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既然兩邊都惹不起,幹脆就丟兩邊自己解決好了,到時候作為老師就隻需要看風向做決定就好了。


    老師唉聲歎氣地去準備“開庭”。


    “開庭”是第一軍校裏玩笑的說法,用來稱唿這個流程的,後來久而久之就沿用下來了。


    原告單兵係和被告廚師係分別入場。


    每一邊的團體都有十幾個人,把這個狹小的“法庭”擠的滿滿當當。


    特別是單兵係的學生沒一個人都身高腿長的,坐著就更加不舒服。


    蘇朝柳抱怨道:“好擠。”


    高子旭痛苦麵具:“知道擠你能不能別動了,你踩了我七八腳了。”


    “不可能,”蘇朝柳斷然否決,“我根本就沒動過。”


    “那現在踩著我的腳的是誰?”


    章炳麟挪開:“不好意思,是我。”


    吵吵嚷嚷了十多分鍾,才總算勉強坐下來。


    再擠誰都不願意走。


    看熱鬧,永遠是刻在人骨子裏的天性。


    然後雙方的陳述就開始了。


    說是陳述,其實就是把自己準備的材料全部念一遍。


    這一念,就聽出了差別。


    單兵係的材料,論點清晰,分列了一二三的要點出來,論據充分,邏輯清晰地表達了觀點,用詞嚴謹,每一個詞都精準不會讓人有所誤解。


    一般來說,這種文章都被稱為“高考滿分作文”。


    不過這也不是在高考命題的前提下寫的,隻是說假如這是一篇高考的議論文,是可以拿滿分的程度。


    廚師係的陳述就有些丟人了。


    磕磕絆絆倒也算了,每一句話都是詞不達意,甚至斷句都有問題。


    一聽就是文化素養不過關,上課沒有好好聽導致的。


    嚴青文也在暗自後悔,早知道就請法學係的人來寫這份陳述了,錢都不是問題。


    好在這裏隻有單兵係和廚師係以及一位擔任“法官”的老師在這。


    接下來是質證階段,互相提問對方的證據和論點,找到對方證據不充分的地方,以此獲得更多的在法官心裏的分數。


    在陳述部分落下風,就要在質證階段找補迴來。


    嚴青文一個示意,便有人站了起來。


    廚師係率先質疑的就是單兵係指控廚師係缺斤少兩的證據,認為都是主觀感覺,廚師係嚴格按照合同要求,隻是因為烹飪而導致物質發生變化,質量改變。


    蘇朝柳寫材料的時候,向蘇朝期要了數據,關於烹飪方式會讓肉的重量增減多少,都一一列明。


    蒸、煎、炒、炸、煮……常見的烹飪方式都有。


    比如說水煮的話,因為肉會吸收湯汁,質量會增加;炒的話會把水分炒出來,就會縮水等等。


    這個材料是蘇朝柳寫的,迴應自然也是由她來進行迴應。


    “讓讓讓,”蘇朝柳踹開擋著她的腳,“讓條路給我!”


    高子旭抓狂:“我往哪裏讓啊,你別踩我!”


    時雨身材要嬌小一些,往後緊縮一點倒是沒有問題,章炳麟幹脆直接站到了椅子上,給蘇朝柳騰出來了過道。


    蘇朝柳艱難地鑽了出來。


    她站在法庭的中央,唿出一口氣,閉眸,再睜眼時,眼神銳利地看著廚師係的人:“這樣好了,我現在各種烹飪方法都來一遍,用實踐看看,經過烹飪的肉類的重量會有怎麽樣的變化?”


    廚師係還真的有那麽幾分心動。


    有錢能使鬼推磨,廚師係還真的用各種方式搞到手了蘇朝期或者蘇朝柳做的菜,畢竟蘇朝柳在過去的一年裏,做了不少次吃的,會分給學生會的很多人,而且蘇朝柳對最後這些菜是被學生會的人吃了還是轉手送給別人並不在意。


    在意的太多隻會讓心胸變得狹窄。


    廚師係的學生隻要吃一口就知道他們做的和蘇朝柳做的之間差距有多大了。


    廚師係不是沒有動過歪腦筋,蘇朝柳做菜從來不在人前遮掩避諱,就是大大方方展示給所有人看。


    既然如此,拍幾張照,錄幾分鍾的像也是可以的吧。


    但是沒什麽用。


    蘇朝柳確實不介意在人前展示自己烹飪的過程,但是她的調味料都是用單獨的瓶瓶罐罐裝的,倒不是她在防著誰,而是單純用小分量的容器進行分裝而已,再在瓶身上寫明這是什麽。


    用的藍星的中文字……個人習慣而已,對於蘇朝柳來說,還是中文字更親切一些。


    廚師係看不懂,最後判定蘇朝柳一定用了什麽秘製調料。


    天可憐見,那就是最普通的油鹽醬醋而已。


    既然如此,在沒有搞清楚蘇朝柳到底用了什麽調料之前,沒必要按照蘇朝柳的手法來。


    如果這次能逼蘇朝柳出手,或許他們就能搞清楚蘇朝柳到底用了什麽調味料。


    但代價或許就是他們要承認在過去的交易之中,他們有違反合同的行為。


    所以,廚師係會怎麽選擇呢。


    “這不可能,”嚴青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是野路子,手法跟我們這種專業的根本不一樣,沒有任何的參考性。”


