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期考完試後,接到莫麗莎的邀請,兩人便相約坐在一起聊聊。


    其實按照上輩子活的年歲來說,她們的年紀是差不多的,所以算得上是同齡人在談話。


    兩人越談越投機,對對方的一些想法和理念都十分的認同。


    一陣通訊的鈴聲打斷了她們。


    蘇朝期歉意地朝莫麗莎笑了笑,莫麗莎抬手示意不介意,讓她接通訊。


    結果蘇朝期接起後還沒兩句話便臉色變得無比煞白,就連嘴唇都褪了顏色,微微地輕顫著。


    掛斷聯絡,蘇朝期抬眼看向莫麗莎,整個人都表現出了一種慌亂裏的從容:“抱歉,莫小姐,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立即離開。”


    看眼色已經是一個八麵玲瓏的商人刻在骨子裏的本能,莫麗莎馬上說道:“我讓人開飛行器送你過去。”


    搭乘飛行器的確比坐公共交通的飛艇快,所以蘇朝期也沒有推辭:“那就拜托您了。”


    莫麗莎這種級別的人物,這種小事隻要交代一聲就馬上有人給她安排好,很快飛行器就停在了蘇朝期麵前。


    蘇朝期上車後便與司機說道:“請去第一軍校的附屬醫院。”


    司機應了一聲便啟動了飛行器。


    大概四十分鍾後蘇朝期到了醫院,她向司機道過謝後便跳下飛行器跑進了醫院。


    單兵係的張主任在等著她,等到她以後便引著她往裏走:“蘇朝柳同學在這邊。”


    星際時代的醫院,沒有醫生,也沒有護士,隻有治療艙,來訪者可以在醫院進門後按照姓名以及身份編號查找病人在哪個治療艙,然後找到對應的治療艙。


    有張主任在就節省了這個步驟。


    治療艙也是關著,看不到病人的情況的,但是可以看到病人的身體情況報告。


    蘇朝期不等張主任跟她開口,就上前操作把蘇朝柳的報告打開了。


    “事情是這樣的……”張主任想要與她解釋。


    但是蘇朝期直接打斷:“請您別說話。”她現在沒心情聽張主任在說什麽。


    張主任一噎,把剩下的話活生生的吞了迴去。


    蘇朝期是看得懂病例報告的,病例報告晦澀難懂的原因是有很多醫學上的專業名詞,為了解釋這些名詞,又不得不做出注解,病例報告經常就是長篇大論讓人看得頭疼。


    蘇朝期上輩子本身就是學中醫的,隻要把星際裏的名詞和藍星時代的對應上,病例報告就基本上能看懂了。


    看完以後她鬆了一口氣,蘇朝柳身上並沒有什麽嚴重的致命傷,至少神經、四肢、五髒六腑都是完整的,其他的傷,哪怕是肩膀有一道貫穿傷,但是在星際就是小問題,治療艙都可以治得好。


    唯一的問題就是昂貴的費用。


    “出了什麽事?”放下心來的蘇朝期轉過身,心平氣和地看著張主任,“我沒記錯的話,這才是考試的第四天。”


    蘇朝柳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蘇朝期更了解,蘇朝柳看似瀟灑叛逆,入學第一天就敢挑戰學長,但實際上她是一個並不會去做冒險行為的人,她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把握。


    張主任麵色沉重地說道:“是學校的失誤。”


    他把蘇朝柳發現星盜、又阻止星盜殺害學生、落水後與海裏的異獸搏鬥逃生的事都說了。


    其實這些應該通知的是學生的家長,但是蘇朝柳並沒有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所以隻能通知與她同樣大的雙胞胎妹妹。


    蘇朝期不論是哭泣還是質問都在張主任的意料之內,但是除了蘇朝期在剛開始打斷他的話以外,她並沒有表現得慌亂。


    鎮定從容得不像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為什麽會有星盜?”蘇朝期直接地問出最關鍵的問題,尖銳地指出,“考試場地難道不是封閉的嗎?”


    這些問題張主任並不能迴答,因為還沒調查出一個結果,所以他隻能說:“這些細節會在以後公開。”


    對於這樣處理事情的流程,蘇朝期也很明白,既然張主任都這麽說了,那麽她現在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也沒有意義,因為張主任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


    蘇朝期問了另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治療艙的費用是學校報銷嗎?”


    “當然,”張主任立即點頭,“蘇朝柳同學是見義勇為,而且也確實是學校的失誤才讓星盜能夠進入附屬星球,這部分當然由學校報銷。”


    僅僅隻是報銷治療艙的費用還遠遠不夠,蘇朝期繼續問道:“那麽,是不是應該還有相應的賠償?”


