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蘇朝期在新聞係的采訪室坐下,新聞係的學生忙著調整打光、拍攝機位等。


    她在默念著等下的迴答內容,等待采訪開始。


    采訪開始後,先詢問了蘇朝期一些關於z區的問題,比如z區的環境是怎麽樣的,她們從小的生活是什麽樣的等等。


    隨著蘇朝期的迴答,張鳴內心的訝異也越來越深。


    在此之前,沒人會在乎次等人是怎麽生活的,但是隨著蘇朝期的講述,一幕一幕的畫麵展開。


    他們總以為次等人生活十分艱難,學都上不了,隻能撿垃圾生存,但其實次等人表麵上的生活跟普通孩子沒什麽兩樣,他們每天也要上學,也要進行課堂活動,也要完成作業。


    除了沒有父母。


    可是沒有父母本身就是最殘酷的一件事,意味著他們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愛過。


    沒被愛過的人也不會去愛別人,他們一生或許心靈都是荒蕪的。


    好在,蘇朝柳和蘇朝期,本身就是血脈相連的姐妹,她們彼此相伴,一起長大。


    次等人在成年以前,每個人獲得的資源都是一樣的,想要多獲取一些資源,有人會選擇打工,而有人會選擇違法犯罪。


    老師和警察是管不過來的,隻要沒出人命,次等人的紛爭他們通通都不管,除非能夠給出他們想要的一些代價,有些時候是錢,有些時候是身體。


    蘇朝柳和蘇朝期平安長大,一方麵是蘇朝柳能打,另一方麵,蘇朝期優秀的成績意味著領導的政績,保護好蘇朝期,就是在保護領導們升職加薪發獎金的機會。


    涉及太深的事情蘇朝期沒有多說,隻是提了提次等人們基本上沒有什麽學習的幹勁與想法。


    在周圍都是不想學習的環境下,人很容易被同化,但是蘇朝柳和蘇朝期一點都沒受到環境幹擾,兩人考入了第一軍校。


    采訪的重點也是在她們是怎麽努力這方麵,談完了以前的努力,就談現在的努力。


    “努力當然是有迴報的,”蘇朝期淡淡地笑著說道,“比如很多人認可了我們,朝柳在剛結束的假期裏就是去了燕鐵衣少將的部隊實習,我們十分感激少將給的這個機會。”


    沒錯,這就是蘇朝期最大的目的,她要放出蘇朝柳在燕鐵衣部隊實習的消息,把蘇朝柳和燕鐵衣做一個輿論上的綁定。


    反正,她並沒有說謊不是嗎?


    燕鐵衣的名字,在每一個第一軍校的學生的耳朵裏都如雷貫耳。


    “真的嗎?”張鳴詫異地問道,“我聽說少將的部隊,哪怕實習都很難進去。”


    “對,沒錯,”蘇朝期肯定了他的說法,“少將的部隊隻接納一個實習生,所以這個名額競爭的十分激烈。”


    新聞人對各種資料收集的也很充足,蘇朝期說的這件事,張鳴也有印象:“不錯,我記得上一任的學生會長,燕寒光,也參加過少將的部隊實習,也很明確說了名額隻有一個人。”


    “是的,所以我們十分感謝少將給了朝柳一個機會,讓她能夠參加實習名額的競爭。”


    蘇朝期深諳說話的技巧,全程都是在表達對燕鐵衣的感激與讚美,絕口不提蘇朝柳其中付出的努力。


    話語中主體的變化帶來的意思就不一樣。


    “蘇朝柳通過努力打敗了競爭對手進入燕鐵衣的部隊實習”和“燕鐵衣給了蘇朝柳一個機會讓她能夠進入燕鐵衣部隊實習”,聽起來就是不同的意思。


    一個強調了蘇朝柳的努力,一個強調了燕鐵衣對蘇朝柳的與眾不同。


    蘇朝期還早有準備,她拿出了蘇朝柳的實習證明複印件,上麵還有燕鐵衣部隊的單位章,隻要用光腦掃描就能夠分辨真假。


    張鳴問道:“可以拍攝嗎?”


    “當然,”不然她拿出來幹什麽,蘇朝期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你隨意。”


    張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他要是還沒有意識到蘇朝期別有目的他就是傻子,他們新聞係被蘇朝期當槍使了。


    但是都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能說不做了嗎。


    但是也正常,什麽時候受訪人員接受采訪的時候是沒有自己的目的呢。


    娛樂圈的明星們接受采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影響力,企業領導人接受采訪是為了樹立企業形象……所以蘇朝期有自己的目的,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隻是他一開始沒有看出來而已。


    剩下的采訪問題蘇朝期也一一認真迴答了,最後結束了采訪,張鳴向蘇朝期道謝:“感謝蘇朝期同學接受這次采訪,等到采訪初稿完成,我會給你先過目。”


    “那就拜托你們了,”蘇朝期微微地欠身,“我也很感謝這次你們能夠采訪我。”


    這是真心話,沒有這次采訪,蘇朝柳在燕鐵衣的部隊實習的事,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被傳出去呢。


    然後蘇朝期去上了第五第六節課後,下課她開著飛行器去了異能培訓基地。


    “瑾姨、兆叔,”她從飛行器上下來,看見在門口等著她的兩人,歪頭笑著打招唿,明知故問,“怎麽在這裏站著?”