    野路子……這話荒謬的蘇朝柳想笑。


    做飯哪有什麽野路子不野路子的,做的好吃不就行了,做的難吃的菜不配上桌。


    但在星際,確實更多人會認為廚師係的學生是更專業的一方,這是認知上的局限性,倒也不能說別人錯。


    “好,”蘇朝柳做了讓步,“既然不讓我來做,就由你們來做吧,這樣同樣可以知曉,經過烹飪,肉類重量的變化。”


    廚師係後槽牙都快咬碎。


    蘇朝柳知道的太多了,本來他們以為,隻要憑借信息差優勢,還不是他們想怎麽說怎麽說,就算單兵係說分量不足,他們也完全可以說這是正常的,在烹飪中發生了損耗。


    這種說辭在過往並沒有什麽問題。


    因為在工業製造上,發生損耗也是很正常的事,有時候損耗率甚至會達到一半以上,而比工業製造更“高貴”的烹飪,發生點損耗怎麽了。


    抬出這樣的說法,單兵係又沒有概念,哪怕反駁也不能理直氣壯。


    可是蘇朝柳的底氣那可是太足了,這種說法騙別人可以,騙她,根本騙不到。


    廚師係也隻能負隅頑抗:“你在說什麽,廚師係的烹飪過程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看的嗎?”


    那他們要是看到藍星滿條街都是露天小吃攤他們不是得氣瘋過去。


    “誰要看你們烹飪過程了,”蘇朝柳不屑地說道,那種粗糙的烹飪手法和技巧就算展示在她眼前,她都嫌棄,“請老師進行監管就好了。”


    一直在當透明人的老師突然被點名,實在是有些無措。


    你們兩個係的糾紛不要扯上他啊,他誰都惹不起隻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工具人而已啊。


    “我……”


    “那也不行,”嚴青文粗暴地打斷,“廚師係的烹飪手法和過程,都是最機密不能暴露的。”


    推三阻四的,真是讓人不快。


    “你們的廢話,可真是有夠多的,”蘇朝柳不耐煩地道,啪地打了一個響指,“別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拿出殺手鐧是不是?”


    就是在等這個時候,高子旭和章炳麟同時站了起來,那兩份證據是由他們保管的。


    盡管證據來源不合法,但是卻貨真價實,何況之後散布出去,誰在乎這證據是怎麽獲得的呢。


    嚴青文感受到了不妙:“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蘇朝柳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當然是現場提交證據了。”


    “我抗議,”嚴青文立即表示反對,“這不符合規則和流程。”


    “啊,你說的沒錯,”蘇朝柳當然知道這一點,然後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但是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這句話說得真是神清氣爽。


    單兵係循規蹈矩的太久了,本就應該這麽惡霸一點,畢竟論拳頭,誰能硬的過他們。


    或許是習慣了單兵係在他們廚師係麵前的順從和縱容,在乍然間麵對到宛如流氓惡霸一樣的蘇朝柳,廚師係驟然失語。


    那就準備播放吧。


    就在蘇朝柳按下播放鍵的時候,“法庭”的大門被推開了:“住手!”


    什麽人也敢命令她?


    蘇朝柳當做沒有聽到,徑直地就要繼續。


    然而於振波卻也開了口:“朝柳等一等。”


    那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人的話可以不聽,但是於振波的命令,她卻不得不服從。


    蘇朝柳悻悻然地放下手臂:早不來晚不來,但凡晚上那麽幾分鍾呢,經過剪輯的視頻是倍速播放的,兩三分鍾就可以播放完。


    於振波上前了幾步:“朝柳,迴來。”


    蘇朝柳隻能退後,把位置讓給於振波。


    闖進來的是一位中年人,一副大腹便便,氣喘籲籲的模樣,蘇朝柳扭頭問道:“那是誰?”


    知道她對其他的事情都不太關注,林佳微看她一眼:“廚師係的係主任,姓丁。”


    沒想到廚師係連這點事都上報到了係主任那裏去了,蘇朝柳鄙夷地看了對麵一眼:“這是什麽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要知道單兵係根本就沒把這消息上報到係裏,完全打算學生會自己處理。


    多大的人了,還要迴去告狀。


    林佳微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收斂一點,別這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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