    話都給她說完了,張主任苦笑,原本他的打算是先安撫蘇朝期的情緒,然後等蘇朝期情緒平穩下來,道歉並表示所有的費用由學院來承擔,最後再送上賠償,這樣一套流程下來,蘇朝期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唯一的親人出了事,六神無主的情況下,隻能接受學院的方案。


    但是蘇朝期既不用他來安撫情緒,也不用他道歉,直接就一連三問問到了學院的打算,根本不用他多說什麽。


    蘇朝期在內心冷冷地一笑,學院派張主任來做這個中間人溝通的角色可能是真的有點失策,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張主任是單兵係的教導主任,他對單兵係一年級的所有學生都要負責,所以這個中間人隻能他來做,但是張主任如果麵對的是真的大一學生,可能真的就因為學生對老師天然的敬畏再加上他身上的軍人氣質,被馴服的無話可說。


    一般來說,張主任隻有在麵對學生家長的時候才會嚴陣以待,畢竟單兵係也有不少出身不低的學生,但是真遇到需要跟出身不低的學生家長溝通的時候,也不會隻有他一個人,會有比他行政級別更高的領導與他一起。


    但是麵對蘇朝期,一個學生,再讓更高級別的領導來跟她談話也不合適。


    蘇朝期顯然不太在乎張主任的身份,她迅速地開啟了討價還價的模式,硬生生地在學校原定的賠償數目兩萬星幣的基礎上又提價了五千的星幣。


    雖然這五千星幣也確實是學院的預計範圍之內,哪怕是到了星際,炎黃星的人做事還是喜歡留有一定的餘地,如果蘇朝期接受了兩萬的星幣,這五千的星幣也不需要派上用場,可惜蘇朝期三言兩語便試探出了學院的底線,直接踩著底線提出了要求。


    張主任擦了擦汗,忙不迭地提出告辭。


    現在的學生真的太可怕了。


    蘇朝期就算爭取下了兩萬五星幣的補償卻依舊沒有開心。


    蘇朝柳還在治療艙裏躺著,她也不敢離開。


    不過治療艙是允許有陪床的,蘇朝期在蘇朝柳的治療艙麵板上點了點,支付了陪床的費用後,蘇朝柳的治療艙旁邊裂開一道小門,讓人得以進去。


    進去後也是一個不大的空間,是一個很迷你的單間,有淋浴室、一把椅子、一張床而已。


    她想起網上有人戲稱治療艙的陪床室就是一個單人監獄。


    不過隻是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小點也沒有人在意。


    治療艙和蘇朝期的光腦相連,隻要治療艙打開蘇朝期的光腦就會提醒她。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拿這兩萬五的星幣做點什麽。


    治療艙能做到的事情是修複身體,但身體裏缺少的東西,比如說蘇朝柳身體被貫穿以後流出的血液,治療艙可以給蘇朝柳進行輸血,但是也隻是讓她的身體迴到不虛弱的程度,想要像以往那麽健康,則是需要時間,身體自動調整以及服用藥劑。


    但是蘇朝期不打算購買藥劑。


    藥補不如食補,這是藍星時代很多炎黃人的想法,也是中醫養生的一種理念。


    所以蘇朝期聯係了林小晨。


    林小晨這樣消息靈通的人,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單兵係一年級學生大量返航,其他年級的考試暫緩,怎麽想都發生了什麽。


    所以當蘇朝期拜托她幫忙收購一些東西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等等,等等,學妹你等等,”林小晨頭疼地大喊,“學妹你說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骨頭是黑色的鳥?當……當什麽?”


    蘇朝期補充地說道:“黨參、枸杞、白果。”


    林小晨聽著這些她根本就沒聽說過的名詞,感覺十分的棘手:“這些東西我聞所未聞,到時候收購了連真假都分不清,我砸我自己的招牌是小事,你那邊不要緊嗎?”


    怎麽可能不要緊,藥膳這種東西,用錯了食材就起不到什麽作用甚至會對身體起反作用。


    “你可以請莫學長幫忙,”蘇朝期語氣冷靜地說道,“我給他翻譯了一本藥材大全,那本大全上還有圖片,我相信他對著圖片應該可以分辨得出來。”


    蘇朝期根本就不在乎她手上捏著的藍星時代的知識,或者說她希望更多人能夠去學習藍星的知識,隻有兩個時代的文明銜接上了,她很多以前學習到的東西才有使用的價值,所以她給很多老師都送了她這麽多年的翻譯本,說是互相交流但實際上是白送給他們學習的。


    林小晨見她有安排,便放下了心:“我知道了,你等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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