    林瑾上前一步,查看蘇朝期的狀態,見蘇朝期言笑晏晏,一副一點沒受到影響的模樣,稍微放下心來:“星網上的事……”


    “星網上的事不用擔心,”蘇朝期從容地笑著,“隻是會熱鬧一段時間而已。”


    “你做了什麽?”林瑾敏銳地問道,以她這段時間對蘇朝期的了解來看,蘇朝期確實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深沉心思和手段,她擔心蘇朝期的手段過激。


    蘇朝期笑了笑:“隻要讓人知道朝柳是少將所看重的人,就足夠讓大部分的人,能夠安分一些了。”


    簡而言之,拖燕鐵衣下水。


    林瑾和燕鐵衣也有著那麽點親戚關係,聞言震驚地脫口問道:“少將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燕鐵衣難道能對她說的話挑出任何的毛病嗎,蘇朝期敷衍地說道:“少將不會在意的。”


    燕鐵衣一天要多少事要忙,怎麽會為了這點小事特意出來做澄清,就算要澄清,蘇朝期也沒有說謊,頂多就是避重就輕,強調了某些事實,容易讓人造成一些誤會而已。


    不,她覺得燕家會在意的。


    林瑾頭疼地按了按眉心,雖然燕鐵衣大概率是不在意,但是燕家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燕鐵衣被利用,除非燕鐵衣自己出來表態說這是自己自願的。


    不過這種事,還是要諸葛夫人出麵,她才是那個在燕家說的上話的人。


    那就先做好今天要做的事情。


    蘇朝期和林瑾進了廚房,林瑾已經把一些準備工作做好了,剩下的就是蘇朝期進行烹飪了。


    烹飪的過程也沒有什麽波折,很順利地就到了十點鍾,也就是發餐的時間。


    林瑾攔住了蘇朝期:“今天就不用你去發餐了,你去休息吧。”


    “沒什麽專門避開的必要,”蘇朝期把林瑾的手輕輕地推開,“躲,永遠是躲不開的,該我承受的,注定就要去承受。”


    然後她推著餐車上了電梯,去了三樓。


    少年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韓宇澤這小子,是最顯眼的那一個,有著區別於其他少年的一股張揚勁。


    看見蘇朝柳走進來,少年們頓時噤聲,目光紛紛投向蘇朝期,都帶著一股欲語還休的意思。


    蘇朝期裝沒看見:“排隊。”


    少年們都沒動,蘇朝期掀起眼皮:“怎麽,都聽不懂命令嗎?”


    服從命令這四個字在這幾個月一直是韓兆訓練他們時一直在強調的事情,此時一聽到要服從命令,身體比大腦還要更快地做出反應。


    蘇朝期今天給他們做的是黃燜豆腐,揭開鍋蓋的一瞬間,香味就鑽進了每個人的鼻腔。


    聞到這個香味就知道這肯定是蘇朝期親手做的,原先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再看卻覺得不可思議。


    “朝期姐姐,”韓宇澤十分乖巧地喊道,“你真的是次等人嗎?”


    麵對他如此直言不諱地提出自己內心的問題,其他人紛紛向他投去“你好勇”的眼神。


    其實他們也想問的,但是不敢,怕惹蘇朝期生氣,結果沒想到韓宇澤就這麽直愣愣地問出來了。


    蘇朝期平淡地應道:“是啊,你不是知道嗎?”


    她的身份對韓家人又沒有遮掩過,一向都是直言告知,韓宇澤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韓宇澤正因為知道才敢就這麽提問,因為他知道蘇朝期沒有把這個出身放在心上。


    讓他震驚的是蘇朝柳和蘇朝期的身份嗎,他震驚的是蘇朝柳在上萬人麵前公然開嘲諷其他人都是廢物,怎麽敢的啊。


    韓宇澤探頭:“朝柳姐沒過來嗎?”


    他真的很想問一下蘇朝柳她內心的想法,學習一下她的膽量。


    不過蘇朝期根本沒有給他和蘇朝柳交流的機會:“她沒空過來,你實在皮癢了我可以讓檸檸過來。”


    不論是蘇朝柳還是諸葛檸檸,他都打不過,區別就在於,蘇朝柳更多的是通過限製他而打敗他,而諸葛檸檸就是直接一力破萬法,揍就完事。


    比起來韓宇澤更怕諸葛檸檸,因為諸葛檸檸是朝著臉打的,一點臉麵都不給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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