這裏的,小碗她是自己吃的。


    小碗裏的豆腐蒸蛋淋上一點醬油,蘇朝期慢條斯理地品嚐完了後就下了播。


    在蘇朝期吃到豆腐蒸蛋的第一口時候,越銘淪陷了。


    他雙眼含淚地看著莫麗莎:“你說得對,我應該嚐試做這個產業。”


    莫麗莎吐槽道:“你就是想天天吃好吃的吧。”


    不過為了什麽都無所謂,他願意去做都是好的。


    “為了一口吃的怎麽了?”越銘拿手指點著莫麗莎,極其地囂張,“我告訴你,那大半的豆腐蒸蛋我是要帶走的,我要拿迴去給我媽的。”


    如果說越銘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什麽,那必然是對父母的孝順,之前的豆漿越銘也拿了一大半迴去。


    換而言之,這樣的人,在人品上是有一定的保障的。


    莫麗莎不得不給這個愣頭青一個提醒:“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話,還是迴去問問你父親的意見。”


    越銘對莫麗莎的話是百分百的信任,他點頭:“我知道了。”


    當晚,越家的客廳就多了這麽一道菜。


    越父和越母都是喝過營養劑的,所以並不餓,但是他們都被自己的兒子叫到了客廳。


    越銘孝順的前提是父母都對他十分的好。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坐在客廳分食了這份豆腐蒸蛋。


    其實以越家的地位,好吃的菜也吃過不少,這份豆腐蒸蛋放了大半天都涼了,再熱了以後到底是沒有剛出鍋的好吃。


    但是越父和越母都不吝嗇對兒子的誇獎,這也是孩子的一份孝心。


    當然越銘並不是來邀誇的,他描述了一下今天蘇朝期做豆腐的過程,然後問父親:“您覺得我拿小行星做一個豆腐工廠怎麽樣?”


    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越父越母都驚訝地看向他。


    越父在商業上的才能更偏向保守,換句話來說,就是隻適合守成,在開拓進取方麵還比不上自己的大兒子,但是他也在商界浸淫多年,眼力還是有的。


    越父審視著越銘:“你這是突發奇想還是?”


    越銘張了張嘴,組織了下語言:“就是突然想這麽做。”


    越父實事求是地說道:“你能有這個想法我很欣慰,但是事業並不是這麽好做的,如果你隻是心血來潮,我建議你還是算了。”


    富n代們隻是享受生活吃喝玩樂的話,花的錢跟他們要創業花的錢比起來簡直不夠看。


    越銘的逆反勁就上來了:“怎麽就算了,為什麽算了,我才不會半途而廢呢。”


    越父便順著毛哄:“我知道你不會,但是你看著別人做的十分輕鬆,你確定你也能像她一樣做到嗎,或許她有什麽秘方沒有告訴你呢。”


    越銘很聽父親的話,雖然覺得蘇朝期應該不至於隱瞞什麽秘訣,但是要讓他自己操作去做豆腐,他自問也不能百分百成功做出來。


    越銘虛心向父親請教著:“您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越父指點他:“你應該去和那位主播小姐談一談,至少要摸清楚她的身份和背景,她在直播上是否有說假話或者隱瞞,然後要根據她的實際情況,決定是聘請她還是購買她手上製作豆腐的辦法。”


    越銘認真地聽著父親的建議,並不斷思考自己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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