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找地方還不錯吧。”寶釵坐下來,對藝卓說,“這可是我爸給我的卡。”


    雕梁畫柱,燈光閃耀,全用鎏金紅木裝飾——不過是“奢華”二字罷了。藝卓咧咧嘴,自己家裏也有一張這裏的會員卡,但自己還是第一次來這兒……


    “先生,小姐,請問……”侍者身後跟著一隊手拿樂器的藝人。


    “不用了。”藝卓坐在對麵,麵無表情地揮揮手。


    藝人隱去,寶釵點了幾樣吃的東西。


    “藝卓,你會真心對我嗎?”餐桌邊,寶釵用手中的叉子,扒拉著碟中的牛排,眼睛卻看著藝卓。


    “既然答應做你男朋友,我會負責的。”藝卓嘴角咧了咧,暗暗歎息了一聲。父親從小告訴藝卓,做男人得有擔當,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管怎樣,寶釵也算是個坦率的女子,也許有一天,自己會喜歡她……


    “不如,我們過年以前訂婚?”碰到好男人,就不能猶豫。就不信我歐陽寶釵征服不了你,那隻難看的綠豬,還不是被我趕跑了。


    “寶釵,請你給我時間,好嗎?”藝卓看看寶釵,眼光轉向窗外。


    “好吧。”寶釵挪了挪身子,抬手將一小塊牛排塞進嘴裏。見藝卓沒有答話,寶釵又叉起一塊,探過身子朝對麵的藝卓伸去。


    “你……”藝卓皺了皺眉,本能地一側身,躲開了,


    “反應那麽大幹嘛?我還是不是你女朋友?”寶釵嬌嗲道,見藝卓臉色陰沉,隻得退了迴來,將手中的食物又返送到了自己嘴裏,“算了,你不吃我吃。”


    “我,忘了告訴你,我不吃五分熟的牛排。“藝卓坦然地坐迴凳子上。“還有我不喜歡別人喂我。”


    “哦,”寶釵撇撇嘴,不以為然,“可我們是在拍拖呢。”


    場麵似乎陷入尷尬。


    “我去趟洗手間。”寶釵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們這裏是會員製,請二位出示會員證。”侍者攔住門口兩名身形清瘦,身穿廉價牛仔的**絲。


    “什麽?瞧不起人,還是怎麽的?”其中一個頭上紮著小辮的年輕人,推了侍者一把,從褲袋裏掏出一遝鈔票,“去,辦張會員卡。”


    “對不起,先生,我們的會員卡,隻在去年開業期間贈送過一些人物,其餘時間需要有人引見。”侍者朝倆人鞠了一躬,抬手相送。


    “你!”小辮剛喊了一聲,侍者身後小門處,走出六名身強體壯的保安,正板著臉瞪著他們。小辮隻得悻悻地收迴了手。


    “那不是歐陽寶釵嗎?”身邊的娘娘腔,一抬蘭花指,欣喜地指著正從對麵樓梯口經過的一名女子背影。


    “你們認識她?她可是地產界老大的女兒。”侍者睜大了眼。


    “認識啊,她是我,表妹,是,是她叫我們來的。”小辮眼珠一轉,突有所悟,”我剛才就是試試你們這兒,到底是不是真的隻接待社會名流。”


    “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侍者又鞠了個躬,陪著笑臉說,“請進吧。”


    “哇,這是酒店嗎?我看這是皇宮啊!”一個搖著臀,一個張大了嘴,兩人讚歎著踏上了電梯…


    “哎呀,我們寶寶轉型了?還找了個大帥哥!”娘的那個伸出蘭花指,一搖三擺,走進了寶釵與藝卓兩人的小包廂。小辮則跟在身後,偷偷朝一身灰黑條紋,打扮清新的寶釵擠眉弄眼,


    “還沒吃吧,那個,一起吃吧。”藝卓起身相讓。


    “不用了,他們隻是路過。”寶釵站起身,伸出雙臂,推著兩人就要往外走。


    “寶寶,咱們可都是你的忠實粉絲……”兩名男子不願離去。


    “這樣吧,你們聊,我還有事。”藝卓說完,抬腳往外走。


    “藝卓,趙藝卓!”寶釵氣得直跺腳,可任憑她如何大喊,趙藝卓修長勻稱的背影,已漸漸遠去。


    “這是你男朋友?好有型!”娘娘娘腔兩手捂嘴,一臉癡迷,喉結處“咕嚕——”聽到聲響。


    “你們……”身後傳來寶釵充滿怒氣的斥罵聲。


    這算是約會嗎?好不容易才約到,這麽快又走了。


    陽光正是刺眼的時候, 一輛巴士停在大橋邊,橋上似乎沒有別的行人……


    “郭隊,真的是你啊,這是什麽情況?”越過巴士,眼前一輛黑色的士衝斷了橋欄,車上傳來哭聲,郭隊身著便衣,正從自己車廂拿出長繩,快速地係在自己車子的尾部……


    ”怎麽幫忙?“趙藝卓跑了過去,好家夥,這開車的,有藝術,車子衝破橋欄,一半的部分懸在空中……


    “穩住他們。”郭隊臉上淌著汗,頭也不抬。


    “啊——”


    “嗚——”車裏不時傳出孩子與女人的哭喊。橋下是踹急的水流,此刻的小車,像蹺蹺板一樣,在輕微微晃動。


    “不要慌。人往前邊,慢一點。“趙藝卓跑到車窗邊,他剛抬手,車子又是一晃,車內五個人,兩個大人,男的已經昏過去,腳壓在一條椅子下。三個小孩,大的不過**歲,小的也就兩三歲。所幸孩子們沒受傷,兩個大孩子坐在後邊的椅子上,似乎還未從驚嚇中清醒。


    “小寶,過來,到媽媽這兒來。”女人緩慢而努力地往橋這邊爬來,總算抓住了一張椅子的腳跟,她身體下流著紅色的血水,卻依然仰起臉,平靜地對著孩子微笑。匍匐在地上,已經跌到在下方的小女兒,聲嘶力竭地哭著朝媽媽伸出手,她一定以為媽媽不要她了。


    “爸爸,爸爸。”小女孩爬起來向爸爸跑去。坐在後麵那個五六歲的男孩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想要去拖住妹妹,車子開始又晃動起來。


    “別!孩子,別動,慢點,迴來,迴來,對,退迴來,……“藝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站在窗前,雙拳捏得緊緊的……


    ”噹——“車子發出沉悶的聲響,郭隊終於粗繩係上,開動自己的車子,把橋邊的的士拉迴了岸邊。


    藝卓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周身已汗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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