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你來一下……”已近中年的教導主任,站在門口。


    趙藝卓放下報紙,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站起來走進了隔壁辦公室,將一份資料遞給主任,“這是抽選的二十名學生,我們班占十八名,為了加強安全性,我請求另加兩名老師隨行,畢竟是去一個山區,聽說那裏人煙稀少。”


    “好,謝謝你支持上級培養多元化人才的決定。”教導主任緊握趙藝卓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麵對別的老師和家長,對騰出時間,讓高考畢業班學生,去山區進行野外曆練的質疑,以及他們的強力反對,趙藝卓力排眾議,費盡口舌說服一部分家長,親自帶領學生參加野外曆練的決定,無疑解了校方的任務危機。


    “去之前,先給孩子們進行一項簡短的野外生存技能培訓……”趙藝卓咧嘴笑笑,算是領謝了。


    三天後,正是其它學生放假的日子。


    “媽媽,放心,有老師和同學呢,玉兒不會有事。哎呀,要出發了,同學們在等……。”背著旅行包的黛玉,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調皮地朝師若君噘了噘嘴。


    “出門在外,總之小心點。”師若君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孩子,一點也不像以前的性格,硬要去參加什麽兩天一夜野外曆練,莫不是她那失去的膽魄,已迴歸身體了麽?


    關了手機視頻,一股暖意在心中湧動,已經是早上出門後第三個電話了,這一世,有人真正心疼自己……


    “請同學們自覺遵守旅行紀律……”大家排著隊上車了,一番嘰嘰喳喳的座位安排後,“嘀——”白色的旅行車出行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屁股都坐麻了有人,初出發時的興奮漸漸消失,有人打起了瞌睡。


    “冷黛玉,給,我媽叫我照顧好你。”白堅從後麵過來,偷偷將一袋炒栗子塞給黛玉。


    “謝謝。”黛玉抬頭朝白堅笑笑,白堅退迴座位。


    山路越來越堵,車子開始搖晃。“啊——”啊——”伴隨著一陣陣尖叫聲,與“劈劈啪啪——”的跌撞聲,同學們開始抱怨起來。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這麽難走?”


    “這裏或許真的是個鬼地方。”山路崎嶇不平,漸漸狹窄,已經不能行車了,有人望著窗外,茂密的叢林,蜿蜒的高山,先前的太陽已漸漸隱去,隻剩下對麵山頂的一束紅光。


    “同學們,既然我們接受了這個任務,就應該勇敢完成它。”下了車,趙藝卓臉帶微笑,鼓勵同學們。


    不遠處,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王老師,黎老師,你們來了。”茂密的樹影下,兩個人迎了過來,與趙藝卓相見握手,”怎麽樣?還行吧。“


    “如村民所說,山裏氣候較為寒冷,山裏的蛇類和蚊蟲,已經冬眠……”


    “好的,辛苦兩位了。”趙藝卓說,“從這裏到山上村莊,有多少路程?”


    “海拔千米左右,隻有村民自己走出來的山道,”黎老師看看趙藝卓身後學生,“隻要不迷路,問題不大。”


    “不迷路?”


    “山道很多,難以辨認。不過我們請了向導,他們在半山腰等著。”身強體壯的王老師說。


    “好,同學們背好自己的背包,準備出發……”


    “咕咕,咕咕……”這是什麽鳥兒,纖纖將思思和黛玉挽在自己的兩邊,跟著她們往叢林間的小路穿行。


    “嗚——”一股山風吹過,好似一個什麽人,在嗚咽哭泣。天氣越來越陰暗了。“好怕!”低下頭,不敢往兩邊看。


    “小蹄子,別怕,萬事有本姑娘罩著呢。”黛玉伸手拍拍纖纖的肩。


    “哇哇……”是烏鴉淒厲的鳴叫。


    “啊!”纖纖身子一抖,思思被擠到一邊,扭頭望著山下黑壓壓的草叢,思思大叫道,“纖纖,你鬆開我,路太窄,我會被擠下去的。”


    “切!”纖纖不情願地鬆開了一隻手臂。


    “就你這膽,還想當警察?”思思譏誚道。


    “我就想當警察,怎麽啦?”纖纖不服氣地一探頭,朝思思迴嚷了一句。


    經曆了父親的慘死,母親的不知所蹤,姑姑的慘死,纖纖心裏背負了太多,往日的她,隻是讓自己裹上一層厚實的外殼,在強行逼迫自己,遺忘痛苦而已。


    “小蹄子,膽量可以鍛煉出來的,不用擔心。”黛玉瞪了思思一眼,拉住纖纖的手,安慰她。


    “對不起,纖纖。”意識到自己的過分,思思道了歉。


    “冷黛玉,查婷纖……快跟上。”趙藝卓喊。


    “沒關係,走吧。”纖纖展顏一笑,鬆了黛玉和思思的手,迴身望向被樹林覆蓋,越發陰暗的山路,“也沒什麽可怕的嘛,有你們在一起。”


    “對,沒什麽可怕的。”黛玉大步向前。


    “可是黛黛,你以前跟我一樣,現在為什麽完全變膽大了?”纖纖想學習經驗,涎著臉向黛玉討教。


    “我麽?逼出來的呀。”黛玉抿嘴一笑,眼睛望向右側叢林,那裏有一條小道。對一個已經死過的人來說,除了更加珍惜得來不易的自由,還有什麽能夠讓我害怕呢?


    “咯吱!咯吱!”踩在落葉上,展望身邊,雲霧漸漸濃密,空氣越發清冷,黛玉縮縮脖子,抬手將淡紅的絲巾係緊。


    “噗!噗——”數隻鳥雀驚起,盤迴在樹尖……


    地母有情托群山,叢林護樹眷鳥影,金葉殷勤巧鑲衣,雲煙繚繞舞青龍。


    黛玉一時興起,走上右邊小道,感歎山林的壯觀……


    咦,前邊一樹紅色,會是什麽東西?纖纖趕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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